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虎杖愣住了，并不是因为理解不了慕清的话，正是因为理解了，才让他愣住了。
虽然大部分人对于虎杖的认识，都是这是个过于热血、字面意义上的好人。
他的外表和行为很让人觉得他可能很单纯，而事实却并非如此。虎杖可能耿直，但绝对不傻！
阴谋笼罩他的时候，他可能察觉不到，但是已经被人直白的指出来，他怎么可能不明白。
一切都连起来了。
为何一向摸鱼的五条老师，突然有了必须远行的任务，为何整个东京那么多咒术师，非要让他们这群连一级咒术师都不是的人，去越级处理特级咒术师。
他可能潜意识已经察觉到了不对劲，但是在少年院门口遇到的为儿子哭泣的母亲、在生得领域中见到了支离破碎的尸体，已经让他顾不得别的事情了。
慕清看着沉默的虎杖，像是不经意般的提起：“对了，再跟你说一件事吧，那只特级，是有人刻意制造出来的。”
是那只两面宿傩的手指。
虎杖立刻想到了。
他虽然不知道特级咒灵到底是怎么产生的，但是他当初吃掉的那根手指还是伏黑来回收的，这跟手指怎么可能就这样忽视在外面。
“他们明明知道这样会牺牲无辜的人，为了杀掉我？”
慕清眨了眨眼睛，立刻明白了虎杖现在所想的，他连忙否认：“不不不，他们还没那么大的胆子用京都存储的两面宿傩的手指去做这种实验。京都那边的手指被封印起来都不知道多久了，还没人敢为了这么点小事去犯这个忌讳。再说了，你以为他们为什么只敢在五条悟不在的时候找你的麻烦。”
“啊？”虎杖愣了一下，说道对五条悟的印象……好像没什么？
诶！奇怪，谈到五条悟老师，他为什么一个标签都想不起来。
能想起来的就只有五条悟老师曾经自称是最强，但是说实话，平时完全没有感受到。
“没错，你的老师五条悟，在当今的咒术界可以说是说一不二的，虽然脾气像个小孩子，但是实力确实没的说。啊啊……”
慕清叹了口气，“要不是他这么厉害，你现在也不至于是他的学生啊。”
“我记得五条老师好像提到过，什么死刑之类的，果然一开始的时候那群人就想杀了我吧！”
不……
慕清嘴角抽了抽，在心里默默反驳，那是因为如果不是五条悟强的变态，说什么虎杖也得为他的任务进度做一份贡献。
“如果不是一开始就想判我死刑的那群人的话，那个特级咒灵又是怎么回事呢？”虎杖问道。
“这个嘛……”慕清似笑非笑的看了眼坐在尸骨山上假寐的两面宿傩：“作为虎杖悠仁，你在咒术师阵营的作用，还要再加上一个五条悟才够活下来，但是在非人类阵营，可不是这样的。”
“等等，非人类阵营是指咒灵吗？可是咒灵……”不对，虎杖刚想说咒灵也是想要杀了他的，但是马上又想到，少年院中的咒灵，是单纯的靠杀戮取乐的咒灵。
但是并不意味着所有的咒灵都是如此。
慕清伸出手，五指张开，在虎杖悠仁面前晃了晃：“这是现在东京内的特级咒灵数量。顺便一提，里面最弱的那个都比你刚刚见过的强。”
虎杖喉咙微动，默默的咽了咽口水，五个？刚刚那种居然有五个？那不是意味着，东京的居民随时随地都有可能丧命吗！
两面宿傩听到这个数字，抬了抬眼皮。
比他想象的多，什么时候特级咒灵也这么泛滥了。
不过都是菜鸡！
毫无逻辑的推导出最后结论，两面宿傩一点也不好奇这五个特级都是个什么东西。不过敢把注意打到他头上，就做好切成片的准备吧。
“他们为了让宿傩复活，所以把手指留下吗？”虎杖说的很迟疑，因为这是在是超出他的想象了。
他记忆中的咒灵，都是有着奇怪的形状，如科幻电影中的异形一样。结果没想到，就是这么一群异形，居然想出如此复杂缜密的计划。
这感觉就跟你从小认识的年级倒数第一的朋友，有一天突然说现在学的东西太简单，他要跳级一样。
不过再想一想，两面宿傩也是能生气、能骂人，自己不高兴的时候就招惹他来取乐。所以同样的特级咒灵，会算计人好像也不那么奇怪了？
不过；
“小子，你不觉得他知道的太多了吗？”两面宿傩冷笑一声，不怀好意的提醒虎杖说道：“他口中的特级咒灵，恐怕除了他以外没有人知道。”
“诶？”虎杖在两面宿傩的提醒下，缓缓的转过头，看着慕清，眼中带着疑惑。
慕清避开他的视线，苦笑着对着两面宿傩说：“没必要这么记仇吧？”
没必要？
这仇可记大了！他两面宿傩什么时候记过仇，他从来都是当场解决的，记仇这还是头一份。
“我这可是好意，您也不想在虎杖的身体里任由那些小喽啰算计您吧？”慕清这句话倒是说道两面宿傩心坎上了。
但是说实话，他在刚感应到那个特级咒灵身体里有他的手指的时候，还以为是里梅设计的，不过这家伙也没必要连着他和这个傻小子一起骗，所以这背后很有可能是另一波特级咒灵的组织。
“他们到底想干什么？！”虎杖问道。
这五个特级都在东京，可不是什么好玩的事情，这就跟五个随时会爆炸的核弹放在东京一样。
“其实我也没太搞懂他们想干什么，大概的意思应该就是让咒灵成为统治这个世界的主人。”
“哈？”虎杖愣了一下，这些咒灵的目标……怎么这么接地气呢？
“感觉很奇怪，对吧。明明人的负面情绪才是咒灵诞生的原因，他们却想让咒灵统治世界，如果人都死光了，咒灵从哪里来呀。”
“对……对哦。”虎杖迷茫了，关键问题是这个吗？他怎么越来越跟不上思路了。
“所以，你将来要面临的敌人已经不是五个了。”慕清神秘的笑了笑，伸出三根手指：“毕竟我说的很有道理，所以他们自己也觉得不对劲了，你的敌人大概就只剩下三个了。”
啊这……
这个槽点就有点多了，您跟咒灵到底有多熟悉啊，已经熟到能像我们现在这样面对面聊天了吗？
虎杖很想问出口，但是又觉得不太礼貌。毕竟他们和两面宿傩也不熟，这不是也在一个空间里聊天。
“而且，别说三个了，就算是五个，也打不过你尊敬的五条悟老师，所以问题不大。给你提个建议，以后遇到这种情况，一定要学会跟顺平一样。”
吉野顺平刚刚干了什么？
在他面对两面宿傩的时候毫不犹豫的打电话跟自己的老师求救，并在援兵到场之前就跑掉了。
就很离谱。虎杖自认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吉野这种做法的，而且咒灵这么多，要全都让五条老师处理，五条老师迟早会过劳死的吧。
“你觉得东京的咒灵多吗？”
“多……的吧。”至少他老家仙台没有这种三步一塌塌，五步一坨坨的架势。
“你应该明白一点，咒灵是人的负面情绪产生的，只要还有人类在，咒灵永远不可能根绝。所以在我看来，有些事情根本没必要。”
“可是咒灵会危害到别人的性命啊！”
这一点，眼前这位大爷似的坐着的不就是典型吗！
这是原则问题。
可是慕清不这么觉得：“虎杖，大部分，不，绝大多数的咒灵，是攻击不到人类的。可以说，他们就像在2.5次元一样，确切的说，和咒灵构成对立条件的只有咒术师，因为只有咒术师才能看到咒灵。”
“那不一样，就算是看不到，咒灵也会给人类带来伤害啊！”虎杖强调说。
“但是那不是外界的伤害，那是人类自己造成的，自己的欲望的反噬。这就跟地震、海啸，没有什么区别。”
“人类对自然的破坏，对海洋的污染，对森林的砍伐，这些行为造成的水土流失，水质污染是人类应该承受的代价。那么同样，他们对于同类的嫉妒，对于同类的厌恶，难道就不应该受到惩罚吗？”
“虎杖，因果循环是必然的。”
虎杖愣住了，他甚至找不出反驳的话。他觉得每个人都应该是幸福的，这和他的观念完全不同。
虎杖提出了一个很无理取闹的话题，甚至他自己都觉得，他所说的，跟慕清要表达的不是一个意思，但是他已经没有别的反驳的办法了：“那我应该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去死吗？”
他指的是在少年院中死亡的青年。
“那个特级咒灵本来是不会诞生的，没有宿傩的手指，就那么点负面情绪，根本不可能生成一只特级咒灵。”
所以反推，造成死亡的原因是宿傩手指，宿傩的手指是因为想让两面宿傩复活的特级扔出来的，而他们想让两面宿傩复活，是因为找到了受肉的合适人选，而虎杖之所以被宿傩附身，是因为……他当时想要吃下手指，才能救所有人。
虎杖：？
两面宿傩看了一眼已经完全大脑宕机的虎杖，又看了看慕清，这家伙，真的是人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