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念念不舍(三)

“成麓,成麓?”聂心诚伸手拍了他一下,蹙眉道:“你信息素收一收,待会儿的戏别乱放,实在不行就找助理找个隔离贴。”

成麓恍然回神,“啊?哦,哦。”

聂心诚想说什么也忘了,让他好好准备就走了,成麓侧头往“床上”看了眼,不自觉什么手摸了把后颈,腺体有微微的发烫。

Alpha没有Omega那么敏感,所以就算被影响也不会立刻就出发情期,但信息素如牵引般丝丝缕缕往外渗透的感觉还是很明显。

他刚才居然被骆念迷住了?

成麓拧起眉头盯着拢戏服起身去换第二套戏服的骆念,他的演技并没有到出神入化的地步,但就是莫名让人觉得他就是章誉。

他故意在监视器旁看着,结果镜头推近时他抬眸那一下简直撞进他心里去了,“扑通”一声就再也没平稳过。

成麓轻吸了口气,闻到空气中淡淡的橙花味,心跳的更快了。

他咽了喉咙,冷着脸到一边冷静去了。

骆念在这部戏里足足有二十几套戏服,大部分都是白色的看不出多大区别,初春还很点冷,一天拍下来几乎要冻僵了。

丁谣准备了姜茶但他怕太燥了不敢多喝,晚上的夜戏要下水,暖宝宝没什么用所以也没再贴。

聂心诚拍戏严谨,热水会看出热气所以坚决不允许用,骆念伸手碰了下水潭,冷的要刺骨了。

盛景延蹙眉道:“这么冷的水要冻死人?”

聂心诚正确认拍摄角度,闻言抬头扫了他一眼:“少护短,你第一次拍戏?当年跳楼跳瀑布的戏都能拍,矫情的什么。”

盛景延说:“我是Alpha,Omega能一样?这一趟下去直接冻僵了,还拍什么拍,你在这儿公报私仇呢。”

聂心诚嘲讽他:“找个替身?”

盛景延一句话硬生生噎了回去,骆念忙说:“不要替身我能行的,而且水也不是很冷,没关系。”

盛景延还想再说什么,骆念连忙拉住他的手走到布景后,趁人不注意迅速亲了一口又立即缩回去,“真的,我能拍好的。”

“不是说你不能拍好,怕你冻坏了。”

骆念侧头看了下众人,低声说:“你拍戏不要替身,我是你的Omega怎么能要替身,我努力一镜过,不要担心。”

盛景延被这一句话戳软了心,笑道:“我的Omega?”

骆念说的时候没感觉有什么,被他一重复一下子红了脸,盛景延伸手掐住他的腰往自己一拽,“还不算,没彻底标记呢,什么时候真做我的Omega?”

骆念睫毛微动,眼神闪烁就是不回答,但耳朵根已经红透了,橙花味先一步替他回答。

盛景延低下头靠在他的耳朵边,猝不及防咬了一口,感觉他哆嗦了一下,直接将人按进怀里低笑:“小橙花,等你为我盛放。”

聂心诚等了半天,回头一看气得大吼:“盛景延你赶紧给我去B组,耽误了大夜拍不完你就给我连轴转!一天天的缠着骆念跟个跟屁虫似的,没你这么黏人的Alpha,丢人玩意。”

盛景延心理承受能力强大,骆念反倒脸红起来,催他快点走。

“你这个着急样真的很难不让我多想。”

“想什么?”

盛景延伸手在他头上敲了敲,“红杏出墙。”

骆念面红耳赤的走到了导演旁边,聂心诚训道:“你也是,一天到晚惯着他,就不能骂两句,什么臭毛病都出来了。”

骆念眯眼笑道:“舍不得呀。”

聂心诚一愣,随即用剧本在骆念头上敲了敲,“你啊,好了准备拍吧,好好的争取一镜过你也少受罪。”

骆念与成麓饰演的谌镇在敌人围捕之下跌落悬崖,谌镇本想借机杀了他但敌人居然也跟着跳了下来,两人被迫合作逃命。

章誉体弱从悬崖上掉下来虽然有谌镇的保护还是昏迷了很久才醒,一睁眼就看见谌镇几乎赤红的眼,脸上全是被石子儿树枝划出的伤口。

“你醒了。”章誉费力抬眸,将手伸给他,“扶我起来。”

章誉等了一会见他没反应,便自己起身准备去水边洗把脸,结果才一起身就被掐着脖子按进了水里。

“唔……!!!”

成麓掐着骆念的后颈,虽然贴了腺体贴也隔了衣服但还是能感觉到微微发烫的凸起,忍不住皱起鼻子嗅了嗅。

领口因为挣扎而暴露出白皙的颈侧线条,打光板一照他的皮肤几乎发光,成麓忍不住伸手碰了下他的腺体。

骆念拼命挣扎将谌镇一起拉入了河里,冰凉刺骨的河水瞬间将两人冻得哆嗦,微腥的水灌入鼻尖,成麓本能咳了一声,灌入了一大口河水差点吐了。

章誉熟识水性用尽了全力将谌镇往水里按,很快他就脱力了,差不多昏过去了才像扔垃圾似的松开了手。

他艰难迈步上岸,戏服吸饱了水沉得要命,骆念坐在岸边忍住打哆嗦的本能,淡漠看着谌镇往上爬。

“为什么杀我。”

谌镇爬上岸,喘着粗气连拔刀的力气都没有了,冷哼一声道:“祸国殃民,如果王上出事我一定把你千刀万剐。”

章誉似乎已经猜到了他会这么说,眸光淡淡的看着河水,“你说河水脏吗?”

谌镇看了他一会,“没你脏。”

“哦。”章誉收回视线,看着自己的手很久忽然攥成了拳,“确实。”

章誉步步为营一步步除掉了北国的王子们,现在连炎王与烈澶势同水火,整个北国都人心惶惶,他一个来和亲的人质居然能掀起那么大的风浪。

烈澶的宠爱让谌镇觉得他被灌了迷汤,南朝的人最阴险!

“迟早有一天我会亲手杀了你!”谌镇说着,在心里补了句,不然烈澶迟早会死在这个人手上!

“在这之前,咱们得逃命了。”章誉冲他一笑,眼角微微勾起弧度然后轻轻一眨,转瞬即逝却雷击一般点在了成麓心尖上。

他呼吸一下子散了,眸光怔怔的落在骆念的脸上好半晌没反应过来。

“卡!成麓你怎么回事!好好的一镜让你弄废了!”聂心诚气得站起来叉腰骂人,拧眉催道:“再来!”

骆念猛地打了个喷嚏,丁谣小跑过来给他递了杯姜茶暖暖身子,骆念喝了一大口伸手搓搓捂耳朵,轻轻跺了跺脚。

苏序裹着厚羽绒服等戏,怀里揣着个暖宝宝时不时往这边看一眼,压住轻翘的嘴角,他就知道成麓这种没脑子的Alpha最适合做工具人。

他看不惯骆念这种凭借信息素上位的Omega,就一定会折腾他,刚刚故意卡戏卡得真是不错。

成麓看他脸都要冻青了,歉疚与心疼悄然冒了泡,僵着脖子生硬吐出一句,“抱歉,我的问题。”

骆念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成麓梗着脖子道:“你别得寸进尺啊!ng是很正常的我不一定要跟你道歉!”

骆念想告诉他自己也没在意,但总觉得他梗着脖子的样子像极了纸老虎,于是笑道:“没事,等会儿好好演就行了。”

成麓噎了噎,他刚刚是被一个新人教育了吗?他在教自己演戏?

他是不是飘了!

“你这个……”成麓一开口突然看见他抱着杯子的指尖通红,又忍不住抬头看了下他苍白的嘴唇和散乱的领口,到嘴边的话硬生生拐成了,“嗯,一会我好好演。”

成麓的助理小米一过来就听见他这句“乖巧”的发言,下意识抬了下头,下红雨了?

“成哥,喝点姜汤暖暖身子。”

成麓接过来灌了一口被呛得直咳嗽,眼泪鼻涕都快下来了,捂着脸痛苦的说:“不喝,赶紧拿走。”

骆念禁不住一笑,成麓抬头想骂人结果看他从丁谣手里接过温水递过来,“喝这个吧,我没喝。”

成麓接过来,不太自然的说了声“谢谢”,小米又抬了抬头,下午在化妆间不还说要给骆念个颜色看看吗?

接下来的拍摄出奇的顺利,骆念的戏份结束,他回化妆间换完衣服准备跟盛景延说一声,结果他正在拍戏就跟晏晏打了声招呼先回去了。

临近十二点,骆念上了车就开始打盹,快到酒店的时候被丁谣叫醒,突然记起越朗还在房间等他。

“你去买点吃的过来。”

骆念自己上了楼,敲了半天门没人应只好给他打电话,结果一接通就听见一道低沉的喘息声,他一愣,又被一道压抑的闷哼声击愣了。

“越朗?”

那头的喘息声停了一秒,紧接着一道清淡嘶哑的嗓音开了口,“喂。”

“商……商老师?”骆念有些不太确定,他记忆里的商与一直都是清冷温柔的,声音跟泉水似的好听,而现在这个掺杂了浓浓的欲望气息的……

他没认错人吧?

商与道:“是我。”

骆念喉咙干涩,脸红心跳的缓了好几口气,小心翼翼问:“越朗在您那儿吗?”

“在。”

骆念隐约听见越朗的声音,和平时截然不同一听就是被信息素掌控,商与仍有几分冷静,淡淡问他:“还有事吗?”

骆念心道当然有啊!

“没、您……您先忙。”骆念话还没说完就听见一声难耐到极致又被突然掐上了命脉的高亢嗓音,手一抖直接将电话挂了。

救命。

孩子被白菜拱了。

骆念有点纠结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盛景延,毕竟这是他家的孩子,但是让他知道的话恐怕会直接撂戏冲过来踹门。

商与跟越朗现在恐怕正在兴头上,真被盛景延踹门那今晚就得上热搜,更要命。

骆念思来想去还是等盛景延下了戏再说,他一身臭烘烘的,脱了戏服换上自己衣服就回来了也没来得及洗澡。

骆念找了衣服进浴室泡了个热水澡,昏昏沉沉不知不觉睡着了,不知道多久突然被敲门声惊醒。

他浑身酸软的厉害,起身时差点摔回浴缸,撑着手臂费劲穿上衣服打开门。

丁谣看他脸色潮红,担忧道:“你是不是不舒服?”

“应该没事,就是有点晕。”

“晕?啊!什么没事。”丁谣立即伸手搁在他脑门上,“我的亲娘,能烫熟鸡蛋了,你先别吃这个了,我带你去医院。”

骆念忙道:“别,吃点药就行了。”

丁谣看他脸红的不像话,她是个Beta闻不到信息素的气味,只觉得马上要烧着了,“那你先吃点药看看有没有用,不行的话咱们立刻去医院,都怪聂导非要下水,把你冻发烧了。”

骆念接过药就水吞下去,交代道:“你别告诉盛老师。”

“怕他担心啊?”

“嗯。”

丁谣打包回来的东西里有一份粥,蔬菜粥清淡好下口,她边拆盒子边念叨:“你就是总给别人考虑,明天退烧了还好,要是不能退烧他不还是要知道?”

骆念说:“到时候再说。”

丁谣无奈瞪他:“你就是掩耳盗铃!”

骆念没什么胃口,吃了两口粥就直犯困,让丁谣把东西拿回去吃。

“我在这儿陪你,你一会不舒服要什么东西我好照顾。”丁谣环视了一圈,指了指两个单人沙发说:“我就在那儿,不吵你。”

骆念说:“你坐儿一夜腰都断了,我不舒服就给你打电话,就发一点烧没事的。”

丁谣拗不过他只好走了,骆念锁上门躺回床上,浑身又酸又疼连手指头都难动弹,就那么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他半夜被热醒,下意识伸手摸了一把大腿,黏糊水泽汩汩往外流。

隐约有敲门声,骆念晃了晃混沌的脑袋掀开被子下床,脚一软直接跌地上了,双腿酸软根本使不上力,整个人都烫得厉害。

敲门声还在响,骆念以为是丁谣又回来了,便强撑着从地上爬起来去开门。

门一开,成麓手上的东西就掉在了地上。

巨大的橙花味扑面而来,他下意识伸手按住门框菜勉强站稳,眼前的骆念脸颊酡红眼神迷离,蒙了一层水汽般朦胧。

他的睡衣领口散乱,嘴唇通红,因为发情期皮肤也被蒸腾出淡淡的粉色,仿佛一张口就能吐出橙花味的花蜜来。

他整个人都像是一朵盛放到了极致的橙花,伸出枝丫引人采撷。

“你、你发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