艾斯特尔是一个好老师，他讲得很好。
尽管教科书上的例子对他来说应该非常陌生，可他依旧能一眼看破本质，抓出最核心的点讲给凯洛听。
凯洛刚刚进入状态，艾斯特尔就停了声音。
他抬起头看向艾斯特尔：“怎么了？”
艾斯特尔对他微微一笑，轻柔地说：“我亲爱的凯洛，我的补课服务可不是免费的。”
凯洛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绵羊，他之前为了追求艾斯特尔，熟读一系列恋爱圣典，博览群书，理论知识丰富。
于是他接了下去：
“那好吧。”
凯洛故作难色，“你的课讲得太好了，我愿意付费，只不过我太穷了，没有钱，你接受其他形式的报酬吗？”
“可以考虑。”艾斯特尔沉吟了一会，含笑看向凯洛：“不知道先生您打算付出什么形式的报酬呢？我可是一个很挑剔的人。”
凯洛一本正经：“你觉得我这个人怎么样？我可以把我自己卖给你。”
他想了想，脑海里突然跳出了一幕场景，他是他这几天为了巩固自己的勇气去看的动作片里的场景：“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他还学着人家，对艾斯特尔眨了眨眼，别有意味。
“这个我很愿意接受。”艾斯特尔弯起唇，“可是我是一个很保守的人，我不和除我伴侣之外的人发生亲密关系。”
“这样啊……”
凯洛的眼底是遮掩不住的笑意：“那还是算了吧，我太年轻了，还想多玩几年，不想这么早就结婚。”
尽管艾斯特尔明知凯洛是在开玩笑，可他的心中还是升起了一股浓浓的不安全感。
在这段感情里，艾斯特尔没有什么安全感。
因为他是“恶”，凯洛爱的根本不是他，他得到的爱是窃取来的。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露馅，一股无法消散的危机感时时刻刻盘旋在他的心底，让他不安。
不过艾斯特尔没有表现出来，他还是一派轻松的样子，语气也染着笑意：“结婚和玩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吗？为什么不可以结了婚之后再玩呢？”
“你说得对。”
凯洛做出了一个打量的动作，恍然大悟地说道：“是哦，我可以和你玩呀。”
他重重地念了“玩”这个字。
他们又掰扯了一会，互相讨价还价，最后约定讲一个例题，凯洛需要支付的报酬就是一个吻。
不是蜻蜓点水的那种，不好详细说。
总之，等凯洛终于把课补完，他的两片嘴唇都微微红肿起来了。
艾斯特尔的衣服也变得有些凌乱起来。
结束学习之后，凯洛拿出手机，点进了新闻软件。
他仍然没有忘记郁家的事情，只是毕竟是陌生人，所以不算特别上心，现在又想起来了，就想到网络上去看一看情况。
他刚刚回来的时候，也匆匆的瞧过一眼，网络上的人们大多清醒过来，对郁家的所作所为，毫不容忍，不管是真心愤慨，还是借题发挥，发泄自己在生活中郁气，总之是骂起来了。
凯洛也是因为这个，才比较的放心，没有一直去看。
但是现在，一切有都风平浪静了起来，之前掀起的惊涛骇浪也不见了，仿佛有人用了时光机，让网络穿越回到之前那种其乐融融的状态里。
又或者是凯洛的记忆出现了问题，郁家根本就没有被骂过？
“只是他又用那种力量控制别人而已。”
艾斯特尔毫不在意地把真相告诉凯洛：“你不觉得这样很有趣吗？让他先坠入深渊，再给他一线希望，等他拼命想要抓住的时候，再斩断这希望，他的表现一定会非常有趣。”
艾斯特尔知道凯洛讨厌郁骆，于是想用这种方式来讨好他。
谁不希望自己的仇家越凄惨越好呢？
更何况他的手段也不过激。
他既没有伤害郁骆，也没有伤害别人，只不过是稍稍玩了一个心理游戏罢了。
艾斯特尔的手段是很平常的，恶魔玩弄人心的手段大抵就是如此了，他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这纯粹是潜意识里的认知，尽管他很努力的要装做“善”，但根深蒂固的观念是改不了的。
凯洛得到这个答案之后，没有第一时间说话。
他深深地看了艾斯特尔一眼，“不，我不觉得这很有趣。”
“控制人心这种力量本来就很容易失控，郁骆又不是什么好人，让他继续这样控制别人，就为了给他来个‘一波三折’？艾斯特尔，我不喜欢这样。”
凯洛此刻又察觉到了艾斯特尔的不对劲。
他和艾斯特尔相处的时间不短，他也基本了解艾斯特尔的秉性。可以说，虽然艾斯特尔的行事作风带着贵族特有的慎密和商人的圆滑，可他的品行还是很不错的。
可是刚刚艾斯特尔说出的话……
他不至于就这样武断的下决定，艾斯特尔的性格和行事作风虽然变了，但是他的一些个人小习惯却也还在。凯洛不会就这样把艾斯特尔当成冒牌货，但心有疑虑是肯定的。
凯洛直截了当地说出了他的想法：“我不喜欢这样，艾斯特尔，你可以把他的力量都收回来吗？”
艾斯特尔当然做得到。
只不过这样一来，他为郁骆准备的菜肴就不得不撤去一大半。
他听了凯洛的话，把特意留给郁骆的那点力量也全都收了回来。
艾斯特尔一向细心，怎么会看不出来凯洛的疑虑？
艾斯特尔不能忍受凯洛因为误会而对他产生疏离，心下思考了半晌，终于坐下决定：
“凯洛，我们谈一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