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等!”雨果连忙把夏多布里昂挤到身后:“那我们之前说的还作数吗?”
雨果口中的之前是指在埃塞俄比亚回到巴黎的路上的时候,他急于像慕清请教关于纵横家的事情,由于相关的书籍在法国实在是难找,所以慕清答应回来之后把自己知道的东西都讲给雨果,而雨果也会带慕清去他常去的沙龙,介绍认识的朋友给他。
慕清:打工这么多年,头一次见到这么主动的,他喜欢!
当时慕清就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了,所以现在他给雨果的回答也是肯定的:“当然……”
“那说好,等我之后过去找你啊!”雨果后退几步,挥挥手,然后毫不留恋的走了。
虽然平时维克多也经常跟各种人约着玩,但是还很少见到他这么主动的时候呢。想到这一点,夏多布里昂在心里默默的把慕清的权重又提了提。
他们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走在这栋艺术品华丽的走廊中,清脆的脚步声在这里回荡。
“我们的办公室在这边最角落的地方,一方面是为了更隐蔽,一方面也是因为靠近中央的地方实在是太吵了。”
说到这里,夏多布里昂脸上闪过微妙的嫌弃。显然,这里的吵就是因为有很多雨果这样的战斗系的异能力者,平时不仅性格过于活泼,还喜欢时不时的切磋。
“虽然没有亲眼见过,但是维克多对他的异能力很自信,公社里还有其他人能和他打成平手吗?”慕清示意了一下外面的那片废墟。
“你是想问亚历山大吧?”夏多布里昂觉得这没有什么可隐瞒的,说到底慕清以后就是他手下的人了,防备归防备,该认识的人还是要认识的。
“亚历山大.仲马,也是公社里的主要战斗人员,在雨果去非洲之后不就,就接了任务离开巴黎了,短时间你应该是没机会认识他了。他和维克多关系很好,而且切磋也不会尽全力。”
“原来如此。”慕清意味深长的说道,不尽全力,还能造成这样的后果,该感叹不愧是法国吗?
而且跟雨果对战的人居然是大仲马,虽然夏多布里昂没有说大仲马的异能力到底是什么,但是看看外面都快碎成粉末的地板和一些地方还存留的弹孔,很有可能是他的代表作之一《三个火枪手》。
至于他们刚刚提到的另一个名字,阿尔弗莱,那么应该是阿尔弗莱.德.缪塞,法国著名的浪漫主义诗人,他出名的除了他的诗之外,还有就是他和著名的、这个时代独特的女作家乔治.桑的爱情故事。
考虑到刚刚夏多布里昂说的‘情伤’和‘分手’,恐怕这里的前女友就是乔治桑了。
要说会玩还是法国人会玩啊——慕清在心里感叹着。
夏多布里昂并不知道他在心里想什么,这个时候他们已经要到真正的情报部的位置了,比起刚刚空荡荡的走廊,这里要热闹得多,慕清已经看到了好几个抱着文件匆匆而过,路过他们都时候朝夏多布里昂鞠躬之后又继续步履匆匆。
看来这里的普通人是真的很多,比起只有异能力者的读作‘特殊对策’,写作‘异能兵器’的部门,这里的人员配置更像是一个正常的部门的结构,上有统领全局的领导者,下有像是螺丝钉一样的普通情报人员。
夏多布里昂先慕清一步,推开一扇异常华丽的大门,打开之后,又是另一个世界。
成排的电话面前站着专门的接线员,各种重要情报文件在经过处理之后被送入保险箱,然后分门别类,在上报之后,这些文件的唯一作用就是留档。
“弗朗索瓦先生!”混乱却不冲突的人群里冲出一个青年,看上去只有二十出头,整张脸上都写着年轻,不过等他靠近一些的时候,慕清才发现,这根本不是一个青年,而是一位男装丽人。
“泰奥菲尔?你来得正好,这位就是今天新加入的青先生。”
看到来人之后,夏多布里昂严肃的脸微微放松,能明显看到上面多了一些笑意。
这位少女仰着头,瞪着她圆圆的眼睛,从上到下,眼睛如同探照灯一般把慕清看了一遍,随即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很高兴认识您,我是泰奥菲尔.戈蒂耶!”
“你好,泰奥菲尔小姐,很高兴见到你。”
听到这个称呼泰奥菲尔愣了一瞬,然后飞快地伸出手,与慕清握手。
“我还以为自己的装扮已经很像一个男人了呢,为什么这么快就会被发现?”
额慕清也没想到这位少女这么天真,但是他总不能说自己一眼能认出她女扮男装,是因为自己非常熟悉男扮女装吧。
男和女,除了装束上的不同,一些细小的动作都是能看出来的,比如跑步时脚都动作,比如握手的时候手指的小姿势。
“这个问题你们可以私下交流,泰奥菲尔,你之前不就想要一个搭档吗,从今天起,青先生就是你的搭档了,巡逻队任务你们可以一起执行。”
夏多布里昂吩咐完之后就离开了,毕竟比起无所事事的战斗人员,他这种人是真的很忙,忙得根本闲不下来的那种。
慕清在送走夏多布里昂之后,迎上了泰奥菲尔亮晶晶的眼睛。
原谅慕清,‘泰奥菲尔.戈蒂耶’这个名字他是真的不熟悉,已经在紧急翻书了。
然后发现了这个宇宙的恶趣味,这人在另一个世界明明是个男的啊!怪不得他在女作者的名单里怎么找都找不到。
“如何完美的扮成男士这个话题,我们还是之后再谈吧,不如你先给我讲一下接下来的工作。”
“因为维克多说让我一定在安顿下来之后先告诉他,所以……”
这是慕清一个带着小心思的试探,试探这个世界的泰奥菲尔.戈蒂耶与维克多.雨果的关系。
“维克多?”泰奥菲尔歪了歪头:“对哦,这次维克多的任务就有接应先生您呢。”
不熟悉吗?还是说还没来得及认识?
不过泰奥菲尔看起来也不小了,二十岁左右到样子,应该进入巴黎公社也不是一年两年了。
“我吗?其实我是今年才加入的,因为之前一直在上学啊旅游啊,完全没考虑过工作。”
说完泰奥菲尔跨越时空露出了一个二十一世纪经常出现的社畜的颓废脸:“工作真的好累啊,可是这个时间又没有办法出去旅行——”
慕清突然明白了,为什么夏多布里昂把珍贵的异能力者安排给他做搭档。因为,这家伙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摸鱼大师啊!
这不正好适合想要摸鱼的时候的他吗!
于是慕清和泰奥菲尔一拍即合,两个人飞快地开始了划水的日常(不是)。
这当然是不可能的,慕清在短暂的了解了工作之后就感叹,搞情报的还是够心黑啊。
泰奥菲尔不愧她新人的身份,对于工作的流程说不上一窍不通,但是也差不多了。
他能理解,在没有战争的时候,并不是所有异能力者都是从小培养的,毕竟也不需要常备那么多异能力者,法国作为大国,这点自信还是有的。
所以泰奥菲尔一开始的时候,就并不是作为专业的情报人员被培养的,只不过是在大学毕业之后自愿的加入了这个组织而已。
“我也想找别的工作啊,但是这个时候女孩子真的好难找工作啊,我又不想干那种完全没有自由时间的工作,想来想去还是这里待遇最好了,而且像我这种常驻巴黎的人员,也不会遇到有危险的事情。”
泰奥菲尔真的一开口就是老摸鱼人士了。她对自己有多少能力非常清楚:“我一开始也不是学这些东西的,虽然进入这里之后也在努力学习了,但是与其让我去学这些不熟悉的东西,不如把自己擅长的发挥到最好。”
“那你擅长什么呢?”慕清试探着问。
泰奥菲尔对他的态度相当好,所以这种简单的疑问并没有引起她的怀疑:“我吗?最擅长的当然是画画了!”
提到画画,泰奥菲尔整个人似乎都亮起来了:“我大学的时候专业就是绘画,但是果然这种专业只适合专注于艺术,毕业之后根本找不到工作,父亲大人又要求我一定要找一份安稳的工作,毕业的时候出去旅行把攒下来的零花钱都用光了,画画又卖不出去,最后还是在大街上遇到了弗朗索瓦先生,才让我有地方安身。”
慕清有些奇怪,在巴黎这种地方,如果真的画得一手好画的话,应该是能找到工作的,再不济,香榭丽舍大道沿岸可是有不少收钱画肖像画的,他这种人都能在各个国家混一口饭吃,泰奥菲尔有一技之长,应该不至于流落街头才对。
“不行,艺术就是为了艺术,帮人量产各种没有灵魂的画作,我是不会去的。想想给那些完全不懂艺术,只会根据像不像,色彩华丽不华丽来判断一幅画的好坏的人作肖像,我都觉得对不起自己手上的笔。”
虽然泰奥菲尔脸上的嫌弃有一种女孩子独有的调皮,但是慕清还是透过这些外在看到了她坚定的双眼,她是真的哪怕是住在桥下每天吃不饱饭,也不会轻易去画一幅画。
可是慕清迷茫的眨了眨眼睛,指了指她整理出来的工作用品:“你这不是还在画画吗?”
给商人画画叫庸俗,那给政府画画岂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