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9章 做了激烈运动。

不止是孟萌表扬了阮君之, 等到下午上数学课时,数学老师一进班也表扬了他。

阮君之看着自己记在笔记本上的第一次月考数学成绩,开心得不行。

等数学课下课, 他看向身边的池歌飞,小声说:“池老师, 教散打吗?”

池歌飞听到“池老师”三个字,呼吸一滞,怎么又来了?

“怎么又叫老师?”池歌飞紧盯着他。

“你教我的,要学什么, 就要叫老师。”阮君之眨眨眼, 格外天真无邪。

池歌飞心脏跟着狂跳:“但上次跟你说了,可以不用叫。”

“啊……我以为是上次。”阮君之无辜的不行, “那、那叫哥还教吗?”

“教,晚上教你。”池歌飞伸出手,指腹轻点了一下阮君之的手背, “学习。”

“好。”阮君之立刻乖乖应下,垂头继续刷题。

池歌飞收回视线,起身时正巧与坐在远处的许元嘉对上视线,他冷冷地目视前方, 很快走出教室。

曹杰轻拍了一下自己的同桌:“这题怎么做啊?”

没得到回应,他抬起头叫人:“许元嘉?”

“啊?不好意思,刚在想事情。”许元嘉收回视线,笑着潦草地跟曹杰讲了卷子上的题目,心中越想越不舒服。

*

晚上,阮君之跟随池歌飞回了宿舍之后, 先去自己宿舍洗漱了一番, 才抱着卷子跑去对面。

两个人一直做题到十一点, 然后把之前用来学交际舞的十一点之后的半个小时时间拿出来,开始学习散打。

池歌飞先跟阮君之讲了散打的基础:“姿势和步法是最基础的,学会之后才能学更进一步的东西。”

“好。”

池歌飞是左撇子,他一开始学散打的时候,跟右撇子的架势都是反过来的,不过因为要教阮君之,他刻意改了姿势。

“先照我这样站,前脚跟和后脚尖的距离差不多是肩宽。膝盖微微弯曲,因为是右手出拳的姿势,你要保证重心偏右一点。”池歌飞比划完,看着阮君之照他的姿势摆好,直起身帮他做调整。

一手拖着阮君之的腹部,一手轻按着他的肩头,让人又往下蹲了些。

然后,池歌飞就听到“啪嗒”一声,是阮君之的拖鞋鞋底打在了地面上。

阮君之有些窘迫地抬起头:“哥,拖鞋好滑,踩不住。”

他心里很是懊恼,早知道今天就先不洗漱了,换身运动服来也好的。

池歌飞扶着他的腰,让他站直,才问:“脚不冷?”

现在虽然是三月中旬,但气温还没完全回暖,晚上还是有点冷的。

“不冷的。”阮君之摇摇头,他是洗完了澡过来的,而且池歌飞的宿舍关着窗,的确不冷。

池歌飞应了声,又问:“还想练吗?今天只练姿势的话,也不一定在地面上。”

“想练的,那要在哪里啊?”阮君之好奇地问。

池歌飞没答,拽着他的手腕把人带到了床边。他很快把被子卷到床的尽头:“上床,站在床上练。”

“可、可以吗?”阮君之傻了眼。

“可以。”池歌飞说完,已经先一步踩了上去。

宿舍的床不高,好在上方没有多余的遮挡物,所以人站上去并不会撞到什么。

阮君之有一点怕高,不过床的高度的确还好,而且池歌飞还让他站到了靠墙的一侧,他便安安心心摆起了姿势。

池歌飞帮他调整好姿势,一边提醒他注意呼吸节奏,一边跟他讲一些散打的技巧。

“你身板不大,力气有限,拳法跟腿法学了不如摔法和防守法来的有效。”

“拳法和腿法我大概能听懂,摔法和防守法是什么?”阮君之问。

“过背摔之类的有在电视上看过吗?”池歌飞问。

阮君之摇摇头:“没有。”

“简单点说,有一种架势是把人背起来再摔下去。”

“啊?屁股朝下那么摔吗?”阮君之还以为是整个人趴在别人背上,然后再被那个人朝后摔。

“不是。”池歌飞被他逗笑了,勾着唇角,抬起手轻轻捏了捏阮君之的耳朵,“要看吗?可以先做给你看看,反正今天只是第一天。”

“好啊。”阮君之点点头,迅速收了姿势。

池歌飞背朝着他微蹲,朝他招招手:“上来。”

“我吗?”阮君之探头问他。

“嗯。”池歌飞点头。

阮君之听话地跳到池歌飞背上,紧紧环着他的脖子。

“不管我做什么,都别害怕,不会让你摔到。”

“好、好的。”阮君之突然紧张起来。

“要是害怕,就抓紧我,觉得哪里不舒服就调整到舒服的位置。”

“好。”阮君之手臂上又用了些力气。

池歌飞蹲下身,只是瞬间的功夫,他便把阮君之整个人背过肩膀。

阮君之吓得赶紧闭上了眼睛,手指反射性抓住了池歌飞有力的小臂。他只觉得天旋地转,下半身完全腾空了,仿佛下一秒就要摔出去。

然而,不过片刻,他又稳稳地被放回床上,整个人还靠着池歌飞的后背。

池歌飞转过身,扶着他的肩膀,问他:“没事吗?”

“没事。”阮君之回过神来,激动地说,“这样的好厉害!”

“只做了一半。”池歌飞确定他没有异样,才回答。

事实上他控制了力道,连过背摔的一半都没做到。

还是太危险了,像今天这样的示范只能做一次。

“不过我力气不大,遇上比我高大的人,真的可以背起他们吗?”阮君之陷入困扰,他总觉得池歌飞背他的时候很轻松的样子,似乎力气越大越有优势。

“可以。”池歌飞点头,“散打是一个很讲究技巧性的中华武术,力气并不是全部。”

“好!我一定认真学,这样遇上之前那种小偷,我也可以轻而易举地制服他们了!”当初镇城的那个小偷在阮君之心里完全成了一道阴影,他不希望看到池歌飞因为自己受到任何的伤害。

而且,他不可能总指望对方保护自己,他也要做个有担当的男子汉。

想到这个,阮君之下意识看向池歌飞的右手,突然发现,他右手小臂上有几道通红的抓痕。

“这、这是我抓的吗?哥,疼不疼?”阮君之一下子慌了,匆匆拉过池歌飞的手检查。

“没感觉。”阮君之没提,池歌飞都还没注意到。

他看了一眼,不甚在意地放下袖子。

“今天还学吗?”他问。

阮君之摇头:“不学了,我帮你擦点药。”

池歌飞没作声,干脆由着他了。不然到时候,阮君之又要不安。

之前擦手心伤口的药还有剩,阮君之仔仔细细替他擦好药,见时间很晚了,乖乖道了“晚安”。

*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阮君之最期盼的就是每晚学习之后,跟池歌飞学散打。

一开始学基本的姿势和步法时,他会换上运动鞋跟着学。之后到了摔法的环节,因为地方有限,人摔在地上又很疼,阮君之都是先跟着池歌飞学好技巧,然后再站在他床上自己练习。

而他的练习对象是他趁着周末去商场淘到的一只一人高的白色大熊玩偶。

虽然重量上不够格,但各种姿势他都能做到位了。

池歌飞每晚都会站在床边纠正他的姿势,今天一如往常,他看着阮君之一次次背摔大白熊。

本来再练一会儿,两个人就会各自休息的,池歌飞却听到了一阵奇怪的“咔嚓”声。

阮君之也听见了,他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停下摔大白熊的动作,与池歌飞四目相对。

宿舍里出奇的安静,完全不像是有奇怪声音的样子。

阮君之抿了抿唇,听到池歌飞跟他说:“继续,再练五遍就可以了。”

“好。”阮君之乖乖应声,照着之前学到的技巧一下一下练习。

随着他的动作,“咔嚓”声愈加明显。然后,只是瞬间的功夫,他感觉到自己的脚陷了下去。

阮君之跌坐在床上,发现床上竟然莫名多了个洞出来!

阮君之手里抓着大白熊,目瞪口呆。

池歌飞皱着眉,走上前握住他莹白的脚腕,把他的脚拿出来,确定没受伤才问:“没事?”

“没,但是……床坏了。”阮君之感觉自己像个罪人,匆匆扶着床边跳下床。

池歌飞掀开铺在下面的垫被,发现原本的木板床中间,有一截木板断裂了,地上还有掉下来的木头块和许多碎屑。

“怎、怎么办啊?”阮君之顿时慌了,床板都断了,还怎么睡觉?

“我去问问。”池歌飞也是人生头一遭碰上这种情况,唯一的办法就是去找宿管阿姨问看看。

阮君之不好意思自己回去,他可是踩断了床板的罪魁祸首,赶紧把手中的大白熊丢回宿舍,跟着池歌飞下楼找宿管阿姨。

宿管阿姨在听完阮君之的陈述之后,惊讶地“啊”了一声:“床板断了?”

“对、对的,阿姨,这个能换吗?”阮君之紧张地攥着手。

“你们做什么了?床板怎么断了?”宿管阿姨叹了口气,“我先跟你们去看看。”

“好。”

带着宿管阿姨上了楼,阿姨检查了一下床板,恍然大悟:“这木板时间久了,不行了,你看这块儿,都软掉了。”

“你们最近都做什么了?本来吧,床板受力均衡还能撑一阵子,不过正好是这一块被压到了,而且这里又不是有隔档的地方,断了正常的。”

“哎,我们学校这床质量不行,都什么年代了,还用纯木板床。幸好不是中间的隔档断了,也还好小朋友没受伤哦!”宿管阿姨一边摇头,一边说,“你们先跟我过来,楼下登记一下,我给你们联系师傅。”

“好,谢谢阿姨。”阮君之乖乖道谢。

因为是池歌飞宿舍的床板断了,最后登记的自然是他的名字。

阮君之本来以为,事情应该能很顺利地解决,哪知道宿管阿姨打完电话后,跟他们说:“哎呀,师傅说,马上清明节了,咱们学校合作的生产床的那个厂家虽然能进货,但要等节后才能来换了。”

节后?那岂不是还有好几天?

“现在怎么着?你那个床,千万不能凑合的,万一再出什么事。”宿管阿姨看来看去,说,“我看你们两老是一块儿走,要不然两个人先凑合一下?”

池歌飞贴在身侧的手一紧,没作声。

阮君之的心跟着一跳,他侧头看了看池歌飞,思量再三,先跟宿管阿姨道了谢,然后轻轻拽着池歌飞的衣角,同他一起离开了宿管室。

回到宿舍门口时,阮君之才小心翼翼地拽住池歌飞的手,问:“哥,那你……要来跟我住几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