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宴守太久都不说话，宴清河的心也跟着提起来久久不落下。
他甚至忍受不住这寂静，想要开口叫宴守。
宴守瞥了他一眼，道：“最麻烦的，应该是被抑制的病毒，其他的都不是事。”
宴清河欲言又止。
他想说大自然的灾难也挺唬人的，但是想想宴守的身份，觉得对方说的应该很有道理。
宴守反问宴清河：“我确实解决不了这个病毒，但我觉得，可以不用解决这个病毒。”
在对方仔细聆听的目光中，宴守道，“我有一个朋友，他经常穿梭在每一个即将灭绝的小世界，然后扭转乾坤，我觉得他说的一句话很有道理。”
“末世最多的就是病毒，但解决病毒是不切实际的，被动的解决只能暂时性缓解，我不知道解药是什么，但只要我进化得比它快，它就不是威胁。”
那人不知道是不是末世待多了，遇见事情的第一反应就是，我比你强，那就没什么问题。
所以，哪怕遇上有丧尸感染的小世界，他完成任务也不是找人研究疫苗，而是想办法研究进化药剂，带着全人类进化。
最终，丧尸病毒因为跟不上他们进化的速度，成了类似人类手中细菌一般的存在。
宴守说的，宴清河也陷入了考虑，但是他知道，这个说法说着容易，施行起来并不容易。
就比如进化得比病毒快，他们怎么才能进化得比病毒快？感染病毒拼一线生机？
宴清河做不到，花国也不可能这样做。
他摇摇头：“宴先生，这样风险太大了，我们首先得为人民负责，我们不愿牺牲任何一个无辜人民的性命。”
“这样，”宴守沉思了下，觉得是不应该……不对劲，“为什么会牺牲？”
他低头翻出商城，“不是有进化药剂？这东西危害性不算大吧？”
宴清河：“？？？”
他忙不迭地凑上去，宴守翻了翻商城，很快找出标着进化药剂的商品。
商品描述：可以使使用者提升两个品阶，并产生一定的变异。
宴守疑惑，“它确实不能直接使用，需要一定时间调配调试，你们花国的药剂都可以直接临床使用的？”
宴清河不知道，怎么才能和宴守说清这个美丽的误会。
他欲言又止半天。才憋出一句：“这东西，人类真的可以用？”
“可以，”宴守戳章，让宴清河松了口气。
但他很快又道，：“但这个威力比较大，直接用人类估计会爆体而亡。”
也就是说，他们需要拿这个成品，去研究进化药剂，等确定无害了，再投入使用。
“但你也得清楚，不是所有人都适合这个药剂的，你们得想其他的办法。”
甚至更有可能，大多数人都不能适应这个药剂。
宴清河当然知道这件事，他们一定会小心斟酌，努力研究，致力保住所有人的性命。
能有一条明路让他们努力，宴清河已经很满意了。
“说完你的，说我的，”宴守毫不犹豫地开启下一个话题，他掏出一个头盔递过去，“这是我们深海的全息技术，你可以先试试。”
说着，宴守给宴清河示范了一下怎么使用这个头盔。
宴清河将信将疑地带上头盔，闭着眼启动头盔，宴守好整以暇地靠在沙发上，等着宴清河发出震惊的惊呼。
宴清河闭上眼之后，感觉自己传来一阵眩晕感，等他再睁开眼之后，发现自己来到了一个纯白的世界！
空气中，一个字正腔圆的女声开口道：“欢迎来到模拟战斗系统，我是你们的引导员，小a。”
“由于数据缺失，您需要自己选择姓名和昵称。”
说完，半空中出现了一个半透明的面板，上面给宴清河提供了解释，如何选择姓名和昵称。
宴清河双眼睁大，不可思议地跟着这个引导走，等引导结束后，他站在纯白的大厅内发呆。
大厅是可以装饰的，不过只有管理员才有资格，每一个用户可以有一间自己的房子，里面任由自己装修。
当然，这并不是最令宴清河惊喜的，最令宴清河惊喜的地方，是这个东西，他可以模拟对战！
当宴清河选择了一个数据为低级虫族的npc进行对战后，发现这低等虫族居然一个照面就将自己打趴下了！
他可以肯定，这个头盔是真实记录自己的数据，正因为如此，他对这个低级虫族更加感兴趣了。
之后，他又陆陆续续地试了几个，有的他可以自己打趴下，有的就是被完虐，等他休整回去的时候，发现自己家房子里多了一间电影院。
进去后，他进行打斗的这些视频满满当当地摆放在置物架上，每一个都做好了标注，只要点击，就能从各个方位看见自己当时的表现。
这个置物架顶端，还标注着，复盘架。
宴清河手指轻轻颤动，他舔舔唇瓣，兴奋得不能自已。
“注意，您的精神力已经不足以提供您在全息网活动，请尽快下线，十分钟后，系统将会采取强制措施，帮您下线。”
“注意，您的……”
宴清河恍惚地下了线，对面，宴守正一脸早有所料地等着宴清河开口。
宴清河捏紧头盔，语气惊疑不定，“精神力，是什么？”
“防沉迷吗？”
宴守：“……你要是这么想，也没问题。”
稍后，宴守给他稍稍讲解了一下精神力。
通俗点说，精神力高的人，脑子特别好使，有的甚至可以过目不忘。
而全息世界是连着脑神经的，自然不能让脑神经过于疲惫，所以才有了精神力的计算值。
宴清河思索起来：“如果我们多进去，是可以锻炼精神力的。”
“嗯，”宴守说着，指了指头盔，“因为你们是战斗系统，所以对精神力的耗费会比较大，但我们其他的游戏不会，对精神力的限制不是特别大。”
他们尚泽的那些怪，可不会像低级虫族那么难搞。
宴守三言两语的介绍完，宴清河发现自己更想要这个东西了。
但他清楚的知道，天下怎么会有免费的午餐呢？
必有所图！
所以，他还是很警惕地将头盔还回去。
“你们……想要什么？”
宴守这次学会拐弯抹角了：“你觉得这游戏真实吗？”
“真实！”宴清河毫不犹豫，“他还能模拟战争情景，若是以后救援，能用这个模拟，能大大增加士兵的存活率！”
宴守颔首，“我们即将上架的游戏，也是这么真实。”
宴清河皱起眉头：“所以呢，你们……”
说着，他这才意识到什么，瞬间闭口不言。
这种事情，可不是他能决定的。
宴守也不担心，他让宴清河抱着头盔回去好好玩玩，明天给他回复就行了。
宴清河张了张嘴，还是没多说什么。
不过等不久之后，花国的海关突然查得更加严格起来，一时间还抓到了不少的非法交易。
*
美食城的热度过去了一周，深海每个企业都沉寂起来，除了正在修建的游乐园。
有了图纸和全息设备，游乐园修建得很快，让海族人来修的话，大概一个月就可以竣工。
如果暂时不开的那些主题乐园也不着急的话，他们甚至可以半个月完工。
施工渐渐平稳，顾恒也将游乐园的管理交给了刚上大一的齐淮，齐淮不负所托，在他们施工的时候也管理得井井有条的。
就是每次和顾恒汇报完，讨论完的时候，他总会露出一副小纠结的样子。
顾恒这个人精，哪里看不出来，不过他没猜到真相，只以为是因为任务太多了。
他拍拍齐淮的肩膀：“崽啊，这些江山以后都是你们的，所以顾叔才让你们好好熟悉熟悉，若是你觉得任务重，告诉叔，叔帮你减负。”
齐淮哭笑不得：“没有顾叔，我只是，有些其他的问题。”
“什么？”
齐淮犹豫了下，“顾叔，那天，李叔喝醉了，我送他回家，他说。”
顾恒点点头，觉得这应该不是什么大事，李小蛮能有什么大事呢？
想着，齐淮就一鼓作气说完了，“他说叔叔有死劫，还说你们都知道……”
齐淮说着，一边小心翼翼地观察顾恒的脸色，一边猜测是不是真的。
顾恒听完也面色一变，很快就稳住，“听他放屁！”
妈的妈的妈的，李小蛮这个混蛋怎么关键时候掉链子？
真的好庆幸，知道这件事的是齐淮，若是别人……
“顾叔，你别瞒我了，”齐淮有些失落，“王是不是，是不是……”
他越想越觉得对，若不是这样，宴守为什么会这么快速地，不顾一切地发展经济，奶他们呢？
所以，王肯定也是知道的，只有他们这群讨债的人，一无所知。
“没有这回事，你要信你顾叔我啊！”顾恒没办法，见小孩儿越来越低落，只得掰开了给他说，“这事呢比较复杂，你现在暂时不需要知道，但你得知道，你叔叔，身边有我们几个叔叔阿姨护着，不会出事的。”
他这话并不能让齐淮满意，为什么他不能知道？明明他已经成年了！
但顾恒不愿意和他说，他也不可能真的去撬开他的嘴，只能自己暗地里琢磨着。
“齐淮，如果你真的想知道，可以去问老板，这是他的私事，我们没资格决定，”顾恒说着，转而道，“但我不希望你为了找真相，去做各种不该做的事情，你也得清楚，这个时候很关键，错一步，都是万劫不复。”
齐淮沉默半晌，还是低低地回了一句好。
他不会给他叔叔添麻烦的，可他也想弄清楚真相。
抿抿嘴，齐淮还是决定去找宴守，直截了当地问清楚。
不管宴守说不说，他都要保障宴守的安全。
齐淮的干劲越来越足，当天得到了温洁的消息后，就站短云建旗下的那些游戏主播，给他们发出尚泽内测的邀请。
同时，他还随机放了很多的名额，大多给的都是有一技之长的，看上去实力不错有看点的人。
齐淮满怀心事地离开了，顾恒在办公室里打电话给李小蛮，将齐淮过来的事情说了一遍，叹气：“这样下去不是个事，我们，可能真的太紧张了。”
越紧张，越容易露馅，然后让别人抓到把柄。
这事，什么时候才可以过去哦。
*
这边，宴清河抱着头盔像是抱了宝贝一样，做贼一般地偷溜进了基地。
恰好这时候贺鸣过来送资料，看见他做贼心虚的样子，不由得笑着叫了人：“宴少将。”
宴清河一顿，下意识将怀中的东西包裹起来，直到看见贺鸣，这才松了口气。
“是贺博士啊，您怎么来了？”
贺鸣举了举手中的东西，“给老首长送东西，你也是？”
他聪明地没有问送什么，宴清河倒也不避讳他，“嗯，宴先生那边，给了我一个宝贝，我拿过来给老首长看看。”
如果老首长也同意，那他们也不是不能给这个游戏当后台。
贺鸣轻笑一声：“那一起吧，同路。”
两人一起走到老首长的办公区，宴清河敲敲门，带着贺鸣进去。
贺鸣表现得很识趣，交了资料就要走，却被老首长叫住了。
“贺鸣啊，你先留一留，我有事要找你。”
贺鸣乖巧地停在原地。
宴清河倒是不避贺鸣，直接将自己手中的头盔给展示了出来。
老首长一愣，“这是……”
宴清河将宴守给的话语全都说了出来，老首长听着，陷入沉思。
半晌，他才缓缓开口：“当真如此神奇？”
“是，”宴清河点头，给老首长说了自己的体验，“……我觉得，它真的很有用，就是宴先生那边的要求，我觉得国家不能明目张胆地站一个游戏的队伍。”
所以他才有些为难。
老首长听着宴清河的描述，似乎还在思考到底划不划算。
其实是划算的，这个头盔的价值，比给游戏解决困难要高多了。
贺鸣听他们说完，温润地开口：“我能看看吗？”
宴清河看了眼老首长，得到首肯后，将头盔递过去。
贺鸣低头摸索着头盔，半天后，就在老首长要开口时，他突然道，“虽然我没有见过虚拟世界什么样，但我觉得，其实这个头盔可以进一步发展。”
“什么？”
贺鸣眉宇间染上自得，“我是学生物医学的，我觉得，如果营养能跟上，说不定可以实现，在虚拟空间里锻炼身体。”
老首长瞬间站了起来，“当真？”
“是，只是有些困难，需要时间，”贺鸣说着，声音放缓，“但这也是值得的，很多的训练都是有危险的，但是在虚拟世界没有，不过研究出来的话，估计在虚拟世界的训练效果没有现实好。”
但这足够让他们心动了。
现实迫于危险，很多都不能做的训练，在虚拟世界都可以，形成条件反射后，出来就能够得到很大的收获。
贺鸣将头盔还回去，“若要做，我得和宴先生的团队一起沟通才行。”
老首长瞬间下定了决心：“清河，你去跟宴先生说，只要游戏不宣传不好的思想，我们一定永远站在他们身后！”
宴清河敬了个军礼，转身就去完成首长交代的任务。
等宴清河走了没影后，老首长才摇头失笑，“你好像很关注深海。”
贺鸣眨眨眼，也轻笑起来，“但我更关注国家的发展。”
老首长淡笑不语，他从小就带着这个孩子长大，他知道这孩子心中一直有一个结。
这个结不解决，国家永远都不会成为他心中的首位。
可现在，老首长隐隐察觉，这个结找到了。
虽然很离奇，但是他不得不承认，对方心中的第一位，是突然出现在花国上的冰龙。
那个自带神秘光环的，宴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