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祭拜、双手被顾阙捧着,很暖。

二人交缠在一起。

颜珞低眸, 她若璀璨星辰。

顾阙抬眸,她如朗朗明月。

视线交融在一起,下一刻, 榻上云雨。

半个时辰后, 宫里又来人了,敲响了屋门,惊醒沉迷中的二人。

顾阙迷惑, 颜珞懒散地翻过身子, 被子从光滑的肩背滑过,露出大片白皙的肌肤, 斑斑红痕。

“烦,你说晋阳怎么就那么烦, 回回拿我当挡箭牌。”颜珞有些不满, 局是她布,可结局不想收,尤其是这种时候, 浑身难受。

一点都不想起来穿衣、出门、进宫。

顾阙道:“你如何做到的?”

颜珞睨她:“什么?”

顾阙没说了,推了推她:“晚上回来再说。”

“顾阙, 为何事后你能睡觉,我却要去忙, 公平吗?”颜珞抱怨,不该是她舒服地躺着的吗?

顾阙笑了, “等你辞官了, 你就会舒服地躺着了。”

颜珞不甘, 俯身又咬了她。

磨磨蹭蹭半个时辰, 颜珞才登上马车, 上车后回头看了一眼, 哀叹连连。

顾阙躺了片刻,缓和后起身去配屋里。

配屋里正是热闹,顾阙拿了一块麻将,眼神阴冷,诸人不敢说话了,尤其是孙氏,须臾后,顿了顿,道:“别学她。”

顾颜珞不过是举一反三,顾阙沉默,将麻将放了下来,道:“阿婆,记得收好。”

“晓得晓得,你玩去,别耽误我们。”孙氏赶走她。

顾阙一人出去了,站在庭院内,鼻尖似乎还有颜珞的香味。

回到屋里,她翻开史记,看到后处:二月初大雨连绵,堤坝溃,百姓伤……

堤坝坍塌,洪水波及多处,天灾在前,淮河封锁也失了用处。百姓本就不易,偏偏淮河两岸的大魏与梁王在今年增加赋税。

逼得百姓不得不反。

顾阙倒吸了一口冷气,在贵人眼中,百姓如蝼蚁,他们的生死不会让贵人们眨一眨眼睛。

她哀叹,颜珞进宫了。

新帝找她,询问齐王尸身一事。

颜珞道是不知,“此事皆是太后在管,臣可未曾碰,陛下这般兴师动众地问臣是想告诉太后,此事是臣所为吗?”

新帝小心思太多了,她爱用挑拨离间,想让太后与颜珞不和,彻底成了死敌,颜珞才会问臣服于她。

颜珞冷笑,她算什么东西呢?

烦躁得很。

“丞相怎地就恼了,下面的人说话不清,朕这才召了丞相来问问。”新帝言辞闪烁。

颜珞道:“赵家的事,你问臣做甚,太后就在慈明殿,何苦走远路问臣。陛下当真以为臣很闲吗?”

新帝讪讪,觉得羞耻,却又不敢得罪她。

颜珞行礼,直接走了。

就差没说:你真的很烦!

颜珞出了殿,并没有出宫,而是有人抓住机会请她去见面。

废帝花费心思才得了这么一个机会,颜珞是最后的机会,也只有颜珞会帮她。

废帝住在西宫偏僻的住所,颜珞徒步走去都需要半个时辰,她有些吃不消了,站在宫道上歇脚。

曾经,她在这条宫道上肆意行走,欢笑怒骂,身后永远跟着一个跟屁虫。

跟屁虫死了,她的笑却更深了。

什么是笑,为何笑就代替高兴呢?

颜珞勾唇笑了,笑与哭都是情绪的表达罢了,笑不能代表心情好,哭也不能说明悲伤。

因为,人人都有面具。面具会掩盖人的心情,造成假象。

走到宫门外,她抬首看向周遭,宫墙破败,痕迹斑驳,不用想,里面也是荒草丛生。

比起她当年住的殿宇好多了,至少不会起火呢。

颜珞迈步走了进去,果然,荒草丛生,她笑了笑,慢步走了进去。

殿门是关着的,她去后,有人就打开了,她迈过门槛,里面出现了铁链的声音。

铁链?颜珞唇畔笑意更深,原来,并不是所有的母亲都爱自己的孩子,至少,太后不是。

先帝弑兄杀嫂,太后为权锁女儿,果然是一对完美的夫妻。

颜珞朝里走了几步,未曾见到人,殿内设置尚可,床榻摆设一应俱全。

“颜珞……”一声嘶喊。

颜珞循着人声去看,一面巨大的落地屏风后人影晃动,她没动了,“陛下?”

“你竟还喊我陛下……”屏风后声音沙哑得厉害。

颜珞道:“废帝一事,太后所为,臣劝过。”

确实,是太后所为,她不过是闭上眼睛,什么都不管罢了。没有了她,废帝便断了翅膀,什么都不会做了。

“颜珞,帮我、帮我……”

颜珞朝屏风走了一步,凝着那抹身影,淡问:“如何帮陛下?”

“杀了晋阳,我便可回去了。”

颜珞摇首:“杀了六公主,还是七公主、八公主、九公主、十公主四人呢。”

“都杀了、都杀了……”屏风后的人声嘶力竭。

“都杀了,太后跟前还养着一个孩子呢。”颜珞道。

废帝沉默,顷刻间,殿内安静下来,落针可闻。

颜珞又走了一步,脚步声成了周遭唯一可闻的声音。

“颜相,杀了他们,我什么都可以给你,你要什么,我给你什么。”废帝沉吟。

颜珞停了下来,距离屏风只三五步了,那抹人影也愈发清晰。

“我要的,你给得了吗?”她冷笑。

她要的是毁了大魏江山。

“能,我可以都听你的,我只要你杀了晋阳……”废帝咬牙切齿。

颜珞再走一步,屏风后的人坐在了地上,脚上似乎锁着铁链,她笑了,道:“太后对您可真好,连阶下囚用的东西都用到了。”

“她自私,必不得善终。”废帝大口喘着粗气,烦躁地摔打着铁链。

颜珞不语,止步不前了,废帝等候良久,忍不住道:“你放心,我不会再惦记顾阙了。”

提及顾阙,颜珞冷笑了,道:“陛下喜欢顾阙吗?”

“我、我喜欢那双眼睛。”废帝情绪渐缓,看着屏风,眼前浮现那双惊艳的眸子,心里的恨意涌起,她只要那双眼睛。

顾阙,才是害她的罪魁祸首。

喜欢二字让人颜珞平静的面容闪过阴霾,语气却异常的平静:“陛下喜欢的东西可真多。”

多到数不清了,小时候的小玩意、公主的爵位、皇位,如今的顾阙。

颜珞转身就走了。

屏风后的废帝大喊:“颜珞、颜珞、你不帮我了吗?我们可是最好的姐妹啊、颜相。”

颜珞脚步不停,头也不回地走了。

来需半个时辰,走时也需半个时辰,可她未曾走多远就遇到了龙辇。

新帝邀她,她懒得走,直接登上龙辇。

新帝来得快,为了什么,不用想也知晓。颜珞累得腿疼,阖眸沉思。

“颜相,你怎地进后宫了?”新帝先开口,目光凝在她的面容上,试图探寻。

颜珞扶额,先声夺人:“未曾问过陛下,她竟能使唤人,长此以往,岂不是能出来了?”

新帝一噎,面色极为难看,后宫都在太后的掌控下,她什么做不了。废帝处,更是太后在管,她压根碰不得。

“她与颜相说了什么。”她有些忐忑。

颜珞阖眸,回道:“杀陛下,臣说还有几位公主呢,她说一道杀了。”

“是吗?”新帝浑然一颤,废帝的想法是对的,除了她以外,还有几位公主呢,不可留。

颜珞又道:“臣说,还有怀章王的幼子呢。”

新帝心头一震,道:“颜相所言正确。”

“她还说她不敢惦记顾阙了。”颜珞忽而睁开眼睛,徐徐转首,慢慢地看向新帝,唇畔染着漫不经心地笑,“陛下,您觉得呢?”

惦记顾阙,便是废帝被废的最大原因。

“朕不喜欢女人。”新帝被迫表态,不忘说道:“阴阳交合乃是天理,朕是天子,自当作表率,怎会犯错呢。”

“是吗?”颜珞微微一笑,笑若玄冰。

新帝不敢再说,忙问:“颜相,你觉得她可还有机会?”

她是想问,颜相,你可心动了。

颜珞道:“她的机会在陛下手中,不在臣。”

新帝沉默了。她最清楚,唯有废帝死了,她才能坐稳皇位。这些时日以来,她看得清楚,朝堂上下皆在丞相掌握中。

颜相不与太后争罢了,倘若动心去争,太后会输得很惨。

让人不理解的是,颜相究竟是想要什么?大魏江山吗?她若想要,大魏早就易主了。

偏偏颜相什么都不要。站在朝堂上就不存在清心寡欲的人,站在这里,肖想的必然是最高权力。

古有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颜相未曾不可。她却放弃了最信任她的废帝。

新帝想不明白,颜相给她提示:新帝不死,自己的皇位不稳。

君臣皆不说话,车行过半,颜珞忽而说道:“文帝陛下陵寝有处破损了,下面请示陛下的意思。”

“破损就去修,文帝陛下……”新帝沉吟,大魏注重孝道,陵寝破损是大事,便道:“可要朕去一趟?”

“陛下去,太后会不高兴,臣代陛下走一遭?”颜珞提议。

文帝陛下是叔伯,但太后不喜,新帝不想在小事上违逆她的意思,派寻常人显得她不重视这件事。

颜珞是百官之首,她去,最合适。

颜珞领了旨意,明日就去。

君臣分开,新帝看着颜珞离开,心中感慨,颜相究竟是什么样的心思呢?

她的心思,让人猜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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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珞回家后,府里的人就开始动了起来,要出门,行囊就要带着,这回是代陛下去皇陵,自然是要重视。

春露是要跟着的,听澜留下看着院子,午后两位小主子就送去了侯府,顾阙也要去的。

府里就剩下孙氏。

吃过晚饭,孙氏来给颜珞诊脉,颜珞一眼看破她的心思,“您想去就去,别拿我的身体做借口,更别诅咒我。”

孙氏被戳穿了心思,脸红了,道:“我也去收拾行囊。”

颜珞道:“我们约法三章。”

孙氏不肯了,“您怎地事情那么多。”

颜珞不肯让她:“那您别去了。”

“去,祖宗,你说,哪三章?”孙氏真是怕了她。

颜珞道:“不许哭、不许干涉我们的事、还是不许哭。”

敬德皇后是孙氏看着长大的,如今,孙氏活得好,她的尸身早就成了白骨。

孙氏就这么看着颜珞,眼神复杂,颜珞道:“别哭,我看着烦呢。”

孙氏就这么被气走了。

顾阙走来,从身后抱住她,语气很轻:“何必对她那么凶?”

“不凶,不听话。哭有何用?”颜珞莫名烦躁,心里压着一块石头,压得她透不过气来。

她回身,抱着顾阙,人有许多的事情要做,哭只会浪费时间呢,她埋在顾阙的肩上,深深吸了一口气,郁气渐散。

顾阙任由她抱着,以手拍了拍她的脊背,“你要不要带些好东西给敬德皇后?”

“我烧一个鬼鬼祟祟给她。”颜珞郁闷。

顾阙:“……”

晚上,两人又是一番纠缠。

顾阙不喜欢早起,遇事时起来得也很早,上了马车后,依偎着颜珞继续睡。

颜珞在看红楼梦,看到精彩处,问顾阙:“真是有神仙吗?”

“不知道。”顾阙打哈欠,“按理来说是没有的,若有神仙,怎会不顾下界百姓生死,你说百姓做坏事的时候,神仙怎么不管呢?”

颜珞想不通,偏偏书里写得这么美好,她告诉顾阙:“这是我看过最精彩的书。”

顾阙笑了,这可是中国四大名著,自然精彩,她说道:“有人拍成了电视剧,改日我拿给你看。”

颜珞看了一路,到了帝陵,书也合上了。

贾家败落,让她想起阿爹这一脉,也是凋零,看似不同,多少也有些相似的。

她看了一眼顾阙,想起林黛玉,便道:“林黛玉惨就惨在寄人篱下,世间对女子主诸多不公平,倘若她能自立门户,何来被人欺辱。顾阙,你可知我也是嫁人了,才可搬出颜府。”

“我看了那些近代史,顾阙,我觉得那里的生活一定很好。”

“颜珞,我可以给你看些那些时代的电视剧,男女平等,一夫一妻,有些地方女子也能登记结婚。”顾阙轻叹,目光凝住,“颜珞,你是我见过最强的强者。”

“顾阙,你是我见过最软的姑娘。”颜珞趁机调.戏。

顾阙不说话,掀开车帘下车。

双脚落地后,回身去扶颜珞,先道:“在这里,我是你的依靠,里面的人是我的岳父岳母,我该给她看看,我对你很好。”

“话都被你说完了,我还怎么挑刺?”颜珞幽怨,语气似个怨妇。

今日来了,自然不能即刻去见,去帝陵一侧的宅子休息,斋戒沐浴,明日再去。

春露等人去打扫屋子,孙氏走来,看着颜珞:“给你诊脉。”

这么多年来,还是第一回来,她怕小祖宗熬不过去又发病。

那么多病人,就属颜珞最难折腾。

一行人先进屋,皇陵的守军来请安,颜珞让人回了,明日再来。

屋内打扫得干净,开窗通气,屋子年日久了,又没修缮,透着霉味。春露等人又取出香炉,点上熏香。

忙碌下来,天色都黑了。

孙氏也诊过脉,留了药,自己找一间干净的屋子睡觉去了。

晚上,两人沐浴后躺在床上。颜珞翻身,道:“床太硬了,不舒服。”

出门就这点不好,床太硬,不舒服。她侧躺着,抱着顾阙,脑袋搭在她的肩上,紧紧闭着眼睛。

这么多年来,她是怨怪阿娘的。若非阿娘不肯出来,弟弟也不会死。先帝奸计哪里会得逞。

但她从未有过恨,因为,阿娘生她养她。

她靠着顾阙,顾阙伸手抱着她,手搭在小腹上,道:“你靠着我。”

两人相互依偎,没有与往日那般缠在一起,轻轻说话,顾阙说她的世界,颜珞说他的淘气弟弟。

“那时,她压根不管我们,由着我们玩、闹腾,她说等弟弟启蒙了,日日读书,现在能玩就玩。”

“她说女子是要出嫁的,嫁人后规矩多,在娘家,能玩也可以多玩。”

“她想得开,什么事都做得很完美,唯有一件,她霸占着阿爹,旁人说她善妒。”

“顾阙,你说喜欢自己的夫君,如何就是善妒了。如今我想明白了,是时代不允许。”

顾阙听得心碎了,蹭着她的侧脸,“颜珞,你可以吃醋的。”

颜珞却闭上眼睛,不再说话了。后来,她明白了,是因为阿娘势弱,阿爹是皇帝,掌握权柄。若阿娘为帝,她那么喜欢阿爹,吃醋也不会有人说她善妒了。

静静地过了一夜,颜珞起身,换了一身玉色的裙裳,发髻轻挽,只一支珍珠发簪,脸色过于苍白,顾阙拿了腮红给她。

“不必了。”颜珞拒绝,看着铜镜里的自己,微笑道:“顾阙,你说我好看吗?”

“好看。”顾阙颔首,自己就是被她的美色祸害了。

颜珞轻笑,回头看她,眉眼如画,勾着她的脖子,咬住她的耳朵。

昨夜没敢做什么,今日亲一亲,总是可以的。

一亲方泽,颜珞觉得心口舒服多了,好比心里不舒服,喝一口药。

浑身舒畅。

顾阙不好穿玉色的衣裳,挑了一件淡青色的衣裳,青色在炙热的阳光下几乎看不清。

孙氏穿的是黑色的道袍,颜珞啧啧两声,道:“阿婆,你穿得真是晦气,谁遇见你谁就会倒霉。”

孙氏心情不好,不愿与她说话,转身就走了。

说不过,躲总可以了吧。

两人朝着帝陵走去,这里是文帝登基之初就选中的地方,风水宝地。

颜珞初次过来,对这里不熟悉,守军在前引路,她目视前方,唇角噙着笑。

顾阙不善掩饰自己的情绪,抿唇不语,昨夜洗澡洗了很长时间,衣裳是许久前就准备好的,她的心有些沉重。

帝陵很大,看过去,建筑巍峨,透着奢靡。皇帝都喜欢大肆修建自己的帝陵,文帝也不例外。

走到陵前,走了近半个时辰,顾阙不时打量颜珞,惊奇地发现她的情绪很稳,甚至隐隐在笑。

她看得出神,颜珞扭头看她:“看我做甚?”

顾阙也学会贫嘴,道:“看你好看。”

颜珞朝她眨眼:“晚上回去给你好好看。”

顾阙:“……”果然不能随便开口,荤段子太多。

早知就不该给她看那些小说了。

两人进陵,孙氏没进去,对着门里磕头,接着站了起来,没哭,答应了小祖宗,不能哭。

里面并非是你想进就能进去的,守军只能送到门口,里面有守陵人,会替她们引路的。

陵内阴森,不见光,深一脚浅一脚,奇冷。

简单祭拜后,守陵人就在一侧守着,顾阙不认识,颜珞认识,那是一名内侍,阿爹跟前伺候多年的。

她很奇怪,先帝竟没有杀他。

只一眼,她就收回了视线,道:“臣奉陛下旨意前来祭拜。”

守陵人就这么看着颜珞,目光紧锁,他的眼光太过阴鸷,道:“颜相与传闻中不一样。”

他的声音很粗,似锯子在拉扯。

顾阙拧眉,颜珞却坦然看向他,“是吗?”

“我未曾想到颜家七姑娘竟如此美貌,当年的七姑娘瘦得不行,大夫说她活不过八岁,如今,您活得很好。”

颜珞唇畔笑意微凝,转身走了。

顾阙不明白,匆匆跟着她的脚步离开。

出来后,阳光刺眼,顾阙捂着眼睛,而颜珞坦然面对阳光,甚至与阳光对视。

顾阙知晓她偏执的性子,伸手捂着她的眼睛,“你何苦作践自己。”

颜珞却道:“他活着,必然做了对不起阿爹的事情。”

顾阙双手微顿,“他是文帝陛下的人?”

颜珞不答,守军指挥使前来询问:“颜相,墙面脱落,您可要去看看?”

帝陵一面墙壁粉刷得不好,阴雨天发霉,渐渐地就脱落了。这些并非是颜珞杜撰,而是去年就有人说了,她未曾在意,这回正好过来。

她颔首道:“去看看。”

她看向顾阙:“你也累了,回去休息。”

“不要,我跟你一起。”顾阙摇首,颜珞的情绪太古怪了,就像是在强压着自己,表面越平静,内心下只怕是惊涛骇浪了。

她要跟着,时时看着才放心。

颜珞叹道:“你也让人烦躁。”

“一起走。”顾阙上前牵着她的手,也不怕人说闲话,她握住阿嫂的手又怎么了。

不过分。

两人结伴去了,一路上,颜珞都很平静,只一双手冰冷,顾阙怎么捂都捂不热。

看过墙面,都已到了黄昏,要回去休息了。

屋内备好了晚饭,进去好,里面的温度与外面一样,炭也没什么作用。

吃过饭,顾阙就拉着颜珞上床,太冷了。

两人挤在一起就不冷了,她靠着颜珞,颜珞眸子阴沉。

“颜相,你今日好吓人。”

颜珞回神,双手被顾阙捧着,很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