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远还太稚嫩,年纪也还小。虽然爸爸早就去世了,妈妈一个人辛苦拉扯他长大,他和那些家庭圆满的孩子不一样,很小就经历着社会现实的苦难。然而那些苦难并没有磨厚这个本来就性格腼腆的人的脸皮。
他的眸光水润润的,羞涩到不行。
方彦的话太直白,他hold不住。
方彦见着嫩汁汁的裴远面色羞红,顿时心里也有微妙尴尬。人家还是个小朋友,自己已经是老司机。张嘴就来的话语,自己不觉得有什么,尴尬的是别人。索性方彦脸皮够厚,装作自己没发现裴远的羞涩。他见裴远吱吱唔唔着不想回答他又不得不回答他的样子,接了一句:“这几天不要着急去练习室,身体最要紧。”
想着前天晚上的事情,方彦又忍不住说道:“不过舞蹈训练也不要耽搁了,别到时候耽误自己出道。”最主要的是裴远这个唱跳组合的练习生,身上韧带柔。
要是荒废了,多可惜~
裴远没有get到方彦话里的深意,嗯了一声。然后他说道:“谢谢老板。”他很想离方彦远着点儿。他心里很怕方彦,前面的事情或多或少有阴影。
方彦说:“不用总是这么尊敬我,我又不吃人,你放开点儿没事的。以后一年的时间你都要住在我这里,天天这么拘谨可不好。回头你有什么东西,就都搬过来吧。”方彦没想着在系统不胁迫的情况下,对裴远做出坏事,他喝完了裴远给他倒的水,然后就道:“天色不早了,你早点睡。”
裴远听到他说不吃人的时候心里就在哀叹,你明明会吃。
听到他让自己把东西都搬过来的时候,有种在劫难逃之感。
听到他让自己早点休息的时候,他又诧异又松了一口气:真好,今晚可以好好休息。
“那、那老板,我就上去休息了。”
方彦嗯了一声,“不舒服不要憋着,还是要上药。”
裴远嗯了一声,脸皮辣辣的离开。他和方彦之间虽然只是一场交易,哪怕他不是很自愿,但是他并不怨恨方彦。今天晚上相处起来,发现方彦这位老板,虽然脑满肠肥满脸横肉,但是还是比较随和的,不摆什么架子。裴远的内心甚至忍不住庆幸起来:幸好!幸好方老板不是那种喜欢作践人的。
他在圈子里也有一段时间了,不是不知道那些浑浊脏污的事情。很多老板其实特别残忍,也就是披着一张人皮而已了,实际上跟豺狗没有区别。
同时也忍不住内心苦涩:这就是没有钱、连自尊都少得可怜、脊梁骨也挺不直的人的悲哀。
方彦等裴远都快到二楼了,他才转过头去,望一眼裴远的背影。裴远双腿修长体态很好,更是因为体型仪态训练加上跳了一段时间舞,气质还算不错。
方彦其实内心很怀念前天晚上的事情,他私心里很爱裴远这一类。不然那么多漫画他不至于点进来裴远这个。
不过他残存的良心让他不愿意当漏网之鱼。方彦从沙发上微微前倾,然后把水杯放在茶几上。就在这个时候他脸色微微变了,眼神有一瞬的凝重。
系统在说:请宿主今晚完成窗台戏份。
方彦抿抿嘴。他不想的!
他真的不想的!
然后……脚步欢快的上了楼。
咚咚咚
裴远因为白天没事情做,所以早就洗了澡,这会儿正好把睡衣换上了。他心里刚才还在庆幸今天晚上可以好好休息,因为他还有一点不舒服。
可是没过多久,他就听到了敲门声。心中顿时紧张的不行,脸色微微发白,心口微微发紧:这个时候敲门,他、他想干什么?
裴远眸子微微水起来,然后去开了门。
方彦等了一会儿才等来了裴远开门,开得还是四个巴掌宽。裴远杵在门后面,一双麋鹿一样黑亮的眸子里,纯洁剔透,里面的情绪完全显露在方彦眼里。
方彦心中忍不住叹息:我也不想的,真的不想的。
方彦:“那、那个,今晚方便吗?”
裴远心说:我可以说不方便吗?
他没敢说,他大眼睛盯着方彦,忍不住轻轻地咬了下嘴唇,然后勉强自己站到门后,把门打开得更大。
方彦进门。先去洗澡。
裴远咔嚓一声把门锁上,却没有向卧室里面走去,反而背靠在门上,他身子轻轻地颤抖着,害怕在他眸子里扎根。听着浴室里的水声,他眸子里倏忽的掉下来三颗泪珠,最后一滴从脸颊上滚下去。
真的可怜。
楚楚可怜。
方彦出来的时候,裴远已经准备好了。方彦咔哒一声,将透亮的冷白光调成了橘黄的暖灯。
裴远的手不受自己控制的轻轻地颤抖着,方彦看着他小羊咩一样无助可怜害怕的样子,忍不住心头一软。他俯身来亲一亲裴远的额头。
“别怕。”
裴远嗯了一声,浓重的鼻音带着些微的哭腔。方彦叹息一口气,然后把灯全熄灭了。
他真的不想!
他发誓!
秋色无边,梧桐叶飞,冷月皎白,飘窗处蓝色的窗纱悠悠扬扬。
第二天方彦生物钟一到,他还是起床了,他一向按时起床。他吸着打开的窗缝里投进来的冷空气,感觉心旷神怡。其实花园里要是还种上一些松柏竹子会更好,这些树都有一股特殊的清香味,能让人头脑清明。
方彦活动活动筋骨,回身来到床边望着睡得跟小猪一样的裴远,忍不住温柔的摸了摸他的眉毛。
昨晚裴远,可怜极了,泪水跟涟漪似的。
方彦可心疼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