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弛只要一想到陆栎身为异能者,却和今天的三只异种关系匪浅,头顶的火便一阵一阵的。在他的想法中,就是因为是异能者,所以更该知道异种到底有多么可恨。
但对于陆栎而言显然不是这样的。
在陆栎的眼中,异种只是他对付人的手段而已。
想到这里张弛就觉得无比可笑。
“上面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当初怎么就选了陆栎呢?”
军部的员工闻言,半晌才叹了一口气低声道:“大概是看他虽然是异能者,但从来没有对付过异种,手上没沾血吧。否则叫季成刈那样的老油条去,身上的血腥气都能把人给吓哭了。”
随即话题一转,“弛哥,那咱们今天不是打草惊蛇了吗?这陆栎不得小心小心再小心?”
张弛嗯了一声,道:“如果他的真的是凶手,三只异种死亡的消息很快就会传到他耳中,而我们没有上门……你觉得他会怎么想?但凡他有点脑子就该知道军部不会不知晓发生在森林公路的事情,如果我们没有出现,那么我们就是在暗地里观察他。他就会更加小心。”
所以两者也没什么差别。
不过现在事情倒是出现了一些转机。
他提起秦蓁蓁之后,陆栎的脸色和表情显然有要把锅甩在秦蓁蓁身上的意思。那么他一定会为了圆这个谎而花费一些时间,到时候就是找他露出的马脚的最好时间段。
想了想他便继续道:“反正不管怎么样,陆栎这边是一定要盯紧的。他毕竟是上面选的人,真做了那种不可饶恕的事情也必须有铁一样的证据,否则上面那儿不好交代。”
员工自然是了解的,也知道他们老大卫钧和上面关系一直不好。这种事情若是没有证据就出面要求给陆栎教训,到时候倒霉的会是他们特殊部门。
车子行驶在路上,车内气氛安静,没一会儿便有人打破了这份平静,唠起嗑来:“刚开始得知异种又出现的时候我真的超级担心。不过昨天仰望了陆予大佬的风姿之后,我感觉我睡觉都能做个美梦了。”
话一出,车内的其他人连连点头。
张弛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人家一打三很轻松,但来一百只异种呢?你让人家一打百吗?是不是有点不要脸了?”
员工嘿嘿笑了一声:“让陆予大佬加把劲儿,万一能行呢。”
车内的其他人也附和:“能行能行,男人不能说不行!”
被这么插科打诨,原先还显得有些严肃的氛围倒是陡然变得轻松了不少,连绷着张脸的张弛也忍不住笑起来,一巴掌拍在身旁的同事脑袋上:“就你想得美。”
…
森林公路附近出现三只异种的事情压根没有传出来。异种出现的路段附近本就毫无人烟,只要出现在现场的陆予以及异能者们不开口,谁也不会知道。
尽管贺锡儒给韩青岩来了个现场直播,但韩青岩显然是个聪明人,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贺锡儒在韩青岩的办公室内翘着二郎腿,吃着秘书送过来的水果蛋糕,惬意得不行。韩青岩开完会打开办公室大门看到这一幕,眉梢不自觉地抽动两下,眼底闪烁着浓浓的嫌弃。走到人身后看茶几上的狼藉,他颇有几分无奈:“陆予不是在拍广告吗?你怎么不跟着人家?”
贺锡儒回头看了他一眼,闻言就叹了一口气:“他说傅云朝今天要送他过去,我就想着人家好歹是未婚夫夫,我一外人凑什么热闹。”
韩青岩听到‘傅云朝’三个字,神色染上了浅浅的怪异。走到贺锡儒的对面坐下,韩青岩修长的双腿隔着西装布料交叠,他似不动声色地问:“你见过傅云朝了?”
“见过了啊,那天我们被异种袭击,后来就是傅云朝来接的人。”贺锡儒抬头瞅了一眼韩青岩,但对方撑着下巴眼皮下敛遮住了眼中的深色,贺锡儒便继续道,“我记得你以前和傅风澜关系不错是不是?”
韩青岩嗯了一声,“和傅云朝也见过几次面。”
贺锡儒:“我是没见过以前的傅云朝什么样子啦。不过这次一见,虽然腿上有点问题,但还是相当出色的。就是整个人有种说不出来的奇怪。”
贺锡儒在娱乐圈这种鬼地方都待了那么多年,看人是相当准的。以前有个面上经常笑着害羞的小艺人找到他,一脸紧张的问他能不能当他的经纪人。贺锡儒一看他的表情就直言道:如果你没那么装的话,我或许会考虑一下。
那小艺人的笑容当场就散了,还翻了个白眼。
这次见到傅云朝也是一样的。
第一眼惊为天人。
随后的相处就令人感到了一种违和感。
“你懂吗?就他虽然是笑着的,但我依旧觉得下一秒他可以毫不留情地拧断我的脖子。”贺锡儒摊开双手,想起傅云朝说陆栎没那么好的运气在监狱里过完一辈子时的模样,言语间带笑,语气更是轻飘飘的,好似在随口说一个玩笑。
但字里行间带给他的感觉却极其认真。
韩青岩敛下眼眸,神情似也染上了几分无奈:“家里遭遇这么大的变故,自己又在床上躺了三年,能醒过来都是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攒来的运气了。不过话说回来,他在你眼里这个样子,你竟然还放心他和陆予待在一块儿?”
“嘿。”贺锡儒这就有话讲了,“你是不是看不起陆予?你没看到他一出手就拧断了那么大个异种脖子的样子吗?哦你是没看到,但如果傅云朝敢对陆予动手,你就能看到陆予拧断傅云朝脖子的样子了。”
韩青岩:“……”
青年站在两只异种中间坦然自若的画面仿佛还在眼前,韩青岩揉了揉眉心,沉默了半晌才点点头道:“你说得对。”
是他太天真了。
但随即话题一转,再次回到了傅云朝的身上。
“你有没有傅云朝的联系方式,有的话给我一个。”
贺锡儒:“?”
韩青岩:“有事儿想跟他说。”
贺锡儒哦了一声,也没去问是什么事情,他道:“我问一下陆予。”
…
此刻的半月湖旁。
预言家站在傅云朝的身后,他的目光似不受控制地往傅云朝的腿上看去。主人出门在外一直都以柔弱的模样示人,此刻还安安稳稳坐在轮椅上。可周围的工作人员实在是太热情了,一会儿送饮料一会儿送甜品零食,这才多久就把主人腿上那点空间全部填满了。
预言家又抬起头朝着被无数镜头簇拥的青年看去,陆予身上的衬衫沾上血迹,鲜血浸湿了肩膀一侧,印出他漂亮的肩线和肩窝。一旁那位叫做艾伦的导演像是看到了什么震撼的场景,激动得恨不得贴到陆予的身上去。
“陆少很受欢迎。”他忽然轻声开口,换来了傅云朝一声懒洋洋的应答。男人的视线落在远处青年的身上,他看到陆予的眉宇间没有一丝不耐,又看到对方也在猝然间抬起了眼眸,隔着遥远的距离与他对视。
陆予扯了扯身上湿漉漉的衣服,那种被血浆的粘稠包裹的感觉非常难受,即便面上没有表露分毫,但陆予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将身上好好冲洗一番。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陆予终于等到了艾伦的松口。艾伦看见他垂眸看自己的肩膀,忍不住笑了笑:“陆,房车里有沐浴的地方,不过你今天好像没有带你的衣服过来。不如你去车里看看有没有干净的衣服可以换上。”
陆予应了一声便往房车里走。
不远处,预言家微笑着掏了下耳朵:“主人,你听到了吗?”
傅云朝:“嗯?”
预言家迅速回头走到车边,打开后备箱翻了翻,翻出了一件全新的衬衫和西裤来。将裹着透明包装口袋的衣物放到傅云朝的手上,面对男人茶色的眼眸,预言家脸上的微笑一直没有散去,他一脸正色道:“一位合格的未婚夫,是不会让自己的未婚夫穿别人的衣服的。尤其是,衬衫是贴身穿的。”
他像是觉得说的还不够,又补充了一句:“您可以想象一下,如果陆少穿上了别人的衣服——就算洗得再干净,也会沾染对方的气息。我并不认为以您的占有欲,会接受这点。”
傅云朝听着,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
不得不承认,预言家确实很适合当一个管家。
因为他确实能摸清楚主人的心思,也会在适当的时候做出必要的提醒。
傅云朝将腿上放着的几包零食放到预言家的手里,抬手挥了挥衣物,低笑道:“谢谢你的提醒,给你加工资?”
预言家抬起手放在胸口,脸上的笑容愈发真实了不少:“谢谢主人。”
预言家显然有心想要为傅云朝和陆予创造一个单独相处的机会,尤其是一人刚刚洗完澡,一人便贴心地将衣物送到了对方的手里。按照预言家最近这段时间恶补的电视剧来说,这种情况能够让两位主人之间的感情迅速升温。
而傅云朝也如他所愿地前往房车。大概是知道陆予正在房车内洗澡,加上剩下的工作也不简单,拍摄组的工作人员们几乎都在忙活。整个房车四周都没能见到其他人,傅云朝是头一个。男人靠在轮椅上,目光扫过房车的台阶,沉吟了三秒,果断从轮椅上起身,迈开修长的双腿,轻易走上了台阶。
他坐在车内的椅子上,耳边是淅淅沥沥的水声,没一会儿水声散去,傅云朝便听到了青年的声音穿过一层门板混着朦胧的雾气响起:“傅云朝?”
傅云朝轻轻应了一声,才解释道:“给你拿了我没穿过的衣服裤子过来。”
“谢谢。”
浴室的门很快打开了一条缝,从中伸出了一条白皙染着淡淡粉的手臂。修长的手指微微打开,示意傅云朝可以将衣服裤子递过来了。傅云朝的视线落在上面,能轻易看到纤瘦手腕上并未被摘下的红绳与佛珠。
淡淡的白雾从这条并不宽敞的门缝里努力挤出来,包裹着陆予的手臂。等了大概十多秒,始终没有动静的陆予忽而往后撤了一步,门缝打开得大了些,从傅云朝的角度看去恰好能看到青年半侧的上半身。
白皙通透的肌肤一下便晃到了傅云朝的眼睛,显眼的锁骨处似乎被人用非常大的力道擦试过,上面的红痕还未完全退却,顺着侧边的肌肤往下,是纤瘦的腰线。
“傅云朝。”
等了半天的陆予终于开始不耐烦起来,他皱着眉露出大半张脸,语气都变凶了不少:“你腿没瘸。”
相当不客气的一句话却惹得傅云朝失笑。他没有再惹怒陆予,而是抬手将手里的衣物交给了陆予。拿走衣服的陆予很快又关上了门。没两分钟浴室的门再度被打开,但与之前完全相反,此刻出现在傅云朝面前的青年已然穿上了外衣。像一颗浑身散发着香甜气息的软糖被裹上了糖衣,什么也闻不到什么也看不到。
只是,这衣服对于陆予而言显然有些偏大。
傅云朝比陆予稍微高上一点,他的衣服穿在陆予身上将这一点完全的表现了出来。黑色的丝绸衬衣留了上面的扣子没系,却仿佛裸了一大片肌肤。偏长的落在身体两侧,陆予皱着眉对傅云朝道:“长了。”
“我帮你。”
男人上前一步,神色淡定地抬起陆予的手臂,手指触碰上那点布料,缓缓的一寸一寸卷起,直到陆予的手腕上露出了那串显眼的黑色佛珠。目光顺着青年的身体往下,又在意料之中看到了过长的裤腿。
就像挽袖子一样,替陆予挽起裤腿,柔软的指腹似不经意间碰上了青年的小腿肌肤,那一瞬间的滑腻触感让傅云朝的动作一顿。一直到收了手,指尖还轻轻一捻,似乎在回忆那感觉。
傅云朝正要说话,身前人却忽的按住他的胸口,一把将他推倒在椅子上。身体顺着往下的力道微微踉跄了一下,不等陆予站起来,艾伦一探头看到面前的画面,猛地倒吸一口凉气,蹬蹬蹬往后退了好几步。
他发誓他真的只是突然想起来房车里好像有还未拆封的衣物,准备拿来给陆予的。但谁能想到刚走过来就看到如此劲爆的画面!
那匆匆的一瞥中依旧可以清晰的回忆起青年单手撑在男人的胸口的画面,而后者似乎担心青年,手臂虚虚环抱住青年的腰。
嘶——
越想越觉得自己不应该挑在那个时候过去凑热闹。
想着,艾伦小心翼翼地在四周环视了一圈。工作人员们依旧在各自忙着自己的事情,似乎并未关注这边的房车。艾伦摸摸鼻子朝着房车里小声的喊了一句:“两位放心,我知道东方人脸皮比较薄,我就当没看见,我不会说出去的!”
这才放心跑路。
陆予:“……”
青年皱着眉看向身下的男人,傅云朝在见到艾伦时并未露出半点意外的表情。陆予可不信只有自己听到了艾伦过来时的脚步声。很显然,傅云朝也听到了,只是相比之下傅云朝一点都不在意而已。眉心的皱起未平,傅云朝终于忍不住伸手轻轻按了按他的额头,低笑道:“谢谢阿予这么担心我。”
陆予绷着脸推开傅云朝,重新站直了身体,面无表情的问:“你怎么下去,需要我扶你下去吗?”
傅云朝微笑道:“当然,我现在没有力气站起来。”
十分钟后,陆予一手拎着装袋的脏衣服,一手推着轮椅,和傅云朝一起回到了车上。降下车窗朝外看去时候,艾伦正鬼鬼祟祟地探头探脑,在注意到他的视线以后,立刻挥了挥手:“回去路上注意安全,明天来过之后就只需要期待我们的大片惊艳所有人!”
陆予点了下头。
预言家在前面开车,视线不经意间透过后视镜落在陆予的身上。虽然陆予身上那套属于傅云朝的衣服有些大,不过看着倒是相当合适。
他很快收回目光。
毕竟在电视剧里,主人应该也不会喜欢自己的手下盯着自个儿未婚夫看。
黑色的豪车内一时间变得很安静,傅云朝靠在椅子上闭着眼睛假寐,陆予则一手撑着额头看手机。半晌,忽然用手指戳了戳身旁人的侧腰。指尖抵上男人的衣服,能感受到对方身上微凉的体温,陆予的视线还落在自己的手指上时,傅云朝已经开口了:“怎么了?”
陆予收回手,抬眸看他:“贺锡儒说,韩青岩想要你的联系方式。”
“韩青岩——”唇齿间念出这三个字,傅云朝的目光微微闪了一下,三年前的记忆其实很多都已经逐渐模糊了,但傅云朝却还记得与家里人相关的一切。
韩青岩是他哥的朋友,准确的来说,是从小到大的同学。而后两位天之骄子在大学毕业以后关系也不错,时常会一起吃饭喝酒。傅云朝曾经还被傅风澜拉着一起去喝过酒,与韩青岩有过几面之缘。
“给他吧。”
陆予嗯了一声,转头就将傅云朝的微信名片发到了贺锡儒的微信上。没过多久,傅云朝的手机震了一下,随即而来的便是韩青岩的自我介绍。
傅云朝回了个你好。
韩青岩便索性打了个电话过来,电话一接通,男人低沉的嗓音就在耳畔,还带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迟疑,他问:“有时间聊一聊吗?关于你哥的事情。”
傅云朝扣着手机的手指猛地一收,他敛下眼眸,遮住了眼中的深色,声音依旧带着点点笑意:“好。”
韩青岩闻言也没有浪费时间,直接道:“如果你现在有空的话,我们可以直接在寨湖庄见面,我把包间号发给你。”
“可以。”
挂断电话以后,傅云朝偏头去看陆予。陆予也望着他,神情淡淡的扔下一句话:“你不给我做饭,我跟你去吃饭。”
按照两人原先的打算,傅云朝要带着陆予先去一趟超市买菜,今天再亲自下厨给他的这位未婚夫做一顿与之前完全不同的晚餐。现在韩青岩的突然出现**产生了变化,陆予一点都不介意换个地方吃饭。
虽然那边的饭菜极有可能不如傅云朝做的好吃。
傅云朝一点都不意外陆予会做出这样的抉择。对于陆予而言,点外卖和在外面吃没有任何区别。他敛着眼眸笑了笑,让预言家将车开往了寨湖庄。
期间路过了一条路,周围皆是高耸入云的建筑,临近晚饭时间路边的行人相当多。陆予的目光落在街边一家甜品店上,甜品店的窗口贴上了好些贴纸,看着非常诱人。注意到陆予的视线之后,傅云朝让预言家将车一停,下车给他买了个提拉米苏。
将蛋糕交到陆予手中,傅云朝道:“我爸妈就是在这里出的车祸。”
话音一落,陆予便抬起了眼眸。
他想起那天告诉傅云朝可以让他再见傅祈夫妇一回。傅云朝没有拒绝,但是却告诉他再等等。他要等傅鸣为他所做的一切付出惨痛的代价,带着傅鸣来这里见他父母。
他要用傅鸣身上所有的血肉祭奠傅祈夫妇。
“看新闻报道说,我爸当时也下车给我妈买了个蛋糕,后来准备往家里开的时候,被一辆从路边冲出来的大卡车给撞了。”
傅云朝的视线平静地望向远处,唇角挑起的弧度没有落下,他轻声的,一字一字道:“我会让傅鸣亲自感受一下,被几吨的卡车碾过四肢却死不掉的感觉。”
陆予看着安静摆放在腿上的整个提拉米苏,接了一句:“那我帮你续着他的命。”
驾驶座上的预言家,满脸微笑。
夫夫联手,其利断金。
小小的插曲并未影响前往寨湖庄的速度,很快车子就停了下来。陆予推着轮椅与傅云朝一同前往韩青岩订好的包间,大门推开,屋内的男人回头看来。
韩青岩长了张英俊的脸,眉眼轮廓都有些深邃。见到陆予和傅云朝一同出现,一时间倒是愣了愣,视线现在陆予打转了半天才重新落回到傅云朝身上。
看到男人唇边牵起漫不经心的笑容,韩青岩意识到了贺锡儒那句话的意思。
他虽然是笑着的,但我依旧觉得下一秒他可以毫不留情地拧断我的脖子。
抿了抿唇,他从椅子上站起来,道:“我是韩青岩。”
傅云朝伸出手,微笑:“傅云朝,这位是陆予,我的未婚夫。”
手指轻轻一握,傅云朝不动声色地捏着自己的指骨,低声问:“韩总想跟我说什么?”
韩青岩顿了一秒,目光越过已经关闭的包间大门,忽而道:“你哥哥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