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轸念殊深(三)

“……你就栽给他吧。”闵源咬牙切齿道。

这里环境比大学那会儿的夜店强太多,地毯柔软踩上去没有声音,走廊安静灯光柔和,连卫生间门口都铺着价值不菲的地毯。

骆念酒量差到令人发指,于潇生日非拉着他过来庆祝,他那一圈儿的朋友骆念都不认识,陪着喝了杯酒就出来了。

他趁着还清醒借故去卫生间用凉水清醒一下,细白的指尖捧水泼到脸上,从盛景延的角度能看到紧绷的脊骨和白皙的脖颈,以及若隐若现的后颈腺体。

他喉咙微微一滚,眼睛发烫到连齿尖都开始痒。

想咬。

盛景延单手按在门上,静静看着骆念一捧一捧的水泼在脸上,溅湿了领口,在皮肤上显露一颗颗水珠,然后悄然消失。

少年长成青年,单薄的身子抽长几分更显露出几分脆弱感,盛景延摩挲着指尖想将他的脖子掐断,把人撕碎。

骆念闻到皮革味,猛地站直身子看到了站在门口的盛景延,用力摇了摇头让本就晕的脑袋更晕了几分,踉跄一步扶住水池边缘,咧嘴冲他笑了下:“学长好巧。”

“你在这里干什么?”

骆念似乎有些醉态了,说话不太利索,“我帮……朋友庆祝、生日。”

“于潇?”

“是呀,你也认识他吗?”骆念晕头转向地看不太清楚轻轻晃了晃脑袋结果更晕了,下意识往前跌去。

盛景延捞住他,骆念踉跄着跌进他怀里,一鼻尖撞上他的锁骨:“疼。”

“不许喊疼。”

骆念揉着鼻尖站直,委委屈屈抿了下嘴小声嘟囔了句“偏喊”,听见对方威胁似的“嗯?”了一声火速咽回去:“不喊就不喊。”

盛景延搂着他,在后颈的腺体上不轻不重地捏了下感觉到一股橙花味疏散出来,连带着怀里的人脚软得踉跄两步。

“喝醉了?”

“没醉,我就喝了一杯。”骆念用力晃了晃脑袋保持清醒,酡红的脸颊和迷离的眼神尽显醉态,久违的可爱。

盛景延伸手用指背在他脸颊上轻轻一蹭,后腰没有一丝赘肉,软韧的手感让他忍不住想要揽紧了揉进怀里,因为醉酒而收不住的信息素一股股往人的鼻尖钻。

灯光落在他的眼睛里被切成细碎的光,因为醉酒而乱颤的眸子有点红,嘴唇也殷红诱人。

“骆念,你怎么出来这么久还没……”

骆念听见叫声连忙后退了一步,面红耳赤地挠了挠脖子不太自在的说:“我马上,马上就回去了,你找我有事吗?”

“没……没什么事,就是看你一直没回来有点担心,给你拿了解酒药。”

“谢谢你啊,我没事。”骆念还没说完怀里就被扔进一个手机,手忙脚乱地刚接住就被一只手按在头顶,温柔至极的嗓音同时传来。

“念念,是你朋友么?”

骆念浑身一颤,倏地抬起头。

盛景延的眉眼温柔得几乎能滴出水来,灯光在他头顶柔和的洒下光来,无孔不入的Alpha信息素让骆念腿都要软了。

盛景延的手指搁在他的后颈,不轻不重地揉了下腺体,“不给我介绍一下吗?”

骆念差点溢出喘息,连忙吸气忍住:“他是我朋友,于潇。”说完抬起头看向于潇,“这是盛景延。”

“错了。”

盛景延指尖按在腺体上,连信息素都在昭示威胁性,骆念思忖片刻又补了句:“我男朋友。”

腺体上的手指松了,骆念舒了口气,随即不动声色地离他远了一些,他最近发情期,再这么捏一会他肯定受不住了。

“您什么时候走?”骆念问。

“撵我?怕我见你朋友?”

“不是不是!怕您回去太晚休息不好。”骆念看他没有要走的意思,猜测着他是不是想见自己朋友,于是试探着问他:“您要不要过去玩一会?我的意思是说您要是不急着走的话就……”

“嗯。”

盛景延走出几步,回过头,“还不走?”

骆念连忙跑上去跟他并肩走,心脏快得几乎要从嘴里跳出去,深呼吸了好几遍才勉强稳住。

包间里都是圈内人,根本不需要介绍,见到盛景延来的一瞬间都站起来了,酒也不敢喝烟也不敢抽了。

“盛前辈。”

“没有盛前辈,该干什么干什么,我今天就是骆念的男朋友。”盛景延找了个空杯子,倒了杯酒转了一圈:“过来谢谢你们照顾骆念。”

话虽这么说,但该紧张还是紧张,他虽然比他们大不了几岁,但那股气场往这儿一站就跟祖宗似的让人不敢放肆。

盛景延坐了会,笑道:“看来我在这儿你们也不能尽兴,走了。”

骆念下意识起身,“我送您出去。”

到门口的时候,盛景延忽然停住了:“你刚才在卫生间要跟我说什么来着?”

骆念也懵了,好半天才记起来:“宋哥说有个采访,不是一定要你一起出现,我自己就行,不过慕华姐交代过不能随便回答跟你有关的问题,我想先问问你。”

盛景延一笑:“我不接采访,你知道么?”

骆念点点头,无意识地伸舌舔舔嘴唇缓解紧张:“知道。”

“补个别的给你,眼睛闭上。”

骆念紧张地闭上眼,盛景延低下头时眸光不经意往包间里一瞥,于潇正好回过头,与他四目相对。

骆念紧张地攥紧手:“学长,好了吗?”

“头抬起来。”骆念乖乖抬头,他不会要亲自己吧?如果真的亲了,那他是张嘴还是不张……一根手指点上鼻尖吓得他心脏都要骤停,“咔嚓”一声照片定格,骆念倏地睁开眼:“您怎么?”

“怎么?以为我要亲你?”

骆念脸红得快要滴血:“不、不是。”

“真不是?”

骆念拼命摇头否认,耳根子都快红到滴血了,他想了,不仅想了甚至都考虑到张不张嘴伸不伸舌头的问题了。

“一点儿都没想?”

“一点儿都没想!真的。”

盛景延遗憾道:“弄了半天是我会错意了,我还以为你张嘴是想让我亲你呢,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

“……”

骆念的脸回到家都没降温,总觉得今晚的盛景延不太真实,好像温柔的跟五年前一样,一定是他喝醉了,一定是。

骆念冲完澡盘腿坐在床上补往期综艺,手机忽然响了,他拿起来一看是微博特别关注的提醒。

盛景延有一条新微博,骆念点进去,瞬间瞪大了眼睛。

【不会喝酒还要喝,有什么办法治治么?】

配图是他闭着眼睛被一根手指点着鼻尖,睫毛很黑嘴唇很红脸颊有隐约因为醉酒而产生的红晕,俨然一副醉态,在照片里索吻姿态更明显。

他说的红的更快的方式就是这个吗?小心翼翼打开评论区,这次和他想象中的一片骂声不一样,铺天盖地都是尖叫和感叹号。

【啊啊啊啊啊啊妈啊这是我能免费看的吗!!!】

【救命喝醉酒的宝贝念念好乖!!!他都喝多了你不干正事还在这儿发微博?行不行不行我上!!!】

【哇我支棱起来了,有没有战地记者探探他们亲了没亲了没?我也行的选我,我也是铁血Alpha。】

【对不起了哥,我觉得骆念更可爱,我要爬墙了,拜拜~】

【还要问吗?当然是亲到他知错啊!实在不行按住了标记啊,从里到外给我狠狠标记透!怎么治你还需要我们教你?不是吧盛老狗你这么纯情的吗?】

骆念心脏都要跳出去了,攥着手机不自觉伸手在鼻尖上点了点,又烫着似的收回去,一刷新看到了一条回复。

盛景延回复:爬什么墙,发点儿糖噎着你了?老实待着//对不起了哥,我觉得骆念更可爱,我要爬墙了,拜拜~

骆念快要喘不过气了,手机跳出一个微信新好友提示,他点进去差点把手机扔了,连忙同意了申请,接着就是一个语音通话。

他小心接起来,小声说:“学长我看到……”

“看到什么?”

“那条微博,您怎么……”

盛景延轻笑了声,透过听筒传进耳里让骆念心跳更快了,深呼吸了几口气又听他低笑着说:“看见评论区了?”

“嗯。”

“所以只有这一次,下次再喝酒就得受罚了,从评论区挑一条怎么样?”盛景延说着,停顿了几秒钟,骆念紧张地咽了咽唾沫,听他说:“比如这个,亲到你知错,想不想试试?”

骆念腺体发热,连带着临近发情期的身体都有点烫,潮湿的感觉慢慢渗出来,不太自在地动了动腿,缩了缩隐蔽出口却觉得有什么洇湿了睡裤。

“真想试试?”

骆念舌尖在口中卷了卷,本能泌出唾液又被他咽下去,他想,他不知道有多想,但是:“……我以后不喝了。”

“这么乖啊。”盛景延轻笑一声:“可惜了,还想借机罚罚你我也收点儿好处,认错倒快。”

骆念一时分辨不出他的意思,但还是被逗得面红耳赤,告饶似的说:“我真知错了,以后绝对不喝酒了,您别玩儿了。”

“没玩儿,认真呢。以后再喝酒怎么着?任由我罚?”

骆念抿抿唇,极低地“嗯”了声:“都听您的。”

“我要是揍你一顿你也听我的?”

骆念:“嗯。”

“要是亲你呢,你也听我的?”盛景延勾着嘴角笑问,一步步试探着看到什么地步骆念会挂电话:“那我要是让你自个儿捏着腺体给我咬,你也听我的?”

“……嗯。”

良久。

盛景延都没发出声音,电话那头骆念的呼吸声很沉很重,粗糙地摩擦着人脆弱的神经,他动了动喉咙,瞥见了桌上的剧本。

骆念捂着狂跳的心脏,忐忑地猜测盛景延会不会觉得他贱,会不会嘲讽他,但话到嘴边他不想撒谎,不想让他觉得许承那些话是真的。

他不想让盛景延委屈。

“骆念,手边有剧本么?”

“啊?”骆念茫然了两秒,倾身拿过来说:“有。”

“帮你听听戏感,念吧。”盛景延声音嘶哑低沉,说完就闭了麦,骆念不明白他为什么现在让念台词,深吸了口气投入感情开始念台词。

半个多小时念下来他嗓子都有点哑了,盛景延一直没有说话,他试探性叫了句:“学长?”

没有人应。

难道是睡着了?

骆念呼出一口气,咽了两口唾沫润润干燥的嗓子,又等了足足半小时盛景延才把电话挂掉,接着发了条消息过来。

【发挥不错。】

骆念脸颊顿时更红了,戳着键盘问他:【您想骂就骂吧,不用安慰我,我知道不行。】

盛景延拍戏有多严格他是知道的,错一个字都不行,感情表情有任何一点不达标必须打回去重拍,他刚才念得磕磕巴巴都不顺,这也叫发挥不错吗?

【……】

盛景延看着那些因为擦拭过手指而皱成一团的抽纸,轻轻舒了口气,其实他刚刚……一句台词都没有听见。

【明天录综艺,从头开始教你,学不好就得受罚,到时候自己发微博在你的粉丝评论里挑个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