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说完后便潇洒地离开了,只剩下裴慎一人坐在角落。
惊讶过后,裴慎很快就镇定下来,江无阴带他去接风宴说不定是个机会,把握好这个机会,他说不定可以逃出去。
裴慎尽量保持冷静,方才他留意过了,柴房外有几个侍卫把守,想逃出去不容易。
脸上的痛意扯回他思绪,裴慎环视四周,最后爬到了柴房一水缸处,才得以看清自己的模样。
水里倒映出一个年纪不大的少年,皮肤即使被晒伤,但不难看出他皮肤细腻,红黑的肤色里隐隐透着原本的白嫩,他头发细软,一双眼睛漂亮又灵动,像只小白兔。
裴慎愣了片刻。
这是十八岁的自己,但唯一不同的是,他原本黑如漆的发长长了,刚刚及腰。
……怪好看的。
裴慎生长有些迟缓。十八岁的裴慎,比同龄人少了些刚气,生得像只小白兔,学校里除了他的忠实女友粉,最多的还是妈妈粉。
裴慎每次去上厕所,总会有女生投来热切的母爱目光。
裴慎二十岁后,才渐渐地有了英气。
裴慎心生奇怪,他穿过来时分明已经二十好几了,怎么突然重回十八岁?难不成那花瓶还有返老还童的能力?
裴慎对着水缸瞧了会儿,返老还童自然是好事,但是这...过于稚嫩了吧。
外面蓦地传来一阵叽喳声。
裴慎转头望过去,阿白正歪着脑袋看他:“?”
....看起来可真无害。
要不是这只雪鸡,他可能早就逃出去了。
夜色已深,裴慎脸上实在疼,只得轻轻敲了敲门,果真,门外人听见里面的声音:“干什么?”
裴慎答:“侍卫大哥,可否给我一张帕子?”
外面没有回答,两个侍卫对视一眼,很快,侍卫便递给了裴慎一张帕子。
裴慎接过帕子,用水缸里的冷水打湿后覆在脸上,他不禁有些奇怪,这凝王府守卫下人并不多,刚才他向侍卫接帕子时,侍卫什么也没问便给他了。
侍卫难道一点防备心也没有?
这有点太不正常了。
冷敷过后,裴慎脸上的疼痛终于缓解,他给自己要睡的地方铺了些东西,以便睡起来舒服些。
他将帕子清洗干净,还了回去。
裴慎向来有借有还,平日里因为学医很多东西都会强力清洁,侍卫看着经过强烈搓洗的帕子,再次怀疑地看了裴慎一眼。
这人好奇怪。
裴慎还好便回去,两个侍卫对视一眼,发现这人一不叫,二不跑,听话得不正常。
这人太奇怪了。
屋内,裴慎正准备躺下,怎料手突然一闪,整个人摔在了柴堆上,哐当一声随之传来。
裴慎心一慌,幸好这声不算太响,外面守门的大哥不至于听到。
忽然,一种荒诞的想法油然而生,他试着伸了伸手。
他……没有手。
裴慎:啊啊啊怎么回事!!
他居然变回瓶子了!
他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抬头就看见窗前阿白盯着它。
一瓶一鸡对视:……
阿白盯着他瞅,似乎对他这个奇异物种特别感兴趣,扑腾着过来要啄他。
裴慎自然要躲,还不能发出声音,躲地过于艰辛。
裴慎瞪着阿白骂:臭鸡!
阿白啄着他似也在骂:臭瓶子!
两人东西动静太大,门外侍卫大哥终于听见了声响:“什么声音?”
一听到这个声音,裴慎愣了半响,阿白也停下了动作。
裴慎愤愤地看着阿白,心想都怪这只鸡,哪知这只鸡歪头歪脑,一脸单纯无害,它凑近裴慎,竟轻轻地啄了裴慎口。
啾。
!裴慎:!!!
怎么感觉怪怪的?
然后他眼睁睁看着雪鸡留恋地看了他会儿,然后从窗外飞了出去。
……
外面侍卫大哥欲推门进来,却见雪鸡阿白从窗户那边飞了出来。
阿白站好,啄啄自己的毛,侍卫看它:“阿白,发生什么事了?”
阿白只是摇摇头,“咯咯咯”表示饿了。
侍卫大哥想了会儿,只将阿白抱起,摸了摸阿白的头:“阿白,以后不要乱跑了,快去吃饭吧。”
阿白“咯咯咯”地点头。
……
裴慎在柴房里睁着眼睛提心吊胆,只听见那只雪鸡跑出去咯咯咯了好几声,后面便没了声。
饭已经送过了,短时间内应该没有人会进来,外面也没有动静,可裴慎依旧睁着眼。
可把他吓吓吓坏了!
这是个什么鬼东西,到底是为什么会然变回花瓶啊啊!
联想到这一连串可能发生的事情,裴慎只觉头大,但他也不敢睡,只能撑着眼睛撑了好几个时辰。
直到他撑着眼睛到了天亮。
好在天亮时,裴慎又变回了人。
裴慎松了口气,便陷入了沉思:……
他思来想去,按照刚才的规律来,他应该是晚上变成花瓶,然后白天快天亮的时候变成人。
裴慎:嗯....百变小樱也不过如此。
但是他还不是很确定,为了进一步搞清楚这个奇怪的“规律”,接下来的这几天,裴慎夜里连眼也不敢合。
根据三天下来,裴慎终于摸清了规律。他确定以及肯定,他的推断是正确的。
他会在每天半夜,夜深人静鸟飞绝的时候,他会变回花瓶。然后呢,他会在天亮前一两个时辰内变回人形。
裴慎尚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变化,但是规律摸清楚就没问题,至少这样能保证自己不出任何差错。
裴慎总算将自己的奇怪规律整理清楚了,眼看天大亮,裴慎给自己选了个舒适的柴堆,准备闭眼小憩会儿。
他做了个奇怪的梦,梦里他坐在桌前抽空写医学论文,窗外下着雪。
窗外景色骤变,变成了医院外绿地,绿地被雪铺满,那一瞬间,裴慎很想走出去,他才踏出去一步,就被人拉了回来。
裴慎醒了。
阿香正站在他面前,几个侍卫正拉着他准备扛起,笑了笑:“醒了?”
阿香笑得不怀好意,裴慎睡意全无。
消失的阿白突然又出现在门口,看着侍卫将裴慎扛了起来。
裴慎瞧见那只鸡,莫名有些心慌:“你们干什么?”
没人回答裴慎,回答他的只有无情的侍卫,侍卫将他扛起出了柴房,大步往府门口去。
阿香拍拍裴慎脸道:“这次宴会若你配合点,那就是将功补过,我们还可以考虑给你减轻点刑罚。”
宴会?
裴慎抬头望去,门口停着一辆马车,是江无阴的马车。
前几天忙着研究自己的变化规律,竟然把正事忘了。
今天是男主角的接风宴。
他思忖间,侍卫大哥却抬手抓起他,将他扔进了马车里。
裴慎措不及防地摔进马车里,头还顺带磕着了窗。
嘶,大哥悠着点啊。
裴慎带着怨恨揉了揉头,虽然怨恨,但他有些欣喜,看着架势,他好像没有暴露。
可是,他还是感觉头上火辣辣的。
就像……有什么东西在盯着他。
裴慎抬头望过去:“?”
江无阴正坐在马车里,他今日同往日不同,着了件淡蓝色衣袍。他本就生得不差,褪下单一的黑袍,增加了蓝色的点缀,衬得他整个人容颜愈发精致,还带着如沐春风的温柔。
江无阴原本着黑色显得沉闷,他过于沉默,可这件衣服恰到好处,使他整个人的气色都好了起来,简单来说,既没有抛开江无阴原有的气质,也不死板。
裴慎总结如下:美人就应该穿这身,怪好看的。
裴慎不是花痴,看了会儿便没看了,他摸了摸磕伤处,幸好磕得不是很严重,过几天便好了。
没暴露就是好事。
裴慎百无聊赖,又将目光放在江无阴身上。
江无阴今天穿的这么好看,是为了宴会特意准备的么?
……
江无阴坐在马车里,裴慎忽然被摔进来,头还跟着磕着了窗。
裴慎一副咬牙忍痛的模样,实在好笑。
只不过看了会儿,江无阴便无趣地收回了目光。
江无阴低头调试着茶水,总感觉有不怀好意的目光往自己脸上瞟,他终于忍不住了,抬头想看个究竟。
正好看见裴慎直勾勾地盯着自己。
裴慎的眼神匪夷所思,一动不动地盯着自己,按理来说,偷看被人捉了个正着,都应该移开目光,而裴慎居然连移都不移。
他的眼神过于直白而热烈。
江无阴调茶的手微顿。
裴慎这个眼神……是什么意思?
……
裴慎还未收回目光,江无阴便将一个东西丢了过来。
裴慎低头,江无阴丢过来的似乎是个药膏,他将其拿起,药膏上写着几个字——褪黑亮白。
古代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江无阴.道:“待会宴会,莫让别人看了你这张脸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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