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淮的效率很快，似乎是真的很想办好这件事，本以为三天才能办好的他，当天说完就去找了顾恒。
最开始的他还有些不好意思，毕竟这么麻烦顾恒，他还和顾恒没怎么相处过。
总感觉，顾恒是一个比王还要恐怖的男人，他们的这么多产业都是顾恒开拓维护的，顾恒肯定很厉害。
当然啦，这可不代表我们宴老板不在小淮的心中第一强大位，不过是仗着王宠，觉得王好相处罢了！
所以，当齐淮过来，看着顾恒那皱成川字的眉头，有些心慌，磕磕巴巴地说明了来意。
顾恒将手指从电脑键盘上挪开，然后转身打量着齐淮。
那张因日夜操劳看着并不显年轻的脸上带着一些威严。
“我是说，我，我不想当明星了，我想来和您一起学习，怎么经商，”齐淮小心翼翼地说完。
他并没有将这件事是宴守说的这话说出来，只是说出了自己的希望。
顾恒沉吟了下：“告诉老板了？”
齐淮点点头：“我，我说了，叔叔让我先和您学习怎么筛选供应商。”
顾恒心一跳，语气捉摸不定：“他，真这样说？不过为什么要选供货商？”
齐淮简单地将那天宴守的话说了出来，然后，就发现面前的顾恒脸色沉得不行。
白字黑字写着的条约，那边都敢违反，这真的是百年生意人？
但凡这次老板没再……
顾恒很快将这个莫须有的念头压下去，抬头看着惴惴不安的小崽子，突然，脸上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狂喜，疯狂狂喜！
顾恒努力让自己看上去很靠谱，“崽啊，你跟你顾叔，就是跟对了！
他差点笑成菊花脸，“放心，顾叔一定不藏私，原原本本，完完全全地教你做事！”
说完，他招招手，让齐淮过来。
齐淮乖乖走过来，顾恒一边打开电脑一边给齐淮培训，“今天呢，我先教你看合同，咱们要找新合作商，找是其次，最重要的，是合同上不能丢分……”
说着，顾恒突然一顿，笑眯眯的，“这样吧，最近咱们深海的文件也有不少需要处理的，你来，我在一旁督导，有问题就问我，怎么样？”
齐淮懵懵懂懂，但是顾恒说他可以，他就一定可以：“好！”
顾恒笑容满面：“乖，叔去打个电话，你好好看文件，不懂就百度，书架上也有书，都不懂就来找叔！”
哈哈哈哈哈喜大普奔，这他妈是什么！
这是瞌睡了有人递枕头，人渴了有人倒杯水！
呜呜，老板，他顾恒一辈子都爱戴您！
顾恒喜滋滋地走出门，先深呼吸，然后打电话给余或。
“老余啊！”
余或正忙得脚不沾地呢，语气不太好：“干嘛？”
顾恒要笑不笑的：“你的小崽子，就是淮崽，以后就是我的小崽子了。”
余或：“？？？”
顾恒不满足于这点，语重心长，“咱们当家长的，怎么可以一直榨压孩子呢？要充分地挖掘孩子的乐趣，孩子的兴趣爱好啊！你看，你因小失大了吧？”
“你失去的是一个摇钱树吗？不，你失去的是一个孩子憧憬的心，以及一个孩子！”
余或：“？？？你他妈在说什么？”
“没什么，”顾恒得意叹气，“老板宠我，你不懂。”
说着，他吧嗒地挂了电话，脸上笑容久久不散。
不能想，越想越想笑。
顾恒从没哪天觉得天这么蓝空气这么清新。
虽然他是想体会这种公司从无到有的成就感，体验公司里的忙碌，但这不代表他喜欢忙得脚不沾地。
现在好了，送来一个工作的小奴隶，顾恒已经在思索，等孩子出师后，他该将多少的工作推出去了。
想想不放心，还是打了个电话给宴守。
宴守这次还没开始睡，接得特别早。
“喂？”
“老板！”顾恒的语气还是难掩喜色，“淮崽是你放过来给我的？”
宴守必须强调一个事实：“他喜欢，我就让他去试试了。”
“他是来帮我的。”
顾恒：“？？？怎，怎么帮？”
宴守语气中有着一种理所当然的淡定：“我去哪他去哪。”
“老板，”顾恒苦口婆心，“这样孩子得不到成长的！”
他语气痛心，真担心老板让他训练助理，训练完他鸡飞蛋打一样不剩！
宴老板很好说话：“那你觉得？”
顾恒轻咳一声，“这样，咱们先带着他处理这一次的事故，淮崽很聪明，到时候就让他先帮忙处理公司的文件，熟练了，再放他去经营餐厅，经营服装店，经营……”
“哦？”宴守语气凉凉，“那你做什么？”
顾恒义正言辞：“我写作，我谈生意，我顾着大局！”
宴守的声音也不知道是什么态度：“你当我死的？”
顾恒：“……”
好的，他就知道他在妄想。
顾恒垂死挣扎：“那，至少餐厅得给淮崽练手吧？不然以后淮崽怎么进步！”
震声！
“齐淮要高考，不需要太多压力，”宴守简单说了他对齐淮的安排，“处理文件可以，跟你谈生意可以，守成不行，将云建给他去玩玩。”
云建这个有国家兜底，就算经营得再烂也不会过不去，相反，这app只要能改进，那就是一个大项目。
再者，和国家的人谈合作，初期什么都不懂的齐淮也不会上当受骗，反倒能循序渐进地成长。
两人一番讨价还价，最后齐淮的工作量从云建一个app变成了云建和深海官方平台app。
这两个网上的软件，因为他们经营实体店的原因，都暂时性地搁浅了，导致他们放在原地仿佛生锈。
有人来帮忙，也能让他们发挥出自己的作用。
挂掉电话的顾恒，心是痛的。
这俩暂时都没在他的工作范围内，他还是鸡飞蛋打了！
没事没事，顾恒默默安慰自己。
训练好了，以后就是他的接班人，他能早日退休，不用干十年了！
想着，顾恒动力满满，跑去给小崽子弄学习资料去了！
*
齐淮的学习速度很快，基本上第二天就将常见的合同陷阱理解了七七八八，哪怕是经商奇才，也难得有这个速度。
对此，齐淮只是腼腆一笑：“我，我背过法条，这些比法条好理解。”
好家伙，还是个懂法人士！
顾恒看着他递过来的合同，这是齐淮根据原本的那个合同修改的。
这个合同和原本签订的供货合同有着一定的区别。
它看上去让利很多，但是也要求更高，违约金更是高得出奇。
虽然还有几个小瑕疵，但不得不说，齐淮将对方的心思揣摩得很好。
顾恒不吝夸奖：“做得不错，比我当年靠谱多了。”
小崽子被夸赞得不太好意思。
最后，小崽子接过合同，带着顾恒的嘱咐，再一次修改，修改后的合同像模像样，可以说和正式合同没什么差距了。
带着他找到的消息，顾恒帮着齐淮约了供货商面谈，期间顾恒没出面，只是小崽子自己和供货商交谈。
和宴守想法一样，顾恒觉得这样一个小生意，可以试着让齐淮练手。
而齐淮也没有辜负他们的信任，很快就笑眯眯地和合作商打成一片。
对于背后隐隐有国家支持的深海，合作商虽然不是恭敬，但也不会带着有色眼睛去看待谈话的青年。
同样，作为第一次谈生意的淮崽，也不会放松警惕，他挡掉对方的几个试探后，对方也笑眯眯地认可了齐淮。
一来一往间，瞬间敲定了初版合同。
合作商摇头叹气：“后生可畏，我都老咯！”
齐淮笑容温润：“怎么会，您的经验是我们需要用一辈子去摸索的。”
合作商被这句话说得笑容满面：“哈哈哈我那不成器的儿子能有你一半能干，也不会让我忙成这样了！”
齐淮没有接话，反倒是建议道，“若是太忙了，可以抽一天时间去澡堂洗澡按摩……”
说着，他们不知不觉又约了一次洗澡聊天。
等走出门的适合，合作商才惊觉，他们刚刚说话的时候，虽然前面是他在牵着走，但是很快，小孩儿就掌握了主权。
他那温柔又自带亲和力的感觉，让合作商瞬间觉得，他是个好人，不会坑他，心底也隐隐对这一次的合作心动。
加上对方带着诚意……咳咳。
合作商回过神，突然摇头失笑起来。
“老板？”他的司机疑惑看向他。
他们老板叹气：“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
这边，敲定了初版合同的齐淮带着合同走出来了。
顾恒像个保镖一样守在门口，闻言笑着问：“如何？”
齐淮第一次谈生意成功，双眼亮晶晶的：“顾叔，我成功了！”
“不错，挺厉害，”顾恒说着，不忘给齐淮打预防针，“不过生意这种东西，不会每次都十拿九稳，拿不下这个人，我们就去找另一个。”
“这条路不通，我们就踩出一条路，不必居于前。”
齐淮点点头：“我，我明白的！”
顾恒揉了揉小家伙的脑袋，“行，那后续你接着跟进，尽量早点让对方签合同，换上供肉。”
这个任务很艰巨，但是齐淮还是点头了，他觉得自己可以！
顾恒为了让老板好找人，还给齐淮配了个商务机。
然后转手就将电话发到宴守手机上，表明以后老板使唤人就可以找这个啦！
小崽子并不知道大人的“险恶用心”，还沉浸在自己谈成生意的喜悦里，跑去和小伙伴分享快乐去了！
*
第三天齐淮就和供货商签了新的合同，并约好了下周一起去他们的澡堂洗澡。
齐淮当天就将他们的肉给换掉，在总部餐厅出现时，还差点引起轰动。
“啊啊啊淮崽好久都不见你了！差点以为你被雪藏了！”
淮崽眨眨眼：“我回家继承家业啦！”
这话说得他们笑声一片。
差点忘了，这还是个富二代呢！
齐淮没有在店内待很久，确定肉质都换掉后，他就回去了，继续处理顾恒丢给他的文件，直到一周后他和供货商再一次去澡堂。
齐淮知道，关系是需要维系的，所以，这个目前和他们很有联系的供货商，需要他时不时地应酬一下~
他们去澡堂的时候，泡澡的地方是一个小包间。
澡堂经过再一次的装修改造，已经变得有模有样了，一些有钱的人，还可以在里面选择去包间泡澡。
与此同时，宴守也在慢悠悠赶过来的路上。
本来是不想来的，但谁让他和小崽子说了，他会陪他一起学习，在小崽子旁边看着呢！
宴守对出门充满了抗拒，所以等他散步过来的时候，供货商已经和齐淮一起约着去按摩了。
他跟在通道身后，隐隐还能听见供货商豪爽的发言，以及齐淮温润的附和。
非常和谐。
看来是他多心了。
“澡堂都是我叔叔一手建起来的，我们当初还给这些技师当过客人，练手。”
“难为你们了，”供货商听得直乐呵，“最开始练习的时候，大多数人都会没分寸。”
齐淮深有体会：“嗯嗯，可疼了，不过还好，他们现在很熟练了。”
他们说着，路过了一个房间，房间门不知为何是开着的。
齐淮皱着眉走过去，正打算关上，里面突然传出一声大叫。
“啊！轻点轻点，”那人声音惨厉，好像受刑了一样。
齐淮犹豫了下，还是敲敲门，“要我帮忙吗？”
“不用，”里面传出一个男声，好像就是这客人的技师，“在松骨呢。”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对方反应这么大。
齐淮点点头，小心地准备将门关上，里面的那个客人又斯哈斯哈地开口：“哎哟哎哟，我说真的，你要不跟我了吧，你这技术噢噢噢，太厉害了！”
宴·刚准备离开·守：“？？？”
挖，挖墙角？
谁这么大胆？
还好，他们企业有着不可分割的血缘，他员工不会走。
那技师沉默了一会儿，“客人，我们这里没有那种服务。”
“瞎说什么，我说你当我的私人技师！”那客人没好气，“我跟你说，我很厉害的，我可是连续三届厨王大赛的冠军，现在都转为评委了，你跟着我，我给你开的工资绝对高！”
技师不为所动，“客人，我们是家族企业，不跳槽的。”
客人：“……”
软硬不吃，你们家族怎么这么麻烦！
他苦口婆心：“你看你这一项技术多好，盲按！我太喜欢了！”
“诶哟我这把老骨头哦，要不是站不起来了，现在还在颠勺呢。你看，你跟着我走，既发挥了自己的价值，又赚到了钱，还能帮助弱小，多好。”
技师依旧不为所动，“客人需要，可以拨打我们电话，我们上门服务。”
客人：“……你怎么这么犟呢！”
技师像个机器人一样，一点都不懂变通，这家老板是不是太狠了，才让他们不敢反抗？
真嘀咕着，他们的门再一次被敲响。
没能挖成墙角的客人语气不好：“在按呢，敲什么敲！”
门外静了静，突然传来一个冷漠的声音：“我是鱼池老板。”
客人：“……”
这为蒙着眼的技师突然从旁边掏了一个深海鲛纱毯，将客人遮住，语气放轻：“客人，请稍等。”
他蒙着眼给宴守开门，语调清扬：“老板！”
啧啧，跟见了小情人似的。
大客人酸溜溜地开口。
宴守看着那个趴着的人，对方头发半灰半白，只是透出来的脸上很臭。
宴守也不在意，望着对方的身影挑眉：“也没什么，就是听见有人要挖我的人，进来看看。”
客人很尴尬，他摸摸鼻子，“这不是，这不是还没挖嘛！”
宴守一本正经：“老先生在哪工作？能付得起我员工的工资吗？”
“怎么不能！”这客人，也就是荣翁突然立起上半身：“我可是厨王的评委，去一次就是一大笔钱，多少人请我都请不动呢！”
宴守：“只是评委？”
荣翁：“……”
这什么语气？什么语气？！！
他今天非要给这个不知好歹的人好好科普科普，什么是厨王比赛！
荣翁不让别人看光的性子也丢掉了，气势汹汹地将人拉进温暖的按摩室：“坐下！”
隐隐有种被顾恒那晚支配感觉的宴守：“做什么？”
荣翁不知道从哪翻出了手机，百度厨王争霸，然后递给宴守：“看看看看。”
宴守低头看了看上面的宣传语，非圈内人他只知道这是一个比赛，“嗯，然后呢？”
“然后？！！”荣翁不得不提醒他，“你仔细看看，我荣翁的名字，我可厉害了，我是……”
他话没说完，宴守掀起眼皮：“嗯，然后呢？”
荣翁：“……”
啊啊啊啊气炸了！
这人，这人怎么这么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