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洞震颤,天地异变,福地洞天从未出现过如此激烈的反应,众人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止不住的震惊之色。
结合文豫之前那番话,他们哪里猜不出破解徒劳碑的人是谁。
车允文,车允文……
天啊,他原来是这么强的吗?
背后诽谤车允文的几人顿时感觉牙根都酸了,活像是吃了几百斤柠檬,心中又是嫉羡又是悔恨,嫉羡对方的好运气,悔恨自己刚才口不择言,将来不会传进车允文耳朵里,被对方记恨吧?
文豫虽然不怕对方记恨,可他心中更加难以置信,一时面色僵硬,眼角微抽,袖中双手指尖掐进掌心。
他怎么也想不通。
徒劳碑,徒劳碑,若是那么容易破解,又怎会配得上“徒劳”二字。
……不,不见得是徒劳碑被破解了!
文豫心中狠狠否认着这种可能,胸口砰砰乱跳——或许是福地洞天产生了异变呢,或许是谁触动了里面的禁制呢,车允文那家伙什么都不懂,说不准就碰了什么不该动的东西,福地洞天震颤未必是因为激动,也可能是愤怒啊!
而下一刻,他看到虚门大开,万丈光辉洒下,一人一妖施然走出。
车允文周身涌动着道则的玄奥气息,如火焰升腾,又如惊雷霹雳,强大的威压扑头盖脸朝文豫砸来,顷刻间将青年那点水系道则泯灭了个彻底。
“……抱歉,各位师兄抱歉了。”
没想到外面汇聚了这么多人,车允文连忙收敛周身气息。
之前倒也不是他想显摆,实在是石碑上的道则过于霸道,他刚刚领悟,还无法收放自如。
车允文一露面,上百双眼睛顿时齐刷刷地转过来,目光炽热无比,恨不得在他身上烧出几个窟窿。
人群中有人耐不住性子,大声喊道:“车师兄,你可是破解了那徒劳碑?”
“什么碑?”车允文一时没反应过来,“图、图老碑?”
众人顿时面面相觑。
——是了,车允文进入内门时间尚短,又是第一次进入福地洞天,压根儿不知道徒劳碑为何物。
这特么,这特么的……
啊啊啊可恨,这是什么运气!
什么都不知道,反而得了渝水崖中最大的好处?
人群中,文豫突然上前一步,挡住车允文的去路:“车师兄,你是怎么破解那石碑的?”
刚获取的水系道则被对方碾压,青年面上还带些不自然的苍白,可笑意温润柔和,眸中跃动着欣喜和钦羡的光,似是真的为车允文的际遇而祝福。
他娓娓道:“如果方便,可否把技巧与我们分享一二?”
“我倒是没什么,不过下一批进福地洞天的师弟师妹们一定会感激你。”
“这……”车允文踯躅。
文豫拍着胸膛道:“放心吧师兄,不会让你白白分享。今天我们就在这里临时办一场交流会,我也把寻到水之道韵的窍门说与大家听。”
“咱们就是渝水门的未来,大家越强,未来的渝水门才越强啊。”
这话听得周边人连连点头,只是人群中亦有聪明人看破文豫的意图,眉梢微皱,不满地望向前方。
什么交流分享,不过是眼红他人的际遇罢了。
眼瞅着车允文得了更好的,他那点水之道韵已经完全拿不上台面,藏着掖着又有什么用?
车允文却只苦笑着摇头,老老实实道:“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破解那石碑的。”
“硬要说的话……大概是吃了点烤土豆蘸酱油吧。”
本来车允文没怎么把土豆放在心上,只是在渝水崖里烤土豆时,他闻着那香味实在诱人,忍不住也吃了几口。
口感香滑细腻,入口便化作暖流。
汹涌灵流顿时在经脉中冲荡,如有沁凉的泉水镇入脑海,车允文那苦思十天烦如乱麻的思绪刹那间归于冷静,仿佛惊雷划过夜空,破开重重云幕,露出背后的璀璨星芒。
繁星在青年脑海中汇成银河,每一点微光都是一种道则,那一瞬间车允文恍惚以为自己成了大道的亲儿子,对方将他拎到一片星空下细细教导,将石碑上道纹的每一种变化都掰开了揉碎了放在他面前,目光殷勤而热切,只盼他吃得通透。
这要是还学不会,那就是真傻子。
之后一切都变得顺理成章,车允文很快获得了指峰上的道韵,那道韵蕴含风雷火三种变化,强大无比,极好地填补了车允文缺少杀招的短板。
可道韵再神奇,在车允文眼中都比不上那简单的一块土豆、一瓶酱油神秘莫测。
太可怕了,郁小潭究竟是什么人?
这种拿出去会引起全栖霞界震动的东西,对方竟随手便送给了自己。
车允文既惊喜又感动,他知道郁小潭等一众人修为低微,连之前卖奶茶都要悄咪咪地带着面具,此刻却将如此重大的秘密暴露在自己面前。
这份信任,何其沉重。
绝对不可辜负。
因此车允文才不会跟其他人细说破解石碑的过程,他故意抛出“吃了烤土豆蘸酱油”的话,也顺理成章地被其他人理解成不想暴露秘密的调侃。
只是文豫并不满意。
他再度上前一步,眸中暗光闪过,话音虽软,却多了几分咄咄相逼的意味:“师兄,在这儿的都是同门,你何必这般敝帚自珍?”
车允文若有所思地瞥了他一眼,想了想道:“我说也可以。只是既然要做分享交流,不如就办大一点,将平日修行练功种种都包含进来算了。”
“文师弟,我这里缺一门好些的身法,听说你修的《风驰飞雷》很是不错,可方便与在座的诸位分享一二?”
文豫:“……”
文豫终于伪装不下去,脸当场就黑了。
《风驰飞雷》是三长老的成名绝技,不算渝水门的功法传承,是他们家嫡系才能修的地阶下品功法。
怎么可能“分享”给其他人?
好一个车允文,看上去老实本分,心竟然也是个黑的!
……
文豫甩袖走后,围在山洞中的人见没有好处可占,无不失落地渐渐散去。
车允文也打算回洞府。
他急需一段时间的闭关来消化此次所得。
琼青尾随在他身后行了几步,突然耳尖微动,回首朝角落中望了一眼。
车允文走出一段路,发现琼青没有跟上,疑惑地回过头:“琼青?”
“主人,你先回去。”
琼青冲他笑笑,漂亮的眸子明澈又无辜,轻声道:“我看到一个好玩的事。”
车允文莞尔,都多大人了,还一天到晚惦记着吃和玩。他随后道:“什么好玩的啊?”
树妖少年思索片刻,回答道:“一个竹篮打水的笨蛋兔子。”
车允文:“……?”
……
虽然人群散了不少,但由于福地洞天仍在开启之中,仍有一些人围在山洞口四处打量。
山洞外不起眼的角落里,一个瘦削的青衣青年双手攥拳,背脊崩得笔直。
赵昊然快气疯了。
这他妈都是些什么破事啊!
他是让人带消息去扰乱车允文修行,不是特意给对方送机缘的!
赵昊然现在肠子都悔青了,他怀疑“徒劳碑”这个名字就是被人炒作起来的,目的就是不让其他人感悟石碑,获取道韵。
多歹毒的计谋,蒙骗了渝水门多少代人啊……赵昊然越想越气,福地洞天的徒劳碑原来这么好破,连车允文那种家伙都能轻易获取道韵,自己为什么要把机会拱手让人?
现在倒好,白白让车允文捞了个神秘道韵……
以后自己想针对这人,怕是会更难了。
种种嫉羡、烦闷、不甘纠缠一团,在赵昊然心头翻江倒海。
他双手攥得更紧,愤愤朝身后砸了一拳,灵流落在树干上,震得枝叶扑簌簌抖落,枝干从中折断,吱呀着朝后方倒下。
树后猛地跳开一个青衣少年。
淡青色灵流衬着他精致的容貌,清风吹拂他绸缎般的长发,少年手心接住一片落叶,落叶瞬间化出灵智,瑟瑟抖着在少年掌心蹭了蹭。
赵昊然瞳孔骤缩:“你是琼……”
话音未落,他迅速察觉到不妥,慌忙跪地:“琼,琼前辈!”
该死,这树妖在后面看了多久?!
琼青俯视着他,轻声道:“我记得你。”
赵昊然浑身一颤,想起青虹秘境被树藤围追堵截的画面,心中一阵泛寒,背脊压得更低。
琼青摸着下巴:“唔……没错,是这个气息。方才我主人进福地洞天,外面藏着的也是你吧?”
风声倏静,赵昊然颤得活像是被人踩了老鼠尾巴。
“你都干了些什么呀,这才一个月不见,气息驳杂得厉害。”
琼青负手走到赵昊然身边,俯身用纯真的眸子望向他:“一个月前明明很好吃的,现在嘛……闻着就很让人倒胃口。”
吃、吃……
赵昊然额角渗出冷汗:“前辈,前辈!我误食毒草,损伤了根基,不不不不不好吃……”
琼青长叹一声。
“又蠢又坏还结巴,看来的确不好吃。”
一股灵流不由分说将赵昊然从地上托起,琼青似是意兴阑珊,挥手道:“罢了罢了,不吃了,主人也不让我再噬生灵。”
赵昊然大喜:“多谢前辈,多谢前辈!”
青年冲琼青用劲磕几个响头,仓皇起身撒腿便跑,可没等他跑出多远,一条粗壮的藤蔓突然从后方袭来,犀利如标枪,狠狠扎穿赵昊然的背脊!
鲜血喷涌,洒了一地。
迎着赵昊然难以置信的目光,琼青抬手抹掉脸侧溅上的血,阳光下肌肤白皙如瓷,冲他微微一笑。
“我只说不吃你,可没让你跑呀。”
树妖把玩着叶片,悠悠道:“别的也就罢了,可你为什么要砸树呢?”
“大家皆知我是树妖,你在我面前砍树,就是不给我面子——你是不是想咒我啊?”
说着,似是给自己的行为找到了合理解释,琼青满意地点点头。
赵昊然:“……”
……
赵昊然死了,死不瞑目。
因为砍了一棵树什么的……青年临死前最后一个念头是憋屈,太憋屈了。
只是他在山门中没有什么倚仗,喜爱他的师父也惨死在青虹秘境中,如今暴毙在渝水山上,青年的死便如鸿毛幽幽落入深潭,掀不起丝毫波浪。
刑堂弟子象征性地前来斥责时,树妖琼青挂着一副满不在乎的表情,眼帘低垂,手中不断把玩残叶。
车允文苦笑着送走刑堂弟子,回屋时见到的便是这样一幅场景。
黑发褐眸的少年倚在墙角,暗红色藤蔓纹路顺着脖颈一路上延,印在白皙光滑的侧脸上,让他看上去妖异又秾丽。
是一种惊魂动魄的美丽。
两人久久未说话,屋中一片安静,不知过了多久,琼青终于还是忍不住气,小声道:“主人……”
顿了顿,少年突然又斩钉截铁道:“我没错。”
车允文望着他,突然笑了。
“好啦,”他摸摸少年柔软的发顶,“琼青,谢谢你,我知道你是为了我。”
“赵师兄暗中设计我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之前我一直懒得搭理,没想到他得寸进尺,如今还敢把主意打到咱们身上。”
琼青抬起头,愣愣地望着他。
“徒劳碑,徒劳碑,”车允文轻声呢喃,“好一个徒劳碑,若是不有郁小潭的酱油相助,我此次潜修必是一场徒劳。”
“他既如此待我,我又何必为他的死忧心?”
琼青睁大双眼,好像第一天认识他。
车允文戳戳少年的脑袋壳:“真当我是那种迂腐的老好人呢?”
说来也奇怪,或许是琼青的外表太有欺骗性,车允文最近总是忘记对方是修为足以碾压自己的大妖,在潜意识中,他似乎已经把对方当成了自己的亲弟弟。
“但是这事你的处理依旧不妥,”车允文又叮嘱道,“日后可万万不能这般急躁冒进。”
少年树妖捂着微红的脑袋壳,轻轻地笑了。
“好的,主人。”
——这才是他琼青的主人。
是他认可的,让他心甘情愿守候对方成长的主人啊。
……
郁小潭完全不知道自己的酱油发挥了如此重要的作用。
他心中还一直存着疑惑,感觉同样是系统出品,酱油的效果跟土豆、枫灵果比起来略逊一筹。
季初晨、白骏达和王伯吃了红烧排骨,也没见谁一下子神念通达,来个原地顿悟什么的。
系统这个不靠谱的玩意儿,一口气塞给他四瓶酱油,还不如换几张图纸呢。
没错,这几日郁小潭已经初步感受到了图纸的妙用,只要他在合适的位置将图纸铺在地上,餐馆门外立即便会出现一队施工队,话不多说,撸袖就干。
而且是真的保密性极强。
因为施工队全是闭着眼睛在干活!
好多人还一边干一边打呼噜!
真·梦中劳作。
不过郁小潭也发现,在这些施工队中,土灵根修士和阵道修士占了绝大多数。他们似乎来自天南海北,衣着不同,习惯不同,却个顶个的目空一切,还经常为了阵图方案在梦里吵架。
梦、里、吵、架!
这是正常人能干出来的事?
每当这时候郁小潭就特别慌,因为他发现当系统限制使用破坏性术法时,这群貌似大佬的人物吵起架来跟街头泼妇也没什么区别,揪衣服拽头发脚踢嘴啃……没过几天人人面上都挂了彩,呼噜都打得更重了几分,睡颜上眉头紧锁,气势汹汹的。
郁小潭:……露出疲惫的微笑。
餐馆中的其他人也发现了这些异像。
王伯每天乐呵呵的,完全看不出变化;季初晨是聪明人,心中虽异常震撼,却也强忍着不问,有时还会悄悄帮郁小潭打掩护。
唯有白骏达,对这种梦中赶工的能力展露出了强烈渴望。
他原话是这样说的:“如果我能在梦中榨汁,白天岂不是就能出去玩了?”
“如果郁小潭能在梦中做菜,我岂不是天天都有好东西吃?”
“如果季初晨能在梦中打扫房间,清理院落,这些杂活岂不是就不用我来……”
“啪。”
白骏达被郁小潭一个枫灵果糊在脸上。
郁小潭嗓音悠然:“小白啊,如果你在梦中榨汁,白天也榨汁,岂不是二十四小时连轴作业,咱们再也不愁供货不足了?”
“我如果能在梦中监工,督促你榨汁的效率和质量,你应该也没法偷懒了吧?”
白骏达:“……”
白小胖子这才意识到事情的可怕,惊恐地连连摇头,再也不提梦中工作一事。
而与之同时,在栖霞界四方大洲上,一场空前的浪潮席卷了所有强势宗门。
无他,只是从某一日起,各宗门中顶梁柱的土灵根修士/阵道长老/老祖宗突然染上一种怪病,每隔四个时辰便会陷入长达八个时辰的沉睡。
还是论批次的,一群人刚醒,另一群人便睡,无论时间、地点,无论他们正在做什么。
这、这还了得?
要知道这些人皆是阵道领域的大佬,其中多数都在各自宗门中负责掌控护宗大阵,他们一旦倒下,大阵只能自行运转,维持最基本的功能,万一遇上敌方袭击,哪能反应的过来啊?
诸多宗门为此提心吊胆,生怕长老染病一事被自己对家知晓。
与此同时,他们的情报部门疯狂运转,很快便从各大宗派都传来了消息——不止自家,其他宗派的阵道长老也染上了恶疾!
得到消息的宗门顿时舒服了。
不患寡而患不均嘛。
大家都得病,跟大家都没病也没什么差别,挺好,挺好。
只不过,各大宗门这种心态在第三天发生发生了转变,原因是那一日长老梦醒后,许多人周身灵气突然剧烈波动,竟是突破了一个小境界!
经过探查,宗门这才得知,原来长老们不是染疾,而是遇到了机缘。
他们在梦中被拉去一个奇异的地方,虽无人记得那处的环境,却记得阵道圈子里有名有姓的人物皆在场。有股力量压制了他们的灵力,逼着他们使出浑身解数,以阵道互相对决。
精彩的思想不断碰撞,炸裂,如同一场超高层次的头脑风暴,卷入梦境的人一边拼命输出,一边被动领悟,天南海北的阵道皆在此处融会贯通,所有人都受益匪浅。
在这种情况下,突破也是常理。
云州一座青山上,某个刚刚突破的长老捋着半截胡须,得意道:“老夫在梦中狠怼了我那死对头。”
旁侧弟子安静地听着,目光却总忍不住往长老下巴上瞄,心道真是奇怪。
长老一觉醒来,阵道有所突破也就罢了,为何胡须也突然掉了半截?
难道胡须脱落是突破的前兆?
长老没瞧见弟子古怪的眼神。
他的阵法道则境界停滞已久,此刻一经突破,心中畅爽不亚于长河绝堤。
当着一众弟子的面,长老呵呵大笑:“那个姓孙的白痴啊,脑袋定然是被门挤过,设计的阵图里全是破绽,难怪这么多年都只悟到第五层。”
是是是……弟子们恭敬地垂下眼帘,心中却想师父啊,您半个时辰前也才只是第五层啊!
“反正他那点阵法造诣,给老夫提鞋也不配。”
长老气定神闲地下了定论。
不料此时,恰有传信弟子前来求见。
“长、长老……”那弟子跪在地上弱弱道,“咱们安插在浣金宗的人刚传来消息,说他们的孙长老醒来后也突破了,现在是阵道第六层的修士了。”
长老:“……”
长老的笑容渐渐消失。
那弟子畏惧地垂下头,声如蚊蝇:“而且孙长老醒来后,自称在梦中狠狠揍了您一顿,揪掉了您半截胡子……”
长老摸胡须的手停在半空:“……”
“他、他们还说……”弟子的喉结滚动几下,“说……您在梦中的提案全都被推翻了,全是破绽,给他擦脚都嫌脏……”
“他放屁!!!”
长老手一歪,险些把另半截胡须也扯下来。
他气得脸红脖子粗,双眼死死盯向报信弟子,指尖剧烈颤抖:“分明是他的设计被作废了,老夫的布置被采纳了,最后用的是老夫的!”
传信弟子匍匐在地:“……”
啥也不知道,咱啥也不敢说。
长老大声叱骂,吼声在大殿中遥遥传荡,几乎响彻整座青峰。
在花费大半个时辰,无所不用其极地隔空问候了孙长老的十八辈祖宗后,这名长老愤愤甩袖,转身要走。
弟子忙跟上:“师尊,您这是……”
长老睚眦欲裂:“回洞府!”
“可是今日的述道……”
“不讲了,没心情!”
“那、那可要弟子陪您下山游乐一番?”
“游乐个屁,还不滚去修行!”
长老一巴掌呼在自家弟子后脑勺上:“老夫回去睡觉,你们也都他妈给我注意着点,修行之后立即睡觉,谁要是始终不能被梦境选中,就自觉滚下山去吧!”
一群废物点心,连个被梦境看上的都没有。
但凡在梦境中有几个人手帮衬,他都不至于被揍得这么惨,现在倒好,还被姓孙的倒打一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