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珞常被人骂, 再难听的话都可以面不改色。就连先帝在时,也常指着她骂不是东西。
但顾阙不可以骂她。
她直起身子,竖耳去听, 声音突然就没了。
顾阙回屋去了。
“听澜。”颜珞将目光放在听澜身上。
听澜走到她身边, “丞相,您唤奴婢。”
“世子与你说什么?”颜珞拿眼去剜小小的婢女。
听澜垂首,没看到丞相的神色, 也就不害怕了, 随口说道:“丞相你不知晓,许多蛋糕都是由粉末调制出来的, 容易受潮,东西都搁在厨房里了, 姑娘让奴婢将东西都取出来, 若是受潮就不必留着。”
她说了两遍东西,颜珞渐渐释怀。可能自己最近太闲了,闲到耳朵坏了。
不过自己躺在一堆东西之间也不好, 她又唤来春露,“我们去玩鬼鬼祟祟。”
院子里乱得很, 春露盯着婢女们收拾,没空出去玩, 勉强道:“让唔唔陪您去玩?”
鬼鬼走了,吱吱出门了, 就剩唔唔。
颜珞没动, 看她:“你也嫌弃我, 觉得我不是东西?”
“丞相, 您……”春露吓得跪了下来。她跟着丞相十多年来, 两人也算是亲密, 平日里说话比旁人更自在些,但从未生过懈怠的心思,更不会轻视颜相。
她扑腾跪了下来,院子里的小婢女们都放下东西跟着跪了。
庭院内静悄悄,静得出奇。
顾阙闻讯而来,焦急上前,扶起颜珞,将手放在身后,朝着春露摆手,自己与颜珞说话:“心情不好吗?我带你去玩。”
春露瘫坐在地上,丞相性子愈发不好了。
有些莫名。
顾阙扶着颜珞去园子里走走,走得很慢,顾阙没问刚才的事情。颜相惯有威仪,不用她多嘴。
园子里花开得很好,三月未至,桃花开了小半,溪水潺潺,也没有到落英缤纷的时候。
两人挑了一块供人玩耍的石头坐下,顾阙拉着颜珞的手,道:“你可记得黛玉葬花那回?”
“记得,我觉得她有些自怨自艾了,除了贾宝玉就没有旁的男人了?”颜珞道,“我觉得林黛玉不适合活在那样的大观园里,她应该自立才是。以她的本事,也可以活出精彩。大魏有女帝后,女子也可独立门户,我觉得甚好。我有一疑惑。”
顾阙问:“什么?”
颜珞神色微冷,“林黛玉的父亲留下的遗产呢?”
顾阙:“看书还看这个吗?”
“知微见著,可见,她父亲所托非人。她的外祖母再疼她,也不及自己的宝贝孙子。”颜珞微微叹,目光凝在桃夭上,目光憧憬,道:“我若是林黛玉,便择了旁人去嫁,守着父母留下的东西,一辈子,衣食无忧。然而,情到浓时也不好多说。”
“贾宝玉只知玩弄胭脂,连自己的新娘是谁都不知晓,可见,是一无用之人。我喜欢他说的那句:女儿是水作的骨肉,男人是泥作的骨肉。我见了女儿,我便清爽。见了男子,便觉浊臭逼人。”
“我知书里都说男尊女卑,这句话恰恰相反,可见,作者心思。”
顾阙听出几分名堂,微笑道:“行家看门道,外人看热闹,我便是一外人,我只悲叹林黛玉的性命。对了,你好像不提薛宝钗。”
“提她作甚,小说里都会有反派人物。”颜珞唇角泛冷笑,“我不喜欢她,旁人是男有情女有爱,你说,她掺和什么劲呢。”
顾阙笑了,“我以为你会喜欢薛宝钗。”
“我谁都不喜欢,就贾宝玉滥情的态度,黛玉也是被他白嫩的表面给骗了。就算她们成亲,日后,也会有许多烂桃花。当出现烂桃花的时候,你说,王夫人、贾母,会偏着谁?”
“自然是自己的儿子,自己的孙儿。”顾阙微笑。
顾阙一笑,眉眼弯弯,透着一股可爱劲头,背映桃花,似桃花仙。
颜珞被她笑得心神恍惚,索性不去见她,看着脚下溪水,剖开些许肮脏的东西,道:“倘若林黛玉强悍,是一强者,这桩婚姻必然圆满,天下同贺。亦或者,她的父亲活着,官居要职,那么这桩婚事,同样是八方来贺。你可懂了?”
“黛玉败在了身世上,这是自古不变的道理。强者,才会随心所欲。顾二,若我是一平民,侯爷与夫人岂会甘心将你交给我。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天攘攘皆为利往,说是便是天下芸芸众生为了利益奔波,人生数十年都为了自己的利益,往高处去爬。”
顾阙沉默,她知晓,倘若颜相放弃手中的权力,必将死无葬身之地。
已无回头路可走了。
她握着颜珞的手,道:“颜相,以后的路,我们一起走,需要跑腿,我去做。我想做的你伞,可好。”
颜珞低下头去,看着十指紧扣的双手,眼中闪过幽邃,顾阙瞧不见,再抬头的时候,只余笑意。
“顾阙,我想好了,我会随你去山间,好好养病,争取活到白头。”
顾阙凝目:“当真?”
颜珞颔首:“自然是真的,我说过的话,自然作真。顾阙,我去找休养的地方。”
“好。”顾阙松了口气,张开双臂去抱她,贴着她的耳畔:“我会跟你一辈子的。”
自己要的素来简单,没有太多的复杂,简单度日就好。谁都会喜欢富贵,可富贵都是用命换来的。
太难了。
两人坐了许久,说着红楼梦内的人物。颜珞看得全面,见解更是与众不同,顾阙常常招架不住。
顾阙提议:“去看一看电视剧,去看看林黛玉吧。”
两人回去看电视剧。
看到陈晓旭时,颜珞惊叹,“选角真的很重要。”
顾阙笑了。
小小闹闹过了一日。
接下里几日都很安静,顾阙做了许多点心分给大家吃,只给颜珞吃了几块。
又是一日休沐,陈屏来了,提着厚厚的一本册子,想要求教顾阙。
顾阙问醋缸:“我能出去吗?”
颜珞沉迷红楼梦,没心思管她,“回来后记得沐浴,头发也得洗洗,别沾了旁人的气息,我会不高兴的。”
顾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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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屏穿了一身常服,青色裙裳,布料不柔软,也不华丽,浑身透着朴素。
顾阙穿来,结识的都是达官贵人,无不是锦衣华服,陈屏这一身让人惊讶。
陈屏见到顾阙,揖礼道:“叨扰姑娘了,想请姑娘随我去一趟司农寺,我有许多问题不解,还有你所谓给蔬菜做房子是什么意思。”
“就是木棍搭架子,让它们顺着架子去生长。”顾阙简单比划一番。
陈屏面露难色,顾阙勉为其难道:“我随你去一趟。”
何必为难人民公仆呢。
顾阙回去换身衣裳,与颜珞说了一声,吱吱立即跟上。
待她们走后,颜珞才反应过来,人就这么走了?
让她见一面,就敢跟人跑了?
胆子愈发大了。
颜珞放下平板,悠哉悠哉地下床,换了一身衣裳想出门,没成想,院子门口的婆子换了。
守门的婆子是颜珞的人,拿着相府的钱,自然听颜珞的话,这回,换成顾阙的人。
不让颜珞出门,开口闭口说姑娘吩咐了。
颜珞又回屋了,恰好唔唔在树上睡觉,她将人喊了下来,“我要出门。”
“丞相,你可晓得,姑娘临门前给了我十两银子,这是定金。拦着你不让你出门,成功后待她回来,再付我十两银子。您可晓得,十两银子啊。” 唔唔几乎从树上跳了下来,兴奋得手舞足蹈。
颜珞凝目:“二十板子,你喜欢吗?”
唔唔愣住了,道:“二十板子换二十两银子,也是值得的。”
颜珞:“……”冷面的三个徒弟怎地都掉钱眼里去了。
气得她回屋睡觉了。
现在睡觉,晚上好好折腾顾阙。
好好收拾。
颜珞没出门,不小心就睡到了黄昏,醒来后,舒服许多,起来后去书房。
在书房磨到天黑才回来。
回来后,顾阙还没回来。
等到亥时,顾阙拎着一坛酒回来了,浑身脏兮兮,衣袂上还有泥土。没进门就被听澜拽去洗澡。
酒自然到了颜珞手中。酒被放在圆桌旁,她托腮,看了半晌,问听澜:“我嗅到了不好气息。”
听澜道:“姑娘对您忠心不二。”
“不、不。”颜珞否认,“我觉得她很高兴。”
顾阙何时从外面带回来旁人的礼物。
从女子本身来论,陈屏并不是一个好女人,因为她的心都在官场上,没有心思留给父母家人。因此,她二十多岁了还未嫁人。
但从朝廷来论,她是一个勤勉爱民的好官,所思所想都为了百姓。
顾阙喜欢有气场、有学问的女子,陈屏两点都符合。还有一点就是,陈屏性子好,众人眼中的善良女子。
相比之下,颜珞声名狼藉。
无论是谁,都会觉得陈屏完美。
听澜是不懂这些的,她的天地仅限于后宅四方天地中,对于丞相所言,她压根就不明白。
须臾后,颜珞直起身子,锐利目光扫过桌上的酒。她不会小气到将酒砸了,有失风度。
顾阙洗了半个时辰了,出来香喷喷地,听澜准备了一份鸡蛋包饭,切开鸡蛋的时候,黄色的鸡蛋如火山喷泉般流了下来。
顾阙夸赞道:“听澜,你的厨艺越来越好了。”
听澜微微一笑,门外的吱吱唤她出来,“我也想吃。”
听澜悄悄开口:“给你备着了,在配屋里,趁热吃。”
“姐姐真好。”吱吱跑着走了,
屋里的颜珞看着酒坛,又扫了一眼吃饭的顾阙,拿手戳了戳酒坛,“顾阙,我有些伤心。”
“伤心什么呢?”顾阙含了一大口饭,努力咀嚼后直接吞下,道:“我们今日相处的时候还有许多人呢,都看着,你放心啦。你不信我的人品吗?”
“信,更信日久生情。”颜珞酸溜溜地回一句,感情是控制不住的,就像是林黛玉,明知无结果,偏偏去动心了。
顾阙噗嗤笑了,道:“你比陈大人美,比陈大人聪明,你想想,你的才智无人能比。试问,将天下人玩弄于鼓掌之上,陈屏能做到吗?”
“咦……”颜珞惊讶,尤其是后面那句‘将天下人玩弄于鼓掌之上’是盛赞吗?
不,这句话是形容佞臣的。
顾阙不知,大口吃饭,眉眼轻松,精神很饱满,眼里更是对颜珞的喜欢。
眼里明明白白写着:我喜欢你。
顾阙没说,自己对她的感情并非是日久生情,而是怜悯。
但她不能说,太伤人自尊了。
顾阙很饿,顷刻间,狼吞虎咽地将一份饭吃完了,春露递来湿帕子,她擦了擦,问道:“颜相今日忙什么呢?”
颜珞嘴角勾起,有些坏,“白日睡觉,晚上吃了你。”
顾阙吃饱了,精神也很好,与颜珞说起司农寺,里面有许多新物什,古朴。
她道:“过几日,我们办一场曲水流觞的盛宴。”
颜珞没兴趣,眼里只有顾阙,压根不去想曲水流觞的盛宴是什么模样。
她只想做快乐的事情,简单得很,不复杂。
然而顾阙喋喋不休,说完司农寺,说陈屏。
颜珞烦了,堵住她的唇角,拂落圆桌上的物什。
屋里乒乓声起,春露与听澜对视一眼,拦住要进去收拾的小婢女。
耳畔断断续续传来声音:“刚吃完饭,你松开我,去消消食。”
“你再提一句陈屏,我砸了司农寺。”
“那、我不提了,你松开我,背咯得疼。”
“不,我们今夜就在这里。”
“不要,回床上,这里开门就能见到。你说的唯美呢?”
“不要了,要什么唯美,吃了你就够了。”
春露唇角扯了扯,听澜笑了,她悄悄问:“你说,颜相以前可曾这样?”
“没有,我伺候主子许多年了,她可……”春露说不出去了,羞得满面通红。
听澜掩唇低笑。
半夜,屋里安静了,两人进去收拾。
哦豁,姑娘的衣裳就在门口,连内室都没进去。
两人心照不宣地收拾妥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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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里好眠,孙氏老了,却睡不着,早早地来给颜珞诊脉。
院子里各处都起了,忙忙碌碌,孙氏搬了个凳子坐在廊下,问几日的情况。
听澜打马虎眼,道:“姑娘盯着,您可放心。”
“自然是放心的。”孙氏道。
春露也道:“颜相近日每日喝药,都很好,一滴都不浪费。”
孙氏心明,知晓这是刺激对了。她喜欢顾阙,怎么会容忍顾阙成为旁人的枕边人。
颜珞吩咐得很好,病人认真吃药,顾阙认真照顾,孙氏认真治病,十余日已算大好。
孙氏停了药,改换滋补为主的药方,又给了颜珞新的药丸,这才放心离开。
颜珞要出门了,顾阙不肯,颜珞道:“我们一起,可好?”
“我知我留不住你的,你自己需有分寸,我就不跟着你了。”顾阙深思所虑,颜珞去忙大事,她没有必要跟着惹人烦。
颜珞不勉强,换好衣裳问她:“你今日不出门,对吗?”
“你要用吱吱吗?”顾阙知晓她的意思,“我不出门,你带她一道。”
她今日要去忙药棚的事情,那场风雨掀开了大棚一角,需要缝补。
两人说定后,颜珞带着吱吱唔唔出门,没出门,幕僚就来了,“南京路经略使府邸大火,经略使生死不明。”
温茯出事了?
颜珞转道回官衙。
官衙里摆了数道关于温茯的文书,堂堂经略使府邸,怎么就起火了。
路走到一半,颜珞豁然开朗,是废帝。
废帝要么烧死了温茯,要么趁着大火带走了温茯。
总之,温茯回不来了。
颜珞掀开车帘,吩咐两只崽子:“去宫里。”
宫里的女帝也收到了消息,她不是新帝了,懂得收敛情绪,面上波澜不惊。
颜珞入宫,她也很欣喜,亲自出殿相迎。
君臣和睦。
颜珞道:“臣听闻温大人生死不明,陛下可曾派人前往?”
“叫人去了,不过南京路已无甚用处。”新帝轻笑,丝毫不在意臣下的生死,甚至高兴地说起今年是新年,年号改为晋宁。
她便是晋宁女帝了。
君臣二人一道跨过门槛,颜珞身子好了许多,面上有些苍白,闻言后面色不豫,道:“陛下可知废帝去了何处?”
“朕叫人看着了,不过,不见了。不仅朕的人找不到,就连太后也是一样。听闻太后昼夜不宁呢。”晋宁帝微笑,唇角泛着阴狠。
母女相残,于她才更为有利,断了太后的后路,让太后只认她一人。
闻言,颜珞微怔,事态发展得比她想象中更快了,太后在担心自己的女儿领着兵杀回来,到时,她也会死。
不安?
惶恐?
颜珞笑了,与晋宁帝说道:“臣觉得甚好,陛下该让太后明白,您才是圣君。她的女儿回来,会杀了您,也会杀了她。”
权势,终究迷了眼睛。太后或许有一丝怜悯不肯杀自己的女儿,但废帝不一定会手下留情。
晋宁帝微笑,“朕知晓怎么做,丞相身子可大好了?”
颜珞揖礼道谢,“臣很好。”
晋宁帝忽而又问:“丞相,可要朕赐婚呢?”
权倾朝野的佞臣若是与亡夫的妹妹成亲,不需她动手,天下人的口水就能淹死颜珞。
她微微一笑,颜珞不寒而栗。
很快,颜珞又笑了,因为晋宁帝比废帝聪明,知晓以天下势来压迫她,可惜了,顾阙不需要名分,她也不需要公布天下人。
她委婉拒绝,眸生锐利,道:“陛下,你觉得臣是傻子吗?”
晋宁帝唇角的笑容戛然而止,颜珞抬眸,嚣张地直视君主,“陛下动了不该动的心思,就不要想着臣对您一如既往的尊敬。”
与聪明人说话,不需点名。
晋宁帝道:“朕也是好心,丞相怎地怨怪朕。”
“陛下只需坐稳帝位,不盯着顾家,臣便足矣。还有你该去找废帝的下落,臣若是你,只会寝食难安。”颜珞陡现戾气,语气不善,“臣只希望陛下莫要太天真。”
坐拥渔翁之利吗?
未必呢。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可黄雀后,还有人呢。
颜珞离开殿宇,出宫回官衙了。
魏军后防大失,梁王必会趁势攻击,反而废帝未成势,梁王就不能过淮河。
眼下,还是要调兵去稳住战势。
回到官衙,颜珞眸光凛冽,看了一眼战死的名册,十一人死了八人,炮火攻击下,魏军损失惨重。然魏军人多,梁王几度陷入火.药紧缺中。
梁王的火.药来源于冷面处,冷面给,他才有。冷面断了,他就只能等死。
因此,局势都在颜珞手中控制,剩下三人,不死,颜珞心不宁。
颜珞让人去告诉梁王,杀了三人,才有火.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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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阙很轻松了,洒洒药水,与孙氏拉拉家常,下午打了一场麻将,荷包里的碎银输得一干二净。
阿婆精通此道,下回不能与她玩了。
又过了宁静的一日。
她突然想起霍成儒,让人回侯府去问问。
黄昏时分,侯府回话,霍家小郎君七八日前就已离开了。侯爷喜欢这个习武的女婿,在侯府之际,两人亲密无间,如同父子。
顾家都是女儿,顾言身子不济,侯爷满脑子的兵法都找不到人说,好不容易来了一人,自当倾囊相授。
人走了,顾阙也不管了,回去做菜,等着颜珞回来吃晚饭。
厨房熬了鸡汤,给孙氏送去半只,剩下的半只用小火熬着。
顾阙喝了碗鸡汤,唔唔先回来了,传话说颜相片刻就回。
顾阙让人给她盛了碗鸡汤,先给甜头,再问:“颜相今日去了何处?”
鸡汤很鲜美,光是闻着就很香,唔唔喝了一口就觉得香气袭人,顺口就说道:“进宫,回官衙,还有,去了一地。我不知道,我回来了。”
喝完一整碗,浑身都热了,顾阙道:“想吃的话,明日让人给你杀一只,你要听话哦。”
唔唔狠狠点头。
唔唔与吱吱不同,唔唔只管跑腿,重要、机密的内容都碰不到边。唔唔只知晓颜珞行踪,其他都不知晓。
顾阙问一问,无伤大雅,所以,唔唔答应得爽快。顾阙本质也不是想探听机密,就想知晓颜珞有没有四处奔波,伤了身子。
没过多久,颜珞回来了,更衣洗漱,顾阙先盛了一碗鸡汤给她,“很补的。”
她买了鲜牛奶,补充蛋白质,早一杯晚一杯,慢慢调养。
身子调养急不得,要慢慢来,静心静气。
颜珞不爱喝鸡汤,被迫压着喝了一口,香气扑鼻,没有那么腻人。
“顾神仙,你算一算,温茯是死了,还是被人带走了。”
顾阙一怔,“你怎么想起来问我?”
我露馅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