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重点

李乐兮在裴瑶处吃亏后,总会想办法讨回来。

可以用一词来形容—不折手段。

贪欢过后,裴瑶软在榻上,两只眼睛盯着屋顶,李乐兮在研究怎么脱身。两人各想各的,互不打扰。

子时过了一刻,若云匆匆推开殿门,低头禀告,“皇后娘娘,陛下,御林军出事了。”

链子轻晃,裴瑶移开视线,看向锦帐外,李乐兮放下链子,“什么事?”

“太上皇遇袭,荆统领重伤,太上皇跟着不见了。”

李乐兮唇角染了一抹冷笑,“陛下,这就是你仁慈的后果,你低估了男人的野心。”

裴瑶迅速爬了起来,在榻上摸索着自己的衣襟,一面同李乐兮道:“别说风凉话,赶紧想办法。”

这回轮到李乐兮躺下了,也不去解链子,懒散地开口:“本宫觉得,本宫适合躺着。”

裴瑶咬牙切齿:“刚刚你不是这么说的,你说你不会成为躺着的一方。”

“本宫想想如何补救?”李乐兮抬起一只手臂,递给裴瑶。

裴瑶心领神会,立即扶着她起来。李乐兮瞧了一眼榻上被弄出褶皱的衣襟,轻嗤一声,裴瑶立即会意,吩咐若云:“去给皇后取衣裳。”

李乐兮拦住若云:“陛下最懂臣妾心意了。”

裴瑶干瞪眼:“说人话。”

李乐兮:“你伺候我更衣。”

“你这么说,我才懂。”裴瑶下榻,去衣柜里找衣裳,顺势将钥匙从暗格里摸了出来,又问皇后:“要什么样的,说人话啊。”

明明很紧张的气氛,若云却感觉出一丝散漫两分逗弄,皇后娘娘压根就不紧张。

裴瑶解锁,更衣,伺候得李乐兮舒服极了。

事毕,李乐兮凝着铜镜里的自己,扶了扶发髻上的凤钗,问裴瑶:“陛下,我好看吗?”

裴瑶亟不可待,瞪了她一眼:“你话怎么那么多,快说怎么做。”

“陛下心急了。”李乐兮漫不经心地整理自己袖口,修长如玉的指尖慢慢地抚平襟口的褶皱。

气质矜贵,又夹杂着不可言喻的魅惑。雪白的肤,圆润起伏的唇角带着一抹艳红,昭现出‘欲望’。

裴瑶看着祸害自己的那张脸,气不打一处来,“赶紧办事。”那张脸、那副身体都像极了被下令禁止观看的不正经小书,光是看一眼表面就让人浮想联翩。

“不急、不急。”李乐兮的指尖拂过自己的脸颊,轻轻点了点,“好像少了些什么。”

“少了我的口水。”裴瑶上前,不由分说般亲了亲她的脸颊,又觉得不够,将她的脸颊上前都亲了一遍,心满意足地松开她,“说吧,怎么解决?”

李乐兮皱眉,身子中莫名燃起一股莫名的欲望,似烈火,她不悦道:“你在勾。引我。”

裴瑶想生气,却没了那份力气,只好寻了坐榻坐下,半个身子倚靠着迎枕,望着她头顶上黄色的泡泡,“你不急,我也不急了。随你折腾,你要上榻再来一回吗?”

李乐兮当然想,可没有时间了,她有些沮丧,目光盯着裴瑶襟口露出一丝半点的雪肤,“啧啧,衣裳穿好,别来勾。引我。”

裴瑶下意识捂住自己的襟口,忽而觉得两个人早就坦诚相见,不过半点风光罢了,有甚可掩藏,她又放下手,“你赶紧说说该怎么办。”

“昭告天下,太上皇遇刺,荆统领重伤,太上皇昏迷不醒,井贴着太上皇的图像去追查凶手。”李乐兮说道。

裴瑶有些糊涂:“他们不是傻子,看到画像就知晓是太上皇。群臣知晓会有什么反应,你这明摆着就是给他们联合太上皇的机会。”

“是又如何,你能捉得回来吗?捉回来后,你敢杀吗?”李乐兮嗤笑,唇角微微勾着,手点着裴瑶的唇,有些沉迷,“裴瑶,我若是你,现在就杀了裴以安,断了他的后路。”

让裴绥付出反悔的代价。

裴瑶心神恍惚,偏偏李姑娘那双骨节分明的手,似月下银辉,叫她挪不开眼。

到底谁勾。引谁呢。

裴瑶很快下定决心:“我让人去绑了裴以安,对外公布,便说裴府遇到刺客,裴副统领为护夫人被刺客刺伤。横竖有太上皇遇袭的事情在先,也没人会怀疑。”

李乐兮欣慰地点点头,指尖按住着裴瑶的下颚,满意道:“陛下长大了。”

裴瑶拂开她的手,“说人话。”

“陛下有陛下的模样了。”李乐兮悻悻收回手。

裴瑶想咬她,可对上那双云山薄雾般的眼睛,自己又慢慢安静,那双眼睛透着拨云散雾后的光,是自己最喜欢的光。

“自然有模样的,毕竟我前世也是做皇帝的人。你去绑了裴以安,省得你半夜做梦梦到其他人。”裴瑶学会了釜底抽薪,不给她睡觉的机会。

闻言,李乐兮也没有拒绝,低眸瞧了一眼自己身上的华服,“给我找一身适合杀人的衣裳。”

裴瑶屁颠颠去找衣裳,拿出一套黑色裙裳,劲袖窄腰,她又殷勤地给李姑娘换上。

瞧着李姑娘眉眼,艳而矜,媚而飒,她的心又沉沦下去。

李乐兮换了衣襟,提起帝王剑就走了,也没跟裴瑶再说一句话。

裴瑶枯坐至天明,青竹掐着时间点来伺候她梳洗更衣,最后,如常般去上朝。

百官行礼,山海呼啸般的问安,裴瑶坐在龙椅上,高呼平身。

丞相禀报裴副统领府邸遇袭一事,百官震惊,裴瑶同样做出几分惊讶。很快,御林军来报,太上皇去绍都静养,半路遇刺杀,荆统领重伤不见人,太上皇伤重被送回宫。

裴瑶立即冲出宣室殿,内侍吩咐退朝,殿内百官面面相觑,尤其是丞相,忧心忡忡。

戏演完了,裴瑶就回到寝殿换衣裳,裴以安也被捉来,蒙眼捂嘴,看不见说不得话。

李乐兮去清洗,吩咐裴瑶自己去处置裴以安。她想杀了,裴瑶不让,她也只好罢手。

相比较她的冷静,裴瑶是有几分害怕的,她摘了裴以安眼上的黑布,轻轻一笑,“太上皇在何处?”

裴以安刚经历过一场厮杀,浑身无力,又见到女帝,整个人就慌了起来,心跳得很快,他不敢看女帝,唯有低头不语。

裴瑶抬脚踹了他,“裴以安,你以为朕留你是因太上皇吗?”

裴以安被踹得翻了个跟头,喘息不停。裴瑶第一次打人,手都跟着发软,道:“你不说,朕就让你断子绝孙。”

“陛下……”裴以安慌了,爬跪下来,“那是你的父亲。”

裴瑶笑了,“那不是你的父亲吗?”

裴以安皱眉,整个人安静下来,想来是知晓自己的身份了。裴瑶俯视他:“太上皇一走了之,朕必然会拿你问罪的。朕知晓那个宫娥是他演戏给朕看的,让朕以为你二人有所筹谋。这样,朕就送他离开洛阳,他再伺机逃跑。裴以安,他就拿你当棋子。”

裴以安愣了。

裴瑶觉得他也有些可怜,他与裴泽不同。裴泽是自作孽,而裴以安秉性是好的,与她不在同一阵营罢了。

她生气,却又不想杀了裴以安、偏偏裴以安又是个沉默的性子,无论她怎么说话,他都沉默以对。

“你的夫人怀着你的孩子,你若聪明些,那个孩子便是将来的储君。你若死扛到底,那个孩子不会出生。”

裴以安麻木的神色中终于漾过一丝波澜,他的眼里闪着光,转瞬即逝。

裴瑶轻笑,“你也知晓皇后井非良善之辈,灭门的事做的出来,朕想拦着都不成的。”

提及皇后的残忍,没人不知晓的。裴以安想起妻子的温顺,想起那张写满名字的纸,他还没给孩子取名字呢,他慌道:“陛下,放了他们。”

“是胎死腹中还是问鼎江山,是在你自己的手中。”

裴以安的心慢慢沉了下去,“臣、臣答应陛下。”

人性,是心底最大的欲望。

裴瑶满意,问他:“太上皇在何处,他想做什么?”

“臣不知他要做什么,更不知他的去处。他从未与臣说,但臣相信他会找臣的。”裴以安回答。

裴瑶拿不定主意,裴绥的性子狡猾,自己逃脱也知晓会牵连裴以安,或许真的会什么都不说。

“押下去。”裴瑶吩咐道。

裴以安是裴绥的希望,也井非是唯一的希望,裴家子弟那么多,他可以重新选择。毕竟有儿子,没有皇位,也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

裴瑶胡乱猜想,李乐兮沐浴出来,坐在状台前慢慢地擦着湿漉漉的长发。裴瑶走过去,在她身侧坐下,“你说裴以安真的会什么都不知道吗?”

“我又不是神仙,哪里会知晓他的心事。依我看,不如杀了,让逆徒后悔去。”

铜镜里的女子眼中漾着冷冽的光,没有温度,裴瑶却温情脉脉地瞧着她:“裴绥都不在意了,杀了也无用。倒是荆拓伤了,统领一职该谁来领?”

“御林军井非都是荆拓的兵,再者他将自己的精兵都调出洛阳,剩下的都是能力平庸。他退下了,御林军无主,你说会不会发生什么新故事?”李乐兮问裴瑶。

李乐兮背着光,阴暗的光色下,神色凛凛,徐徐盯着裴瑶。

裴瑶被她看得心中发憷,兀自后退两步,“裴绥还会回来吗?”

“你觉得呢?”李乐兮的声音压得很低,如低云压境,带着阴沉沉的云层,片刻就将人包围住。

裴瑶离她很近,低眸,目光一下落在她红艳的唇角上,饱满、起伏。迎面是李姑娘炙热的呼吸,裴瑶感觉一阵压迫,刹那间,李姑娘亲上她的唇角。

裴瑶松了口气,亲就亲嘛,作何那么严肃,吓得她差点都不敢呼吸了。

亲过,李乐兮站起身,同裴瑶说正经事的道理:“御林军井非你想的那么牢固,因为抽调兵力,使得御林军良莠不齐。我想起了我父亲对付李元光,就是从御林军着手。只要他一站在朝臣面前,朝臣机会偏袒他,李元光就算是新帝,光是父子君臣这道门槛,他就跨不过去。”

“同样,裴绥站在朝臣面前说你不孝,那么,你就是不孝。父子之道,他在上,你为卑。这个亘古不变的道理。”

“我晓得这个道理,所以现在要找回他。不然会出大乱子,亲征的事情该退一退。”裴瑶也是苦恼,好吃好喝的供着太上皇,他还是想要自己的命。

李乐兮不赞同,“亲征继续,你不走,他不会回来。你走了,他才有机会。你照常去,我留下。”

对付逆徒,有的是办法。

裴瑶觉得也对,毕竟李姑娘熟悉裴绥的习性,她问李姑娘:“你要清理门户吗?”

李乐兮深思,“打残就好。”

裴瑶笑了,不管不顾地张开手臂抱着她,蹭着她的侧脸,悄悄开口:“打一顿就好,你要怎么打?”

“挑个棍子,打到腿残就行了。”李乐兮闻到了熟悉的香味,阖上眸子,痴迷地嗅着。

裴瑶得到满意的答复,高兴地松开她,“你昨夜做梦了吗?”

李乐兮回神,“都没有睡觉,哪里来的梦。”

“那、那你有解决的办法了吗?”裴瑶眨眨眼睛,认真去问,又觉自己语气太软了些,又作凶狠地添上一句:“你想你的旧情人,我就去找我青梅。”

李乐兮轻飘飘地看她一眼:“你敢。”

裴瑶轻嗤,“我是皇帝,自然就敢。我也去做梦,与青梅去浪荡江湖,悬壶济世,你杀人,我救人。”

李乐兮眼中涌起凶狠,阴恻恻,带着属于她的‘霸道’。她慢慢逼近裴瑶,手掐住裴瑶的腰肢,裴瑶不满意,“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哪有这个道理。”

逼迫让裴瑶开始怂了,可又不觉得自己怂了。可见到李姑娘头顶上黄色的泡泡,她不满意,抬手拍了拍皇后的额头,“白日宣淫,难为国母。”

动不动就惦记自己的身子,李姑娘才是重欲的。

李乐兮没有让她失望,将她丢回龙床上,伸手解开她的腰带,腰间压襟丢到踏板上。

裴瑶翻过身去,背对着她,“你过分。”

“过分就过分,谁让你惦记孟筠的。”

裴瑶往被子里钻去,李乐兮捉住她的脚踝,与她的脊背不过半寸距离,心中微痒,直接将最后一层衣裳也剥了。

齿间摩挲脊背上的雪肤,呼吸烫红了娇嫩的肌肤。

裴瑶怔住,李乐兮趁机道:“别动。”

“不行,我要去干活的。”裴瑶挣扎,双手抓着身下的被子,脊背上的力量让她爬不起来。

李乐兮咬着她的后颈,眼中带着偏执与炙热,裴瑶渐渐软了下来。

半晌后,青竹来催促,李乐兮略有些烦躁,随手拿起一样物什,直接砸向墙边。

砰地一声,青竹吓得后退几步,若云忙扶着她,低声说道:“急事吗?”

“丞相来了,在宣室殿外等候陛下商议要事。”青竹拍着胸口,也不知是皇后生气还是陛下恼怒,总之,她都不敢惹。

若云拉着她退下了,何必扰了帝后的好事呢。

龙床的李乐兮抚摸裴瑶的脊背,鼻尖碰着她的脊骨,微微滑过,裴瑶怕痒,往床上缩了缩。

李乐兮的手在她脊骨上跳动,似在数着脊骨骨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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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等了一个多时辰,才见到姗姗来迟的女帝。

丞相急着询问太上皇的事情,裴瑶不作隐瞒,一一作答。丞相面色大白,“这、裴副统领呢?”

“好端端活着呢,不过是敲打敲打罢了,丞相放心,赵家的前程,不会改。”裴瑶坐在龙椅上,探手去摸摸后颈,好像还是有些热度。

她有些疲惫,更不想听到太上皇三字,随意用话打发走丞相,自己趴在龙案上休息。

接下来几日,都在整顿兵士,抽调五千御林军随军出发。人都是皇后拟定,皇帝过目后,就颁布旨意。

过了八月十五,大军出发,帝后同行,洛阳城交给丞相与赵奎。

大军出发,乌泱泱的队伍走出城门,士气高昂,人群中,裴瑶坐在马车里,看着周边的景色,身畔空的,皇后没有跟来。

大军走得慢,到豫州最少要走上十日,留给皇后的时间也只有十余日。

晚间,安营扎寨,裴瑶住在帐篷里,翻开皇后给她留的香囊,里面放着一张纸条:巡视三军。

裴瑶换了一身衣裳,领着青竹去巡视三军,彰显帝王仁德。

一番巡视后,裴瑶回营地就躺下了。如此反复几日,大军士气不减。百里行军,晚间休息,将士们精神也不错。

临近豫州的时候,速度更快了些,军队停在了召陵,前面就是豫州地界。

召陵不大,军队停下后,豫州城内的李承业就收到消息,吓得夜不安寝,召来舞姬作乐。

几日几夜不眠,熬出了一双黑眼圈,朝臣以为他为政事分忧,高兴得大拜,高呼陛下万岁。

李承业终究是疲惫得睡了过去,床上还躺着美人。与美人共眠,是他最大的追求。

李承业忽然转了性子,传至召陵后,裴瑶也跟着愣了,看向青竹:“浪子回头了?”

青竹笑了笑,“奴婢见过李承业,他若回头,只怕天下红雨呢。几夜不眠,许是得了什么稀世美人呢。”

裴瑶想想也是,毕竟李旭那样的,到死都是为了美人死的,“你说李家的人为什么都是这么好色呢。”

青竹答不上来,裴瑶自顾自想着,这个问题只有李姑娘才能回答。

毕竟,李家的人都是她的后代,瞧见了,还得喊一句曾曾曾姑奶奶呢……

裴瑶不懂兵事,一直在等皇后,按兵不动,豫州的人马先冲了过来,在城外叫喊。

裴瑶吩咐人别搭理,“让他们叫,横竖浪费的是他们的力气,和我们没有关系。让下面的人留着力气好好休息。”

又等了两日,皇后没来,只传了一封信:按兵不动。

裴瑶等着。洛阳城内翻天覆地,御林军围困署衙,逼迫丞相交出玉玺,赵奎援兵不及,丞相被人抓入宫里。

裴绥坐在龙椅上,舒心看着下面跪着出丞相,他要玉玺,丞相不肯交出。

“赵家的尊荣是裴绥给的,丞相,你是不是忘了?”裴绥忍着怒气与丞相叙旧情,赵裴两家是姻亲,二十年前就绑在了一起。

丞相跪在地上,衣衫撕碎,笑了笑,“是吗?你养外室生下裴以安的时候可曾想过赵家,我认的是有赵家一半骨血的裴家人,而非外室所生的私生子。”

他本是儒雅之人,对峙的时候也不见戾气,倒见文人不惧生死的骨气。

“三妻四妾罢了,丞相,说得好听。你没有纳妾吗?”裴绥走向龙椅,目视丞相,步步逼近,浑身阴鸷。

丞相冷静,道:“赵家纳妾,主母同意,从偏门而入。不如太上皇,私相授受,瞒住天下人。”

两个男人之间争执,其余人大气不敢喘,各有各的道理,各为各的前程。

站在殿外良久的李乐兮听到这些话,想起自己的父亲,在登基后还育有三子,女儿更是不计其数。

男人,好像在得到江山后,多是用下半身来思考未来。

李乐兮将帝王剑交给随从,接过梅花枪,她握着枪跨过门槛。

裴绥瞳孔放大,不可置信地看着她,银光闪烁的枪杆,让他开始心慌。

李乐兮的枪胜过予以生杀大令的玉玺,裴绥见识过,他心害怕。李乐兮握着枪,一步步走来。

裴绥井非一人,他的兵立即上前阻拦。

重重包围中,只见一杆银枪似蛟龙四出水,带着光,扎向一人的喉咙,旋即矮身抽。出枪,又一枪扎向一人胸膛。

看似凶猛的枪法,不过是李乐兮未用全力。她很冷静,在士兵从背后偷袭,她立即杀了回马枪,枪扎入胸口,自脊背透出,鲜血四溅。

她的臂力远超寻常人,更是常人难以应对的程度。

李乐兮握着枪的双手满是鲜血,像是从血水中刚捞了出来,极为湿滑。

裴绥慌了,吩咐人上前去阻止她,“上,杀了她。”

李乐兮轻笑,“逆徒!”

明明是剑拔弩张的气氛,一声逆徒让人心生笑意。

许多人不识李乐兮,更惊诧哪里冒出来如此凶悍的女子。

李乐兮枪挑众人,孤军奋战,地上的尸体渐渐多了,她前进一步,裴绥后退一步,他恐惧、不安。

李乐兮明明有兵,却不用,井非显摆,而是想自己清理门户。她看向裴绥:“逆徒,为师该剁了你哪条腿?”

“放肆!”裴绥怒喝,已然是色厉内荏,外强中干。

李乐兮枪头直指他的咽喉,轻轻叹息:“逆徒,你有裴瑶一半乖巧,为师也很欣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