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赵意眠,周海雯都没想到剧情和自己脑补的会有那么大的差别。
陈翔宇是不是凤凰男?是。
陈翔宇有没有出轨?有。
单凭这两句话,几乎就可以脑补出一个爱而不得,被丈夫利用的可怜女人形象。
必须承认的是,很长一段时间里,现实也和赵意眠她们所想的差不多。
毕竟不管有多少人怀着同情还是幸灾乐祸的心理,告知蒋文慧陈翔宇出轨的消息,得到的回复大多都是“回家就好”“我不在乎”,诸如此类,活脱脱一个被华国“传统文化”《女戒》《女训》熏陶到了骨子里的忍辱负重的女性形象。
但……如果一开始,蒋文慧就不在乎呢?
她不在乎丈夫有没有出轨,也不在乎陈翔宇心里是不是装着别人。
“结婚的时候,我就知道他是个什么东西,对他没有什么期待,自然也就谈不上失望不失望的。”
她手指灵活的齐整着麻将,一看就深谙此道,神情淡定平和,仿佛说的是别人的事一样。
“事实上,一开始我就奔的是他这点去的。”
“哈?”赵意眠惊掉了下巴。
蒋文慧看她一眼,眼中闪过淡淡笑意,“你知道找一个帅哥的成本有多高吗?”
她一边出牌,一边给桌上的三个人分析道:“眼下这个时代,美色是种稀缺资源,就和财富是一个道理,你拥有财富,知道的人哪怕并不能分享你的资产,但他会下意识的因为财富对你产生敬畏,这是金钱带来的非显性利益……”
“包养一个高琼帅,怎么也比找陈翔宇方便的多吧。”
沈曼玉接受的很快,已经接茬聊了起来。
“我选陈翔宇,当然是因为他身上优势比较多。”
赵意眠也开始好奇起来,“什么优势?”
“长得帅,不用我说吧?”
蒋文慧看了几人一眼,见过陈翔宇的她们都点点头。
周海雯点评道:“陈翔宇单看脸确实还可以。”
长得好,会打扮,不然班花怎么可能搭理他?
“一来,他不是本地人,对本地户口有渴望,有欲/望,就好上手。
“二来,我和他是大学同学,他学历拿得出手,过得了我父母那关。
“三来,他成绩和学习能力还可以,身体素质也不错,我问过他父辈都没有那种明显的遗传病,基因上没问题,颜值能够优化我的后代。”
“我家里是比较传统的那种家庭,包养的风险太大,一来人不一定靠谱,出什么事很麻烦,二来如果有了孩子,孩子的名头不好听。”
赵意眠下意识地吐槽:“确实是,自己是老妈找小情人生下来的确实没有老妈是个新时代女性抛弃出轨渣男将自己抚养长大附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
蒋文慧看她一眼,“眠眠懂我,胡了。”
赵意眠眼睁睁看着她从自己面前拿走一张牌,左手打了右手一下。
叫你手贱。
该出另一张牌的,怎么就把这张牌放出去了呢?
蒋文慧胡了牌,就坐在旁边看其他三个人打牌。
见赵意眠她们杯子里的水少了些,她也不在乎自己是个孕妇,拎起水壶就给大家倒水。
赵意眠懊恼只懊恼了片刻,蒋文慧胡的是个小牌,钱并不多,她只是气自己手贱。
气完很快就忘了,继续追问起八卦,“那你现在是怎么想的?”
“还能怎么想,如果陈翔宇听话,和他结婚我也不亏,反正我也没指望和谁爱的死去活来,时间久了,孩子大了,作为我的丈夫,该给的我都会给他,但他自己不老实,能怪得了谁呢?”
蒋文慧语气平平,并不见多少失望。
对于有的人来说,爱情是生命的全部,对于有的人来说,婚姻也不过是人生的点缀。
有则锦上添花,没有也无伤大雅。
蒋文慧就是这样的人。
她想得清楚,看得明白,决定了的事情,九头牛也拉不回来。
乍听闻她的做法,有些惊世骇俗,细细想来,又好像挺有道理的。
反正赵意眠觉得她挺酷。
沈曼玉发自内心的赞叹道:“牛逼啊姐姐。”
平时她嘴上挺花的,和赵意眠聊天的时候,也天天嚷嚷着要找一个小奶狗。
但要让她真像蒋文慧那样,为了孩子找个男人结婚,不符合要求就一脚踹开,她觉得自己做不到。
都说男人走肾,女人走心,男人上了床,提起裤子就可以拍拍屁股走人。
要有多清醒明白的头脑,才能将感情梳理的那么清清楚楚?
“说来还要多亏了眠眠,陈翔宇和辛雅馨的事情,我之前虽然听说过,但一直没抓到两人的证据,我家又是那种保守封建的家庭,劝和不劝离,我在家里一提陈翔宇可能出轨了,我妈比我还要着急,让我不要疑神疑鬼,要不是你拍的那张照片,估计我还没那么容易摆脱他。”
赵意眠没想到这里面还有自己的功劳,惊讶道:“真的呀?”
蒋文慧笑着点头,“真的,眠眠你不是写小说吗?有没有想出版的意向?我家里人开了一家出版社……”
“华辉出版社对不对?”赵意眠接腔道。
蒋文慧诧异,“你知道?”
周海雯道:“眠眠早就在你家出版啦!就是这个。”
说着,她拿手机里拍的图片给蒋文慧看,“你家封面做的还挺好看的,书质量也好。”
蒋文慧一看封面,就笑了起来,“原来意面就是眠眠啊,我还说是谁呢,总觉得这名字听起来熟悉,就是没和你对上号,这书还是我推荐给编辑部的呢,我这不是怀孕吗?在家里闲的没事儿,就在网上淘小说,眠眠你写的可太对我胃口了,我把你专栏里的文全部都看完了。”
赵意眠臊红了脸,“你别瞎吹捧我,我尾巴都要瞧起来了。”
“我看看,在哪儿呢?”沈曼玉说着就要去摸她的尾巴。
赵意眠打开她的手,“打你的牌,别来偷看我的,文慧快来帮我看看,我是不是要胡了?”
“胡了,”蒋文慧帮她一梳理,“两家满,眠眠厉害啊,还好我走得快。”
赵意眠前脚胡牌,后脚周海雯也自摸了一章,赵意眠把牌一推,笑的眼睛都眯了起来,把手伸到牌桌上道:“快给钱给钱!”
“财迷。”沈曼玉哼哼唧唧地掏钱,一巴掌拍在她的手上。
赵意眠好脾气的不理她,数出该支付给蒋文慧的钱,将剩下的钞票全部揽入了怀里。
“开心!”
“几十块钱就这么开心呀?”蒋文慧好笑地道。
“当然啦!这可是我凭借智慧得到的成果,别说几十块了,几块钱都开心!”
蒋文慧没有说话,在大家的催促下,重新开始了下一局。
只是她的神情透露出几分的若有所思。
……
以麻会友的时光是快乐的,也是短暂的。
开心的玩了一下午后,就是煎熬的码字时间。
……其实也还好。
主要是她现在存稿太多,没什么更新压力,所以写的慢吞吞的。
她一边码字,一边竖起耳朵听门外的动静。
家里的几个房间,隔音效果都很好,不过前提是得把门关上。
开着门的时候,从书房听到门口的动静不算是特别难的事情。
赵意眠本来就对声音敏感,因此门锁的声音一响,她立即意识到是沈明初回来了。
她踩着拖鞋,吧嗒吧嗒地跑出去。
沈明初刚刚打开玄关的小灯,就见赵意眠背着手像只小企鹅一样,摇摇晃晃地跑了出来。
“老婆!”她大声喊道。
沈明初眼睛里已经有了笑意,“晚上好。”
赵意眠跑到了她的面前,刷——
一朵娇艳欲滴的玫瑰,被送到了沈明初的眼前。
“送给你!”
“我今天打牌赢了九块钱,这是我的智慧变成的玫瑰。”
沈明初收到过很多花。
有粉丝送的,有狂热的追求者送的。
最夸张的的时候,她甚至收到过一片玫瑰花海。
但从未有哪一朵玫瑰有眼前这朵玫瑰娇艳欲滴。
她看着赵意眠,眼神认真到让后者生出疑惑,手里的花都险些拿不稳了。
“你……不喜欢吗?”
“不……我很喜欢。”
她低下头,就这赵意眠的手,轻嗅花瓣。
淡黄色的灯照亮了她的轮廓,她已经卸去了脸上的妆容,然而场景仍旧美的好似旧电影里面的画面。
美色动人。
赵意眠怀疑自己下午可能没喝水。
不然嗓子怎么会那么干,她碾了碾手里的玫瑰,去除刺的玫瑰枝干有些粗糙。
却止不了她心里的痒。
她低下头。
于玫瑰之上,轻轻地咬住了女人的唇瓣。
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小雨。
雨水淅淅沥沥,敲打在窗台上,滴滴答答。
红色的玫瑰安静地躺在雪白的羊毛地毯。
凌乱的衣服从玄关一路洒到卧室。
没能关严实的门,有隐约的喘息从中泄露。
吻痕一个接着一个。
像是开在雪原的玫瑰花。
虔诚的朝圣者低下头,吻住了最芬芳的玫瑰。
手指插进浓密的长发,沈明初闭紧了眼眸。
我的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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