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他为什么这样看我?

侍卫说完后便潇洒地离开了,只剩下裴慎一人坐在角落。

惊讶过后,裴慎很快就镇定下来,江无阴带他去接风宴说不定是个机会,把握好这个机会,他说不定可以逃出去。

裴慎尽量保持冷静,方才他留意过了,柴房外有几个侍卫把守,想逃出去不容易。

脸上的痛意扯回他思绪,裴慎环视四周,最后爬到了柴房一水缸处,才得以看清自己的模样。

水里倒映出一个年纪不大的少年,皮肤即使被晒伤,但不难看出他皮肤细腻,红黑的肤色里隐隐透着原本的白嫩,他头发细软,一双眼睛漂亮又灵动,像只小白兔。

裴慎愣了片刻。

这是十八岁的自己,但唯一不同的是,他原本黑如漆的发长长了,刚刚及腰。

……怪好看的。

裴慎生长有些迟缓。十八岁的裴慎,比同龄人少了些刚气,生得像只小白兔,学校里除了他的忠实女友粉,最多的还是妈妈粉。

裴慎每次去上厕所,总会有女生投来热切的母爱目光。

裴慎二十岁后,才渐渐地有了英气。

裴慎心生奇怪,他穿过来时分明已经二十好几了,怎么突然重回十八岁?难不成那花瓶还有返老还童的能力?

裴慎对着水缸瞧了会儿,返老还童自然是好事,但是这...过于稚嫩了吧。

外面蓦地传来一阵叽喳声。

裴慎转头望过去,阿白正歪着脑袋看他:“?”

....看起来可真无害。

要不是这只雪鸡,他可能早就逃出去了。

夜色已深,裴慎脸上实在疼,只得轻轻敲了敲门,果真,门外人听见里面的声音:“干什么?”

裴慎答:“侍卫大哥,可否给我一张帕子?”

外面没有回答,两个侍卫对视一眼,很快,侍卫便递给了裴慎一张帕子。

裴慎接过帕子,用水缸里的冷水打湿后覆在脸上,他不禁有些奇怪,这凝王府守卫下人并不多,刚才他向侍卫接帕子时,侍卫什么也没问便给他了。

侍卫难道一点防备心也没有?

这有点太不正常了。

冷敷过后,裴慎脸上的疼痛终于缓解,他给自己要睡的地方铺了些东西,以便睡起来舒服些。

他将帕子清洗干净,还了回去。

裴慎向来有借有还,平日里因为学医很多东西都会强力清洁,侍卫看着经过强烈搓洗的帕子,再次怀疑地看了裴慎一眼。

这人好奇怪。

裴慎还好便回去,两个侍卫对视一眼,发现这人一不叫,二不跑,听话得不正常。

这人太奇怪了。

屋内,裴慎正准备躺下,怎料手突然一闪,整个人摔在了柴堆上,哐当一声随之传来。

裴慎心一慌,幸好这声不算太响,外面守门的大哥不至于听到。

忽然,一种荒诞的想法油然而生,他试着伸了伸手。

他……没有手。

裴慎:啊啊啊怎么回事!!

他居然变回瓶子了!

他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抬头就看见窗前阿白盯着它。

一瓶一鸡对视:……

阿白盯着他瞅,似乎对他这个奇异物种特别感兴趣,扑腾着过来要啄他。

裴慎自然要躲,还不能发出声音,躲地过于艰辛。

裴慎瞪着阿白骂:臭鸡!

阿白啄着他似也在骂:臭瓶子!

两人东西动静太大,门外侍卫大哥终于听见了声响:“什么声音?”

一听到这个声音,裴慎愣了半响,阿白也停下了动作。

裴慎愤愤地看着阿白,心想都怪这只鸡,哪知这只鸡歪头歪脑,一脸单纯无害,它凑近裴慎,竟轻轻地啄了裴慎口。

啾。

!裴慎:!!!

怎么感觉怪怪的?

然后他眼睁睁看着雪鸡留恋地看了他会儿,然后从窗外飞了出去。

……

外面侍卫大哥欲推门进来,却见雪鸡阿白从窗户那边飞了出来。

阿白站好,啄啄自己的毛,侍卫看它:“阿白,发生什么事了?”

阿白只是摇摇头,“咯咯咯”表示饿了。

侍卫大哥想了会儿,只将阿白抱起,摸了摸阿白的头:“阿白,以后不要乱跑了,快去吃饭吧。”

阿白“咯咯咯”地点头。

……

裴慎在柴房里睁着眼睛提心吊胆,只听见那只雪鸡跑出去咯咯咯了好几声,后面便没了声。

饭已经送过了,短时间内应该没有人会进来,外面也没有动静,可裴慎依旧睁着眼。

可把他吓吓吓坏了!

这是个什么鬼东西,到底是为什么会然变回花瓶啊啊!

联想到这一连串可能发生的事情,裴慎只觉头大,但他也不敢睡,只能撑着眼睛撑了好几个时辰。

直到他撑着眼睛到了天亮。

好在天亮时,裴慎又变回了人。

裴慎松了口气,便陷入了沉思:……

他思来想去,按照刚才的规律来,他应该是晚上变成花瓶,然后白天快天亮的时候变成人。

裴慎:嗯....百变小樱也不过如此。

但是他还不是很确定,为了进一步搞清楚这个奇怪的“规律”,接下来的这几天,裴慎夜里连眼也不敢合。

根据三天下来,裴慎终于摸清了规律。他确定以及肯定,他的推断是正确的。

他会在每天半夜,夜深人静鸟飞绝的时候,他会变回花瓶。然后呢,他会在天亮前一两个时辰内变回人形。

裴慎尚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变化,但是规律摸清楚就没问题,至少这样能保证自己不出任何差错。

裴慎总算将自己的奇怪规律整理清楚了,眼看天大亮,裴慎给自己选了个舒适的柴堆,准备闭眼小憩会儿。

他做了个奇怪的梦,梦里他坐在桌前抽空写医学论文,窗外下着雪。

窗外景色骤变,变成了医院外绿地,绿地被雪铺满,那一瞬间,裴慎很想走出去,他才踏出去一步,就被人拉了回来。

裴慎醒了。

阿香正站在他面前,几个侍卫正拉着他准备扛起,笑了笑:“醒了?”

阿香笑得不怀好意,裴慎睡意全无。

消失的阿白突然又出现在门口,看着侍卫将裴慎扛了起来。

裴慎瞧见那只鸡,莫名有些心慌:“你们干什么?”

没人回答裴慎,回答他的只有无情的侍卫,侍卫将他扛起出了柴房,大步往府门口去。

阿香拍拍裴慎脸道:“这次宴会若你配合点,那就是将功补过,我们还可以考虑给你减轻点刑罚。”

宴会?

裴慎抬头望去,门口停着一辆马车,是江无阴的马车。

前几天忙着研究自己的变化规律,竟然把正事忘了。

今天是男主角的接风宴。

他思忖间,侍卫大哥却抬手抓起他,将他扔进了马车里。

裴慎措不及防地摔进马车里,头还顺带磕着了窗。

嘶,大哥悠着点啊。

裴慎带着怨恨揉了揉头,虽然怨恨,但他有些欣喜,看着架势,他好像没有暴露。

可是,他还是感觉头上火辣辣的。

就像……有什么东西在盯着他。

裴慎抬头望过去:“?”

江无阴正坐在马车里,他今日同往日不同,着了件淡蓝色衣袍。他本就生得不差,褪下单一的黑袍,增加了蓝色的点缀,衬得他整个人容颜愈发精致,还带着如沐春风的温柔。

江无阴原本着黑色显得沉闷,他过于沉默,可这件衣服恰到好处,使他整个人的气色都好了起来,简单来说,既没有抛开江无阴原有的气质,也不死板。

裴慎总结如下:美人就应该穿这身,怪好看的。

裴慎不是花痴,看了会儿便没看了,他摸了摸磕伤处,幸好磕得不是很严重,过几天便好了。

没暴露就是好事。

裴慎百无聊赖,又将目光放在江无阴身上。

江无阴今天穿的这么好看,是为了宴会特意准备的么?

……

江无阴坐在马车里,裴慎忽然被摔进来,头还跟着磕着了窗。

裴慎一副咬牙忍痛的模样,实在好笑。

只不过看了会儿,江无阴便无趣地收回了目光。

江无阴低头调试着茶水,总感觉有不怀好意的目光往自己脸上瞟,他终于忍不住了,抬头想看个究竟。

正好看见裴慎直勾勾地盯着自己。

裴慎的眼神匪夷所思,一动不动地盯着自己,按理来说,偷看被人捉了个正着,都应该移开目光,而裴慎居然连移都不移。

他的眼神过于直白而热烈。

江无阴调茶的手微顿。

裴慎这个眼神……是什么意思?

……

裴慎还未收回目光,江无阴便将一个东西丢了过来。

裴慎低头,江无阴丢过来的似乎是个药膏,他将其拿起,药膏上写着几个字——褪黑亮白。

古代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江无阴.道:“待会宴会,莫让别人看了你这张脸笑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