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在裴瑶眼里是个很奇怪的女子,诗书才华,朝政大事,医术精湛,现在又会刺绣,她还有什么不会的?
灯火下的女子清冷凌然,哪怕有灯火熏染,都没有几分烟火气息。
丝丝凉凉的感觉,侵入骨髓,裴瑶顿时清醒过来。
“太后,您在绣什么?”
“闲来无事,绣些竹叶玩儿,大汉江山都快没了,皇后赶紧收拾收拾逃命。”太后将绣工随手摆在桌上,抬首去看皇后。
裴瑶今日心里装着事情也无心打扮自己,一只鎏金的金凤步摇外并无其他配饰,云鬓简单。
缓步走来之际,步摇在地面摇曳出细碎光影,金色更是熠熠生辉。
“太后在呢,我不走,我同太后共进退。我与旁人不同,孑然一人,不需顾虑太多,只要跟紧太后就成。”
太后轻笑,“皇后就不怕掉进哀家的火坑里去?”
“我本就在火坑里,还怕太后的火坑?难不成太后想和我比坑里的火大火小吗?”裴瑶故作一问。
太后被问得一怔,确实,皇后眼下就已经在火坑里,倘若皇帝死了,她就成了太后。
十七岁的太后,也算是大汉朝的第一位。
太后轻笑,“皇后,倘若你做了太后,你最想做什么事?”
“我?”裴瑶疑惑,不假思索道:“有朝一日,我若掌权,必先将太后拉上我的床。”
太后惊愕,目不转睛地盯着皇后:“你就想到这件事?”
天下幸事那么多,皇后真没出息。
“这件事便可,太后权柄在握,我若成为太后的女人,何愁办不成大事。”裴瑶一本正经地拍马屁。
太后看似不正经,可骨子里矜持多了,里外不一。
裴瑶再度凑至太后的眼下,眼睫轻轻颤了一下,心中有股欲。望催促着她贴上去。
她照旧先轻轻地碰了碰太后的唇角。
这回,太后没有拒绝,但也没有表现出其他情绪,像极了裴瑶以前每日伺候的菩萨,无欲无求。
太后不知在灯下坐了多久,薄唇微凉,在裴瑶靠近后,她眨了眨眼,往后不动声色地挪了半寸。
裴瑶‘恬不知耻’地靠近半寸。
太后欲再退,发觉裴瑶的眼睛在眼前大了些许,她蓦地顿下来,“皇后今夜想做什么?”
“臣妾想侍寝。”裴瑶咽了咽口水,眼中映着烛火,光芒璀璨,而光芒的尽头便是太后。
四目相对,太后被占便宜的次数太多了,今日已经平静面对,甚至懂得去迎视皇后。
太后嘴中调侃道:“皇后小小年纪就如此重欲,若再大一些,岂非日日离不开床榻。”
裴瑶脸颊发烫,倔强地不肯示弱,甚至扬起了下颚,“臣妾会,您躺着就好。”
太后没有回答。
静悄悄的,两人都没有说话,安静到可以对方的心跳。
这份安静在两人对视中持续蔓延,恍若过了百年之久,漫长中带着温馨,热流开始涌动。
恍惚间,时间停止下来,没有流动。
太后眼中的少女慢慢地抿了唇角,眼中情愫蔓延开来,安静将那份感知无限放大,最后,只留下纯粹的喜欢。
太后一袭单薄的月白色裙裳,柔软的料子展露出肩际的弧度,长发落在肩上,将那份柔美深入骨髓。
裴瑶看得出神,忘了自己想要亲吻太后的目的,眼中的迷恋超过理智。
太后皱皱眉,瞥了一眼皇后发髻上的步摇,伸手就取了下来,长发倾泻而下,皇后陡然回神。
“皇后今日来做什么?”
“我想求太后救陛下。”裴瑶脱口而出,心跳忽而快了起来,脸颊烫得自己都觉得难受,她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脸颊,默默站起身。
她不等太后说话,又垂着眼睛小心翼翼开口:“那人分明是要栽赃太后的。”
“那又如何?”太后慢条斯理地朝一侧挪去,留下一半的空座位,仰头和皇后说话太难受。
裴瑶没多想,立即坐下来,目光扫过桌上的绣活,青竹栩栩如生,她不由想起太后黑衣袖口上的青竹,那也是太后自己绣的?
她不敢相信一国太后竟自己做衣裳穿。
小皇后发呆,太后顺着她的视线去看,顺口给她解释:“青竹有气节,颇是难得。”
“太后像极了青竹。”裴瑶抬起眼眼,看着太后,“太后眼光很好,竹乃君子。”
“皇后错了,哀家不喜欢青竹,故人喜欢青竹罢了。”
裴瑶沉静下来,轻声询问:“太后口中的故人是谁?”她没有听人说过太后与何人来往密切。
太后忽而觉得烦躁起来,她本能地避开皇后的目光,看向黑夜,强逼着情绪如常,就连说话的语气也没有改变:“故人便是故去的人,皇后还小,不懂故人是何意思也是正常。”
“太后总是说我小,可您也不过二十四罢了。”裴瑶不满地嘀咕一句,看到太后离自己几寸距离的膝盖,自己悄悄了挪了过去,直到两人的膝盖靠在一起。
裴瑶得逞地笑了笑。
太后没有察觉,她在想着一事,裴瑶十七,对于她而言确实很小,她问裴瑶:“你可知大汉建国多少年了?”
裴瑶回忆起来,入宫前她补了很多关于宫廷的历史,建国这事看到过,她仔细算了算,“应该是一百三十七年。”
“皇后算术很好。”太后敷衍般夸赞一句,大齐灭国一百三十七年了,故人也死去了一百三十七年。
太后看向面前活泼乱动的皇后,唇角弯了弯,“皇后今夜想要怎么让哀家松口去救皇帝?”
裴瑶愣住,想了良久,才磨磨唧唧道:“侍寝。”
太后起身,拿起自己的绣活,“皇后太小了。”
裴瑶丧气,“十七岁,不小了。”
“小了便是小了。”太后不听皇后的解释,莹白的指尖摸过绣面上的青竹,指腹上的纹路感很清晰,一如既往。
裴瑶忽而伸手,从身后抱住太后,脑袋碰着太后的耳朵,“太后,你上次那个胡女才十六岁呢。”
“太小了,哀家就将她打死了,皇后也要学她吗?”太后不作挣扎,低头凝着腰间的双手,小皇后的手倒是愈发好看了。
一句话吓得裴瑶发抖,刚生起勾引的勇气就被吓了回去,收回了手,整个人站得笔直,“我确实还小。”
太后轻笑,“皇后今夜要暖榻吗?”
“那、您需要暖榻吗?”裴瑶吓得失去了主动权。
太后想了片刻,“暖。”
裴瑶立即就笑了,不等太后催促就朝着内殿跑去。太后却想喊住她,沐浴净身了吗?
裴瑶照着往常般脱了衣裳,忐忑揣摩,太后会救陛下吗?
太后没有立即回榻,而是在灯火下将青竹绣完。
片刻后,樱草色的香囊便成了,太后拿在手心中晃了晃,绕指成柔,心蓦地软了下来。
榻上的裴瑶已然入睡了,本来她想强忍着不睡,可不知为何困顿得厉害,没等到太后回来就闭上了眼睛。
醒来的时候,殿内照旧无人,枕畔多了一枚樱草色的香囊,她拿起看了一眼,绣面是上的青竹好像是太后昨夜绣的。
裴瑶顿时醒了,太后是送她的吗?
殿内只有她一人,应该就是送她的。
裴瑶喜不自禁,快速穿好衣裳,将香囊系于腰间,对着铜镜照了照,颜色有些不搭。
回去换身衣裳才好。
太后照旧不在,去上朝了,裴瑶戴着香囊光明正大地走出长乐殿。
回到椒房殿已是辰时,慎昭华久候多时,裴瑶吓得腿一抖,有种被人捉奸的感觉,辛好青竹寻了借口:“皇后娘娘去给太后请安。”
慎昭华也没有心思去计较皇后的私事,悄悄让人都退了出去,自己压低声音同皇后说话:“皇后可知陛下的毒已游走全身。”
裴瑶眼皮子颤了颤,皇帝中毒是他咎由自取,不过她想起了若溪,昨夜忘了告诉太后。
昨夜光记着看太后了。
“昭华今日过来可是有事,不妨直说。”裴瑶直言问话。
慎昭华悻悻笑了笑,“不瞒皇后娘娘,栗夫人都已开始拉拢朝臣了。”
皇帝儿子多,几乎都未成年,最大的就十五岁,他一死,多半是要在这些儿子中挑选。
哀帝和殇帝也有儿子,但太后嫌弃他们岁数太小,就立了兄弟。可这个皇帝将兄弟们都贬为庶人,失去了皇位继承权。
下一任皇帝就只能是他的儿子了。
因此,慎昭华匆匆来找皇后商量,不能让大皇子继承皇位,栗夫人一旦得势,她和肚子里的孩子都得死。
裴瑶这才后知后觉后宫里的女人都已经斗上了,唯独她在想着救皇帝,做皇后太难了,她斟酌道:“这些事情本宫做不了主,不如昭华去询问太后的意思。”
“太后不会见妾,但皇后娘娘不同了,太后器重您。”慎昭华意有所指。
“昭华想多了,陛下尚在呢,你还是安心养胎,太后在,你和肚子里的孩子就不会有事。再者,太后可不是让人随意拿捏的人。”裴瑶安慰道。
后宫里里女主人只有一位,必然是太后。就连皇帝的生母都只能是太妃,可见太后不会容忍旁人染指宫廷。
栗夫人蹦得高,摔得也惨。
裴瑶想继续装傻,可慎昭华不肯放过,继续说道:“栗夫人睚眦必报,早就觊觎您的后位了,她的儿子若成为新帝,娘娘,您和裴家就很危险了。”
“这样啊,昭华先去休息,本宫自己想想。”裴瑶实在不知找什么话来拒绝了,不如先将人打发走。
青竹来请慎昭华离开,慎昭华不甘心,偏偏皇后一副不在意的样子,她愁得头发都白了。
人终于走了,裴瑶爬上软榻想休息片刻再去宣室殿。
太后的床实在太舒服了,不知怎地,一沾就睡着了。
裴瑶眯了片刻,隐隐约约地听到有人在说话,下意识睁开眼睛,青竹站在眼前。
“娘娘,您昨日吩咐的事情已办妥了。”青竹俯身低声开口,等皇后眼睛睁得大了些,才继续开口:“若溪昨日见的内侍并非是她同乡,而是教坊司的管事。”
“教坊司?”裴瑶疑惑,她进宫几月从未听说有这么一座宫殿。
“娘娘有所不知,教坊司是专门调。教伶人的殿宇,昨日的胡女便是出自教坊司。奴婢打听到了以后就多了个心眼,查了那名胡女的身份。那名胡女是毅安王送来给陛下的,但陛下当时并未要,直接打发进了教坊司。”青竹解释,见皇后依旧很疑惑,便多嘴说一句:“毅安王是陛下的叔父。”
裴瑶明白了,那是惠明陛下的兄弟,也就是太后的小叔子。
“走吧,去宣室殿看看。”裴瑶吩咐道,心里大致有些思路,但是这些事情没有证据,不会有人相信。
宣室殿内外都站着人,不仅有后妃,还有皇子朝臣。
皇后扶着宫娥的手走入宣室殿,众人都回过身来,下跪请安。
裴瑶目不斜视,保持皇后的仪态,至丹犀前的时候,有一中年人挡住她的路。
裴瑶停下,中年人朝着皇后行礼,“臣见过皇后娘娘。”
行礼后,中年人抬起了眼睛,笑眯眯的,裴瑶在他头顶上看到了黄色的泡泡。
青竹迅速凑至皇后身后,在她耳畔低语:“这是毅安王。”
裴瑶恍然大悟,难怪头顶冒着黄色泡泡,原来是陛下的叔父,李家人都是这样吗?
她想不明白,但嘴里同毅安王寒暄,“王爷辛苦。”
“皇后娘娘言重了。”毅安王大胆抬头,眼中透着一股尖锐。
裴瑶不理会他,抬脚就往殿内走去,恰好太后出殿,两人相遇,太后看向众人,最后目光落在毅安王身上,“王爷也来了。”
毅安王转过身子去看向太后,笑意更深了些,裴瑶本能地看向他的头顶,泡泡变成红色的。
她大吃一惊,毅安王喜欢太后?
等等,裴瑶后退两步,轻轻询问青竹:“毅安王多大岁数了?”
“回娘娘,四十九岁。”
裴瑶倒吸一口冷气,不要脸的东西,老牛想吃嫩草。她走到太后跟前,直接伸手牵住太后的手。太后微微惊讶,看向皇后。裴瑶拉着她回殿,“臣妾有话同太后说。”
太后识大局,没有拒绝,只凝眸看向皇后牵着自己的手。
皇后胆子愈发大了,这么多人看着就敢占她便宜。
“今日为何不见太后身边的若溪?”裴瑶看了四周一眼没有看到自己想找的人。
太后低眸看着裴瑶的手,“皇后该松手了。”
裴瑶满腹心事都被拉了回来,顺着太后的视线去看两人十指紧握的手,下意识才感觉到哪里不一样,她没有松手,继续说道:“ 我有个秘密告诉太后,太后就让我多握会儿。”
“你的秘密值吗?”太后拂开她的手,将自己的的手藏入袖口里。
两人站在殿门后,外面的人不敢走进来,里面的人不敢靠近,裴瑶大着胆子用指尖戳了戳太后的唇角:“我的秘密值得太后亲一亲我。”
她的语气带着自信,骄傲地翘起唇角。
太后侧过脸,凝视皇后自信的容颜,“谁给你的勇气?”
“若溪给的。”裴瑶将自己碰过太后唇角的手在空中晃了晃,最后落在自己的唇角上,声音高扬:“太后,你觉得值不值得。”
光是若溪这个名字就让人感觉到几分不安,太后没有拒绝,“你说。”
裴瑶心里美滋滋的,再开口声音就压低了不少,“昨日的筵席可是太后让若溪布置的?”
“没有,昨日的筵席是皇帝吩咐,宫人安排,哀家并未插手。”太后回答。
听到这里,裴瑶的眉眼就扬得更高了,说道:“昨日若溪怕是收了教坊司的银子。想来太后已经知晓刺客是毅安王进献给陛下的,原本与您无关的刺杀案,现在与您脱不了干系了。”
太后皱眉,没有开口。
裴瑶说完后,朝前迈了一步,与太后的距离变短了不少,她轻声问太后:“可值得太后的吻?”
太后这才抬首,低眸扫过裴瑶的腰间,道:“皇后偷了哀家的香囊,哀家便不计较了。”
裴瑶发懵,“这不是你昨夜送我的吗?”
“哀家不过放在枕畔,没有言明要送人,哀家辛苦绣的香囊为何要送人呢?”太后云淡风轻,唇角翘了翘。
裴瑶的船又翻了,气呼呼地转身离开。
“皇后若是不要,可以还给哀家。”
裴瑶握紧了腰间的香囊,太后太狡猾了。
出了宣室殿,毅安王正在与国师交谈,裴瑶驻足,国师头顶上有一圈蓝色的泡泡,而毅安王同样。
毅安王心里的欲。望真是不少,从色。欲到喜欢,片刻间又变成了权欲。
或许还能在他头上见到彩虹。
裴瑶越过两人,朝着台阶走去。
“皇后娘娘。”百里沭出声唤住皇后。
裴瑶站住身子,百里沭饶到皇后面前,朝着她行礼:“臣观皇后面相,可是哪里不适?”
面相?裴瑶心里一怔,这是骗子找上祖师爷的门了。
“国师卖弄竟能卖弄到本宫面前,本宫想问问国师如何看面相?是不是什么印堂发黑?”
百里沭愣了下来,“皇后娘娘怀疑臣?”
“国师心里权力欲望大盛,想着什么坏主意呢?”裴瑶高傲地抬起下颚,朝着国师走近两步,微微一笑,“国师想着权力,是想取代陛下还是取代太后呢?”
百里沭猛地一惊,小皇后也懂面相?
裴瑶睥着国师,“国师,本宫懂的可比你多,本宫可以看见国师心里的欲望。”
“皇后娘娘什么时候学会唬人的本事了,臣可不是三岁孩子。”百里沭不信。
裴瑶嗤笑,“国师拦住本宫,想说什么呢?”
皇后先发制人,完全占据了上风,反显得国师略有几分局促。国师想糊弄皇后几句,眼下怕是不适合了,旋即改口:“臣观娘娘神色不好,想给皇后娘娘把脉。”
“不用,本宫身体很好,倒是国师去给陛下救治才是。”裴瑶坦然面对国师的打量。
国师皱皱眉,说道:“陛下所中的毒与皇后娘娘上次所中的毒一模一样,臣好奇,太医能给娘娘解,为何就解不了陛下的。”
裴瑶心惊,竟是一样的毒,她没有在国师面前露怯,索性推卸责任,道:“人的体质不同,本宫身子好,从小药吃多了,就能抵御毒。药。”
“臣好奇是不是太后娘娘给您解的毒。”百里沭淡淡一笑,透着一股阴森,见皇后神色如旧,猜测她已经知晓太后百毒不侵的事情,便道:“太后娘娘的血能炼丹,就可……”
啪地一声,话没说完,裴瑶一耳光抽了上去,百里沭捂着脸整个人都惊住了,皇后动手打她?
裴瑶打完以后气定神闲,唇角勾了一抹笑,“炼丹的事你提一句,本宫打你一次。”
皇后的语气噙着小小的霸道和蛮不讲理,蹙起眉心的姿态更是显出皇后的尊仪。
殿外的人都惊住了,百里沭尊贵惯了,接连被皇后打了两回后终是压不住怒气,冷笑着紧凝皇后。
裴瑶瞧着面前张扬得意的国师,眼睁睁地看着国师头顶上的泡泡转为黑色。
恨是黑色的泡泡。
这么一看国师就顺眼多了。
裴瑶避开国师的目光,转身看向他处,恰好撞上闻声而出的太后的眸子,她笑了笑,声音蓦地提高,“国师下次想来糊弄本宫是皇后记住学会清心寡欲,免得被本宫看出你的破绽。”
清心寡欲?太后多看了皇后一眼,是在说她吗?
百里沭一侧的脸颊已然肿了,其他人看到就像没有看到一样,别说问候,就连眼光都不敢停留。
太后在场,谁敢出声置喙。
裴瑶无所畏惧,她历来就是如此,再者打着太后的主意,在她这里就是不成。
“国师心里的恨意是不是翻涌而出,一巴掌就能你的恨意侵蚀自己,你的定力太弱了。”
百里沭这个时候信了,她面色如旧,没有透露一丝一毫的恨意,皇后怎么看出来的?
“皇后娘娘说的是,臣确实太弱了。”
裴瑶这才转身走到太后面去,当着众人面前凝视着她:“国师说太后的血能给陛下解毒,我就打了她,您说,她该打吗?”
是这样吗?太后狐疑,没有回答皇后的问题。但很快,皇后潇洒转身,走了。
“国师,脸疼吗?”太后看向百里沭,清冷的眸子里多了些狠意。
百里沭计谋败露了,她低估了皇后的能力。小皇后和太后一样都不是良善之辈,狡猾如狐狸。
两只狐狸。
太后是百年的狐狸,而皇后就是小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