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距离12月还有一个小半月，但连昭已经在想怎么安排那一天的假期，他想去看看妈妈。
以前他妈没生病的时候在工厂流水线，后来生病出院后在镇上给她租了个房子住，不过前段时间他爸说他妈病情稳定多了，让她一个人在家不放心，在租金稍微便宜一些的城中村给租了个单间，周末妹妹可以去陪她，一块去医院拿药什么的也方便，弟弟偶尔也会被勒令去妈妈那过周末，免得周末出去撒欢惹事。
可能是天气转凉的缘故，自从上次和暗黑老板去过酒吧后，他就没再出现过。
如果一两天，两三天没出现，连昭会觉得很正常，毕竟之前的频率也都是这样。
但是都过一周了，暗黑老板也没出现，因为长时间不出来，前两天他就被温柔老板说可以先回自己房间睡。
连昭白天陪着温柔老板，做完自己作为保姆该做的日常后就被逼着练字还有看书，甚至温柔老板还想让他平时多背背单词。
“当保姆还得熟练掌握英语啊……”连昭一脸抗拒，吐槽这温柔老板什么都好，就是这个当老师的欲望是不是太重了点。
林澈语气淡淡地说：“虽然一开始就把招聘标准定的很低，也没说一定要会英语，但我想，你平时工作也没多少，利用空闲时间充实自己，不就像带薪学习？”精准点到连昭的嗨点，多好的事情。
连昭一听，觉得林澈说的有道理，虽然他学习不好不坏，偶尔也有超常发挥的时候，以前学习劲头没多足，可带薪学习这事儿太有蛊惑性了，如果不利用这个时间学习，好像完全在浪费生命，一下子就精神了。
“老板，你说的太对了。”这人真适合去当销售，估计去当销售也能很快当上销冠。
连昭自此开始认真对待带薪学习这件事，把空余时间的学习内容安排的很充实，先练五张字，然后看一个小时的书，当然看书的时候也会忍不住摸鱼看看手机短视频刷刷帖子什么的，下午主要是背单词，做二休一，劳逸结合。
他还虚心求教林澈有什么学习英语的技巧。
林澈只说了一句：“你只要能把单词都熟练掌握，那么你的英语就不会太差劲。”
所以认真背单词，熟烂于心就够了。
连昭一开始还不信，觉得林澈这是在给他的学习之路增加难度，但后来他慢慢的觉得，林澈说的挺有道理，大部分单词都能知道是什么意思，真的基本不会有什么沟通困难，不过这也是坚持背单词扩大单词量许久后才意识到的。
虽然生活很充实，但又这样过了半个月，暗黑老板依然没再出现。
连昭心里不禁寻思，难道这天气转凉，暗黑老板跟着冬眠了？
不过说真的，这都快12月了，暗黑老板一直没再出现过，真的还有点想他。
是真的想的那种想，不是偶尔想一下就随风而逝的那种表面想。
走心的那种。
他又想到陈世海当初在医院跟他说的话，如果暗黑老板一直不出现，老板是不是就不用被送到养护中心了，毕竟没有另一个人格，那不就是正常人了？
但一想到以后暗黑老板可能都不会再出现，连昭又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唉，真的走心了。
虽然有两个人格是不正常的，可是暗黑老板其实很可爱很好的，就让他这样消失了，真的还蛮不能接受的。
于是一边期待暗黑老板再次出现，一边又觉得这样不对，好像在盼着人家犯病似的，那叫一个纠结。
林澈看连昭这天练字心不在焉的，偶尔还叹个气，问道：“练字有这么痛苦吗？”
连昭沾沾墨水说：“没有啊，练这么久都习惯了。”才不是因为练字叹气。
林澈说：“那你在苦恼什么？”就那么一会儿的功夫，不知道叹多少次。
连昭闻言又叹口气，最后实在写不下去，把毛笔放好，看着坐在沙发上的林澈说：“你就一点都不奇怪吗？”
“奇怪什么？”
“他好久没出现了啊！”
“怎么，你一个人睡不习惯了？”仿佛在说他迫不及待想和另一个他睡同一张床。
上个月林澈就让连昭回自己的保姆房睡觉，直到现在，俩人也是各睡各的，林澈也没有再半夜醒过来把连昭叫上去。
“？”你不要说这种奇奇怪怪的点好不好，“怎么会，我一个人睡了二十多年，怎么会睡不习惯。”我就是纯纯担心我的老板啊！
“他不出现不是挺好的吗？”
连昭一听，心里惊讶一下，但转念一想，也对，如果作为第一人格的话，第二人格不出现的确是好事。
看来唯一想念的人只有他。
“……”连昭本来都准备走过去和林澈好好聊聊原因，分析分析为什么，还寻思要不要去咨询一下医生，但听他说完又重新拿起毛笔，算了，我还是练字吧。
可可爱爱的坏脾气老板好像只有他一个人在乎。
连昭又增加一点点失落，但又理解林澈的想法。
林澈翻一页书，慢条斯理地说：“你那一天的假期并不需要生日那天才可以请，可以提前也可以延后。”
“哦。”明显情绪不高。
林澈抬眸看一眼挂着脸的连昭，连昭视若无睹，继续练字。
“他不出现你这么不开心？”
“没有啊，挺好的。”语气略微敷衍。
林澈好整以暇地说：“那如果是我消失了，他取代我一直存在，你会怎样？”会舍不得吗？
连昭从未想过这个问题，闻言写完一个字后看向林澈说：“我不知道……”他真不知道。
最重要的是，他怎么可以去假设第一人格的老板消失后的事情，好像在咒人似的。
“我的意思是，会像期待他出现一样期待我吗？”
“当然啊，你们对我这么好，谁消失了我都舍不得。”连昭认真想了几秒后给与回复，他是真的觉得两个老板各有各的好，一个简单粗暴大方霸道，另一个温柔又坚定的教他很多知识，给他很多帮助。
他到现在还记得第一次去预支工资，温柔老板问都没问，直接答应，也让他多少能喘口气，那个时候生活一团糟，但这份工作真的让他对一切再次充满希望。
两个人格谁消失了他都会舍不得。
只是暗黑老板更黏他一点，他自然而然更在意点。
但是……如果其他人格消失，只留下一个人格的话，不就等于是正常人了吗？
如果能当正常人，谁不想当正常人……
果然，人活着就要面对很多需要纠结的地方。
想到此他又忍不住变得柔软，没有之前那么敷衍，仿佛在安慰自己也在安抚林澈似的说：“其实这样真的挺好的，是好事。”
呜呜呜，我的霸道老板！
我在以后的日子里也会想念你的。
甚至晚上一个人躺被窝里抱着一个抱枕还以为和暗黑老板躺一块呢。
梦里他和暗黑老板半夜跑出去玩，去电影院看电影，他要去大众厅看，票价便宜，暗黑老板却非要去vip情侣厅看，一进去，vip厅的座椅都是两人座的沙发，可以半躺着，屏幕也更巨大，观影效果也更好。
俩人就这么躺下来，身上盖着薄毯，暗黑老板在黑暗里握住他的手说：“怎么是恐怖片？”
连昭取笑他说：“你害怕啊？”
暗黑老板倔强地说：“我怎么可能害怕。”
连昭却发现他离自己更近了，用肩膀顶了他一下说：“你要害怕就直接跟我说，我可以勉为其难让你抱住我的胳膊。”
结果屏幕里有个厉鬼忽然被放大冲到屏幕前，吓得正取笑别人的连昭忍不住嗷一声窜到暗黑老板的怀里，把脸埋在他胸口，反倒把暗黑老板惹笑了。
“到底是谁在害怕啊！你这个真正的胆小鬼！”
结果那厉鬼忽然又从屏幕里窜出来，直奔两人来，就在林澈要拉着他逃跑时，他一下子醒过来。
摸一摸脑门的汗，嘴里嘀咕说：“原来是梦……”
梦总是这样奇奇怪怪没有逻辑也没头没尾。
可这难道不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冬眠了一个老板，日子还是得过，连昭的生日是12月20号。
12月10号那天他查看了一下A市未来十五天的天气预报，发现过几天又要降温还要下雪，决定提前休假去他妈那里。
准备利用休假这一天时间带他妈去逛街买点厚衣服什么的。
晚上林澈吃过晚饭，连昭就直接跟林澈说现在就准备请假，明天晚上再回来。
林澈看看时间说：“这么晚了你要走，明天早上不行吗？”
“我现在过去，没准还能吃上我妈煮的东西。”上次见父母还是过年的时候，虽然偶尔也会和家人视频通讯聊聊近况。
“那我让司机送你过去吧，你要在你妈那里住一晚？”
“是的。”连昭没拒绝林澈的提议，有车不坐冤大头。
“好。”
等到连昭坐上车，发现司机提了两个礼盒放到后座，纳闷地说：“这是什么？”
司机说：“这是林先生吩咐我给你带的，说是让你带回去给家里人补身体的营养品。”
“老板也太好了！”连昭有点意外，没想到林澈还给他准备了带回家的礼物。
司机认同地说：“那说明是认可你的工作，你要做的不好，肯定没这待遇。”变相夸连昭工作能力强。
说的连昭都有点不好意思了，毕竟他不觉得自己的工作内容有什么技术含量，这随便来个人都会做吧。
路上他小市民心态地查了下那两个盒子上的标志，忍不住咂舌。
好家伙，真贵啊。
其实说真的，第一人格老板也很大方的，只是不喜欢太高调，总是润雨无声的处事。
可是……还是好想另一个老板。
都12月了，该不会过完12月还不出现吧！
要是另一个老板在，知道他生日，肯定会给他个大红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