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0章 心跳彻底失衡。

池歌飞听了他的话, 面色一滞。

这人胆子不大,倒是挺贪心。

良久,池歌飞淡淡道;“快吃, 吃完了把剩下的题讲了。”

阮君之红了红脸,乖乖应好, 把突如其来的心悸压下去,填饱了肚子后,继续投入到学习中。

*

隔天早上,王南见到阮君之回了班级, 关切地问他:“你肚子还疼吗?我听说你去医院了。”

阮君之摇摇头:“好多了, 谢谢。”

“那就好。”王南说完,看了一眼池歌飞的位置, 确定空着才说,“话说昨天池歌飞也请假了,还真巧啊。”

“嗯, 他陪我去的医院。”阮君之实话实说。

王南一脸震惊,半晌才压低声音问:“你两一起去的?”

“嗯,我不舒服,然后给他打了电话。”阮君之点头。

王南倒吸一口冷气, 想起之前目睹的种种,好半天才说:“嗯,你很不容易,但再努努力说不定能成。”

“什么能成?”阮君之一脸懵,明明每个字他都听得懂,连起来就不明白了。

“没……”王南看到池歌飞回来了, 立刻坐回自己的位置上。

池歌飞刚坐下, 就看到阮君之盯着自己, 像是在发愣:“有事?”

阮君之摇摇头:“没有,刚刚我在跟王南聊天。”

池歌飞没做声,等着他的下文。

“我告诉他你陪我去了医院,他说什么让我再努努力说不定能成。”阮君之一脸天真,“没听明白。”

王南怎么也没想到阮君之直接把他出卖了,在位置上坐立难安,生怕池歌飞来揍他。

下一秒,池歌飞冷漠地扫了他一眼,像是在警告。

王南立刻缩紧了脖子。

然后,他听到池歌飞跟阮君之说:“这种话想多了只会变傻。”

阮君之一吓,连连附和:“是吧,我也感觉有点。”

王南顿时感觉前胸后背扎满了箭,呼呼透风。

这两个人损人也未免太直白了。

*

下午,孟萌来班级里重复了一下秋游的事情,然后才提到一直没公布考试时间的期中考试。

“期中考安排在下周五到周日,一共三天,第一天上下午分别是语文和数学,第二天英语和理综,第三天上午考小三门,考完下午休息半天。”孟萌把考试的时间交代清楚。

“主要的考试内容聚焦在高二开学到现在学的知识,再加上高一的部分重要考点。”

“这周秋游大家好好玩,但千万不能放松警惕,秋游结束了一定不要忘记抓紧复习,因为期中考试成绩出来之后,是要开家长会的。”

一听到“家长会”三个字,全班一阵哀嚎。

孟萌拍了拍桌子,示意大家安静,继续说:“另外期中考试的座位安排不再是随机的,直接照月考的年级排名安排考场。”

孟萌说完,扫视了一下全班,问:“大家还有什么其他问题吗?”

“要是爸妈来不了家长会怎么办啊?”

“会邮寄成绩给你们的父母。”

“啊?那可以请亲戚过来吗?哥哥姐姐那种。”

“可以,但必须是成年人。”

“秋游的室友怎么分啊?咱们不是要去镇城住两天吗?”

“不问期中考试问秋游?”在一串期中考试的问题中,孟萌突然听到刘虎的提问,顿时哭笑不得,“我记住你了啊刘虎,期中考试没考好的话,就等着老师找你谈话吧。”

刘虎就是之前跟池歌飞打过篮球的虎哥,他“哈哈”笑了下,对成绩不是很在意:“好嘞,那老师你说看看嘛。”

“具体的老师也不太清楚,要看秋游那两天旅行社的安排。”孟萌道,“不过老师听说行程安排的还不错。”

刘虎又问:“那能带扑克牌去吗?”

孟萌一愣,走到刘虎桌边,拿着教棒敲了敲桌子:“你胆子倒是挺大,带扑克牌的都小心点,被发现了自己写检讨啊。”

“好的好的。”

孟萌这话其实就相当于在说,只要没被发现,不会管他们太多,所以班上的学生一下子欢呼起来。

阮君之也被他们说的期待起来,有点想在秋游的时候加入他们,但他还从没接触过扑克牌。

“扑克牌怎么玩啊?”阮君之小声问,“我还从来没玩过呢。”

池歌飞抿唇,半晌问:“你想学?”

“如果可以的话,想跟大家一起玩看看。”阮君之诚实地回答。

池歌飞往闹腾的不行的虎哥他们那里看了一眼,冷冷道:“那你去玩吧。”

“你不玩吗?”阮君之小心翼翼地问。

他并不会去逼迫池歌飞融入到集体活动中,因为这是他不喜欢的事情,但他还是忍不住想问一问。

池歌飞果断拒绝:“不玩。”

“那我跟你玩,你教我。”阮君之二话不说抛弃了班上其他还不是那么熟悉的人。

“你玩不过我的。”池歌飞没骗他,只是自己记忆力好,哪怕是两摞扑克牌摆在那里,他都能清晰地记得牌面,并且只需要几轮就能轻松把对手手里的牌都猜出来,所以别人跟他打牌几乎没有赢面。

“玩不过也没关系,就是想、想跟你玩。”阮君之小声说,“你是不是觉得……这种事很无聊啊?”

嗯,无聊。

池歌飞在心里默默给出了答案,话出口却变了个味道:“输一局期中考试目标分数多加一分?”

阮君之一怔,犹豫了片刻,问:“可以不加在数学上吗?数学我……可能不行。”

“可以。”

阮君之立刻喜笑颜开:“那我到时候买副扑克牌带着。”

池歌飞淡淡应了声,算是完全默许了这件事。

*

千盼万盼,总算到了秋游的前一天。

阮君之保持着清汤寡水的饮食好几天,终于把炎症治疗好了,他从早上坐在教室里时,就格外兴奋,迫不及待地盘算着明天出发前要带哪些东西。后来他还在下课时,把想到的要带的东西都写在了便签上。

晚上回到宿舍,阮君之收拾好东西,美美地沉入了梦乡。

第二天一早六点钟,高二年级所有人在学校门口集合,大家虽然都是大包小包的,但阮君之的半人高行李箱都鼓起来了,看起来带的东西格外多。

学校安排了八辆大巴车,一辆车上能坐下一个半的班级学生。

阮君之因为放行李,慢了一步,没坐上第一辆车,只好去了第二辆跟二班混坐的车。他和池歌飞上车的晚,只剩最后一排空着。

两个人径直走到最后排坐下,后面跟着上车的其他人在看到池歌飞后,下意识下车去了第三辆车上。

最后,车子发动时,最后一排四连坐就只有阮君之和池歌飞两个人。

因为地方宽敞,阮君之把昨晚找池歌飞从零食箱里申请到的薯片拿出来后,直接把书包放在了旁边的空位上。

从尚河市坐大巴去镇城要三个多小时,车上很多学生要么小声闲聊,要么抱着个手机在玩。

阮君之很爱护眼睛,只有偶尔拍外面的风景时才拿出手机用一下,之后便一直在小声嚼着薯片。

坐在他旁边的池歌飞正开着电脑在忙,阮君之不敢打扰他,直到看见他合上电脑,才把特意留的大半包薯片递过去:“要吃吗?”

池歌飞本想拒绝,又听到他说:“留给你的。”

说完,阮君之想到池歌飞的洁癖,怕他不想用手拿薯片,干脆从袋子里拿了片薯片递到了池歌飞唇边。

池歌飞喉头微动,最终还是张开了嘴。他嚼完后,出声制止阮君之过分暧昧的行为:“行了,不吃了。”

阮君之悻悻收回手,自己吃了一会儿后,把剩下的放到旁边,拿湿巾纸擦干净了手。

长途旅行中,往往坐在车上是最难熬的时光,阮君之看到,前座两个关系很好的女生凑在一起聊了会儿天,然后靠窗那个在窗户上哈了口气,画了个小猪头。

之后,女孩子叫了朋友,又指了指小猪头,两个人立刻嘻嘻哈哈地闹起来。

阮君之也有点想画,学着哈了口气,犹豫半天,在上面写下了“池歌飞”三个字,还在旁边加了个小皇冠。

然后,他邀功似的看向池歌飞:“写的还可以吗?”

池歌飞看到他酷似自己、只是小了一圈的字,良久没做声。

阮君之以为他不满意,想来想去,在旁边又加了个小爱心。

池歌飞看到那歪歪扭扭的爱心,心头微动,出声制止他:“别闹。”

阮君之这才敛眸,乖乖把字擦了,重新安静下来。

许是吃饱了又没事做,阮君之有些困,再加上后座更偏颠簸,他坐了一会儿,便点着头想睡觉。

池歌飞看着他屡次把头歪到窗户那里,然后撞出“咚”的一声,被惊醒后缓了一会儿继续睡,睡了一会儿继续撞。

循环往复。

眼睁睁看他要撞第不知道多少下时,池歌飞终究还是没忍住,伸出手拖住了他的脑袋。

结果车子一颠,阮君之顺着对方掌心的力道,直接歪倒在池歌飞身上。头靠着他的肩,睡得越来越沉。

池歌飞感觉到肩头的重量,挺直着身体没动。

半晌,听到阮君之咂嘴,他垂眸,看到了对方莹润的颜色偏淡的双唇,甚至因为有阳光洒进来,唇珠泛着光,格外……诱人。

池歌飞顿觉心猿意马,撇过头去,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哪知道,下一秒,靠在肩头睡熟的人格外不老实地动了动手,顺着他的胳膊一路摸下去,很快的,像是找到了合适的姿势,双臂交叉环着他的右臂,睡得更香了。

池歌飞感觉到两个人手背与手心贴在一起的热度,尤其当手心被阮君之无意识间轻挠了一下后,顿觉那热度直直烫到了心底。

他感觉到,自己无聊的人生被阮君之没头没脑地砸出了一圈圈的涟漪,心跳在此刻彻底失了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