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无阴话落,雪鸡便挺着胸脯走到了他身后,旁边侍卫摸摸雪鸡的头:“阿白,干得好。”
裴慎:.....?
视线转移,侍卫们又将目光放回了被擒住的裴慎身上,这贼人生地明眸皓齿,一双眼清澈漂亮,长发柔顺及腰。
几人再次将裴慎从头到尾看了遍,怎么看都看不出问题来,但是又觉得哪里怪怪的。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难道....是这人生得太好看了?
这人和江无阴比起来,还真是不相上下。周围的侍卫个个有些发神地望着裴慎,但横在裴慎脖间的剑,倒是一点也不松。
裴慎抬起眼睫,望过来。
侍卫们:“!!!”
继而回神:“王爷...怎么处置这小子?”
江无阴看了裴慎眼,并未说话。
病美人江无阴肤白胜雪,眉眼如画,染了病气的眉眼无端有股风味儿,他静静地看着裴慎,倒是很平静。
这边裴慎竟出奇地没被他艳压。
几个侍卫手中剑不由松了松。
江无阴没有说话,只示意阿香推着他,这走走,那儿走走。
最后,江无阴被推在了他面前。
裴慎:“?”
病美人的声音很淡:“你究竟是哪儿来的。”
后院的围墙上,前院的泥土,都没有人翻走,走过的痕迹。
阿香推着江无阴,也颇有疑惑,难道这个人是凭空出现的?
....想想都可怕。
裴慎见状,这时候要是说错一句话,很有可能性命难保。所以他紧抿唇,干脆一句话也不说。
江无阴四处环视,对旁边侍卫道:“看看房里少了什么东西。”
几个侍卫在房里检查了番,到江无阴面前:“王爷,你的花瓶不见了。”
裴慎:!!!
江无阴抬眸看向裴慎,他的目光在裴慎身上打量了会儿,竟也没打算问花瓶的下落,只道:“此人可疑,先关起来再说。”
“王爷,这些日子王府太不清静了,先是江锦轩不打招呼来咱们府上大闹一场,后面又是夏小姐来问话...”阿香思索良久,嫌弃地看了裴慎几眼,终于开口,“这个人也许和他俩有关。”
阿香此话甚有道理,纵使江无阴再不济,可是有些人总是为了以防万一,在争夺皇权的路上,连江无阴这个残废都不放过。
江无阴再次沉默。
凝王府里有只看家鸡阿白,只要阿白在,没有贼人能逃得过阿白的眼,阿白前几日回了躺老家,昨日才被接回来。
才接回来,阿白便不正常,围着院子走好几圈,翅膀扑腾个不停。就在今日,阿白越发不正常,“咯咯”叫个不停。
江无阴刚才的确是出去了,但是行至一半,他想起阿白,越发觉得奇怪。
于是他转头回了府。
江无阴收回思绪。
侍卫们到处寻找花瓶,想看看裴慎到底将花瓶给藏哪儿了,却没有找到。
阿香看地火冒三丈:“这花瓶消失不可能和他没有半点关系,王爷,我有个法子。”
阿香俯身在江无阴耳边说着什么,半响,江无阴让几个侍卫将裴慎拉到了院里。
裴慎缓缓打出个问号:...?
然后裴慎被五花大绑在柱子上,几个侍卫还将他挪了挪,面向太阳,阿香坐在他对面的屋檐下,桌上还放着装了冰块的水。
裴慎不明白阿香要做什么:“?”
“你就在这里好生待着吧。”阿香见他没有开口的意思,笑盈盈道。
于是裴慎被晾在太阳下。
太阳毒辣刺眼,裴慎仿佛回到开学时军训的那些日子,整日暴晒在太阳下,被晒得脱了皮。
裴慎感觉自己要没了。
人家军训,好歹有个帽子,好歹还会休息,这么光秃秃的晒……怎么受得了!
阿香并不打算放过他,而且阿香姐坐在屋檐下乘凉,喝着放了冰块的水,旁边还有其他侍女给她扇着风。
这什么魔鬼刑罚啊?!
不仅如此,那几个扇风的侍女还在旁煽风点火:“今天太阳好烈啊...”
“就是...这太阳,真的是这几天来最大的了…”
“哎...若在院子里晒着,伤了我这张艳压群芳的脸...”
有人说完,悄悄看了裴慎眼:“那得多可惜哪!”
有姑娘称赞:“阿香姐,这刑法不错,这是哪想的?”
阿香:“这可是我表哥的二房的哥哥的大房的侍妾的女儿想的,不错吧?”
随后,姑娘们又发出了银铃般的笑声,随后各自喝各自的冰水,更有甚者,在冰水里加了些葡萄汁。
裴慎:??!?!
那谁谁谁,想的什么歪招啊?!
裴慎硬撑着,可是烈日下太阳暴晒,他实在受不住,脑袋也愈发昏沉。
终于,他只能投降,往阿香那边挪过去,阿香见他张唇似要说什么,凑过去仔细一听。
他轻轻说了几句,阿香脸色骤变,还想再问什么,眼前人已经晒昏过去。
……
江无阴在房里看书,他轻轻合上书,将旁边桌上的朱顶红拿过来,插在书里做书签。
这朱顶红是他方才从地上捡起来的。
花瓶不见了,却留下了朵朱顶红。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江无阴百思不得其解,又想起门外那个少年。那小子出现得太过于离奇,不得不让人怀疑。
门外响起敲门声,是阿香:“王爷,我可以进来吗?”
江无阴将书放在桌上,道:“可以。”
阿香走进屋,道:“王爷,那个小子招了句话。”
江无阴问:“什么?”
阿香面色犹豫,半天才说:“八百标兵奔北坡。”
江无阴猛然一顿。
江无阴四岁那年,百灵殿走水,他和母亲被困于殿中,母亲为了护住他,被大火烧死。
那场大火,江无阴也以为自己会死在那里。
就在他支撑不住的时候,火中突然冲出一人,那人抱起四岁的江无阴,将他带离了百灵殿。
那人救下江无阴就要离开,小江无阴攥着他的衣袖,问以后还能不能见到他。
那夜火似烧到了天边,那人蹲下身来摸了摸江无阴的头只说:
“我们以后定会相见的,江无阴...记住一句话。”
小江无阴抬头,那人凑近他说了几个字:“八百标兵奔北坡。”
时隔太久,不论江无阴再怎么告诉自己不能忘记恩人的模样,但事与愿违,他还是忘了那人长什么样,甚至连对方的声音也记不清了。
这事除了江无阴之外没有人知道,除了作为读者的裴慎。
江无阴回神:“他还说什么了?”
阿香:“……没了。”
江无阴眸色暗了下来,病美人真的生地很美,此时他不知道又想到了什么,漂亮的眸子有些黯然神伤。
江无阴:“你先下去吧。”
阿香轻轻带了门,微风从门缝灌进屋里,那朵朱顶红夹在书里,和这本书很相配。
江无阴垂下眼睑。
……
裴慎在柴房里,觉得脸火辣辣的疼。
这一瞬间他简直想哭出来。
他肯定黑得惨不忍睹。
但唯一有点好的,接下来他应该不会再受此类刑罚的折磨了。
因为他看过书,全书中有个江无阴的救命恩人,只在一章出现过,后面几十章都没有这位大恩人的身影。
嗯..可能作者写着写着就把这个人忘了。
裴慎心想就凭他现在握着的这句话,江无阴应当不会对他太狠。
他想完后便,心满意足地睡下,还没睡多久,忽然有人推门而入。
裴慎望过去。
是一侍卫,这侍卫端详裴慎许久,道:“过几日宣王殿下的接风宴,你跟着王爷去参加宴会。”
裴慎抬头:???
裴慎:!!!
不对啊,事情怎么会是这样发展的?
他不想去参加那个魔鬼宴会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