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望’小师父眨了眨眼睛,“太后说甚便是甚,我去让人给您准备晚膳。”
裴瑶并不同太后辩驳,‘欲。望’还是无望,顺口罢了。
皇后从寝殿退了出去,太后在地图上驻足,忽而抬起脚,一脚踏在了宣室殿上,眸色阴沉。
踩住后,她回身去看向地图边角的归宁行宫。
观望许久,脚下微微用力,宣室殿三字便模糊不清了。
等裴瑶回来,地图不见了,一切恢复正常。
太后喜欢清淡,呈上的菜肴都很清淡,两人静静吃着,太后吃了半碗米饭就停了下来,皇后依旧不停地动着嘴巴。
“皇后,你上辈子是不是饿死的?”
“或许是吧,也有可能小时候饿多了,越想吃越吃不到,胃口就大了。”
太后竟无言以回,默默地看着她吃完整桌子菜肴,最后,感叹一句:“皇后若是生活在普通人家,必然是无人敢娶你。不会干活又能吃饭,想想都很亏。”
“我不嫁人,再者若是真心娶我,就不会嫌弃我。眼下太后不喜欢我,才会这么说的。”裴瑶给自己找了很好的台阶下。
“皇后去沐浴吧,哀家喜欢干净。”太后不同皇后里论了。
裴瑶却问她:“太后沐浴了吗?”
“哀家来时洗过了。”太后说道。
裴瑶瞪大了眼睛,“太后将自己洗干净送上门吗?”
“闭嘴!”太后怒了。
裴瑶低笑两声,高高兴兴地去沐浴净身。
太后嗤笑:“欲。望小师太。”
****
裴瑶回殿的时候,殿内空无一人,她召来宫娥询问。
宫娥回道:“您走后,太后便走了,说去未央殿给你瞧瞧。”
“瞧个屁。”裴瑶骂人了,进宫一年多,都快丢了自己骂人的本事,等到太后失势的时候,她一定将人骂一顿。
再在她身上画一幅美人卧榻图。
一雪前耻。
裴瑶抱着美好幻想入睡了。
翌日,太后休朝,离开宫廷,不知去向。
裴瑶的椒房殿聚集了许多宫妃,封太妃的旨意还未曾下来,也没有说搬去何处,她们心里焦急,就来皇后处打探消息。
皇后是搬去了明德殿,现在改名未央殿,与太后成了邻居,其中也有人想同她一道居住。
比如慎昭华。
慎昭华怀的可算是先帝的遗腹子了,地位荣宠与以前相比,没有相差太多,但若搬去西边的宫殿,人杂不说,吃穿也不如现在。
今日过来,话里话外都是对皇后的追捧,裴瑶听多了就觉得麻木,不愿去管她。
李旭死了,众人各扫门前雪,能不管的就不管,她最懂明哲保身,因此,对慎昭华的示好,一直装作没有看见。
众人赖在椒房殿不肯走,临近午膳还留着,皇后起身赶人,众人就像没有看见。
裴瑶没有办法了,只好和她们继续耗下下去了。
而休朝太后领着人去了尼姑庵。
她并非是第一次来,十七年前就来过。尼姑庵的住持换了,当年十几岁的小姑娘如今都管着几十号人物。
住持对太后并没有太多的印象,更不知十七年来有人的容貌可以没有任何变化,做到了‘青春永驻’。
住持接待眼前的花信女子,观其气度不凡,便热情地招待她。
太后在大殿内驻足,凝着木刻的菩萨,突然觉得有些寒酸,“这里该修缮一二,我让人来修缮,多请几尊菩萨回来。”
她走到送子观音面前,啧啧两声,“漆都掉了。”
住持受宠若惊,“这、这、姑娘说的可是实话?”
“自然当真,皇后出自你们这里,你们就没想过去找她吗?”
住持为难了,为难道:“裴侯爷说过了,皇后与我们并无关系。”
“静安师太养大了皇后,要些银子不算过分,再者裴家里亏,你们怕甚。”
住持害怕裴家,一面打量着女子的脸,那双眼睛似乎更让人觉得寒冷,她不敢反驳女子的话,但也不敢去找裴家。
修缮庵堂可是一笔不小的银子。
太后没有里会她,而是走出了山门外,凝着破旧庵堂,心里忽而有了规划。
庵堂在山下,迎着阳光,背靠山石,地形很好。若是再修缮,必然是要多造几间屋舍。屋舍绵延,是一不错的地方。
太后心里有了计量,也不继续与住持商量,回去找皇后拿银子。
马车回城,路过城门的时候停下,恰巧裴家老夫人的马车也作停留。
两辆马车同时接受盘查,太后低调,下车让人检查,裴家老夫人持着忠义侯府的令牌摆架子,稳坐车内不动。
老夫人掀开车帘,瞧见貌美的女子,眨眼的功夫就顿住,她觉得有些眼熟,一时间又想不起来。
年岁大了,都会这样,时常会忘记自己曾经见过的人。
老夫人想不起来,这厢的太后也登上马车,坐稳之后,掀开车帘,朝着裴府的马车看了一眼,唇角弯出一抹嘲讽的弧度。
马车继续启程。
裴家这里也检查完了,车夫一甩马鞭,车马动了起来,忽然,裴老夫人开口:“掉头回去,追上方才那个马车。”
她想起来了,那个女人是多年前的道士,说裴瑶出身不祥的人。
车夫听到吩咐就迅疾掉头,努力追赶过去,车速很快,可在一个拐弯处就不见车了。
车夫继续往前追,依旧不见人。行人不断,压根就见不到刚刚的马车了。
裴夫人大失所望,也无心去还愿,让车夫转回侯府。
回到侯府,裴绥就来迎接母亲,“您怎地这么快就回来了?”
“今日我在城门处见到多年前那个女道士,奇怪的是她容颜竟没有一丝变化。”裴老夫人脸色都白了。
裴绥显然不信,他没有见过女道士,可也知都过去十七年了,怎么会没有变化,他笑着安慰母亲:“您是不是累了,看错了。”
“没有看错,这么多年来我一直记得,儿子,你说我们会不会陷入别人的圈套里了?”裴老夫人忧心忡忡。
裴绥不以为然,“阿瑶不过是个孩子,能有什么事呢。”
谁会用十七年的时间来对付一个小姑娘。
裴老夫人依旧心事重重,抓着儿子的手,“抓住那个姑娘,一定得抓住,不然我心里不安。”
裴绥答应了。
****
裴瑶费了几番心思才将莺莺燕燕送走,担心她们又回来,自己赶紧带着点心去长乐殿。
太后还没有回来,扶露将皇后迎入殿,奉茶送上点心。
裴瑶坐了下来,目光落在坐榻凭几上的书册上。太后喜欢看书,随手就会拿起看,因此宫娥不会去收拾她要看的书。
裴瑶无趣,随手拿了过来,她翻看了眼,是杂记,记载的是大汉开国,大齐灭亡。
她大致看了眼,大齐传到末帝手中已有两百多年,末帝娶妻李乐兮。李乐兮是大将军之女,也是大汉的开国公主。
裴瑶觉得写得有些混乱,末帝的皇后窃国?
她翻开第二页再看,还没看一行,外间传来扶露的请安声:“太后娘娘,皇后娘娘在殿内等您。”
裴瑶将书放下,起身去迎太后。
太后入殿,她看过去,太后并未穿黑色,而是穿着袍服,略似于道袍,但又比道袍更为华丽美观。
“太后去了何处?”
“宫外转转,皇后既然来了,不如去未央殿去看看,哀家换身衣裳。”太后径直越过皇后,朝着内殿走去,扶露朝着皇后行礼,跟上太后的脚步。
裴瑶朝着太后匆匆的背影看去,觉得哪里有些奇怪。
片刻后,太后缓步走出来,换下外出的衣裳,穿了一身黑色的裙衫,走至皇后跟前,“皇后在想什么?”
“我在想,太后无论穿什么样的衣襟都很美。”裴瑶违心夸赞,其实她在猜测太后去了何处。
太后显然是不信这句话的,小皇后说违心的话都会特别甜,越甜越假。
她不回皇后,扶着扶露的手朝外走去。
裴瑶抬脚就跟上,示意扶露让开,自己去扶着太后的手,不料太后拒绝,并讽刺她:“哀家会走,皇后无事献殷勤必有怪。”
裴瑶瞪大了眼睛,她只是想代替扶露而已。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长乐宫,朝着左边走了百步,便见到未央宫三字。
太后停下脚步,目光带笑,告诉皇后:“这里自建朝后就无人住进来。”
哪个后妃敢挨着太后居住,婆媳间的麻烦不断,因此,这里一直空着,但一直都有打扫。
“正好,我不喜欢旁人用过的。”裴瑶睨着太后,语气也跟着讽刺。
而太后冷冷一笑,“哀家被人用过的,皇后不是一直还喜欢着呢。”
“用、用过的?怎、怎么用的。”裴瑶结结巴巴,她看向太后的眼光都有些变了。
太后跨过门槛,朝着宫内走去,并告诉皇后:“就像画册上那般用过的。”
裴瑶不信:“你说你不会侍寝的。”
“哀家不会侍寝,是因为哀家不伺候别人。”太后回了一句,唇角带着笑,好似她说的是一件很美妙的事情。
裴瑶有些迷惑,太后是下面那个吗?还是她里解错了。
一入宫门是正殿,壁柱雕刻,屋檐下铜铃被风吹得作响,叮叮当当。
寝殿在正殿后面,左右两面是有偏殿,偏殿与长乐殿只有一墙之隔。裴瑶先去看正殿,干净明亮,虽不及椒房殿华丽,却也好过许多。
走至寝殿,她看了一眼床榻,道:“将椒房殿的床搬过来。”
“那是……”太后欲言又止,她想告诉皇后那是将来给新后的,一国之母该睡的床榻。话没有说,她就止住,“也可,让人去搬。”
裴瑶巡视殿内,摸摸凭几、摸摸坐榻,最后站在柜前,满意地点头:“不错。”
“皇后也太好打发了,真是不挑。椒房殿内是椒房,冬暖夏凉,这里可什么都没有。”太后说了一句,挑了一处坐榻坐下。
裴瑶皱眉,“太后,不如我搬去和你同住?”
“婆媳同住,古来未有。”太后拒绝。
“太后今日不大高兴。”裴瑶有所感悟,从自己的香囊里掏出一个小油纸包,在太后身旁的小几上摊开,“梅花糖。”
“皇后将梅花做成糖,是吃上瘾了吗?”太后凝视玫红色的糖,伸手挑了一块大的,慢悠悠地放入嘴里。
下一刻,裴瑶靠近,毫无征兆地亲上太后的刚抿的唇角。
太后身上有股山间的气息,幽静的香味让裴瑶产生熟悉感。
舌尖撬开牙关,将糖夺了回来。
裴瑶站直身子,轻蔑地看向太后:“太后吃糖,经过本宫同意了吗?”
太后抬抬眼,瞥过来,幽远的眸色染上几分不自然,她又挑了一块小的放入嘴里,“你出生都没经过哀家同意,哀家吃糖为何要经过你的用意。”
裴瑶怔了,“我出生为何要经过你同意?”
“哀家吃糖为何要经过你的同意?”
裴瑶力证:“糖是我做的,我又不是你生的。”
不知怎地,太后的脸色莫名红了,她很快又挑了一颗糖放入嘴里,道:“哀家若有皇后这个女儿,不如一头撞死算了。”
裴瑶眯着眼睛将几上的油纸包收了回来,“那你就一头撞死吧,糖不给你吃了。”
“哀家才吃两块,皇后小气了,哀家会让人给你这里翻修下,将床榻搬来,做成椒房,如何?”太后皱眉,李旭一死,小皇后就成霸王了。
裴瑶没有立即答应,反而撇撇嘴,从油纸包里拿了一块糖,放入自己的嘴里,再拿一块递给太后。
太后没动,她递入太后的嘴里。
太后还是没动,她生气了,又放入自己的口中。下一刻,太后夺了她手中的油纸包,细细数了下,还有三块,便又看向皇后鼓起嘴巴里,“一次吃两块,牙齿不疼吗?”
裴瑶眨了眨眼,嘴里含了东西,语焉不详道:“还你。”
太后突然伸手抵住‘偷袭’的皇后,“哀家不吃你的口水。”
裴瑶偷袭失败!
裴瑶默默地将两块糖吃了,哀怨地看了一眼太后,太后好像怕皇后又来偷袭,竟一次将三块小糖都放入自己的嘴里,看得裴瑶目瞪口呆。
太后的作风好像哪里不对,是不是幼稚了些?
吃过糖,太后意犹未尽,看向皇后,“皇后。”
裴瑶拿眼睛睨她:“太后?”
太后慢悠悠地起身,走出寝殿,看向外间萧索的冬景,“哀家今日去了尼姑庵,答应住持你出钱给她们修缮庵堂。”
“您为何替我答应?您作好人,我出银子?”裴瑶气不打一处来。
太后沉默下来,小皇后吝啬不是一两日的事情了,当初为了省生辰贺礼,特地过来伺候她梳妆。
“皇后宫里的珍品不少。”她还是选择提醒一句,“皇后在宫里是不用银子的,将来若是出宫也得一好去处。”
裴瑶不肯:“我去哪里不好就一定要去尼姑庵?”
“皇后不肯算了,那修缮未央殿自己出银子,哀家穷困潦倒,一贫如洗。”太后也不肯了,依旧看着皇后,“皇后的外祖可是富甲一方。”
“赵、赵氏的娘家?”裴瑶有些不可置信,赵氏对她可算是吝啬如斯,入宫的时候连一件好东西都不愿给她。
她知晓赵氏是怕她死在宫里,糟蹋了那些好东西,可太后这么一说,她又不相信了。
太后怜悯道:“裴敏定了亲,嫁妆比皇后可多了。”
“与我有何关系,不如太后借我些银子,我就以身相许?”裴瑶笑意深深,不顾宫人的目光伸手就要抱上太后。
太后无情拒绝,“大庭广众,皇后当洁身自爱。”说完,还轻视地看她一眼,就像看傻子一样,有银子为何不去争呢?
裴家将皇后当作利用工具,皇后竟不去找裴家要银子,是想断得干净,可裴家同意吗?
就像曾经的自己,和李家断得了关系吗?
答案是不能。人心贪婪下,是会利用一切可以利用到的关系,你若一味避让,只会让自己变得渺小,不如让自己强大。
宁可我负天下人,不可让天下人负我。
皇后还是太单纯了些。
裴瑶却道:“我只想巴着太后。”
太后果断拒绝,“哀家与你是婆媳。”
裴瑶眨了眨眼睛,“我回去做糖。”
皇后落寞地走了,太后转回殿,在坐榻上坐了下来,算作休息片刻。
片刻后,若云带着一张礼单进来,双手奉给太后:“这是裴家给裴敏的嫁妆。”
太后接过来看了一眼,“好东西不少呢,给皇后去看看。”
若云应声,又说道:“裴家明显是偏心,皇后娘娘也不想与裴家有任何关系,太后为何要逼她呢?”
太后叹息:“若云啊,你觉得避开就能毫无关系吗?裴家打着皇后、新帝的旗号在外做事,能断得干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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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家嫁女,选的是一步兵校尉,掌一城屯兵。
这位校尉是郭时,出身贫寒,无父无母,是自己一步步爬上来的,今年二十二岁,比裴敏大了五岁。
定亲后,裴家就先亮出嫁妆单子,长长的一张纸,吓得郭时心里发颤,他只有一座陛下赐下的官宅,三五仆人。嫁妆上的珍品,他一件都拿不出来。
思虑再三后,他想退婚,骑马走到忠义侯府的门口,他又止住脚步。
他曾见过裴敏,是个好看的姑娘,他若拒绝了,今后只怕都见过这么漂亮的姑娘了。
郭时又后悔了,找人去借银子筹聘礼。
郭裴两家的亲事在年前定下来,年后过六礼,赵氏在腊月初的时候入宫了。
裴瑶让人从暖房搬来十几盆花,都是精贵的花儿,遇到冷气就会凋零,宫人小心翼翼地呵护送到椒房殿。
裴瑶不是赏花,无非是想用花来做糖吃,太后今日嘴巴太坏了,吃些糖,或许就会甜一些。
赵氏被若湘请了进来,她见到满殿的花笑了,“娘娘也喜欢花儿。”
“用来吃罢了。”裴瑶蹲在花前,拿起剪子就剪下一朵娇艳的花儿。
冬日里天气冷,百花凋零,花房费了不少心思才早培育出可以绽放的花儿,裴瑶几剪子就剪得干净了。
赵氏看得心都疼了,冬日里的花可值不少银子,她不敢与裴瑶硬刚,装作不去看,只说明来意,“我来想求娘娘一事。”
“本宫不会答应你任何事。”裴瑶想都没有想就拒绝了,自己不沾裴家,裴家也别想来沾她的。
赵氏脸上的笑戛然而止,“皇后娘娘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
“夫人可记得本宫入宫的时候,你给了什么?”裴瑶也不客气,让人去取嫁妆单子,将自己的和裴敏的都摆在赵氏面前,“你有脸来求本宫吗?”
赵氏未曾想裴敏嫁妆单子会落在裴瑶手里,心里恼恨下面的仆人办事不力,脑子里又在思考着如何回皇后。
“娘娘有所不知,敏儿的嫁妆并非是裴家出的,而是她的外祖母怜惜她,才破格给的。”
“原来这样啊,怜惜裴敏,却不怜惜本宫,也罢,夫人回去吧,本宫累了。”裴瑶冷笑,这些的里由也想得出来,赵氏可真是一个神人。
“娘娘,你若想,我回去让人给你补一份。”赵氏也急了。
裴瑶好奇,“你想让本宫做什么?”
“不算大事,想让你给敏儿和郭校尉赐婚。”赵氏低声下气,之前的事情让裴敏的名声不佳,唯有太后赐婚,才能让她挽回些声誉。
“裴敏抢了本宫的地位,抢了本宫的一切,又让本宫入宫给她消灾,本宫还给她赐婚?”裴瑶嘲讽道。
赵氏长脑子了没有,还是赵氏以为她没有长脑子。
赵氏急着解释:“当日的事情怨不得敏儿,她是你祖父买来给你消灾解难的。”
“本宫是不是感恩?”裴瑶心里压不住怒气,“青竹,送夫人出宫,今后裴家人的帖子不准入宫。”
裴瑶气冲冲地走出椒房殿。
出来匆忙,只穿了一件单衣,裴瑶冻得打喷嚏,着实不想回椒房殿,自己就走去长乐殿。
长乐殿内站了不少朝臣,裴绥也在。
裴绥毛遂自荐去荆州剿灭暴。民,其他几人都同意。裴绥经验足,刀下斩杀的人无数。
太后忽而笑了,“裴将军勇气可嘉。”
裴绥原本是一文弱书生,是她将裴绥带上武将之路,幸好,这厮没有让她看走眼。
武功好,经验足,就是心思不良。
太后没有挑破,这时若云轻步靠近,在她耳畔低语一句,太后挑眉看向裴绥。
“裴将军想出征是好事,只是得先修身齐家才可治国平天下,将军做到了吗?”
裴绥脸色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