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男人背对着自己, 上半身什么都没穿,墨发散了下来,遮住了大半个后背, 露出来的肌肤如玉石般冷硬,这个人无疑是极美的,但是那宽厚的肩,那肌肉一看就爆发力惊人。
这也是为什么只一个背影青敖就能认出来这是个美男子。
而就在这个时候东方斐的目光看了过来,正好对上在门缝狗狗祟祟偷看的青敖。
青敖的大眼睛眨了一眨, 果断认怂,“师父我错了您继续!”随后把门“砰”地一关,跑了。
东方斐:“……”
但他此刻无暇顾及去堵青敖的嘴, 他正在运功压制叶云桑体内的毒性,他没想到这人体内的毒性如此霸道,哪怕是自己全力压制都险些压制不住。
而叶云桑自昏过去之后一直就没了动静,看这情况, 哪怕自己把他扒干净了扔到大街上他都不会醒过来。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他不再多想,闭眸运功, 全力与他体内的毒对抗。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功夫过后, 终于让毒性稳定了下来, 他松了一口气,将门口满满登登的小药篓拿了进来,选了几样倒进了木桶之中,桶中有淡绿色的液体荡漾, 持续注入灵力直到药液充分融合成了红色之后, 他才松了一口气。
他走到竹床上躺在那里的叶云桑,他的后背上有一片巨大的黑紫色的毒气, 看形状像极了一朵花,那花像是活了一样,在他后背不断蠕动。
看上去极为惊悚渗人。
东方斐手中寒光一闪,出现了一柄银质的小巧匕首,用火烤过后干脆利落地下手,在叶云桑完美的后背上割了两道深深的口子。
这期间对方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吭都未吭一声。
明明是这样深的伤口,却只有极为少量的血流了出来,透着诡异的紫,血液像是凝固住了一般。
毒性比他想得还要霸道。
他回来后对着叶云桑研究了半天,终于确认了他体内的毒是何物。
他曾在一份手札上看到过,这毒名为怨生毒,传闻曾在人间的古战场上出现过,成千上万的怨灵困在原地不得超脱,那地日日受怨气熏染,最终生出了一朵朵怨念之花,凝结了人世间最深的恶念,若是被人误碰误食了的话那人会性情大变,变得残忍嗜杀,肢体也会逐渐僵硬,最后沦为金刚铁臂的行尸走肉。
好在被一个云游到此处的袁氏仙家及时发现,他在原地超度了七七四十九天的怨灵,而后一把烧了那些火红的怨念之花,这才将一场大祸止于萌芽。
可惜的是那个大善的袁氏仙家在超度的过程中不小心碰到了怨念之花,此后性情大变变得格外残忍,日日渴血,他在清醒的时候也努力寻找祛毒的方法,但是总是不奏效,最后他控制不住地灭了自己的全门后直接崩溃,自毁灵核后自爆身亡。
手札里细细地记载了他是如何对抗怨生毒的,越到后面字迹越凌乱,明显清醒时少发狂时多,东方斐越看心越沉。
看向叶云桑的神情也越发的复杂。
翻到了最后,手札上列了最后一个解决怨生毒的猜想,可惜那个袁氏仙家应该是还没来得及验证就自爆身亡了。
东方斐决定先按照手札上的那最后一个猜想来试一试,这才让青敖准备了这些药草。
自将叶云桑搬进浴桶的过程中,他无可避免地触碰到对方裸\'\'露的肌肤,滚烫若火岩,带着几近灼人的热度。
叶云桑穿衣服的时候人显得优雅而又慵懒,不穿衣服的时候野性气息扑面而来,他的身材那是相当好,换任何一个人看到都可能会顶不住,即便是淡定的东方斐也有些不自在。
刚刚扒他衣服的时候他其实也有些紧张,一直注意他的面容,倒不是害羞什么的,他是担心他给他扒着扒着把人扒醒了。
要是叶云桑在好死不死地来一句,“哟,仙尊大人忙着呢?”
那简直是大型社死现场。
好在,叶云桑现在晕得十分彻底,所以他那张欠揍的嘴始终没张开,别说醒,就是动都未动一下。
东方斐艰难地将人放进了浴桶后,自己的衣衫也被溅湿了很多,但是他却无暇顾及,而是用灵力引导药液汇入伤处逼毒。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后,药液尽数变成了紫色,他背后的那朵怨之花缩小了好几圈。
看来这以毒攻毒的方法似乎有效?他松了一口气。
而这个时候,叶云桑的唇已经呈现乌青色,明显是被他这以毒攻毒的方法给毒到了。
东方斐无法,只得又将人拎了出来,他的面色这才好看了一些,但是下一刻就猛然喷出一口血来,血呈淡紫色。
东方斐心中猛然一沉,却见叶云桑后背的那朵恶之花又蔓延了开来,重新绽放成了原来的大小。
他的眉紧紧皱了起来。
没有效果,这毒果然霸道。
……
接下来的几日,青敖青悟一众小弟子还是没见到师父。
青敖每天接到东方斐的命令,砍各种各样的药草送过去,一次比一次剂量大,一次比一次稀奇。
青敖觉得,师父要么是想要弄死那个没穿衣服的男子,要么就是爱极了他。这么多毒草仙草用在了一个人身上,药园子都快秃了啊!
后来青敖砍得腰酸背痛手颤得都拿不动锄头了,实在跟不上需求,就央了青悟帮忙。
而东方斐就更忙了,每天调整药草来为叶云桑解毒,却始终不得其效,叶云桑始终昏迷不醒,后背上的花虽然没有蔓延的趋势。
这毒真的是他见过的最霸道的毒,无论用什么办法都消不掉。
东方斐每次看见叶云桑日渐消瘦的身体就心情极度复杂。若不是这人挡那一下,现在躺在这里的就是自己了……这几天他几乎试了十多种解毒的方法,还改良了袁氏仙者的药方,却都起不到太大的效果,那朵怨念之花在短时间内消了一些,却又很快蔓延成原状态。
东方斐第一次对自己的医术陷入了怀疑。如果再不不了毒的话,这人可能真的会死……或者变成一具行尸走肉。
一想到这里他的心中就发紧发涩。
他不该这样死的,如果因为替自己挡了此毒而死,那东方斐觉得自己会内疚一辈子。
所以无论出于什么目的,他都要想办法为他解毒。
除了毒极为霸道难解外,叶云桑这个体质也很麻烦——
他的伤口在一日之内会自动愈合,本来这是一件好事,但是此刻却变成了一件坏事,毒性始终排不彻底。
所以东方斐每日都扒了他的上衣然后给他两刀。
不得不说这在一定程度上解了些许他对叶云桑的杀意,毕竟每天定时定点给死对头两刀还是很解气的,但是这人始终晕着,估计连知觉都被毒没了,他捅得不快乐。
新调的药浴已经准备好,东方斐熟门熟路地给叶云桑扒衣服。
若说一开始给他脱衣服的时候东方斐还有几分不自在,现在却已经麻木了,这些日子为了不暴露叶云桑的身份,他根本没让任何人帮忙伺候。
叶云桑现在在他眼里跟个不会说话不会动的手办没太区别。
就是每日需要给手办穿衣服有点麻烦。
东方斐用灵力牵引着将人拉起来,熟练地解开他的衣衫,为了方便这几日的起居,他只给叶云桑穿了中衣,好脱得很。
忽然,东方斐的动作顿住,他像是察觉到了什么,抬头,视线上移,正好对上一双缓缓睁开的眼眸。
那双漂亮的桃花眼带着初醒时的茫然,但也只一瞬,下一刻他的眸光就越发清亮而又锐利,再无半分昏沉迷茫之意。
目光对视的那一瞬间,东方斐僵住。
而对方那双桃花眸中闪过一抹讶然,此刻两个人的姿势颇为微妙,床上的白衣魔君上半身衣襟散乱,面色苍白地躺在那里,而床前的青衣仙尊正在弯腰解开他的系带。
任谁看,任从任何角度看,都会想歪。
叶云桑眸子微微眯了眯,半撑身起来,看了看床前的东方斐,再看了看自己被扒得差不多的衣服,咳了一声,声音尚带着些许嘶哑,幽幽叹气道:“仙尊大人,在下还昏迷着呢,柔弱得很……”颇有几分控诉之意。
被这么一看东方斐都差点以为自己刚刚想对他怎样了,不过刚刚的情形确实很容易引人误会,他额上青筋跳了跳,正想解释,“……本尊并没……”
“其实你可以叫醒我,我还是很愿意配合的。”
?
叶云桑往后一倚,衣襟彻底散开,露出精悍的胸膛与腹肌,看上去爆发力十足,明明是有些放荡的姿态,他却做得潇洒而又漫不经心,像是月下九尾狐般魅惑而又优雅,整个人此时看上去又野又摄人心魄,“早知道仙尊大人这么喜欢我的身体,哪还需等到昏迷了才给你机会行此事?”
“……”
“只需知会在下一声,在下定会在第一时间把自己扒干净了送过来……任,君,处,置。”桃花眼浮荡着笑意,尾音微微上挑,引起遐思无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