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念念不舍(二)

陆赫忽然想起件事儿:“哦对了,你跟陆青岩聊了吗?怎么样?”

骆念说:“聊了,陆医生是很好的医生,谢谢你。”

“哎别总跟我客气,你的事儿就是我的事儿,行我这边还有事儿要忙就先不说了,你有事儿随时找我,等我这周休息了去给你探班。”

挂掉电话,骆念是睡不着了。

他没法儿跟盛景延分享,于是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陆青岩。

他就像一团温柔又强大的棉花,将他所有的不安与痛苦全部包裹起来,然后一点点帮他摘去荆棘,陪他在废墟上重建围墙。

陆青岩估计恰好在玩手机,回复的飞快。

【呀,恭喜,真是个好消息。】

骆念抿着唇收不住笑,颤抖着手指跟他发消息,字里行间全是掩饰不住的兴奋,仿佛是笼罩了几辈子的阴霾一下子散了,照进了刺眼却温暖的阳光。

姑姑如果还能清醒,哪怕跟他说一句话也是好的,这是他在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只要有她在自己就不是一个人。

骆念一开始本着治疗的心态去找陆青岩,压抑又紧绷的试图找出一个突破口,就像是困在泥泞里的鱼亟欲找到一个出口回到大海。

他想压抑住对盛景延的占有欲和会伤人的情绪,结果这段时间的“治疗”他已经把这个素未谋面的医生当成了最好的朋友。

陆青岩并不像个医生,有时候看他的朋友圈浪得让人忍不住怀疑人生,但与他的交谈又让人觉得他非常强大。

他和盛景延截然不同,没有明显的攻击力与压制力,像是一汪看不见底的深潭,让人没有办法抵抗的想要对他吐露心声。

“叩叩。”

敲门声惊醒了骆念,他迅速跟陆青岩说了声然后收起手机,看见门口鬼鬼祟祟的男人一下子站了起来。

“你是?”

男人没说话,伸手压了压帽檐,口罩和眼镜将面部遮得严严实实,闷声说:“送外卖。”

骆念蹙眉抓起一个趁手的瓶子,就等着他靠近直接敲上去,男人估计也看见了,立马不装了,火速扯掉帽子和眼镜。

“别打别打,是我。”

骆念松了口气:“你怎么来了?还弄成这样,我以为是来偷拍的。”

“我来给你们探班啊。”越朗大喇喇坐在桌边,捏着还剩了几片的橙子塞进嘴里,被酸的直皱眉。

“你可千万别告诉二叔我来了啊!”

骆念:“?”

越朗压低声音,把手放在嘴边说:“我离家出走的,最近写不出歌心里烦,经纪人非让我去国外散心我懒得去,而且我爸也烦得要死,非让我去跟那谁家的Alpha去国外玩儿,不说也知道是想商业联姻,我才不要!”

骆念:“……那你就躲我这儿?你不怕你爸爸担心?”

越朗怕酸不拿橙子了,挑了半天发现没一个甜的索性就不吃了,“啊,他才不会担心我,他只担心他生意。”

骆念看他最近还扎了耳洞,那一头青茬儿长长了不少,看起来比之前秀气许多,倒是有点儿像个Omega样。

……除了这个坐姿。

门又被敲响,越朗跟被电打了似的往衣柜后躲,丁谣探头过来催骆念去拍戏了,骆念让她先走,等门一关上才无奈回头跟越朗说:“那你老实待着不许乱跑啊,实在嫌闷你就先回酒店,门卡给你。”

越朗松了口气出来,一把抱住骆念恨不得亲上去,“谢谢二婶!我就知道你最好了,你千万别告诉任何人我在你这儿啊!”

“……你别这么叫我。”

越朗嘿嘿一笑,“你跟我二叔迟早要结婚的,他都已经……”

“已经什么?”

越朗火速摇头,戴上帽子口罩拿过骆念的房门卡立刻溜了:“没什么,我走了啊。”

-

骆念从化妆间补妆出来的时候遇上成麓,礼貌打了声招呼。

成麓冲他笑了声却没说话,错身过去的时候他反倒又跟上来了,“第一次演男主角的感觉怎么样?”

骆念听出他话里的意思,略微皱了皱眉道:“你想说什么?”

“说一句就不高兴了?影帝家的Omega脾气这么大吗?人人都得供着你?”成麓嘴角一勾,欺近了嗤道:“圈子里都知道你们是真的假的,别以为粉丝磕就是真的了,盛景延不过找你当挡箭牌罢了。”

骆念淡淡道:“我知道你看不上我。”

成麓似乎没有想到他这么说,一时愣住了。

“我不打算跟你有私交,不管你能不能看得上戏后我都不会去找你,请放心。”骆念说完抬脚便走,留下错愕的成麓。

丁谣腿没那么长,小跑着追上来小声尖叫:“好帅!”

骆念却没往帅不帅上想,他怼成麓单纯是因为他真的觉得这个人脾气太坏了,难怪能跟人打起来。

“他脾气好像特别差,一会你们有对手戏不怕他给你穿小鞋吗?我记得有打戏的,打耳光的打。”

骆念脚步一停,“不能吧?”

丁谣抿嘴笑,“我觉得应该不能,成麓是个Alpha,应该不会混蛋到打Omega。”

骆念其实有点后悔,但说也说过了,就算再来一次他还是这么说。

他和成麓一前一后到拍摄点,聂心诚见他们来就招手随意介绍了一下,成麓冷哼了声:“见过了,牙尖嘴利。”

聂心诚一愣,“你们吵架了?”

骆念也大方承认等着聂心诚教训,结果他拿着剧本挨个儿敲了下脑袋:“没一个省心的,吵归吵,待会儿谁要是给我拖后腿就给我等着。”

成麓梗着脖子走了,距离开拍还有一会,骆念捧着剧本又看了一遍。

他虽然全部背下来了但就怕又突然改戏,直到聂心诚催了才放下剧本,接下来就是他与盛景延大量的对手戏。

章誉步步为营,一点一点引导着烈澶兄弟阋墙父子反目。

骆念深呼吸了两口气慢慢吐出来,上午只拍了两场他就全身是汗了,接下来直接对手戏他恐怕要发情。

“谣谣你带抑制剂了吗?”

“啊?刚才被小方借走了,他说苏序的抑制剂被偷了,我去问问剧组有没有备吧。”

骆念伸手抹了下后颈,“算了,别麻烦了。”

聂心诚已经很照顾他了,再找抑制剂恐怕让人觉得娇气,他最近不在发情期应该没有什么关系。

“各组就位了……”

骆念听见催促便站到机位旁等待,被盛景延一抬手拽着头朝下扛了起来,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下一秒就被扔在了床上。

床板坚硬,摔的章誉头晕眼花。

他刚想要起身就立刻被人压住,双手扣着按在床上,盛景延漆黑的眼眸紧紧盯着他,骆念心尖一下子热起来。

他戴着原始的止咬器,像是一头未被驯化的野兽被人类强制戴上防止伤人的囚笼,拴着他的野性。

他喉咙干痒,忍不住思维乱飘,如果他被勾出发情期,疯了一般扯掉止咬器会不会将他直接撕碎?像野兽一样拼命索取?

长发落下来扫在颈侧,骆念忍不住动了下脖子却被他掐着下巴拧回去,“躲什么?在大殿上不是很会勾我么?”

章誉抬头冲他笑了下,清淡神色里莫名添了几分讥诮,“原来堂堂北国大皇子,骁勇善战的狼王也不过如此,区区一句话就勾得到手。”

“你觉得我需要多大的力气就可以让你这张嘴再也发不出声音?”烈澶指尖微微收紧,指尖下的皮肤细腻,让人忍不住想试试将他掐断的感觉。

章誉嘴唇血色褪得一干二净,连额头都渗出密密麻麻的细汗,痛苦却又无畏的冲他扯扯嘴角:“你最好掐死我,否则……”

他剩下半句被彻底截断,烈澶按着他颈骨另一只手直接撕开了他的喜服,粗糙的指尖在肩头一蹭,嘴角浮现一丝笑意:“我不需要掐死你,光凭着信息素就足够让你像条狗一样摇尾乞怜。”

他说完就松了手,猛地释放出信息素。

喜服被撕烂露出白皙肩头,并不裸露但却更让人想入非非,盛景延抽出马鞭将他的手并拢捆在床柱上,黑色的鞭子将白皙的手腕衬得更白,视觉冲击更猛烈。

盛景延知道骆念怕这个所以时刻关注着他的情绪,虽然没有失控但额头上的汗看着不太像演的。

Omega信息素失控一般往外冲,如同置身于橙花盛放的花房,他心里一惊刚准备起身就听见聂心诚一句“卡”,顿时松了口气。

他迅速将鞭子解开,骆念立即睁开了眼睛,颤抖着手抹了下额角的汗,嘴唇哆嗦了半天没说出话,敏锐感觉到腺体滚烫,戏服也潮湿了不少。

盛景延将他拥进怀里拍了拍肩膀:“没事了没事了。”

骆念一愣,盛景延怎么好像比他还要害怕?他抬头刚想说话就看到全是围观的工作人员,于是伸手拍了下他的肩膀,提醒他有很多人在看。

“看怎么了?谁规定男朋友拍得好不能奖励一下了?”

聂心诚被他这个有理有据的反问弄得无语,“起来准备下一镜了,刚刚骆念拍的不错,好好保持。”

骆念长松了口气,他那个不错可不是演的,是本能。

这段时间经过陆青岩的治疗他虽然已经能够回忆童年,以为自己能够应对,但他刚刚才发现生理反射还是没办法。

他还是高看自己了。

工作人员离得远又被床帘挡着,骆念便伸手摸了一把,橙花味的水泽洇透了里层的衣服,腺体烧着了一样烫。

刚才盛景延虽然一直压着信息素,但这个人的存在对他来说就已经是足够的吸引了,骆念忍不住在心里骂自己没出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