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气太大。顾阙自我反省, 微微一笑,“疼呢,睡觉了。”
颜珞歪头看着她, 闻言后挑起她的下颚, “顾二,你学会撒谎了。”
“你先坑我的。”顾阙理直气壮,迎上她凉薄的眼光, “睡觉去, 不许碰我。”
憋死你。
顾阙将书都丢了,对外唤春露:“再拿一床被子。”
门外等着伺候的春露闻言抖了抖, 看向听澜:“我觉得好像又出问题。”
“本来就有问题,我有办法。”听澜悄悄笑了, 拉着春露去一边小心说话。
两人嘀咕须臾后, 一道进屋了,春露拿被子,听澜将榻前的一片地收拾出来, 两人合力打好地铺。
春露说道:“奴婢多垫了几层,屋里有炭火, 不会冷的。姑娘病了,就委屈丞相睡地上了。”
颜珞:“……”我是被大家合力抛弃了吗?
顾阙沉默了, 眼下还是冬日里,常人睡地上都受不了, 别提病弱的人了。
她道:“我睡地上。”
春露铺被子的手抖了抖, 微微侧身, 拿眼睛去看颜相, 心里焦急, 哎呦, 丞相怎么不开窍呢,急死人了。
颜珞看着春露眨眼睛,好心问她:“你眼睛眨什么呢?暗送秋波呢。”
春露:“……”
无药可救。
听澜低低叹气,丞相这么聪慧的人,怎么就不明白了,地上躺上片刻,姑娘就会心疼了。
说姑娘不开窍,丞相也没好到哪里。
春露听澜无计可施,两人对视一眼,默默退了出去,能做的都做了,丞相还没有意识到自己该服软。
嘴上服软是不行的。
顾阙要下床,颜珞伸手抱住她的腰,贴着她的肩膀,“你怎么就不开窍呢。”
贴心关上门的春露听澜两人抖了抖,究竟是谁不开窍?
颜珞贴着软软的身子,望着她的耳朵,心痒难耐,伸手去挑了挑耳垂,道:“我们睡觉,好不好?”
“不好。”顾阙拒绝她,还是要下床去睡地铺。
颜珞去咬她耳朵。
顾阙退了退,直接被颜珞揪住衣领,她调笑:“你这是要霸王硬上弓吗?”
颜珞不理会,嘴里嘀咕:“我便是霸王,顾阙啊,你气怎么那么大,我都道歉了,我也心疼你啊。但是侯爷夫人同意了,不该皆大欢喜吗?没有损失就得不到皆大欢喜,你生气,不如也打我几下。”
顾阙气笑了,唇角微扯。颜珞趁机吻上她。
两人相拥在一起。
门外两人放心不下,静心听了须臾,屋内没声了,春露问:“你有没有听到声音?”
“没有,突然就这么静了,我觉得不对劲。”听澜贴着门,担忧不已。
屋里很静很静,落针可闻,就像人突然消失,不在屋里。
她什么都没听到,春露害怕,自己也贴上去。
“顾二,你轻一点,床、都抖了。”
靡靡音起,两个未经人事的婢女突然脸都红了,当即直起身子,伸手将双耳捂了起来。
动作出奇地一致。
片刻后,听澜让春露下去睡觉,“今夜我守夜,你回去休息。”
春露也听不下去了,匆匆离开。
听澜并不觉得害羞,毕竟不是第一回了,很多回了。
多到听澜都记不住多少回了,每回后,姑娘都很快乐。
姑娘曾经说:那是一件快乐的事情!
夜色深重,屋里声声迭起,听澜搬了个凳子坐下,谁知自己刚坐下,吱吱抱着一盘点心来了。
“这是我在外间买来的,还算热乎。”吱吱将东西递给她。
听澜接过点心,催促她离开:“赶紧去睡觉。”
吱吱不肯走,道:“我陪你,你今夜怎么坐在外面?”
大户人家都有规矩,婢女守夜会睡在屋里,榻前地铺,或者次间的榻上,不会坐在外面干等着。
她不明白,听澜红了脸,道:“你真聒噪,去睡觉。”
吱吱往嘴里塞了一块点心,屋里明灯亮堂,犹如白夜,她好奇:“睡觉点这么亮的灯吗……”
话没说完,听澜捂住她的嘴巴,嘘了一声:“胡说什么呢。”
吱吱眨了眨明亮的眼睛,点点头,只嘴角抽抽,悄悄问姐姐:“她们在做快乐的事情吗?”
听澜没说话,拿眼睛拼命剜她。
“我听丞相说过,她说可快乐了,是最快乐的事情。”吱吱嘴里不停,点心塞进嘴里,余光瞥了一眼屋门,好奇是件怎么样快乐的事情。
丞相说快乐,那便是真的快乐了。
吱吱好奇得不行。
听澜恨不得捂住吱吱的眼睛、耳朵,她懂了,伺候姑娘这么多回,被迫懂了,吱吱不同。她赶吱吱走,吱吱不肯走。
吱吱与院子里的婢女不同,她可以贴身跟着顾阙,没有束缚。
这个时候,她不走,都在情理中。
吱吱不肯走,屋内浪潮迭起,听澜推她:“你快走,我要进屋睡觉了。”
在门边打地铺凑活一夜就行了,这样屋内喊话也能听得见。
不想,吱吱抓住她:“我也要去。”
听澜:“……”这个孩子怎么不听话。
听澜又改变主意了,拉着她去配屋,使唤小婢女在门口蹲着,有事喊她就成。
还没到子时,屋内不会喊。
过了子时,屋里果然喊了。听澜去收拾,吱吱就像跟屁虫一样,她不高兴了,“滚回你的后排屋。”
吱吱不敢跟了。
要换被子,听澜去换,顾阙去洗澡了,颜珞坐在镜子前发怔。
榻上凌乱,透着一股旖旎。两人未觉,待顾阙出来后,颜珞看她:“我今日忘了吃药。”
顾阙急了,“不舒服了?”
“没有,我才想起的,与平日没什么不同。顾二,我会长命百岁吗?”颜珞敛了笑颜,认真与她说道:“我二十二岁了,阿婆说我活不过二十五岁。”
没认识顾阙前,她真的会三天两头发病,随身带着药。不能生气、不能高兴,甚至情绪不能有太多的波动。
她叹了一句:“我好久没有发烧了。”不大习惯。
顾阙笑了,“你这什么毛病,还要发烧不成。你去洗洗,水换好了。”
颜珞不动,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面色粉妍,不再是单纯的白,就像是添上了几分活力。她是画者,知晓粉妍代表着什么。
健康。
颜珞心中堵塞,起身去沐浴,待换了干净的衣裳,又裹着大氅,这是要出门。
“你去哪里,会染风寒的。”顾阙惊讶。
“你先睡,我去寻阿婆。”颜珞回身看一眼风华耀人的顾二,心在这一刻忽而忘了跳动。半晌,她收回视线,朝顾阙伸了伸手,“过来。”
顾阙上前,她亲上顾阙的唇角。
两人都方沐浴出来,身上带着一样的香气,彻底交融。
颜珞匆匆走了,听澜提着灯笼忙跟上,孙氏的院子不远,走了片刻就到了。
开院门,推开屋门,孙氏惊起,看着寒夜中的殿下,浑身一颤,“你、怎么了?”
屋里暖和,颜珞脱了大氅,望着她,道:“我婆,我觉得我还可以多活几年。”
孙氏惊得从床下爬了起来,没说二话就拉着她的手诊脉,颜珞絮叨:“阿婆,我在我脸上看到了健康的颜色。”
“闭嘴,烦死了。”孙氏不宁,其实,她也感到了殿下的变化,这么多年来,殿下的脉象,她最清楚。
顾言是不治之症,药物吊着,殿下不同,她的身子差,如果要听话,放下这里的事情,寻一好地方养病,虽说不能享常人之寿,也能与顾阙白头。
偏她是作死的性子,不肯放弃,前些年四处奔走,让身子更加差了。
心态很重要。
孙氏握着颜珞的手,神色有些复杂,不知该喜还是该忧。
顾阙是她的药,倘若,药没有了呢?
“身子很好,再接再厉。”孙氏心不在焉地夸赞一句。
颜珞说道:“阿婆,我今夜没吃药,并无不适。”
孙氏翻了白眼,“你来我这里就是为了显摆的?”
半夜不睡觉,来这里就是为了显摆行房.事。孙氏无语死了,想找鸡毛掸子去打人。
颜珞认真道:“阿婆,我在想的是我能不能陪顾二走下去,像常人那般走下去。”
“可以,你只要不作妖就可以。”孙氏道。这么多年来,每回说起寿命一事,殿下都会嬉笑,丝毫不在意。
她在深渊,从不仰望光明,心中无光,便不会去想。
心里没了希望,搅弄风云之际,早就不在意生死。
然而,干涸多年的枯井突然有了水源。孙氏高兴,暂时压住心里的不安。
颜珞没有像往日那般嬉笑,眼中无笑,似深渊,浑身冰冷,看着虚空,一时沉默。
孙氏怕她好不容易稳住的心态又被折腾没了,忙唤她:“别乱想,回去睡觉。”
“阿婆,我不困,我想去阿娘坟前。”颜珞唇角微抿,有一丝为难,更多的是希望,“你说阿娘看到顾二,会不会气死?”
她的女儿抛弃天下男人,选择了一位姑娘成为夫妻。天地阴阳,伦理纲常都被抛得一干二净。
伦理是人定的,既然能定就能改,如同女帝。以前男子为尊,女子只能依附男儿,在家从父,出嫁从夫,不可抛头露脸,出门戴帷帽不可见人。如今呢,这些都被踩在脚底下了。
她笑了笑,道:“得空,我带顾阙去看阿娘。”
孙氏愣了,果然不作就不是她的小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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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珞回来,被窝都已经暖了,她钻了进去,顾阙朝里面挪去。
颜珞躺下就抱住她,贴着顾阙又软又热的身子,嘴里不忘调戏她:“你怎么那么软。”
顾阙道面无表情:“女孩子都软。”
“不,你最软。”颜珞用了个‘最’字,她又不是没见过市面,见过许多女孩子,就顾二最软,哪里都软。
顾阙被夸,情绪很平静,一点波澜都没有,夸得多了,就没有以前的兴奋劲。
颜珞絮絮叨叨地夸赞,能用的句子都用上了,夸得顾阙昏昏欲睡,太困了。她朝着颜珞那侧挤了挤,闭上眼睛。
颜珞不困,她是出名的夜猫子,能够几夜不睡觉,孙氏常骂她胡乱折腾。顾阙恰好相反,每日里睡不够就会困得睁不开眼睛。
夸了许久,颜珞说道:“我们去看看阿娘。”
顾阙抖了抖,醒了,睁开眼睛:“你自寻死路吗?”
“不会,我有办法的。你去不去?”颜珞凝着她,抿抿唇角,罕见地有些紧张。
顾阙道:“你有办法就成,莫要胡来。”眼下正是关键的时候,因小事而暴露身份,得不偿失。
她爽快地答应了,颜珞奇怪:“你不奇怪吗?”
顾阙闭上眼睛:“怕什么?最多是听你在坟前唠叨。”又不是去见活人,有什么可怕的。
颜珞叹气,“对哦,怕什么呢,都死了十几年了,有什么可怕的。”
死人有什么可怕的呢。
两人依偎着睡下了。
天色刚亮,颜珞醒了,顾阙继续睡,她如今是大家闺秀,不能出门去玩,诸多不便,不如睡觉养生。
颜珞不同,她是百官之首,事情多,各处巡视,下属常来找她救急。
下面的事情都瞒不过她,各地探子都会将情报送来。
初五了,这日事情不多,最大的事情就是去齐王府吊唁。
齐王是太后胞弟,如今太后临朝,赵家也算是鸡犬升天,齐王被火烧死,许多人惋惜,也有许多人愤懑不平。犯下谋逆的罪,因是太后胞弟,便可与众不同。
齐王府门前车马多,细细去看,多是小官,并无重臣。
可见封王一事,让人寒心。
颜珞露面,王府诸人便跟着紧张起来,如临大敌。
颜珞罕见地上了注清香,拜了拜,慢悠悠地走了。
从齐王府出来,她回颜家看三夫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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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文人好久没有上线了,顾阙找过几回,对方没有回应,可能去忙了。
淘宝店里没什么生意,谁没事来淘宝买文物,但顾阙随手一卖,都是文物,就算贱卖,人家更担心这玩意是不是赝品。
顾阙渐渐地就不怎么管理淘宝上的事情了,铺子里生意尚可。
午后,司农寺卿来了,对方是一女子,今年二十五岁。
顾阙震惊,原来除了颜珞外,还有其他女官。她震惊,好在是女子,也可大大方方地见面。
司农寺卿姓陈,唤陈屏。
春露将人请到待客的厅堂,陈屏带着水车来了,见到顾阙行了半礼,道:“顾姑娘。”
陈屏至今未嫁,用现代话说是一奇葩,不想嫁人,就想着种田。
她是颜珞发现的宝贝,颜珞将她送到司农寺。陈屏真是很用心在管。
待见了面,两人各自坐下,顾阙惊奇地发现,她浑身透着一股气场,与颜珞不同。
颜珞爱笑,性子柔和,陈屏与她相反,陈屏气场大,但很冷。
如果说颜珞是暖阳,那么,陈屏便是玄冰。
都是女强人!
顾阙笑了,随口说道:“陈大人,真好看。”
“顾、顾姑娘。”陈屏被夸得脸红。
她害羞腼腆,顾阙这才有了自己身在古代的感觉,想想也是,谁会像颜珞那般不要脸呢。
就算搁在现代也找不到几人像她这么厚的脸皮。
两人对视一眼,陈屏垂首,道:“我来,一是为了水车灌溉,二是为了您的那些种子。”
“种子不可能,水车可以好说。”顾阙拒绝得干脆,说完有些懊悔,应该委婉些。
陈屏轻笑,道:“姑娘为何不给呢?”
种子是顾家的,陈屏去过侯府,永乐侯并不知晓,顾言去后,她就想登门见见顾二姑娘。
恰好颜相将水车送给她,这回,正好有了机会。
“你家有田,你可以无条件送给旁人吗?”顾阙解释,白净的面容上涌着笑,瞧着柔软可欺。
陈屏观她一眼就知晓她是有主意的人,外表瞧着软,与颜相一般。颜相外表瞧着温柔,可杀人办事可一点都不温柔。
这对姑嫂,如出一辙。
顾家大小姐,也不是省油的灯。陈屏犯难,总不能说你将种子给我是为大魏百姓做善事,必有好报的。
陈屏也是与市井人打过交道的,人人为了一利字,她不能搜刮人家,再者,还有颜相,自己也搜刮不了。
思索须臾后,她叹道:“顾二姑娘或许不知,朝堂提高赋税了,百姓的税收又高了一层。”
顾阙笑道:“那层税收不会进了我的腰包呀。”
说话阴阳怪气,偏偏又在理,陈屏想起颜相,平日里也是这么拿话说人。
“二姑娘有何条件尽管说,我尽力去办。”陈屏改了策略,以利攻之。
顾阙直接说道:“我要千亩水田。”
陈屏笑了,不经意间露出一对虎牙,她自知失态,忙抿唇,道:“二姑娘也想种田吗?”
“自然是想的,不然我也不会留着种子。”顾阙惊讶,高冷的陈大人竟然有一对虎牙,反差萌吗?
她乐了。
陈屏掀了掀眼皮就见到顾二姑娘翘起的唇角,脸不免又红了红,道:“我回去与陛下说一说。”
言罢,她起身就要走。
顾阙唤住她:“我做了些糕点,你带回去尝一尝。”
“二姑娘客气了,不必了……”陈屏未曾说完,春露提着食盒来了,推拒不得,她只得哄红着脸提收下了。
她走得颇快,背影如青竹,姿态优美。
落荒而逃。
春露笑了,“这位大人好生有趣。”
“她呀。”顾阙没说,她才像是古代大家闺秀,颜相就是冒牌的。
陈屏出府门,颜珞马车停下,两人恰好撞见,陈屏将食盒交给随从,自己同颜相见礼。
颜珞好奇地看了一眼食盒,陈屏解释:“这是二姑娘送给下官的糕点。”
颜珞阴阳怪气道:“她倒是好心,不多坐坐?”
听了这句话,陈屏浑身不得劲,自己做错事了?
今日,听澜做的慕斯蛋糕,顾阙吃了一块,让人装了三块给陈屏,剩下的回来给颜珞。
往日,颜珞看到慕斯蛋糕,总会很高兴,今日一眼看到,就冷了脸,“你让我吃别人吃剩下的?”
顾阙奇怪:“我就吃了一块,怎么就是剩下的?”
颜珞看都不看一眼,“你给陈屏了,这几块不就是别人吃剩下的。”
“你……”顾阙无话可说,品了品,不大自信道:“你吃醋了?”
不就几块点心,值得阴阳怪气说话吗?
颜珞没理会她,哼了一声,去书房了。
顾阙追了几步,她跑得更快了。顾阙没追上,回身问听澜:“我做错了吗?”
听澜担忧地看了她一眼,“你怎地想起来送陈大人蛋糕呢。”
“她是女子,做官不易,我想着就送了呀。”顾阙不明白,自己没生二心,都是女人,一份茶点,还是婢女做的,又不是自己做的,送了也就送了。
听澜道:“旁人是可以,可颜相是个醋坛子呀。”
打翻了醋坛子,可不好收拾。
顾阙叹气,心里也生气,好不容易有个朋友呢,她道:“不理她。”
在书房就睡书房去。
翌日,陈屏又来了,一是来送食盒,二来是转达陛下的意思。陛下允诺恩赐两千亩良田。
顾阙乐了,微笑道:“陈大人费心了,你容我几日准备。”
陈屏含笑,“姑娘客气了。”
顾阙又送了份糕点,这回是一整份慕斯蛋糕,昨日是三小块。陈屏收下了,回了一份手札,关于稻田的。
顾阙笑着收下,目送陈屏离开。
听澜担忧得不行了,小心翼翼提醒她:“颜相还生气呢,今日初六了,明日就要开朝。”
“让她气着,我干净得很,并无不妥。”顾阙翻开手札,是陈屏的字,带着锋芒,与寻常女子不同,可见陈屏也是有几分傲骨。
听澜劝说不成,只好唉声叹气。
顾阙看了手札,定定出神,脑海里出现了鲜明的对比。
颜珞稳居高位,善谋略,搅弄风云,为的是毁了大魏江山。
陈屏微末,但很勤恳,希望从民食上改变底层百姓的衣食。
半晌后,她抬首,颜珞缓缓走近,悠悠看着她:“哟呵,动心了?”
顾阙没动,手中的手札却被拿走了,颜珞语气凉薄,道:“不如明日再见一面?”
顾阙笑了,“你吃醋的样子,真可爱?”
可可爱爱颜小七,作天作地颜丞相。
颜珞用手札拍着她的额头,“昨日三块也就罢了,今日送了一大份,你是故意气我吗?”
顾阙嗤笑:“有本事你别来找我,不是生气吗?继续躲着书房,继续耗着。”
顾阙一副无所畏惧的姿态,语气挑衅。
“你不怕挨打吗?”颜珞气得微抿唇角,直勾勾地看着凉薄的人:“我是不要脸,但我可以揍你呀。”
顾阙是她的药不假,可是,这服药在开始慢慢地变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