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埃克苏佩里摸了摸下巴, 一副理中客的样子,实际上因为他还小,甚至连胡子都没有, 所以这个行为只会显得可爱,并不会让人看起来成熟。
“这么说的话,泰戈尔先生您是为了把我和青先生带回巴黎,所以才出现在这里的?”
“可以这么说。”对着年龄甚小的圣埃克,泰戈尔表现出无限的宽容和耐心:“所以不要担心,也不需要害怕,飞机正常行驶就可以了。”
圣埃克闻言瘪瘪嘴:“我现在还没有办法让整架直升机都隐形,所以巴黎肯定是进不去的,我只能在巴黎外停下,然后徒步走过去。”
上次被他偷出来一架飞机,完全是因为借着年龄小的优势,藏在了成年人进不去的箱子里,然后溜进了停机场。
“哈哈哈,没问题,剩下的路程就交给我吧!”
他们两个聊的很开心,但是慕清却不想按照原计划去做了,他之前还在犯愁要如何联系上英国那边,毕竟隔海相望,他没有那个时间去英国本岛。
但是按照泰戈尔的说法,他应该是认识英国的某个人,或者说某个异能力者。
“你别这么看着我啊,我暴露无所谓,我的朋友已经帮了我这么多,我是不会暴露他的。”泰戈尔看着慕清探究的眼神,连忙解释。
他解释的时间里,慕清已经对着系统提供的名单翻了一遍,泰戈尔这个名字,实在是很方便他查资料,但是对照历史,他怎么也想不出是谁既认识泰戈尔,又认识雨果——
啊不对,也不能这么说,毕竟泰戈尔真的经历过二战,雨果还是十九世纪的人呢。
慕清黑着脸丢开系统给出的资料,果然资料仅供参考,他还不如自己去试探呢。
不过可以知道的是,英国钟塔侍从的管理者,是一个不亚于卢梭的控制狂,本来这段时间欧洲的情报系统就很乱,在对方的严密控制下,英国的消息一点都传不过来,唯一能确定的就是,对方比卢梭还要放心,因为不再欧洲大陆上,让他们更加肆无忌惮,完全不担心德国掀起的腥风血雨影响到他们。
其实如果能解决,他还是不希望英国下场的,毕竟这种吨位的,下场之后非常不好收场。
所以这次的关键就是能不能在奥地利给德国一个迎头痛击,直接打懵了,估计也就安静了。
奥地利这个地理位置的话,与其在英国那边想办法,不如去求苏联。
苏联是必然要插手的,因为德国拿下奥地利,就距离他们更近了,这个时候谁也不敢去赌一纸互不侵犯条约的重量。
但是这个时间段,又何止德国防备苏联,英法之所以不下场,就是因为忌惮苏联。
在德国还未露出野心,意大利也还未曾想要在非洲找回一次面子的时候,苏联确实是有吞并整个欧洲的野心的。
也就是说,如果想让苏联不受限制的帮助奥地利,那就只能让法国和英国相信,苏联不会对欧洲有企图——这不是开玩笑呢吗,他就是说出西天是红的,也没有人会相信啊!
慕清看了看系统界面上可怜兮兮的进度条,越发感觉这次的任务难做,当冲突范围从两个群体变成一堆群体,麻烦简直是翻倍的长。
“那就麻烦泰戈尔先生了。真是见笑了,还需要圣埃克这个小孩子帮我这个大人的忙,可惜我没有异能力,自己也做不成什么。”慕清还是决定先去见一见雨果。
他这半个学生自己的想法实在是藏得很深,圣埃克瘪瘪嘴,他是遵循自己的意志来的,可偏偏所有人都觉得让他上战场是大人的失职,可是就算是小孩子,也是有自己的决心的。
“无事无事,老夫只是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而已。”
泰戈尔摆摆手,一副不介意的样子。
到了巴黎,还是老样子,隔壁国家的战争丝毫没有影响到这里,香榭丽舍还是那个香榭丽舍,穿着优雅华丽的少女与夫人穿梭其间,不时被身边嘴甜的男士逗得用扇子遮住笑颜——等等,这里面是不是有一个过于熟悉的身影?
慕清沉思了一下,他犹记得之前,雨果每天都混迹在巴黎公社,如果不是身上的制服,就仿佛一个游手好闲的少年,那个时候,雨果有女朋友吗?
如果没记错的话,是没有的吧?这就是神奇的法国人吗?
“还真是年少慕艾!”泰戈尔对中文词汇的翻译水准出乎意料的不错,不过作为文豪,是不是本来就该是这样来着?去惊讶他们都文学素养反而是有些大惊小怪了。
“老爷子,用这么纯洁的词形容法国人,不太合适吧。”听得懂他的意思的慕清只想吐槽。
“他这个样子,我们只能等他回家再找他了吧?”这画面没什么少儿不宜的,所以圣埃克也看的津津有味。而且他这个语气,只能说是对这个国家最强大的异能力者没什么敬畏心。
不过他们这个鸟样子也没办法有敬畏心,只想着再浪一点——哦,对了,他们这个鸟样子,是纯粹的字面意思,不是爆粗口。
雨果和他的女朋友压马路的街道对面的大楼上,三个呈等比数列的白鸽探着脑袋,发出长短高低的咕咕声。
“虽然但是,为什么要把我们变成这个样子?”圣埃克抬头试图把自己头顶的白色毛毛拽下来,但是受限制于鸽子的身体,只能不断的做原地引体向上。
“就不能变得高大威猛一些嘛,我觉得鹰就不错!”最弱小可怜的咕咕试图把自己的形象变得高大威猛。
“你觉得巴黎有鹰吗?”
慕清一句话把圣埃克堵的自闭去了。
泰戈尔连忙打圆场:“毕竟这个形象最不容易被发现,接下来我们跟着雨果走就可以了。”
确实,在一群白咕咕里,三个交头接耳的咕咕就不明显了。
然后三只白咕咕排成一排,扑棱这翅膀跟在雨果后面。
幸运的是他们居然没有同居,当然也有可能是雨果工作性质的缘故,不方便同居。
总之最后在十二点之前,雨果送他的女朋友回家之后,自己也回到了家里。
他在巴黎市区有自己的房子,毕竟大部分人都不喜欢住在凡尔赛宫的宿舍,总有一种自己不属于自己的感觉。
打开房门之后,雨果第一件事就是烧水,准备了四个杯子。
慕清看到这一幕挑了挑啊不对,白鸽子没有眉毛。
“跟了一天了,朋友们,你们不累吗?”雨果倒满了四个杯子,一个人坐在沙发上:“不如进来喝杯茶。”
三只鸽子扑棱着飞进来。
慕清一点也不当自己是外人,拿起了一个杯子——要知道他们可是跟了一天,就吃了点路过的小姑娘们喂的面包屑。
“维克多,你这也太不地道了,不是说茶吗?”慕清回味了一下嘴里的水,再次确定,这不是茶,就是单纯的白水。
“咳咳!”圣埃克差点被水呛到。变成鸟飞了一天的他简直要渴死了,一口水喝进去还没来得及咽下去,就听到慕清这一点也不客气的话。
“青先生,先说正事、正事!”
“有白水喝就不错了。”雨果优雅的翻了一个白眼,然后礼貌的微笑对着泰戈尔:“泰戈尔前辈,很高兴见到您。”
“不,这句话应该我来说才对,上次还是多亏了你,我在这里谢过了。”
“啊,那件事啊,都过去了,还要多谢您帮忙把我亲爱的‘老师’带过来呢。”雨果说这句话的时候笑眯眯的看着慕清。
慕清面不改色的把面前的水喝光,然后才清了清嗓子:“单独聊?”
雨果看了一下泰戈尔,得到了对方没问题的眼神,然后先一步站起来:“那到我书房里?要麻烦泰戈尔前辈照看一下小孩子了,如果需要玩具的话,可以在房间里随便找。”
等到这两个人背影都看不到了,圣埃克才反应过来,雨果说的需要靠玩具哄着的小孩子是他自己,瞬间脸就气红了。
书房里,没有其他人的情况下,雨果和慕清才能放开来说。
最先开口的是雨果:“也不知道你怎么惹到卢梭先生了,我还真的以为你回不来了呢。”
“这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吗?先不说这个,关于奥地利,你是怎么想的。”
慕清明面上是在问奥地利,实际上是在询问雨果对于整个欧洲形式的看法。
雨果眨了眨眼睛,他对于政治的敏感性并不都是来自于慕清,大部分都是在巴黎公社所学,但是对于形势的破解之法,确实是慕清给了他很多灵感。
“这一点,奥地利的贝尔塔公爵能在这个时候站出来保护自己的国家,我当然是十分欣赏的,可是有心不代表有力,如果她没有办法找到援军,局势不容乐观。”
“从我知道的消息来看,钟塔侍从刚刚换届,在这场上位中的失败者远走,导致钟塔侍从的整体实力下降,而现在的骑士长又是一位息事宁人的主;法国的情况你应该也清楚,德国给的筹码够多,所以——”
奥地利就是孤立无援,除非能说动苏联帮忙,但是苏联会帮这个忙吗?
雨果冷眼旁观,觉得这个可能性非常小。那就只剩下一个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