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元见过太多的人撒谎,朝臣、宫娥、内侍,还有市井上的小贩,嘴里抹糖,想要糊弄她。
见得太多,楚元就成了习惯,她可以不动声色地和对方继续说话,虚与委蛇,可对上李乐兮,她终是有几分不自在。
“皇后不喜欢朕,何必说谎呢,你想要什么?给李三名分吗?”
楚元的眼神与以往不同,是冰冷的。
李乐兮的神色渐渐崩不住了,捏着自己的手心才渐渐稳了下来,“臣妾知晓,陛下是喜欢臣妾的。”
若不喜欢她,不会让父亲来看她,准备的糖却冠上父亲的名义。
楚元冷笑,“皇后太给自己脸了,你端庄贤淑,是做皇后最好的人选,除此以外,并无感情。”
李乐兮抬首,看着冷酷的皇帝,她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情,惹得对方不高兴。她望着楚元,楚元面上无分毫柔和,甚至带着嘲讽。
不知怎地,她的心慢慢地沉了下去。往日皇帝看她一眼都是带着笑,她觉得很平常,今日皇帝不笑了,她又觉得皇帝不是自己想的那么柔和。
皇帝就在面前,李乐兮不知所措,她看着楚元,恨不得没有做方才的事情。
羞耻感萦绕心口,渐渐地将她笼罩起来,她感觉自己做了天下最不耻的事情,羞得难以抬首。
楚元却慢悠悠地牵起她的手,“朕伺候皇后沐浴。”
“不、不……”李乐兮惊慌失措,她下意识避开楚元的手,吓得朝后躲去。
楚元好整以暇地凝着她面上的红色,“皇后士动献殷勤,是为了什么?”
“臣妾不过是尽一尽皇后的本分罢了。”李乐兮羞得要哭了,双手绕在一起,不敢抬首。
“大婚那夜,你可是打了朕的。”楚元不信她会在半月间学好,无非是为了权罢了,不过,她觉得有些奇怪,皇后头顶上的泡泡是粉色的,若为权,应该是蓝色的才对。
楚元挑起皇后的下颚,指腹徐徐摩挲柔嫩的唇角,自己靠过去舔了舔,舌尖略过唇角,感到了皇后浑身发颤。
李乐兮脸色羞红。
楚元松开手,拦腰将她抱起,亲昵道:“姐姐听话。”
李乐兮躺在楚元的臂弯里,几乎难以自持,一张脸更是红得滴血,她拽着楚元的襟口,半晌不敢说话。
白嫩的指尖不自觉地探入襟口内,指甲摩挲着肌肤,使得楚元皱眉,不悦道:“皇后往哪里摸呢。”
李乐兮惊颤,忙将手收了回去,她刚刚摸了楚元?
刚刚好像并没有摸到什么,楚元的反应也太过激烈了,她下意识看向楚元的襟口,鬼使神差地又摸了一下。
脖子下的皮肉贴着骨头,一摸就摸到骨头,不过那层皮肉摸着很舒服,就像摸在了面团上。
楚元不满,将皇后丢在了床榻上,理直气壮道:“皇后摸了朕,朕就要摸回去。”
言罢,伸手去脱皇后的衣裳。
李乐兮惊颤,后悔得不行,忙去推开楚元的手,“臣妾错了。”
“错了就认罚。”楚元冷笑,拨开她的双手,自己腾出一只手在她小腹上摩挲。隔着厚厚的冬衣,摸得无甚感觉,楚元不满意,索性解开衣带。
楚元动作很快,轻而易举就脱了外裳,李乐兮惊叹,脱口道:“陛下动作迅速,可见常做此事。”
“朕日日做这事,你睡觉不脱衣裳吗?”楚元偏头看她半晌,眼神有些模糊,突然说道:“皇后,你喜欢女子吗?”
李乐兮自惊颤中回过神来,抬起眼睛,只见少年天子神色中极为不自然,她迷惑了,“您说的是什么喜欢?”
楚元道:“如同男女之间的喜欢。”
李乐兮没有回答,她想起了阿初,这些时日以来,她一直梦到阿初,不知为何,她想再见一面阿初。
“陛下以为臣妾喜欢女子?”
楚元想了想,“朕……”她着实难以启齿,索性就道:“朕是李初。”
“李初?”李乐兮眼中闪过惊讶。
楚元却在心里暗想,皇后居中宫,这里的宫娥都是她的心腹,皇后所见何人,做的何事都在自己的掌控中,就算皇后知晓她的身份也无妨。若皇后想要告知旁人,她便就杀了了事。
楚元坐直了身子,背对着皇后。
李乐兮皱眉,坐起身子,看向楚元,难怪在触碰的时候,她总觉得有些熟悉。
她叹息,阿初那么好看的小姑娘竟是男儿扮的。她登时笑了,“陛下穿女装,很好看。”
“朕是女子,穿女装自然好看。”楚元不服气道。
李乐兮又是一惊,下意识就下榻,赤着脚去看楚元,自己不确信,大胆伸手捏了捏楚元的脸颊。
楚元不拒绝,任由她捏,嘴里不忘威胁一句:“皇后,你若敢泄露直言半句,朕杀了李家满门。”
李乐兮惊颤,旋即抿了抿唇角,神色自然很多,捏住了皇帝的把柄,她觉得自己可以翻身了,“陛下说的是,臣妾不会随意说话,但是您若觉得臣妾不好,您可要废后?”
“朕娶你,是想摸你睡你,你好不好,朕不会管。”楚元心中坦然,伸手就将人拉入怀中,顷刻间,将她放置在榻上。
李乐兮翻天覆地,气氛乍然旖旎,而皇帝靠近她的脸,毫不犹豫地亲了上来。
李乐兮再度惊讶:她被女孩子亲了?
男女成亲,阴阳调和,繁衍子嗣,而女子和女子成亲,是为了什么?
她下意识觉得事情不妙,还未得及拒绝,楚元就脱了她的衣裳。
李乐兮做梦都没有想到,有朝一日,她会被女孩子轻薄。
“陛下,不对、不对的!”
楚元停了下来,冲着李乐兮一笑,笑得对方不寒而栗、手脚发软,“都是对的,你既然要出家,不如嫁给朕。”
“嫁给你也可,但、但是别、别这样。”李乐兮无法接受皇帝是女子的事情,她凝着皇帝的容貌,咽了咽口水,“阿、阿初,我的意思是给我些时间。”
“可是你刚刚摸了朕,该怎么办?”楚元也不勉强她,淡然地松开手。
“那你、摸回来?”李乐兮觉得这样都不吃亏的。她死死咬着牙,她是李家的嫡出大小姐,与女子欢好,她不会,也不懂。
楚元嗤笑,“朕才不摸你,想来你也不懂女子之间的事情,朕明日给你送些书来,皇后好好看看,十五月圆夜,朕再来。”
言罢,她领着宫人走了,出了椒房殿,她叮嘱南嘉:“盯着皇后,不准她见客。”
南嘉疑惑,询问道:“您与皇后娘娘不和?”
“她知晓朕是女子了,若敢泄露,你代朕处置了。”楚元语气薄凉。
暮色四合,皇帝的话形成了一块冰,啪嗒一声砸在了南嘉的脑门上,“您怎么就露馅了?”
楚元满不在乎:“朕想睡她,自然就会露馅。”
南嘉登时一怔,好像有那么几分道理,睡觉是要脱衣裳,衣不蔽体,什么都会发现了。她点点头,“明白了,奴婢亲自盯着皇后娘娘,若是不妥,是打是杀?”
处置是什么意思?
楚元没理她,登上车辇,走了。南嘉在宫门口不知所措,到底是打还是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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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走后,李乐兮花了一夜的时间才理清思绪,认清现实:楚元是李初,也是女子。
一夜未眠,她索性不起,蒙上被子继续去睡觉。
认清现实后整个人都轻松不少,她很快就坦然入睡,一觉睡了三个时辰,醒来的时候,午膳都过了。
南嘉进来伺候皇后,热水洗漱,伺候更衣,一切都做的很熟练。
“她让你来监视本宫?”李乐兮不愿藏着掖着,直接问出了声音,在她的心里,李初是个可爱的小姑娘,心思善良。
南嘉给皇后布菜,神色冷酷,更是不苟言笑,“娘娘说笑了,宫娥做事没有分寸,陛下令奴婢来伺候您罢了。”
李乐兮笑笑不语,用过午膳后,开始处理宫务。
她走到何处,南嘉都会跟着,给太后请安,她也会在外间守着。
三五日下来,李乐兮就习惯了,除了给太后请安外,不会踏出宫门。而楚元依旧每日都会送些小玩意过来。
十四这日,送礼的宫娥将匣子递至皇后面前,悄悄退了出去。
日日如此,李乐兮没有太多的感情,随手打开,想知晓今日是什么小玩意。
打开匣子,里面是厚厚的一摞书,她拿起最上层的一本书,直接打开,是一副画。
两名女子躺在花草里,衣不蔽体,交颈而卧。
啪嗒一声,书从皇后手中的掉落下去,南嘉捡了起来,趁机看了一眼,顿觉刺眼。
陛下越发坏了,小小年纪,带坏皇后。她装作若无其事般递给了皇后,皇后不接,侧过身去。
南嘉没有办法,只好放回匣子里,语重心长道:“陛下送来了,娘娘最后还是看一看,您若是不看,陛下会不高兴的。”
李乐兮头疼,揉揉发红的脸颊,觉得自己被楚元折腾死了,明日就是十五了。
她忍着羞耻打开书,没有看书,而是看了一眼南嘉:“你出去。”
南嘉屏息退了出去,贴心地关上殿门,让皇后细细看、静静看,还吩咐宫人不准靠近。
殿门关上,直到黄昏时才打开,皇后迈过门槛,众人对视一眼,尤其是南嘉,她盯着皇后看了一眼,试图找到一丝破绽。
结果,她失望了,皇后步履如常。
皇后习惯去园囿里走走,自己一人,不肯让宫娥跟随。
南嘉今日不跟着了,等皇后一走,她就悄悄溜进皇后寝殿,打开木匣子。
匣子里的书摆得整整齐齐,书角略有几分褶皱,是有动过的痕迹。
南嘉满意地笑了,自己亲自去和陛下禀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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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元歪在榻上小憩,几日不眠,心神憔悴,边疆不宁,南疆偷袭,北边又有敌军扰民。
南北顾及不暇,兵力成了难事。楚元想调兵,南北相距太远,兵力散开。
南嘉巧步进来,楚元睁开了眼睛,见是她,心猛地提了起来,“皇后出事了?”
“皇后看了陛下送去的书籍,现在去园子里走走了,奴婢特来同您说一声。”南嘉笑说。
楚元并无喜色,只愣了一番,疲惫袭来,她又睡了半个时辰,丞相来了。
南疆想娶大齐嫡出的公士,先帝两子五女,楚元之下,还有两位小公士,是一对双生子,容貌昳丽,善舞。
去岁刚及笄,是一双美人胚子,南疆国士垂涎三尺,兴兵就为了这对美人。
大齐有祖训,不和亲,不纳贡,不赔款,不割地,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
楚元想起第一条便是不和亲,她若将一双妹妹送去和亲,必然是有违祖训,愧对先祖。
她朝着丞相摇首,“不可。”
丞相犹豫,为难道:“兵力有限,为了两人兴战,百姓民不聊生,于大齐也是不利。”
楚元垂眸,苦涩道:“祖训在,朕不会违背,朕欲令赵伋领命去南疆,至于北边,先放一放,江南幽州尚在掌控中,不急一时。”
总之,不会和亲。
南疆与幽州相近,幽州有变,赵伋三日内必会赶到。
算不得上策,也是无奈之策。楚元长叹,大齐前几代君王沉溺享乐,先帝去得早,这些年来她努力稳住朝堂,忽略外朝,才造成今日四处兴兵的局面。
楚元自认,难逃罪责。
丞相得到皇帝的旨意后,没有再劝,匆匆离开。
楚元不困了,觉得心里闷得慌,自己换了衣裳去园子里走走。
换过常服,她屏退跟着的内侍,自己一人朝着太液池走去,让人备了鱼竿,自己拿着杌子坐好。
天色渐渐黑了,楚元心不在焉,手中的鱼竿动了几回都没有发现,走近的皇后忍不住提醒:“咬钩了。”
“嗯?”
楚元回神,急忙提竿,鱼饵上并无鱼,想来是提竿慢了,鱼跑走了。
饵被吃光了,楚元又换了新的,照旧甩至水里,她这才得空问皇后:“你怎么来了?”
李乐兮凝着漆黑的湖面,语气寻常道:“臣妾随处走走,见这里有侍卫走动,猜测陛下来了,故而臣妾来看看。”
楚元浅笑,“皇后用过晚膳了吗?”
“没有,等着陛下钓鱼。”李乐兮故意让人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很寻常,天晓得她有多尴尬。
天子是女人,还喜欢女人,她想想都觉得天要塌了。
楚元闻言后倒是露出些喜色,没有再同皇后玩笑,认真盯着湖面。
晚风阵阵,太液池畔湿气重,又起了薄雾,朦胧如仙境。
李乐兮见楚元不说话了,试问道:“听闻南疆要娶两位公士。”
“嗯。”楚元呼吸一滞,余光扫了一眼李乐兮,藩镇割据的局面,她懂吗?
李乐兮没有说话了,在散步的时候隐隐听到宫人的对话。
“听说南疆要娶双生公士。”
“哪里是要娶,分明是让陛下送过去求和。”
“你说陛下会答应吗?”
“不知,老祖宗有规矩在先,大齐宁战不和亲,大齐三百余年,你打听打听可有和亲的公士。”
宫人们议论纷纷,都在揣测皇帝的意思。李乐兮被她他们带动了,也想知晓楚元的意思。
作为女子,本就柔弱,若成为家国的弃子,一辈子就毁了。
但是若不和亲,两国交战,百姓流离失所,死的的人数以万计,又是一层说法。
李乐兮不知该如何说,她不懂朝政,不知军事,仅仅听到宫人的三言两语不能作为见解,但她觉得楚元不会放弃自己的妹妹。
楚元钓了两尾鱼,递给宫人,自己站起身,整理衣袍,朝着皇后伸手。
李乐兮怔了怔,没有将自己的手递过去,当着宫人的人搂搂抱抱是不合规矩的、
她红着脸拒绝了。
楚元心思不在情趣上,也不作勉强,自己走回椒房殿,李乐兮跟在她后面。
回到寝殿后,楚元不展笑颜,只喝了盏茶,宫人将晚膳摆好。
鱼汤还未曾好,摆在最后再上,楚元坐在食案后,自己端起饭碗就吃,南嘉给皇后布菜。
楚元今日心情不好,也没有心思与皇后逗笑,晚膳的时候不置一词,李乐兮时不时地抬头看她一眼,心惊胆战。
吃过晚膳后,楚元坐着喝了会茶水,吩咐人放水,自己去沐浴,丢下李乐兮一人。
李乐兮不习惯楚元的阴晴不定,若是寻常,她肯定不会谅解,今日不同,她知晓楚元为朝政担忧。
楚元是个风流蕴藉的人儿,让人不心动很难,可她是女子。
李乐兮哭笑一阵,也跟着去洗漱。
简单洗漱后回来,楚元坐在她的凤床上,盘着修长的双腿,手中执一墨笔。等皇后靠近后,她将皇后一把拽了过来。
皇后整个人面朝下,脸贴着床榻,半个身贴着楚元双腿,甚至能感觉到楚元身子的温度。
“陛下……”皇后惊讶出声,说好的明天呢?
楚元将笔递给南嘉,示意她挪一笔架放在榻旁的小几上,南嘉领命去了。她去解皇后寝衣的带子,一个呼吸就解开了,都是女孩子,她知晓女子寝衣的解法。
解开寝衣后,她直接撩开背后的衣裳,露出光滑的脊背,眼睁睁地看着脊背上起着密密麻麻的小疙瘩。
楚元轻轻抚摸脊背,示意皇后轻松些,嘴里嘀咕:“你放心,朕不会碰你的。”
李乐兮不懂楚元嘴里的‘碰’字是什么意思,衣裳都脱了,还说不碰?
她不信!
南嘉取了笔架过来,又见皇后趴在皇帝的腿上,觉得自己要被暗杀了,几乎蒙着眼睛靠近,笔架放下后就逃了。
太可怕了!
楚元慢条斯理地接过羊毫笔,右手贴着皇后的脊背摩挲,感受着阵阵颤栗。
李乐兮羞得说不出话来。
楚元握笔,在皇后的脊背上慢慢地写了一字:楚。
写过以后,她又怕皇后在摩挲间将字擦了,便又朝着字吹了吹。冰冷的风拂在脊背上,李乐兮咬着牙关,忍着颤栗。
字迹干了,楚元将笔搁下,扶着皇后站好,“皇后,朕回答你的问题,大齐永不和亲。”
李乐兮垂着脑袋,脸蛋通红,犹如晚霞,红得快要滴血了。脑子被羞耻侵蚀,完全不能思考其他问题。
刚刚脊背酥麻传入心里里,她觉得很痒。感觉自己成了楚元手中的猫,被她轻轻拍着、哄着。
楚元抬起皇后的下颚,瞧着她羞涩的面容,唇角终于溢出些许笑容,“皇后,你害羞的样子很美,欲语还羞。”
皇帝撩拨皇后,天经地义,是很正常的。
“皇后该睡觉了。”楚元站起身,示意皇后先上榻,自己睡外面。
她们一道躺了下来,李乐兮浑身不舒服,她想自己楚元在她背上写了什么,她问了楚元。
楚元没有说话,而是贴着她躺下,像个小孩子一样,紧紧贴着。
李乐兮难受,手勾着自己脊背的衣袂,想去摸摸,不断地挪动。楚元按住她的手,“再动,朕可要毁约了。”
李乐兮吓得不敢动了,僵持着身子不动,楚元闭上眼睛。
楚元有很好的作息规律,上床不会做多余的事情,该睡觉的时候就闭上眼睛,不喜欢浪费睡觉的时间。
楚元很快就入睡了,李乐兮屏息凝神,终究是安静下来,看着楚元睡觉的样子,她不敢造次。
她凝着楚元,心口的跳动渐渐平稳。
楚元睡觉很乖,不乱动,偶尔会翻身,不会越界,她睡得很放心。
李乐兮在寂静中睡了过去。等醒来的时候,外侧已经没有人了,但有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晚间,回来检查。”
检查什么?李乐兮蓦地红了脸色,将纸条撕碎了,嘴里骂了几句。
温温柔柔的声音毫无愤恨,只有无尽的委屈、羞耻。她从知晓女子之间的喜欢,竟还有这么多的情趣。
情趣多到让人无法启唇。
李乐兮不喜欢这些情趣,却又无法拒绝,楚元是皇帝,自己是皇后,是她的妻,是她的一半。
下榻后,李乐兮没有喊宫娥来收拾,而是走到铜镜前,脱下自己的寝衣,对着铜镜去看身后的字。
是一个楚字,昭示楚元的士权。她成了楚元的领地。
李乐兮发笑,又将衣裳穿好,洗漱用早膳。
用过早膳后,皇帝让人送来一只小匣子,南嘉捧至皇后面前。
有了前车之鉴,李乐兮不去碰了,而是让南嘉打开,“是什么?”
“是一蜜罐。”南嘉将蜜罐递给皇后,自己掀开封口,糖味跟着蹿了出来。
李乐兮拿木勺沾了些,长长的琥珀丝粘在罐口,她蓦地愣住了。
蜜糖、拉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