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楚兮’是他们见过最嚣张的前朝皇族,心中不服气,手上打不过,只好你望望我,我望望你,装作什么都没有事情都没有发生。

太憋屈了。

比起跪在殿外淋雨还要委屈。

李乐兮从不在意旁人的目光,淡然地跨进殿,目光巡视几息,最后落在榻前裴绥的身上。

裴绥同样也发现了她,外间将士拿她没有办法,同样,他也是。

“楚姑娘。”

老太后躺在软榻上,气息‘微弱’,闻声后还朝着楚姑娘看一眼,顿时从榻上直起身子,“是你……”

李乐兮勾唇浅笑,“裴老夫人,多年不见,您可安好?”

裴绥心中一颤,“母亲认识楚姑娘?”

“认识、认识、就是她、就是她,要我们将裴瑶送去庵堂的。”老太后的病顿时后了,拉着儿子的手激动开口。

裴绥目光凝滞,李乐兮左右看了一眼,“国师哪里去了?”

“寻国师做甚?”裴绥语气不善,楚兮怕是这么多年来都与裴家有脱不了的关系。

李乐兮浅笑,告诉裴绥:“国师同老太傅说过一句话:此女命极富贵,却祸国殃民。”

裴绥负手而立,凝望着眼前张扬的女子:“我竟不知一个婴儿竟值得你二人这般筹谋。”

“国师杀人,我救人罢了,陛下不用感激我。”李乐兮扫了一眼对面裴绥阴沉的面色,好心道:“听闻太后病了,我想着来看看,瞧着太后这么生龙活虎之色,想必是不用我来诊脉了。”

言罢,她也不再解释,转身走了。

“陛下,这人到底是谁,为何十七年来容颜不改?”老太后感到一阵心慌,人怎么可以不老呢。十多年前就是花信女子,沧桑岁月下,还是一副旧貌,太奇怪、太奇怪了。

她觉得不可思议,拉着儿子的手一个劲询问。

裴绥也说不通个中缘由,方才‘楚兮’提到了百里沭,那么也就是说,百里沭也见过老太傅,她的容貌也是没有变过的。

他强行解释道:“有些武功让人容貌不改。”

“原来是这样啊。”老太后释怀了,很快,她就面临更大的尴尬。

自己装病的事情露馅了。

她不自然地看着自己的儿子,试图掩饰自己的尴尬,“儿子,裴瑶就是一孩子,命格不详,你该为旁人想想,就算你没有儿子,过继几个,挑个能干的啊。”

裴绥并没有理会母亲的话,而是在想百里沭的话,命极富贵,却又祸国殃民。

这句话怎么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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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乐兮离开宣室殿后,就被几个将军拦住,“姑娘,我们想讨教几招。”

“没时间。”李乐兮烦不胜烦,这些莽夫在宣室殿门口打打杀杀,是不想给自己的主上留颜面了。

她很不耐,近日自己的情绪越发差了,但是她情绪差,不代表她想打架。再者,她赶着回去吃‘裴瑶’,确实没时间同这些莽夫在一起打打杀杀。

“这里是大魏的宫廷,姑娘想走就走,可曾将我们大魏的陛下放在眼里?”

李乐兮抬首看向说话的将军,脑海里回忆一番,如数家珍道:“赵奎,年三十,宰猪卖肉为生,七年前妻子被一富商掳走,你提着刀砍进富商府上,砍杀二十余人。官府叛你死刑,后来,你却逃了。”

赵奎脸色发烫,“你、你怎么知道。”

“我打死了你,你老娘怎么办。”李乐兮轻蔑道,赵奎是她劫狱出来送给裴绥的,她走到赵奎面前,轻轻出声:“十五月圆夜,白衣长。枪,西北方直走,找一裴姓将军。”

“你、你……”赵奎目瞪口呆,几乎不敢相信,“那夜是你……”

“话说明白些,旁人听了会误会。”李乐兮浅笑,抬手怜悯般拍了拍他的肩膀,以长辈的口吻鼓励他:“不必争一时长短,眼光放长久些。”

赵奎打战多年,从未觉得这么害怕过,面前的女子让人感觉到了毛骨悚然,“你、你、你……”

你了半天,竟不出第二字。

李乐兮丝毫不在意他的诧异,平静地看向其他人,“有空陪你们打,回去安排好后事,我再同你们打架。”

“你莫要猖狂。”又是一将军咬牙切齿,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耻辱。

李乐兮掐着时间算了算,裴瑶的糖应该还需要些时辰,她就站住同他们理论:“猖狂又如何,你有本事打过我,我也让你猖狂。我如果将你打死了,你们陛下会哭的。”

“姑娘说得对,我们莽撞了。”赵奎醒悟过来了,拉着说话的将军,对着李乐兮讨好道:“姑娘先行,不用理会。”

赵奎想起那夜,白衣女子一枪横扫千军之势,莫要说他们,就连陛下都要甘拜下风。

“赵奎,你怎么怂了。”众人不服气。

赵奎拦着几人,摸了把头上的汗水,“留着性命随陛下去打敌人吧。”

面前这位太皇太后要么不打,一出手就会出人命。

李乐兮优雅地迈出步子,淡淡的目光扫过众人,笑着走了。

端庄且从容。

赵奎倒吸一口冷气,按住众人的间隙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叹道:“她有猖狂的能力。”

“为何?”

“为什么?”

“我就不明白陛下容许她在宫里横着走,你瞧着她得意的姿态,令人作呕。”

赵奎闻言看向说话的人,“你不如去同她对敌?你赢了,岂不皆大欢喜?”

对方不说话了,憋屈半天才说了一句话:“你怎地帮她说话,还是不是我兄弟了。”

赵奎说道:“我拿你当兄弟才这么说,你想打,我们不拦着,只是为何要争一时长短呢?看得远些,等大魏统一,你我再论今日事。”

众人不说话了,看着雨势,纷纷吐出一口气,算是白跪了。

****

李乐兮踩着水走路,宫道上没有人,她就专门踩着水坑走。

踩着踩着,面前多了一阴影,“李乐兮,你是个孩子吗?”

“嗯,我是个二十四岁的孩子呢。”

裴瑶气急败坏,在宫里久等她不回来,自己心里焦急,就忍不住出来找。自己急得抓心挠肺,李乐兮竟然在玩水,她气得干瞪眼,“你要脸吗?”

一百多岁来了还说自己是个孩子,让七八岁的幼童情何以堪。

裴瑶训着,李乐兮当着她的面又踩了一脚,泥水溅上了她的裙摆,“我是个孩子,为何不要脸了?”

“回去。”裴瑶当真无语,牵着对方冰冷的手,冷意从水上穿过肌肤,直入心口,冻得她抖了抖,“你的手好冷。”

“那你给我捂捂。”李乐兮将手往她襟口处塞去,指尖划过脖子上的肌肤,感觉暖了些。裴瑶攥住她的手,“往哪里塞呢。”

“胸口最热,当然往最热的地方塞了。”

李乐兮理直气壮,觉得裴瑶的手挡住她了,她不高兴,拍了拍裴瑶的手,“拿开。”

“信你个鬼,我给你暖身子,可好?”裴瑶怕了她,走到她背后,双手抱住她的脖子,身子直接扑在她的背上,“李家小姑娘,背着我回去,就不冷了。”

“好吧。”李乐兮没有拒绝,她听到了那句很暖的称呼。

李家小孩子!

嫁给楚元那夜,掀开盖头,楚元坐在她的身侧,开口就是:李家小孩子。

明明比她小,硬装成熟。

李乐兮唇角勾了勾,愉快地背着大魏的公主殿下走回去。

一路走,还不忘踩着水坑,走回去的时候,两人身上再度湿透了。

裴瑶勾着她的脖子,咬着她的耳朵:“你去哪里了?”

李乐兮踩着水坑,回道:“给老太后诊脉去了,生龙活虎,身子比你都要强健,想来不会有事的,你且放心了。”

裴瑶提醒她:“本来就无事,我回裴家的时候气了她一句,她立即捂住额头说头晕,害我跪了好几个时辰思过呢。”

“你别踩了……”

啪嗒一声,水花溅上绣鞋,应景似的还有一滴溅到裴瑶的脸上。

一路踩,一路走,回到未央宫,李乐兮的鞋子上满是泥土。

裴瑶一脸不高兴,手指戳着李乐兮的额头:“你要气死我了。”

话音刚落地,李乐兮咬住她的手指头,牙齿摩挲着白嫩的指腹,舌尖舔了舔,裴瑶立即不说话,屏退宫娥,拉着李乐兮进殿详谈。

青竹与若云对视一眼,相视而笑,尽职地守在外面。

半晌后听到公主殿下在训人:“都二十多岁的大人了,还像个孩子一样玩水,要脸吗?”

“你看看你的脚,都泡坏了。”

“晓得错了,下次继续。”

“下次继续,你会不会认错?”

“不会,我从来不会做错事情,不如公主给我做个示范。”

“你说,我错了,下次不敢了。”

“好的,我原谅你了。”

“我给你做示范,不是让你原谅我……”

公主的声音几近崩溃了,这么严肃的气氛,青竹若云掩唇笑了,公主越气,只怕里面那位主子越高兴。

半晌后,小宫娥端了煮好的姜汤送来,青竹接过,朝着若云笑了笑,自己朝着里面喊道:“殿下,姜汤好了。”

停了会儿,殿门打开,是裴瑶出来接姜汤。

她看了看青竹,没说话,将姜汤端了进去,“喝了。”

“你先喝。”李乐兮穿着单衣坐在床榻上,觉得不舒服,又办躺了下来,身子倚靠着软枕,将脚往被子里缩了缩。

裴瑶将汤置于她的嘴边,“喝了,别让说第二遍。”

李乐兮看了她一会儿,收回目光,凝着汤水,伸手接过来,一口饮尽。

碗直接被丢在了榻上,她抓住裴瑶的手,将人直接拉入怀里。

她一手托着裴瑶的腰,一手捏着下颚,毫不犹豫地亲了上去。

唇角贴着,在一瞬间,汤水慢慢地流入裴瑶的嘴里。

裴瑶动弹不得,睁大了眼睛,她没法呼吸,只能将嘴里的姜汤吞入喉咙里。

李乐兮报复般咬着她的唇角,接着是脖子,吮吸。

放开裴瑶,指腹摸上那枚红色的‘吻痕’,心满意足了,“看,我画的花儿多好看。”

裴瑶欲哭无泪,使劲推开她,“李乐兮。”

“在呢。”李乐兮直起身子,正襟危坐,“公主训话,我听着。”

“滚。”裴瑶生气了。她看着李乐兮委委屈屈的姿态就想去咬她嘴巴,“你委屈什么?”

李乐兮漆黑分明的双眸凝着裴瑶,自己慢慢倾靠身子,将自己贴着唇角,“公主训话,委屈呢。”

“你是不是喝醉了?”裴瑶感觉她有些不对劲,好端端的人怎么撒娇卖萌,似个孩子一样。

“没有,想吃你,又吃不了,自然不高兴了。”

“我不信,你是心里有事。”裴瑶不信她的鬼话,李乐兮一张嘴足以骗得死人还魂,活人想自杀。

李乐兮仰面躺了下来,目光落在锦帐上,“公主殿下,你想招什么样的驸马?”

裴瑶懵了,“驸马?”

李乐兮一本正经道:“嗯,国师夜探星象,公主殿下命中带煞,需择一驸马来冲散煞气,算一算命格八字就可成婚。”

“你就不能杀了百里沭?整日跟着我,就像狗皮膏药一样,天天脑门上挂个权欲的泡泡。”裴瑶终是生气了,她不喜百里沭,只盼着对方莫要出现在她面前,如今,可倒好,又来选驸马。

“弄死她,很简单。”李乐兮酸涩的眼睛里满是笑意,她捏着裴瑶肉肉的小脸,悄悄说道:“我给你准备了一位合适的驸马。”

“你弄死她,我就选驸马。”裴瑶弯着眼睛笑,并没有生气,因为,李乐兮自己更加生气。

她笑了,也跟着仰面躺下,“我要选个貌美又武功高强的驸马,文可治国,武可**,你说我能找到吗?”

“有了我,你就会发现,他们都是些庸人,还是孬。种。”李乐兮不笑了,嘴里酸酸的,不高兴。

裴瑶翻过身子,抱着她:“确实,那怎么办呢?我很喜欢你,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李乐兮想了想,不忍小东西这么想她,委曲求全道:“既然这样,我弄死百里沭,就得了。”

李乐兮一面温柔地说着,一面不动声色地去褪她的衣衫,速度极快,裴瑶反应过来,就只剩下小衣了。

她愣了下,“孝期,你忘了?”

“我不碰你。”李乐兮理直气壮道,说完,手探。入不该探的地方。

裴瑶颤了颤。

****

冬日里糖块定型很快,天色入黑,青竹就将外间晾晒的奶糖收入匣子里,她还没转回去,若湘匆匆来了。

“姐姐,外间说国师来了。”

青竹抱着糖匣子看向寝殿的方向,“两位主子歇息还没起来呢。”

若湘点头:“那我去拒绝了。”

“也是不成,我去问两位主子的意思。”青竹不敢随意做决定,国师不是寻常人,她觉得还是有必要去通传一声。

隔着门去问,里面传来裴瑶懒散的声音:“让她进来吧。”

榻上的李乐兮捏着裴瑶下颚上的嫩肉,“她来给你选驸马的。”

“我弄。死她就不选了。”裴瑶感觉一阵困倦,但她没有去睡,而是找到自己的衣裳穿好,长发随意披散着,抱着迎枕走到外间。

李乐兮提醒她一句:“穿鞋。”

刚跨过殿门的百里沭听到这么一句话脚下一歪,整个人扑进殿,裴瑶吃惊:“国师为何行这么大的礼数。”

一见面就五体投地,有些不大好吧。

百里沭悻悻地爬了起来,目光落在裴瑶的脚上,一双莹白的小脚有些可爱,圆润的脚趾头更是涂着艳丽的颜色。她咽了咽口水,裴瑶可比楚元会玩多了,她看了一眼,淡然地走进去,“太女殿下的脚有些可爱,臣挺喜欢的。”

裴瑶看了一眼自己的脚趾头,哒哒哒又转回内殿,冲着李乐兮问:“我的鞋呢?”

半晌后,裴瑶又走了出来,凝着百里沭:“无耻之徒。”

数日前还要毒。死她,近日又来撩拨她。

“臣对殿下一片欢喜罢了。”百里沭脸不红心不跳地看着裴瑶,如若无人走近她,眼中多了些笑容,道:“殿下不信吗?”

“信啊,自然信。”裴瑶朝着里面看了一眼,而后慢慢悠悠地凑至百里沭的眼前,伸出舌尖舔了舔自己的唇角。

粉嫩的舌尖探出来,轻轻舔过嫣红的唇角,这是一种致命的诱惑。

百里沭蓦地脸红了起来,下意识后退两步,而裴瑶逼近一步,大有不亲到不罢休的地步。

百里沭慌了,凝着与楚元一模一样的脸,她做不到自持,心口忽而噗通跳了起来。

“国师,你的心跳加快。”裴瑶温柔道,她见到了百里沭头顶上的泡泡变成黄色,动了色。欲。裴瑶摸摸她的额头,道:“国师,你可比李姑娘实诚多了。”

李乐兮从来不会动色。欲,与百里沭形成鲜明的对比。

有此可见两人对她的感情,李姑娘是喜欢她,百里沭只是想睡她而已。

百里沭心虚,她知晓自己在裴瑶面前泄露了心思,她失去了先机了,也不再藏着掖着,主动道:“殿下想一亲芳泽吗?”

裴瑶眨眼,使出惯用的套路,眼内泅出一抹媚意,故作不解道:“是芳泽吗?我以为是臭水沟呢。”

“殿下真可爱。”百里沭故意忽略裴瑶的话,抬手捏着她的下颚,主动将自己送了过去,“可爱的殿下不想放开自己吗?”

“百里沭,你是不是活腻歪了。”

李乐兮径直走了出来,长发及腰,如瀑布散在肩际,她冷笑着看向百里沭:“剩下的一只手也不想要了?”

百里沭立即松开手,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是殿下要亲我的。”

裴瑶摇首:“不是,是她先说喜欢我的,我总得给个甜头嘛。”

“打住,小殿下,人要脸树要皮呢,是你先勾。引臣的。”百里沭叹为观止,见过无耻的就没见过裴瑶这么无耻的的,她后退两步,道:“臣奉陛下的旨意来给太女殿下送驸马的画像。”

“不,我就喜欢国师,不必选了,就选国师吧。”裴瑶故意曲解百里沭的意思。

百里沭斜睨她:“殿下,离间计太差了,傻子都不会信。”

裴瑶看向李乐兮:“你信吗?”

“百里沭,给你一个机会,滚出未央殿,我就当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李乐兮不喜同人耍嘴皮,尤其是百里沭。

百里沭将画卷递给裴瑶:“这是陛下的旨意,臣不过是奉命行事罢了,还望您莫要让臣为难。”

她不管裴瑶和李乐兮之间的感情,阴阳调和才是最好的生存办法,适者生存。

裴瑶接过画卷,看了一眼,眼前一亮,拉着李姑娘:“你看看,挺不错的唉。”

“画师技艺高超,将一丑鬼也会出九分美貌。”李乐兮阴阳怪气地说了一句,又吩咐若云:“将国师赶出去。”

裴瑶却道:“急甚,打一顿赶出去。”

“殿下是太女,不再是以前无所事事的太后,行事该有些分寸了。”百里沭好心提醒,凝着裴瑶熟悉的眉眼,又问李乐兮:“她是楚元不假,可我问你,她可还是你喜欢的那个模样?”

“国师吃错药了吗?”李乐兮的神色忽地凝滞,将裴瑶朝后拉了两步,挡住百里沭的视线。

百里沭见她这般害怕,终于知晓她的软肋了,便道:“你害怕了吗?”

裴瑶愣了下,李姑娘也会害怕吗?李姑娘天不怕地不怕,还爱闹腾,会有软肋吗?

她好奇,百里沭笑意更深,道:“太女殿下,你不过是个替身罢了。”

“替身?”裴瑶眼睛眨了眨,下意识牵着李姑娘的手,十指紧握,冲着百里沭笑了,“你说的是大齐末帝楚元吗?”

百里沭微有些惊讶,“你知道她?”

“略有耳闻罢了。你们得长生,注定会与众不同,难不成长久的余生中只守着一人过日子吗?听起来是些不大好,可百年千年,一人活着,岂非孤独?”

“你爱的人死了,伤心百年,便是对爱人最深的爱。你不该用替身二字,只能说她有了新的感情寄托。国师,孤独百年,难不成还要孤独千年吗?”

裴瑶笑着解释,情绪很平静,她松开李姑娘,走到百里沭面前:“替身二字是对感情的玷污。你们不会老死,于感情而言是痛苦的,她不可能百年千年死守一段感情。”

“从一段悲伤中走出来,不好吗?”

百里沭觉得面前的裴瑶有些傻气,这个时候还在为李乐兮解释,“你和楚元长的一模一样。”

裴瑶眼中闪过一阵惊讶,“有多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