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昭坐在车里激动半天，他这辈子都没收过六位数的礼物，心里有点不敢收，微微的抗拒，但眼神又忍不住期待，语气扭扭捏捏。
“那个……可以不要礼物，用来抵债吗？”厚着脸皮问。
林澈瞥一眼他，语气干脆地回应：“不可以。”
“那可以折现吗？”
“你觉得呢？”这种蠢问题也就只有小保姆问得出口，折现给你拿来抵债吗？
这小算盘打的。
“好的，明白”连昭沉默片刻后又忍不住说，“六位数的礼物真的太贵重了，和我不相配其实……要不就发个小红包算了，就算是个小红包，我也会时时想起你，不，就算你不给我发生日红包，我也会一直想你。”而且就我这身份，真搞个六位数的礼物，别人也以为是假货吧。
“不行，我买礼物给你，你只管拿着，你自己知道是真的就行了。”林澈不悦地皱起眉头，不想再听连昭说拒绝的话。
连昭看黑老板似乎要生气，立即乖乖说：“好的。”手在自己嘴边做了一个拉拉链的动作，让林澈稍安勿躁，不要生气。
四十分钟后，连昭被林澈带着走进灯火透明犹如水晶宫的商场，来到其中一家品牌店，他都不知道这是个什么牌子，还没来得及在柜台逛，就被店长还是什么负责人给请到了后面的贵宾室。
不过能够看出来这里是一家珠宝商店。
连昭和林澈坐下来后，他凑到林澈耳边说：“要给我买什么啊？”刚说完，茶水点心流水一样送上来，还有果盘，“谢谢。”连昭点点头，忍不住插一块水果塞嘴里，真甜。
林澈看一眼连昭的手腕说：“手镯吧。”
“我一个男的戴什么手镯。”咔哧咔哧又插一块，本来还有点拘谨的坐姿因为吃了两口水果觉得很舒服，开始歪在沙发上。
“那你要耳环或者项链，你自己选。”
“那还是手镯吧……”
林澈让连昭选择喜欢的样式，结果他选了一个最便宜的，林澈非常不满意，指着丝绒托盘里的最贵的，满钻的那个说：“这个。”因为有定制服务，选择这一款后，会在留白的地方刻上字，所以不能立即打包带走，需要一些时间。
连昭在旁边说：“这个满钻的多少啊？”
旁边的服务人员非常恭敬地说：“您好，这一款满钻的是32万。”
“？”连昭忍不住咳嗽两下，一脸吃惊，这他妈比我欠的债都贵了，有一种自己欠债三十万另外贴两万买了个手镯。
连昭扯扯林澈的袖子小声说：“这也太贵了吧……”你们有钱人买东西都这么随心所欲吗？
我妈买菜都比你这仔细。
一开始林澈在车里说六位数起步他还没什么概念，但真的听到32万这样的数字，他又有点动摇了。
太贵了太贵了！
林澈没理会连昭，直接跟服务经理确认订单，刷卡签字，甚至还写上要刻的字母。
他们两个名字的缩写。
简单粗暴的刻字，没有那么浪漫，仿佛直接把心捧到了你面前，只想让你看一眼。
整个过程连昭都没有发言权然后收获了一枚满钻价值32万的手镯，虽然要一周后才可以拿到。
但林澈实实在在把钱给花出去了。
有一种，林澈送了礼物又像是没送。
因为这玩意儿对他来说意义不大，毕竟老板送的又不能拿去典当，就纯粹多了一个首饰，和在街边买个素银手镯没什么两样，除非这玩意儿他可以拿去典当！
但那可能吗？
林澈知道了不得把他拴起来？
不过收礼物还是很开心的！
其实还有点小压力，万一以后丢了，会不会被迁怒啊……
就这样，迷迷糊糊选了礼物，迷迷糊糊坐上车，回去的路上，连昭忧心忡忡地说：“老板，你给我整个这么贵的东西，这以后要是不小心丢了怎么办。”
林澈信誓旦旦地说：“放心，不会丢。”除非你手断了。
“为什么啊。”
林澈难得耐心的解释，“那个搭扣一旦扣上，不去专柜是解不开的。”
“哦哦哦，这样啊，那我的担心的确有点多余。”
“开心吗？”
“嘿嘿，挺开心的……”心情也有点小复杂。
“除此之外，我会再给你发个生日红包。”
一听还有生日红包，连昭一下子雀跃起来。
“还有生日红包？！”这个好这个好。
“我怎么感觉你收到生日红包比收到刚刚的礼物还开心？”林澈语气不客气，透着点不满。
“怎么可能，我都开心！真的！”拼命点头表达自己内心的喜悦，双手拉着林澈的胳膊摇啊摇。
哎呀呀，真不错，有礼物有红包，呜呜呜，真是越来越喜欢黑老板了！
林澈当然看得出来，比起礼物，他更喜欢红包，但那又怎么样。
他就要买这份礼物，就要刻字，就要把手镯永远扣在他的手上，他不同意，这个手镯就永远不可能打开。
就算自己不在他身边，也有他买的礼物与他贴在一起。
仿佛这样，连昭才能够真的时时想起他。
路上林澈问连昭：“你还有什么其他想做的事情吗，我们可以不那么早回去。”
连昭靠在椅背上说：“还是回家吧，冬天真的不喜欢出门。”也没什么好逛的，负债累累的人只想赚钱，哪有心思逛街。
“那就回去。”反正我也想跟你待在被窝里。
回到家后，看看时间，也是该洗澡躺被窝玩手机了。
两人坐在电梯里，连昭按了三楼，然后又按了二楼。
林澈问道：“按一下二楼做什么？”
连昭纳闷地说：“我在二楼，你在三楼，有什么不对吗？”
林澈一把拉住他的手说：“什么你在二楼，晚上我们不是一起睡的吗？”
连昭拍拍脑袋说：“唉，跟你分开睡都一个多月了，我都忘了这回事了，你现在应该不需要我陪你了吧。”
林澈说：“为什么不需要，我非常需要，我还需要你给我按摩。”点了点自己的脑袋。
连昭一想，自己一个小保姆，老板这么要求了，那就听着吧，人家刚刚大手一挥，给自己买了六位数的礼物，他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行，那我回房间拿衣服，你先上去等我。”
“不，我跟你一块。”仿佛生怕连昭一走人就不见了。
“好吧……”连昭耸耸肩走出电梯，林澈依旧拉着他的手没松开。
来到他的房间后，林澈才松开手，看着连昭在衣柜前拿衣服。
“我房间比较乱，你别在意哈，我干活还是很麻利的。”就是平时干活干太多，自己房间真不想收拾了。
“没事。”林澈根本不在意。
等连昭拿了衣服后，林澈露出笑容，一块去三楼的卧室。
连昭放下东西，撸起袖子说：“你等一下我，先给你放水。”
林澈看着在浴缸前忙忙碌碌的连昭说：“你觉不觉得睡前泡个澡特别舒服？”
“对啊，我要是不忙的时候，有心情的话，我也会泡个澡再睡。”连昭调着水温回复。
林澈在他身后不远的地方大方的邀请道：“那你一会儿跟我一块泡个澡吧，反正我的浴缸这么大。”容纳三四个人都绰绰有余。
连昭说：“这多不好意思。”
“反正都是你收拾，你不泡不觉得亏了吗？”
“……”这话真的太有道理，反正都是老子收拾，为什么不一块泡，“你不介意啊？”
林澈一本正经地说：“不介意，非常愿意，这样你也能在浴缸里给我搓背，不也挺好的？”
“其实两个大男人一块泡澡也没什么，我以前在大众澡堂，和一池子男人一块泡澡，泡完赤条条的躺在搓澡床上挨个被搓澡大爷跟搓鱼鳞一样翻来覆去。”连昭其实挺担心泡一半被赶出去，说这么多是在给林澈预设一下，免得看到他在浴缸里忽然又碍眼要把他踢出去。
这黑老板一会儿好一会儿不耐烦也正常，但是赤条条的被赶出去多少有点可怜，而且老板泡完他还得收拾卫生，好像更可怜了。
本来林澈还挺开心，结果一听连昭说和一池子男人一块泡澡，脸又黑黑的。
“这种事就不用跟我说了。”
连昭听着觉得声音不对，扭头去看，发现刚刚还笑吟吟的样子忽然就变得臭臭的，连忙说：“其实不一块泡也没什么……”
“泡，我要跟你一块泡，你都跟那么多男人泡澡了，还缺我一个？”
“……”你这话说的，好像我跟那么多男人睡了似的，手搭在衣服扣子上说，“那来吧，我脱衣服了。”
“你不先给我脱吗？”
“老板，我们都还这么熟了，今天你自己脱不行吗，我也得脱自己衣服啊。”
“我不，我喜欢你给我脱衣服。”
“你就是想让我伺候你，你以为我看不出来。”
“我也可以伺候你。”
“我有什么好让你伺候的。”水我都快放好了，你能伺候我什么啊，就会吹。
“你给我脱完，我可以给你脱。”
“算了吧，我自己脱就行了不劳驾你了”说着走到林澈面前给他脱上衣，“我给你脱上面就行了，裤子你自己脱。”
“你以前都给我脱全部的。”
“我们都这么久不见了，忽然又那个，我多不习惯啊。”
“那你更得脱了，你得习惯。”
“？”说真的，不见黑老板有点想，但是真的见了后，面对这种时刻，你又会恨不得是对你有点距离感的温柔老板。
“老板，你不觉得人与人之间其实应该适当地保持一点距离感吗？”
“他和你保持距离感，我也跟你保持距离感，那我跟他有什么区别？”林澈理直气壮。
“行了行了，我脱，我脱还不行？”今天怎么感觉你这么能聊呢？
还都是一些歪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