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溜达着去买菜,骆念刻意和盛景延拉开了点距离走。
“离这么远干什么?”
骆念怕自己再失控,在他伸手过来的时候往旁边偏了两步,“对了,苏序比较喜欢吃樱桃,一会我们给他买一点。”
盛景延一脸的少爷不悦,“怎么不买点我爱吃的?”
骆念忙道:“买买买。”
盛景延“啧”了声,两手插兜走在前面,肖薇默默吐槽了句:真幼稚啊。
附近有个很大的菜市场,骆念挑了几样苏序爱吃的,又拿起一把芦笋问卖菜大姐能不能便宜一些,他们的资金不多了。
“这就是最便宜啦。”
骆念还想再买一点别的,想了想说:“姐姐,我男朋友很喜欢吃这个,你能不能便宜一点点,明天我还来你这里买菜,行吗?”
盛景延歪头看着他砍价,听见那句男朋友的时候忍不住站直了身子。
骆念双掌合十:“我钱不多了,还想买点别的给他吃,如果你不能便宜一点的话,我就不能买了。”
卖菜大姐心肝儿软的乱颤,受不了他这个眼巴巴祈求的样子,一咬牙:“行吧行吧你拿,不过明天还得来我这里买菜啊。”
“一定一定!”骆念怕她反悔似的挑了一把芦笋,又拿了些其他的一并塞进袋子里,“谢谢姐姐。”
“哎哟不谢不谢。”大姐还顺便给放了一把小青菜。
盛景延伸手接过袋子,骆念发觉他似笑非笑的眼神一时有点紧张,“你笑什么?是不是我做的不对?”
“确实。”
骆念顿时更紧张了,盛景延是个影帝又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少爷,自然没有来过这种乱哄哄满地菜叶子污水的菜市场。
“少当着我的面儿跟人撒娇。”
“啊?”骆念一脸蒙圈。
卖菜大姐一声抱怨:“要死啦,你家的男朋友怎么醋劲儿这么大呀!我都能当他妈妈啦还跟我吃醋!”
骆念反应过来,手忙脚乱解释:“他不是……我……”
“还不走?”盛景延拎着东西站在菜市场门口,骆念冲卖菜大姐一笑,连忙跟上去小声埋怨:“你干嘛这么说呀,那姐姐都误会了。”
“什么误会,我就是不乐意。买个破芦笋一会姐姐一会撒娇,给你能耐的。现在当场给我也撒一个,要比那个更可爱的,不然我就把这芦笋扔了。”
骆念怕他真扔,下意识双手合十:“别生气,我下次不这样了。”
“不哪样?”
“不撒娇了。”
盛景延没忍住“噗嗤”一笑,骆念瞬间反应过来,“你故意逗我的!”
“对。”
他还承认了?
他居然还就这么承认了?!
骆念又羞又气快步往前走,慢慢跟他拉开了距离,忍不住伸手摸摸滚烫的脸,忍耐着心尖的疯狂悸动。
盛景延脾气有多坏他是知道的,大学时候也没少跟人打架,有一次他差点被人欺负,盛景延知道了就去找那人麻烦,要不是闵源拦着能直接把人卸了。
他在娱乐圈名声也算不上好,性格乖张桀骜,谁也不放在眼里,却一再对他忍让,就好像给了他一张可以无法无天的免死金牌。
骆念回头看向盛景延,他拎着袋子缓步往前,阳光在他身后笼了一层光影。
盛景延跟上来,看着他热得一脸通红,“还走得动吗?要不要我背你?”
骆念立马摇头:“不要不要,你腰不好,我会把你压坏的。”
“没到那地步。”盛景延在他面前蹲下,骆念看着他的背一时忍不住趴了上去,“那你要是不行了就告诉我啊。”
“……骆念,把嘴给我闭上。”
两人回到家,盛景延把他放下来去洗了把脸,水珠顺着脖子往下流,划过性感的喉结再没入衣领,留下一小片湿痕。
骆念脑子里不知道怎么一下子蹦出来盛景延那次拍抑制剂广告时给他的直播,水珠划过肌理,腰线性感充满蓄势待发的野性力量。
橙花悄然盛放,骆念咽着唾沫看呆了,盛景延都过来了他还没反应过来。
“看迷了?”
骆念总被他逗,看他这个表情脑子一热脱口道:“不行吗!”
“好霸道的念念。”一道温润嗓音从身后传来,带着点笑意的揶揄还有浅浅淡淡的水仙花香味。
苏序从门口进来,修身西裤和白衬衫像个刚从偶像剧里走出来的清冷贵公子,“盛老师好。”
盛景延略一颔首,没有要握手的意思。
苏序笑意盈盈跟骆念问好,拿出两个流光溢彩的玻璃杯,“上个月在日本拍戏的时候认识了一个老师傅,他手工做的两个杯子,祝你们幸福长久一辈子。”
“谢谢,很漂亮。”骆念忙接过,惊喜发现底部还有字,“我们的名字吗?”
“嗯嗯,老师傅不会中文写的不大好,不过意思到了就行哈哈哈。”
骆念没想到他这么有心,上个月他才刚录综艺,还没有请嘉宾这回事呢。
“你先坐一下,我去把风扇拿出来。”
苏序探头看了看两人住的地方,忍不住控诉节目组:“哇你们也太狠了,这个地方能住人吗?欺负我家念念是吧?谴责你们!”
骆念给风扇插上电总算驱散了一点热意,忙前忙后给苏序准备东西,先洗了樱桃又去摘了点草莓用碗装着。
“哎念念你别这么忙了,坐下一起吃吧。”苏序招呼着,将水果往他那边推了推,笑说:“我今天可是带着任务来的,贿赂我没用的哦。”
骆念手一顿,“任务?”
苏序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印着节目组的logo,“今天我的身份是你们的爱情考验官,接下来我会用一些游戏来考验你们的默契程度,完不成会有一个惩罚哦。”
骆念忽然有了个不太好的预感,他就知道节目组让邀请嘉宾来没安好心。
“我们这个游戏叫背后画图,一方在另一方的背后画出图案,另一方通过图案来写出中文意思。”
骆念眼前一黑,这不是默不默契的问题,这是神仙也没办法的问题。
肖薇说:“很简单的。”
盛景延:“来,你画,你要能画出来我喊你祖宗。”
肖薇小声比比:“我单身。”
盛景延沉默片刻,“嗯,理由充分。”
骆念没心思听他嘲讽人,转头问苏序:“如果完不成的话,惩罚是什么啊?”
苏序仿佛就等着这一刻,抿唇一笑,“去古镇中心跳个舞,我已经帮你们选好了!”
还好,只是跳个舞,骆念忍不住松了口气。
苏序拿出手机给他看视频,“我熬夜刷了各大视频网站找出的目前最火的舞,怎么样?”
骆念眼前那点儿光直接熄了,救命。
盛景延要是能乐意去跳这个舞他才是真的可以当场喊祖宗,他去?他不想去,这个舞简直太羞耻了,还有这个衣服……
“我觉得要不你还是回家吧,导演我要换个嘉宾,把这个人拖出去,我不认识他。”
苏序嗷嗷直喊:“不许换啊,也不许弃权,完不成全部当作挑战失败,尊重一下爱情考验官好不好!”
“我倒要看看什么破题,骆念画我猜。”盛景延起身走到墙边背对着。
苏序递给他一支粉笔,“直接在墙上写就行了,念念请看题。”
骆念看了下卡片,深吸了口气伸出食指在盛景延的背后画图,指尖碰到坚硬的背部,隔着衬衫都让他有点脸热。
“清楚吗?能感觉到吗?”骆念边画边问,生怕盛景延感觉不够清晰答不出来:“要不要再用力一点?”
“嗯重点儿,有多大劲儿使多大劲儿,还能把我戳坏了?大点儿劲。”盛景延被他那只手挠得心痒,说画图还不如说是勾他,跟个羽毛扫在心尖儿上似的,折磨他呢?
再特么这么挠一会都把他挠硬了,这段时间他只能抱不能亲都要憋死了,那晚留他标记,要不是他理智还行,都差死在他家里。
昨晚亲那一口换一巴掌,弄得他现在碰也不敢碰,等他好了,非得……
盛景延磨了磨牙。
“骆念,你的鲜花饼白啃了?”
骆念又加大了点手劲儿,指尖仿佛梳理着背后肌理,眸光忍不住往他后颈瞟了瞟,腺体只有一点点的弧度,不仔细看不太清,是Alpha的腺体。
它发情期的时候也会鼓起来,带着强烈又刺激的信息素,压迫着他的Omega臣服承受,骆念鬼使神差伸手戳了一下,盛景延倒吸了口凉气。
骆念猝然收手,在他开口之前火速转移话题:“你能猜出来吗?”
盛景延轻嗤一声:“你说呢?”
苏序:“念念快画呀,时间不多了哦。”
骆念这次不敢乱来了,认认真真在他背后画了一遍,等他说下一个的时候又继续画,连续画完三个汗已经浸透了整个后背。
苏序说:“时间到,盛老师请写出正确答案。”
骆念简直不敢看,生怕错的离谱,闭着眼半天又忍不住睁开一条缝儿,看盛景延张牙舞爪的在墙上写了几个字,心跳瞬间漏了一拍。
他写字并不多规矩,草书似的飘逸自由,但点顿之间又极重,白色的粉末在墙上涂出五个字。
我爱你,骆念。
正确答案只有前三个字,后面两个是他自个儿补上的,末了还落款似的写了个盛字。
盛景延把粉笔一扔,淡淡讽笑:“就这?”
苏序直喊他们是不是作弊了,“我想了好长时间才想到这个办法,没想到让你们一下子破了,导演呢?我严重怀疑这两个人作弊,我要求重考!”
骆念生怕再来一次,立即抗辩:“要求无效!”
苏序笑了半天,从节目组手上接过一个信封,“逗你的,来,这是你们通过爱情考研的奖励。”
骆念接过来,没等拆就被盛景延揽住肩膀,指尖残留的白色粉末在他鼻尖一抹,“我这答案正确了吗?”
骆念:“嗯嗯,奖励在这儿。”
盛景延却执意让他说出来,“把你的题目说出来,让我确认一下对不对。”
骆念看着乌泱泱的拍摄还有苏序,干涩着喉咙憋了好半天才声若蚊呐的嚅出了句:“我爱你。”
“没听清。”
骆念咽了下唾沫提高声音,打着颤的一句“我爱你”送出来。
盛景延看着他落荒而逃的样子勾起嘴角冲镜头一笑,“回头剪后期的时候加个字幕,就写骆念对全世界宣告喜欢盛景延,加大加粗最大字号。”
节目组:神经病。
苏序微微皱起眉角很快又舒展,笑道:“盛老师不许欺负我们念念啊。”
盛景延让骆念哄软了心,现在过去恐怕他也害羞,就给他一会儿时间缓缓,所以听见苏序有戏上的问题请教时略一颔首。
“问。”
苏序拿出手机恭敬递过去:“您大概看看我自己写的人物小传。”
骆念不怎么会做饭,上一期录制回家想学,结果连着搬家和拍广告没顾上,他回头看了眼,苏序双手放在膝盖上谦逊请教。
盛景延背对着看不见表情。
苏序温润的嗓音在夏日里像是沁过凉水的樱桃,在夏日闷热的花棚里像微凉的风,沁人心脾。
骆念握紧了菜刀一下下的切着菜,但心思根本不在厨房里,耳朵都要支起来,忍不住想要听听他们在说些什么内容。
两人的声音都很低,几乎听不见。
骆念忍不住胡思乱想,苏序曾经和盛景延一起拍过电影,演过他极疼爱的小师弟还曾经跟他传出过绯闻,是不是代表他们之间很熟稔?
他能这么自然的问盛景延让他讲戏,是不是在剧组经常这样做?
盛景延也教过他演戏吗?
骆念记得苏序也不是科班毕业,但在盛景延那部电影里表现却很好,甚至还拿了一个新人奖。
盛景延也用教他的方式教过苏序吗?
他也会握着他的肩膀让他注释自己演爱,让他盯着杯子演痛苦,走神儿就会揍他屁股训斥他吗?演得好了给个奖励,逗得他面红耳赤吗?
骆念越想越烦,又回头看了眼苏序时不时点着头老实听从,然后凑近了一起看手机。
靠得那么近,盛景延能闻到他身上水仙花香味的信息素。
骆念烦闷的想抓着菜刀出去砍烂掉他们面前的桌子,质问盛景延:“你不是说只有我一个学生吗?不是说不教别人吗!”
他甚至不希望盛景延跟任何人说话,尤其是苏序这样优秀的Omega。
皮革味的信息素丝丝缕缕在闷热的花棚里蒸腾,骆念几乎要喘不过气,烦躁与窒息感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攀升上来,如附骨疽般爬满他每一根骨头,啃噬着他的理智。
盛景延会对另一个人这样温柔耐心,把他贪恋的宠爱都交给另一个人,骆念本能的讨厌那种可能,他想要独占这个人,独占这份信息素。
后背沁出层层汗渍,刺痒得厉害,骆念呼吸逐渐急促,“嘶……”
骆念丢了刀,及时咬住嘴唇没有发出声音,剧痛陡然拉回了他的理智,让他从几乎爆裂的情绪里清醒,捏着手指在水龙头下冲洗伤口。
血迹被水冲刷,骆念捏住手指按压止血,粗略的包扎了一下又翻出厨房手套戴上遮住伤口,深呼吸了几口气继续切菜。
“乖乖,这土豆切得比你这腰还粗。”盛景延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接过他手里的菜刀,说:“行了,一边儿去,轮得到你做饭了?”
骆念眼圈微红,刚刚稳定下来的情绪又有点崩盘。
“念念这土豆切得挺可爱的啊,盛老师别这么严格好不好,又不是所有人都有做饭的天赋。”
苏序跟过来笑眯眯说:“而且盛老师你舍得念念做饭吗?你要是欺负骆念,我可不依啊!”
盛景延垂眸轻笑:“真让他做饭,恐怕厨房都变成实验室了,算了。”
骆念沉默了会,“家里没有酱油了,我去借一点。”
盛景延回头看骆念快步走开的样子,忍不住蹙了蹙眉把菜刀一放跟了过去,发现他正蹲在门口,头埋在膝盖里肩膀一抽一抽的。
哭了?
盛景延魂都要吓掉了,“怎么了?是不是哪儿不舒服?”
他是不是那什么病又犯了?
“念念,抬头告诉学长怎么了?”
骆念说什么也不抬头,盛景延伸手把人拉起来,骆念挣开他的手转身仓皇道:“我还没借……”
盛景延耐性瞬间告罄,沉声喝道:“给我老实站着!”
骆念顿时不敢动了,猛地攥了下手指疼的一哆嗦,“嘶。”
“手怎么了?”盛景延拿过他的手去扯手套,结果一碰他眉头就皱起来了,哆嗦着要抽回去。
骆念不肯说话,盛景延小心翼翼的捧着他的手,一根根试探才确认左手食指有伤,小心翼翼的摘掉手套,这一摘差点脑溢血。
食指上缠着的纱布已经全红了,Alpha的嗅觉本就灵敏,这黏湿的血腥味直冲鼻尖,连指缝里也全是血迹,看样子还在流。
盛景延冷笑一声,把手套往地上一扔,“骆念,你长本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