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瑶穿上了羽衣,捂着胸口,一动都不敢动。
太皇太后走上前,拉开她的胳膊,轻柔的羽毛划过肌肤,裴瑶笑了,她怕痒。
而太皇太后无所察觉,反而让人将画架搬了进来,让裴瑶换个姿势,抬抬胸口,提提臀部。
裴瑶面红耳赤,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安慰自己:师父是师父,师父温柔,李乐兮分明就是一个冷情绝性的女人。
裴瑶硬着头皮,而太皇太后不满意,走过去,捏着她的指尖往上,沿着她的胸口往上,在耳朵上落了瞬息,最后停留在额头上。
十分有趣味。
太皇太后满意了,扫了一眼小太后肉肉的脸蛋,松开手:“不许动哦,哀家教你如何画美人图。”
裴瑶一动不动,任由对方点来点去。
外间的青竹来回话:“太后娘娘,百里沭如何处置呢?”
裴瑶心口发颤,双腿发软,琢磨着如何回话,忽而听到推门的声音,她忙道:“送、送走。”
青竹又走了两步,裴瑶要哭了,“就、就站在那里说话就好。”
“往哪里送呢?”青竹停了下来,垂眸望着地砖。
裴瑶看向作画的人,轻轻去问:“送去哪里?”
“只要不送到太后的床上,哀家随便。”太皇太后眼皮都不抬一下,语气淡漠。
裴瑶不知怎么办才好,冥思苦想须臾,很害怕青竹会冲进来,“送去、送出城吧。”
省得在面前碍眼。
“奴婢这就是去办。”青竹俯身离开,从头至尾都没有抬头看一眼,太后情绪不稳定,只能说明太皇太后在里面。
殿门再度被关了上去,裴瑶松了一口气,看向对面的太皇太后:“你好了吗?”
“哀家作画太慢,太后娘娘见谅些。”太皇太后不紧不慢,依旧在画中人的脑袋上点了几个黄色的泡泡,画好之后,又觉得颜色太淡了,将淡色的泡泡又加重了颜色。
黄得耀眼!
太皇太后这才满意收笔,扫了一眼摇摇欲坠的小太后,怜悯道:“辛苦太后娘娘了。”
裴瑶闻言后迫不及待换回自己的衣裳,背对着李姑娘将衣裳换好,背影中透着不快。
太皇太后自省得很快,走过去,拉着她:“哀家伺候太后娘娘。”
说罢,双手抚上裴瑶的双肩,指尖翘起,又落下。反复几次,终于可见裴瑶身上泛起细小的疙瘩,她满意地去亲了亲颤栗的人。
裴瑶又气又无奈,“我这个月都不要理你。”
“哀家的长乐殿内还有名胡女……”
“你敢!”裴瑶跺脚,恶狠狠地盯着‘心思不轨’的女人,气过一阵就跑出去了。
太皇太后乐了,原来让人吃味的这么简单的事情,她看向画架上的‘裴瑶’,头上黄色泡泡真有趣。
可可爱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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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瑶离开长乐殿后,得空做了许多兔子糖,给皇帝送去,给赵家老夫人送去,还给庵堂里的师父送了不少。
独独没有给太皇太后。
皇帝很开心,喜形于色,兔子糖的奶香味很足,吃过一颗,整个身上都弥漫着味道,靠近皇帝的人都能闻到。
裴绥派人来说和,是一文弱的书生,书生谨慎,没有武将的张扬。
太皇太后欲说话,闻到了空中的奶香味下意识看了皇帝一眼,暗自皱眉,掩藏了自己不高兴的情绪,同书生说话:“让你们主动来谈,哀家能去你们军营,裴绥就没有胆子过来吗?”
书生开口:“我家主上身子不便。”
太皇太后恍然大悟,道:“哀家忘了,哀家射了他一箭。”
气氛骤然冷凝下来,众人不敢随意开口。
书生脑海里想着如何回答,眼睛落在太皇太后身上,眼睁睁地看着她又拿了一颗‘药丸’放入嘴里,与上次在军营里的一样。
是增进功力的良药!
好半晌后,书生回答:“我家主上说太皇太后上回说的条件,他全都答应下来,也让我同您说一声,想要达成所愿,他是最好的途径。”
太皇太后垂着眼睛,脸上几乎没有什么表情,而皇帝不明白书生的话,询问太皇太后。
“皇帝怎么想的。”太皇太后不回反而去问皇帝。
皇帝皱眉,“朕不同意。”大汉扭转战局,没有必要说和了。
太皇太后将糖盒打开,递给皇帝一颗橘子糖,淡然道:“在议和文书上,哀家的最后一个条件就是立裴瑶为太女。”
啪嗒一声,皇帝手中的橘子糖应声而落,明白裴绥暴怒的原因了。
她不敢相信太皇太后的胆子竟这么大,难怪那日会一箭射死裴玮。
裴瑶为太女,大权依旧在太皇太后的手中了,从头至尾,太皇太后都没想过要放开权柄。
皇帝明白过来,神色僵硬,“一切听您的。”
太皇太后看向书生,道:“白纸黑字,哀家才信。”
书生忙起身揖礼,将随身携带的文书递给宫娥,宫娥再递给太皇太后,书生等太皇太后看过之后才开口:“我家主上亲笔所写。”
裴绥的字迹,太皇太后最清楚,不会作假。
太皇太后看过之后递给皇帝,“陛下。”
皇帝没有看前面,直接翻到最后一页,立裴瑶为太女。她感觉眼前一阵漆黑,而太皇太后却告诉她,“哀家给你留的后路就是新朝的公主。”
也算仁至义尽了。
皇帝心沉了下去,这么多日来,她学会了喜怒不形于色,她展露笑颜:“朕知道了。”
太皇太后便不再看她,“让你们主上进洛阳细谈。”
一封文书,一个使者,远远没有可信度。
书生颔首,胆颤心惊地退了出去。殿内的两人各自沉默,皇帝不大开心,太皇太后也没有太多的喜色,相反,她在筹谋后续的事情。
皇帝走出宣室殿,凝视虚空,很久之前,她是想做无忧无虑的郡主,后来先帝登基,她就幻想着大汉公主。
如今,太皇太后让她达成心愿了。
但心里,有些空落落的。
她没有说话,而是走去了未央宫去见太后娘娘。
裴瑶在殿内看书,寝殿内摆了许多关于南疆的书籍,裴瑶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百里沭口中的秘术。
皇帝进去后就见到被书册困在中间的太后,她小心翼翼地从书上迈进去,“太后,您找什么?”
“找些东西,陛下怎地过来了?”裴瑶好奇,却没有抬首,她忙得没有时间与人闲聊。
人不应该活得糊里糊涂,张冠李戴,更是荒唐的事情,她想去找一找。
皇帝随手翻了一本,是南疆的医书,“朕无事,过来看看您。”
她将书放下,细细凝着太后握着书册的双手,唇角抿了抿,想开口,又不知该说什么,她沉默了。
外间的光柔和地照射进来,落在裴瑶手中的书页上,赶走了冬日的冰冷。
皇帝沉下的心有一步步雀跃起来,她告诉太后:“我希望未来海晏河清。”
“我知道的。”裴瑶没有什么情绪。
她很认真,是皇帝从未见过的认真。皇帝朝着她挪近几步,眼底的光也温柔了几分,“我做不到的事情,太后肯定会做到的。”
“嗯嗯,我会帮你的……”裴瑶意识到哪里不对,放下手中的书,“陛下今日有些奇怪。”
“嗯,议和文书最后一页写的是立裴瑶为太女。”皇帝艰难地说出来,语气哽咽,忽地抬手,用微颤的手握住太后的手腕,“太后,你会饶了李氏族人的性命吗?”
裴瑶抽回自己的手,避开皇帝的视线,不去看她,“我无法答应你,但会尽力去做。”
皇帝低笑了一声,“太后娘娘宅心仁厚。”裴瑶是伺候菩萨的,心善,心里住着一尊菩萨,怜悯众人。
心里积累起来的恐慌在这一瞬间就消失了,被安心取代。
裴瑶扬起脑袋,冲着她微微一笑,漆色的眼底涌起几分温柔,“陛下,你说过强弱,如今我也告诉你,强者就该统治世间。”
皇帝沉默,双拳渐渐蜷起,语气沉重 ,“太后,可是她是窃国者。”
“李氏亦是窃国者。”裴瑶想起李乐兮活了百年,作为大齐末帝的皇后,也作为大汉的开国公主,她是痛恨自己的家族。
不能说李氏窃国,是强者取代弱者,同样,不能说李乐兮窃国,因为她是强者。
她有能力改朝换代,有能力颠覆大汉,更有能力问鼎。
皇帝苦涩地笑了,也赞同太后的意思:“确实,李氏同大齐楚氏一般,岁月更迭中,是江山中的过客。我相信,裴氏也是一样。 ”
“是嘛。”裴瑶不赞同皇帝的话,强者会有老的那一日,新的强者就会出现,倘若,这位强者永远不会老呢?
不仅不会老,还在慢慢进步,这才是最可怕的。
她笑了笑,没有与皇帝争执,因为有许多事情是个秘密。
皇帝不懂,裴瑶却懂,她看完了大齐末帝的个人传记,短短二十三年的光阴,让人可悲可叹。
皇帝很快就走了,裴瑶复又陷入书海中,头昏脑胀。
用了七八日的时间才勉强看了一半,都是说着南疆过往,并没有提及秘术,一个字都没有提及。
她几乎要放弃了,躺在书册上揉揉自己的脑袋。
而裴绥进入洛阳城,身后跟着几名将军,严阵以待,极为警惕。
进入宫廷后,几位将军忍不住开始观望,气势恢宏的殿宇,奢华的宣室殿让人迷住了眼睛。
汉王宫是大汉君主一代又一代打造出来,不是一句精雕玉琢就能形容出来的。
皇帝坐在龙椅上,是位秀气的小郎君,几位将军突然想笑了,可见到太皇太后,当即吓得屏息凝神。
入座后,皇帝看了太皇太后一眼,先开口道:“裴将军,朕已看过文书,细节还需说一说。”
裴绥不看皇帝,而是看向太皇太后,道:“我与太皇太后也算师出同门,自然会说话算话。”
“裴将军玩笑了,哀家与你并非同一门。”太皇太后生硬地开口。
师出同门?笑话。
裴绥一时成了尴尬,气氛蓦然有些微妙。
皇帝不解,太皇太后对裴绥好像很厌恶的,她不管两人之间的恩怨,让丞相取出和谈文书,同裴绥一一细说。
太皇太后不去掺和,慢悠悠地拿着刀削竹篾,眼皮子都不抬一下。
裴绥也是心不在焉,同让属下和丞相细谈,自己要见裴瑶。
“那也等和谈结束后。”太皇太后拒绝他的要求。
裴绥无奈,继续等着,倒是几位将军不忍自己主上受委屈,拍案而起,“你们大汉是一个女人说话吗?”
“放肆!”裴绥怒斥下属,“坐下。”
太皇太后轻笑,皇帝皱眉,这么无礼的将军,日后会善待大汉的百姓与朝臣吗?
她看向太皇太后,想找到答案。太皇太后却告诉她:“他们不敢。”
一个不敢,让皇帝骤然安心了。
当丞相翻开最后一页后,整个人顿住了,他狐疑地看向太皇太后,“娘娘,这最后是不是写错了。”
“没有错,裴将军已答应了。”太皇太后示意丞相继续。
丞相咽了咽口水,继续看向裴绥,裴绥神色不佳,明显是被迫拒绝的,他点头:“最后最后一条便是立裴瑶……”
“不用再说谈了,我都答应下来。”裴绥站起身,打断了丞相的话。
太皇太后笑说:“还是要说一遍,大汉最后一条便是立裴瑶为太女,你们答应,明日洛阳城门开,不答应,洛阳城门外再战,哀家奉陪到底。”
“裴瑶、裴瑶是谁?”
“我怎么听得有些熟悉?”
“我也觉得很熟悉,是不是主上的女儿?”
几位将军终是讨论明白了,都感觉到了憋屈,听到那句‘洛阳城门外再战’都无声咽了咽口水。
打到今日,在洛阳城门外折损的战将最多,都是死在这个女人手中的。
他们没有说话,裴绥更觉憋屈,“我答应了。”
“答应便好。”太皇太后满意地笑了,走下凤座,步至裴绥面前,“你若早些答应下来,那几万将士也不会死。裴绥,胜利冲昏你的头脑,哀家是让比你明白一件事,不要小看女人。”
裴绥凝眸,面前的女人气势太嚣张了,就算大汉即将灭亡,她也能挺直腰杆。
“太皇太后不担心的自己的退路吗?”
“哀家不担心,天下人作证,你不敢毁约。”太皇太后眼中多了些得意的意味,她很喜欢看男人颓靡不振的样子。
尤其是裴绥。
裴绥咬紧牙关,没有说话。
太皇太后脸上挂着温润的浅笑,她能捧着裴绥,也能拉下来。
她没什么想法,就是想做一回裴瑶的皇后罢了。
“哀家带将军去见阿瑶。”
裴绥道谢,示意属下等候,莫要走动,更不许与人起冲突。
今日未央宫,就见到画架下俏丽的影子,她是大汉最年轻的太后,樱草色的宫装让人看出几分明媚。
“阿瑶。”太皇太后轻唤,余光扫过裴绥,又说道:“裴将军是想叙家常还是想挑拨离间都可以。”
若无几分底气,她也不会带人进来。
她的嚣张让裴绥哑口无言,他默然看向裴瑶,走近前,浅笑道:“阿瑶,父亲接你回家。”
裴瑶没有高兴,而是打量着裴绥,“你吃错药了吗?”
裴绥郁闷,“接你回家,见你母亲与祖母。”
“我不回去。”裴瑶越过裴绥,看向太十步外的太皇太后,略有几分不解。
太皇太后并没有开口说话,没有参与到父女团聚中。
“明日我便会领兵入洛阳城,大汉皇帝退位,我为帝,你便是太女。”裴绥等着裴瑶的反应。
“你与太皇太后说好的?”裴瑶不信裴绥会主动为她着想。
能立裴玮为少主,便证明她不是裴绥心目中的最好的人选。
“我希望你能随我回去,日后,你也能明正言顺地成为太女。”裴绥想让裴瑶明白,大汉亡了。
裴瑶徐徐摇首,“我在汉王宫等你。”
“好,我不勉强你。”裴绥劝不动他她,只好放弃,并说了一句:“你是裴家人。”
裴瑶撇撇嘴,不想说话,目送裴绥离开,自己一步一步走到太皇太后面前,扬首亲亲她,“你准备去何处呢?”
“尼姑庵。”太皇太后说出了裴瑶心里的想法。
裴瑶跟着笑了,“我也要去呢,一道去?”
“那是自然,不然那要去何处?”太皇太后道,她活了百年,却更加珍惜与裴瑶相处的每一瞬间。
人生几十年,太短了。
裴瑶含笑望着太皇太后,眉梢眼角都是温和,“不知为何,与你在一起就感觉很轻松。”
李乐兮与众不同,待在一起很舒服。
太皇太后牵着她的手,凝视了半晌,道:“是吗?大概哀家是个强者,与强者在一起,没有烦恼。”
裴瑶望着裴绥消失的方向,缓缓点头:“对。”
相比之下,她很弱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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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安早早地接到消息,在厨房里包了许多汤圆,就等着裴瑶来吃。
热乎乎的糯米团子,里面包着许多馅,一口咬进去,馅都流了出来。
裴瑶吃了两碗,太皇太后却不吃,反而悠闲地看着她吃,“你不吃吗?”
太皇太后坦然:“哀家怕吃了,你就不够吃。”
裴瑶瞪她一眼,“好好说话。”
“阿瑶生气了。”太皇太后轻飘飘地说了一句,语气悠扬,似在嘲讽。
“我一人吃。”裴瑶不劝了,阴阳怪气,吃汤圆都不安分。
裴瑶一人将静安包的汤圆吃了干净,揉揉肚子,拉着太皇太后去后山走走。
山里景色与宫廷不同,自然风光让人更为舒服。
裴瑶拉着李姑娘去以前经常烤鸡的地方,背靠着山石,躲在里面,几乎没人看见。
地面上还有个洞,她用棍子将洞挖开,里面有一套烧烤的工具,她取出来,就像摆弄自己的宝贝一般。
她拿出火石,“这是我从厨房偷来的。”
还有些酱料。是裴瑶从山下买来的,因为香气太香,带回房里的时候差点被人发现。
“这是我花了一贯钱买来的,比鸡肉都贵,他们说这是从西域带来的,比洛阳城里的要好吃些。”
太皇太后翻了翻裴瑶的酱料罐子,凑在鼻尖闻了闻,顿时笑了,“你被骗了,这是最廉价的。”
“我就知晓她骗我。”裴瑶哼哼唧唧,又不舍得将罐子丢了,过去一年了,酱料是不能用了。
她絮絮叨叨告诉太皇太后:“那位店家夸我长得好看,说我是她见过最漂亮的姑娘,我听了心动,就信了她的鬼话。”
太皇太后觉得不可思议,“她夸你什么?”
“就是夸我好看,说是有儿子,肯定让我做她儿媳妇,我听了就开心。您想想,我是没人要的,总算有人说要我,虽说还是个骗子。”裴瑶乐得不行,一点都不觉得自己被骗而生气。
山风刮来,一片枯叶落在裴瑶的肩上,她伸手拍了拍,又告诉李姑娘:“她生了好几个姑娘,一个儿子都没有,后来和离,一气之下来摆摊子做生意。”
太皇太后想起了,确实有这么一人,多年前的事情了。那回她遇见被赶出来的一妇人,劝她自立。
半月后,就见到妇人出来摆摊,兜兜转转,竟去会骗裴瑶。
裴瑶到底是没舍得将罐子丢了,抱回去清洗一下,毕竟跟了她十年。
她一手抱着罐子,一手牵着李姑娘的手,迈着欢快的步子。
没走到宅子里,就见到自己的两位师姐,她高兴得不行,小跑着过去,“无念、无真。”
太皇太后听到几个法号,嘴里念了一遍,好像都比裴瑶的无望好多了。
无念无真见到裴瑶后眼前一亮,裴瑶一改往日穷酸样,穿得漂亮优雅,她们眼睛里发亮,“无望小师妹。”
“无望小师妹。”太皇太后笑了,唇角抿出一抹弧度,无念无真摸摸裴瑶身上的衣裳,又去触碰她发髻上的步摇。
她不笑了,走过去,牵着裴瑶的手,睨了两人一眼,“走了。”
裴瑶朝着两人点头,“明日去看你们。”
回到后院里,裴瑶将罐子洗洗刷刷,捧着走到太皇太后面前,“我给你做糖,好不好?”
太皇太后嫌弃,“不要这个罐子。”
裴瑶哼了一声,“吃不吃?”
太皇太后硬气了不少,“不吃,哀家自己做。做了以后,将你泡在糖里,想吃就咬一口。”
裴瑶眨了眨眼睛,带着嘲意,“不安好心。”
“无望小师妹,哀家很喜欢你。”太皇太后忍不住不去逗弄无望小师太,这么好的宝贝放在面前,若不逗一逗,就是暴殄天物。
裴瑶对她的表白无感,脑海里想着自己被糖包裹着、李姑娘咬着她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