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鱼香肉丝（上）
浓稠的藕粉轻柔的簇拥着芋子, 这时候就知道为什么要用小芋头来做这道甜点了。因为切开的芋头难免露出刀口，而完整的芋头们圆溜溜看着就很润。
圆润可爱的小东西，谁不喜欢呢？
藕粉清甜滑糯, 芋子绵软又水润。这是一种神奇的口感，大部分的根茎植物吃起来都会粉糯有余而水份不足。新鲜的芋子润滑中带着芋头特有的香味, 吃到嘴里，滑溜溜的芋子就顺着口腔往胃里滑。
芋头本身是没有味道, 它不像红薯或者土豆带着甜味或者咸味。调味汁是什么味道的, 做出来的芋头就是什么味道。
季平安将藕粉调得偏稀，煮出来的汤汁不像山芋粉那样厚重。包裹着芋子的藕粉色泽红润味道清香，舀在勺子上时汤汁顺着汤匙的边缘缓缓的流动着。
刚出锅的糖芋苗滚烫，等糖芋苗的温度降下来后送上一勺子藕粉入口，那丝滑的口感真是让人欲罢不能。
作为主要甜味来源的红糖和桂花蜜各有自己的滋味, 红糖稳重醇厚，桂花蜜清新温柔。虽然都是甜味，它们却交相呼应，丝毫没有争抢对方的风头。
一勺子汤水入喉，温柔细软的甜恰到好处, 绵密柔顺的润滑缠绕舌尖。纵然是不太喜欢吃甜食的人，品尝到这道香软滑糯的桂花糖芋苗都会胃口大开, 更别说喜欢这一口的人了。
季平安吃了一大碗，吃完了之后感觉晚饭都不用吃了。小白也吃了一大碗, 他和季平安一样, 比起芋子，更喜欢稠稠的藕粉。
至于小黄……季平安觉得小黄的胃是个无底洞, 季平安眼见他喝了一碗又一碗。他不怕烫, 刚从锅里盛出来的芋苗他就敢往嘴里倒, 半锅糖芋苗就在小黄的一碗接一碗中见底了。
糖芋苗吃光之后，锅底的藕粉会在热力的作用下被烘干形成一层透明的糊糊。这层糊糊被季平安小心的揭下来分给了小白和小黄。
小黄砸吧着糊糊，他大大的眼睛里面都是亮光：“真好吃！”
季平安松了一口气：“没骗你吧？要是小黄乖巧听话，以后给你做更多的好吃的！”
小黄满意的拍拍翅膀：“好！”
季平安微微一笑，他刚准备洗锅就听小黄脆脆的问道：“平安，我们什么时候吃晚饭啊？”
季平安：？？？
他没听错吧？小黄刚刚是在问什么时候吃晚饭吧？
怕季平安听得不明白，小黄补充道：“我们什么时候吃晚饭啊，我饿了！”
季平安：……
刚刚被小黄吃下肚的糖芋苗会哭的！
季平安抱起小黄在他的肚皮上摸了摸，说来也怪，那么多好吃的加起来体积都比小黄大了。可它们到了小黄的肚子里，竟然一点水花都没激起来，他甚至觉得小黄的肚子还是瘪瘪的。
季平安揉着小黄的肚皮若有所思：“以前听奶奶说过，修士们可以通过术法制造出芥子空间。小黄肚子里面莫非有个芥子空间？”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小黄岂不是……传说中的饿死鬼投胎？一辈子都感受不到吃饱的滋味，吃得越多饿得越快？
小白看不下去了，他瞅了瞅瘫在季平安怀里一脸享受的小黄凉飕飕的说道：“不用担心，他只是在外面饿的时间长了，等他多吃一些东西就能饱了。”
他和冷长天两的原形可不是季平安看到的那样，作为高阶妖修，他们的原形非常壮观。别的不说，冷长天一根翎毛就有三丈长。
季平安做的那些东西，如果让他们的妖形来食用，连填牙缝都不够。好在小白可以调节自己的身体，身体有多大就吃多少东西。而冷长天就不行了，他失去了记忆，只留下了本能。
不过按照冷长天这种吃东西的速度和分量，用不了多久他就对自己的食欲有认知了，到时候就不会喊饿了。
季平安舒了一口气：“那就好。不怕小黄多吃，就怕他永远都吃不饱。”
他种了很多南瓜山芋之类的，如果粮食不够吃，还可以煮南瓜和山芋喂小黄。可是若小黄永远都吃不饱，那就太可怜了。
季平安愉快的摸了摸小黄肚皮上的绒毛：“晚上给你做鱼香肉丝好不好？”
酸酸甜甜中带一点辣，小孩子都爱吃的鱼香肉丝，小黄一定喜欢！
小黄蹭着季平安的手心：“好~”
季平安总觉得小黄的毛有点硌手，本该柔软的羽毛中似乎塞着什么东西。随手一摸，他摸出了一粒小石子。再摸摸，又摸出了一把木屑。
季平安双手插在小黄的翅膀下，他站起来抖了抖自己的袍子，只见袍子上的碎屑哗啦啦的往下掉。这些碎屑都是从小黄身上掉下来的，这一刻季平安怀疑自己不是抱着一只小动物，而是抱着一只猪。
朗子家以前养过猪，那猪非常不爱干净，经常在泥坑里面把自己糊满了烂泥。这一刻季平安想到了那一头脏兮兮的猪，在他的眼中，小黄和那头猪……没什么区别了。
在小黄无辜的目光中，季平安叉着小黄的两只翅膀，他抱着小黄抖了抖。只见小黄身上窸窸窣窣的落下了各种杂物，黑的黄的杂物雨点一般纷纷落下。有木屑，有小石子，里面甚至还藏着几只甲壳虫！
地上顿时出现了一地的杂物，季平安看着地上的脏东西陷入了沉思。万万没想到小黄这一身毛看着毛茸茸蓬松松，里面竟然是藏污纳垢之所！
别看季平安是个男人，他最见不惯脏。看看被抖出来的几只甲壳虫在慌忙的逃窜，想想接下来还要和小黄生活一段时间，季平安整个人都不好了，他感觉自己的身上开始痒了。
季平安咬着牙露出一个干涩的笑：“小白……小鸟可以用水洗澡的吧？”
小白哪里不懂季平安的意思，天气这么冷，季平安还要隔一天泡一次澡，他怎么能忍受这么脏的冷长天和他睡在一间石屋里面？
他从季平安手里提着小黄的翅膀走到门外，他一边上下抖着小黄一边回答：“等这家伙劈完柴火就让它洗澡。”
不愧是小白，他还没忘记小黄该做的事呢。别以为吃了糖芋苗就可以不做事了，就算天塌下来，该做的事还是要做。
随着小白的抖动，小黄羽毛中夹杂的东西纷纷扬扬的落下，别说还挺壮观的。
看着这样的小黄，小白不由得想到了自己刚被季平安捡到的时候，那时候自己半身焦黑，肯定比冷长天还要狼狈。
然而就是那样又丑又脏的自己，季平安竟然一点都没嫌弃，过了好几天季平安才给自己洗的澡！
想到这里，小白心里竟然有一点说不出的愉快。看来平安对自己比对冷长天好！
季平安回头的时候正好看到小白的唇角微微上翘，他好看的眼睛微微眯起，纤长的睫毛随着他的动作微微颤动。季平安不由得看呆了，小白真是妖孽啊，这张脸美而不妖，柔而不娘。这样的小白要是走到大街上，多少姑娘小伙得看直了眼啊！
这样的灵兽愿意留在自己家！
想到这里，季平安的笑容挂在了唇角，心里比吃了糖芋苗还要甜。
暮色降临，外头起了风，狂风吹过紧闭的门窗发出鬼哭一样的声音，看样子要变天了。季平安将厨房的门关上，这样屋的暖气就不容易散了。
一道墙隔开了两个世界，外面寒风刺骨，厨房里却很温暖，这主要是因为屋子里面有两处热源。
其中一处是升着火的灶台：大锅里面煮了饭蒸了蛋羹，只等鱼香肉丝炒好之后再炒个青菜就能吃晚饭了。
另一处则来自小黄。
厨房的角落放着一个木桶，木桶中小黄正在泡澡。都说毛茸茸圆滚滚的小鸟都是虚胖，羽毛打湿之后就会露出原形，而小黄却不一样——他是实心的！
他扎实的浸在木桶里面，只露出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在水面上。看起来它泡得挺开心的。
季平安瞅了瞅木桶里面的水，他想小黄应该是火系的灵兽。不用他添热水，小黄自己就能将水加热。这会儿木桶里面的水正咕嘟咕嘟的冒着泡，氤氲的雾气从木桶中冒出，看样子能煮熟鸡蛋。
滚烫的水温让季平安不敢靠近木桶周围，小黄却在水桶里面扑腾着，心情好的时候他还仰着脖子啾啾两声。小黄的声音很好听，清越婉转，听着令人心生愉悦。
听到小黄的声音，原本躲在桌子下的虎子探头探脑的伸出了脑袋。自从小黄到家里之后，虎子魂都吓飞了，看样子直到现在才回魂。
听着外面呼啸的风声，季平安一边剥冬笋一边说道：“要变天了。”
正在灶台后面烧火的小白应道：“嗯，后天可能会有雨雪。”
风雪比小白预料中来得早，幸亏他逮住了冷长天让他劈柴，不然换了自己，可能雨雪落下的时候柴火还没劈完。
冷长天虽然脑子不行，但是他灵气充沛。有他帮忙，季平安过冬的木头已经变成了一垛结实的柴火堆了。
若是往年，季平安就可以愉快的猫冬了，只是今年他的日子还是有些艰难。这会儿他正抬头看向简陋的屋顶：“希望今天的风不要把屋顶吹翻。”
屋顶是何朗和他杂乱修补的，风大了可能会吹翻压在上面的石头，雨大了也会漏雨，如果下了大雪，更有可能整个屋顶都会垮塌下来。
饶是季平安是乐天派此刻也有些忧愁：“我真的不想再上去修补屋顶了。”
小白眼中流露出愧色，他深深的看着季平安的背影：“不会吹翻的，老天一定能让我们平安的度过冬天。”
季平安笑了：“要真是这样就好了！腊月祭祖的时候我得对家里的列祖列宗多叨叨几句，希望他们能保佑我平安过冬！”
38.鱼香肉丝（下）
早上炒雪笋肉片的时候，季平安将冬笋切成了好看的小梳子。这一次冬笋在他的刀下成了细细的笋丝。白色的笋丝每一根长寸许，放在盘子里散发着清幽的竹香。
另一边的碗中泡了一小把木耳。这是季平安上山时候的收获，从初夏开始，山上就会长出各种各样的菌子，五颜六色的，品种多到季平安数不过来。
菌子们生长的时间很长，就算大雪封山，厚厚的雪下还有耐寒的菌子正在蓬勃生长。每次上山的时候，季平安都会背一个背篓顺手捡一些他认识的蘑菇回来。
新鲜的菌子做汤或者爆炒味道很鲜，可山里人家不缺菌子，再好吃的东西一连吃几顿也就变得不美味了。
可是浪费辛苦捡回来的菌子也是不对的，于是吃不完的菌子会被季平安晒干。有时候不知道吃什么他就会取一把晒干的菌子泡开炖煮或者爆炒，尤其是青黄不接或者草木凋零的时候，杀一只小鸡炖蘑菇，那味道真的太棒了！
清水湾的人家捡菌子的时候都是一大筐一大筐的捡，因此他们晒出来的菌子也是混在一起不分种类的。
季平安却不一样，他习惯将菌子按照品种存放。不同的蘑菇有不同的味道，混在一起晾晒固然方便，但是吃的时候想找出自己想吃的蘑菇就很麻烦。尤其晒干的菌子干巴巴，很难从外形上面分辨它们是什么品种。
温水中的木耳舒展开来，泡开之后每一朵木耳都有巴掌大，一看品相就很好。这些木耳是季平安从林中枯死的树干上摘下来的，灰黑色的木耳肉质肥厚，摸在手里一面光滑一面有些粗糙。
木耳正反两面搓洗干净之后，季平安将它们切成丝放在了一边的盘子里面备用。
案板旁边的碗里面，大半碗红色的瘦肉丝正安安静静的躺着。这些肉已经被季平安用盐、淀粉、白酒和蛋清腌制了一会儿了，后腿上的瘦肉会有些柴，这样处理能嫩滑很多。
季平安将生姜和火葱头切成碎末放在了案板上备用，然后将自己做的剁椒酱还有豆瓣酱坛子抱出来放在了灶台边。
看着这些配菜，季平安总觉得好像少了一点什么。转了一圈之后他猛然想起了：“忘了调料汁了！”
鱼香肉丝是一道急火菜，爆炒之后稍稍焖煮就可以了。如果等菜下锅再准备料汁，肉丝就会炒老了。
季平安从碗柜中取出了一只碗，他在碗中加入了一勺糖两勺醋，一勺酱油和一勺淀粉，只要用冷水将调料汁搅拌均匀，准备工作就到位了！
正当季平安不紧不慢的搅拌碗中的调味料时，小黄啾啾的叫了两声，季平安感觉小黄在对自己说话。他还没来得及转身，就见小白脸一沉：“自己滚出来。”
季平安下意识的问道：“他在说什么？”
小白顿了顿，他斟酌着：“他说，他泡好了，可以起身了。”
季平安笑了，如果小黄真的这么说，小白就不会突然放脸了，小黄一定还说了什么让小白生气的话。
小黄委屈的哼哼了两声，他不就是想要季平安抱抱他么？小白凭什么凶他？！
小黄两只翅膀搭在了木桶边上，温暖的金色灵光从他身上滑过，湿漉漉的羽绒就干了。不得不说，洗过澡之后的小黄看着更圆润也更可爱了，金色的羽绒就像是金子，在豆灯的微光下熠熠生辉！
季平安见过很多可爱的小动物，摸着良心说，他家小黄是他见过的最可爱的小动物，没有之一！就连福安城大户人家养的那只贵气的大白猫都没有小黄可爱！
小黄身上残留着没有消散的热气，他蹦跶到季平安身边：“平安，我洗干净了！我们可以吃饭了吗？”
这家伙三句不离吃！
季平安笑道：“马上就好，你稍微等一下就行。”
说完他对小白说道：“小白，麻烦你烧火啦！”
小白颔首：“好。”下一刻小白眉头一凝：“你离平安远一点！”
季平安感觉自己的腿一沉，低头一看，只见小黄伸出两只翅膀抱住自己的小腿。季平安一低头就见到了小黄亮晶晶的眼睛，他以为小黄饿了：“别着急哦，炒好了就能吃饭了。今天还有鸡蛋羹哦。”
小黄眼睛更亮了：“平安，你好漂亮哦，我喜欢你。”
小白一听脸都黑了，他猛地从灶台后面站起来快步走到季平安身边。季平安见他怒气冲冲的弯腰提起了小黄的后颈，小黄挣扎着：“你放开我，我讨厌你！”
小白冷笑一声，下一刻小黄又被霜天吊起来了。这一次小白将他吊在了尚未倒塌的房梁上，别说，昏暗的厨房里面有了小黄这么大个灯泡，整个厨房都亮堂起来了！
小黄竟然觉得这个位置好，站在这里能一眼看到季平安做菜！简直完美！
季平安哭笑不得：“你们两边别闹了啊，再闹下去不许吃饭了啊。”
小白别扭的转过了头：“是他对你不敬在先。”
季平安笑而不语，其实他倒是挺喜欢小黄的性格。他更希望有一天围着他的脚撒娇的是小白，想了想小白撒娇的场面，季平安笑得更开心了。
锅中的豆油热了之后，季平安将碗里的肉倒入锅中滑熟。肉丝刚一变色，他就飞快的将它们盛出来放在了一边。
趁着锅中还有底油，他挖了一勺豆瓣酱到锅里。豆瓣酱并不辣，它只是香，季平安也没在其中加多少盐，荤菜里面加上一点，味道会变得更好。
和豆瓣酱一起下锅的还有葱头和姜末，几种材料混合之后没多久就炒出了红油。等季平安将剁椒加入到锅中时，一股呛辣的味道伴随着青烟弥漫了出来。
往常这个时候，季平安已经开始咳嗽了，然而今天辣味才冒出来就消失了。这让季平安有些疑惑，厨房里面的油烟去哪里了呢？
当他抬头一看时，他看出了端倪，只见他家房顶上有一层淡淡的金光闪烁。之前堆积的那些油烟和水汽遇到灵光之后都消失了，这一定是小黄的手笔。
没了讨厌的青烟打乱视线，小黄催促着季平安：“平安做菜~做菜~”
季平安笑着摇摇头，他将切好的笋丝倒入锅中翻炒了起来。笋丝很快染上了红润的颜色，混在其中的剁椒看着霸气十足。
笋丝翻炒一阵之后，季平安将准备好的木耳倒入了其中。季平安喜欢黑木耳脆脆的口感，切成细丝的木耳很容易熟，也不用担心它噼里啪啦的炸开。
将木耳丝和笋丝翻炒均匀之后，季平安将炒得已经变色的肉丝倒入了锅中。当然，与肉丝一起下去的还有那一碗早就准备好的料汁。
料汁一入锅，酸甜的味道就弥漫出来了。
小白沉吟了一会儿说道：“我记得这道菜的名字叫……鱼香肉丝？鱼呢？”
季平安噗嗤一声笑了：“鱼香肉丝里面没有鱼。”
小白：？？？
季平安解释道：“鱼香其实是一种味道，放的这些调料可以用来做鱼。鱼香的味道很复杂，又咸又甜，还有点酸酸辣辣，当然也会很鲜。除了可以做鱼香肉丝之外，还可以做鱼香茄子之类的。”
小白：……
他一直在等着季平安往锅里下鱼，原来是他敷衍了！
季平安乐呵呵的，他将锅里的菜翻炒均匀再盖上盖子焖了一会儿。等再揭开盖子时 ，只见肉丝和笋丝上都挂上了一层红润的芡汁。如果只有这两种颜色相似的菜，这一盘子鱼香肉丝未免有些单调，但是加上木耳丝之后，盘子里面的颜色就丰富了！
热腾腾的菜肴散发着酸甜的味道，蒸腾出来的热气慢悠悠的上升。闻到这味道，原本不太饿的季平安都想来两口饭。
季平安将菜盛到盘子中放在了桌上：“你们两先来尝尝味道。”
小白手一收，小黄咻的一声就蹿到了桌子旁。小白也走到了季平安身边。
季平安夹了一筷鱼香肉丝，他轻轻的吹了吹之后递到了小白唇边：“小白，你试试味道？”
小白怔怔的看着季平安的笑颜，挡在他和季平安脸中间的只有一双夹着鱼香肉丝的筷子。酸甜的味道幽幽的传入鼻腔，小白感觉整个世界都变成了酸酸甜甜的味道。
他的身体突然变得好热，他好想触碰季平安！
被湛蓝色的眼睛一盯，季平安不由自主的就沉迷了进去。小白的双眼太好看了，澄澈的眼睛像天空一样悠远。季平安在这双眼睛中看到了两个小小的自己，有这么一瞬间，他有一种晕乎乎的感觉。
小白笑着低下头接过了季平安筷子上的鱼香肉丝，笋丝和木耳丝爽脆，肉丝嫩滑。三种材料被酱料裹着，就如同季平安说的那样复杂。
又甜又咸又酸又辣又鲜……就像季平安一样又好吃又好看。
小白轻轻弯了一下腰，他用额头轻轻的碰了碰季平安的额头：“好吃，谢谢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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