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平郡王哭了一通, 哭哭啼啼,颜珞头疼极了。
一男人哭成这般姿态,颜珞恨不得将人赶出去。
当唔唔将一首送别诗词拿来后, 郡王哭得更加厉害了, 哭得神色恍惚,抱着诗词哀叹:“我竟来晚了,世子临去前, 还记挂着我呢。”
颜珞道:“郡王莫要哭了。”
郡王摆摆手, “我心里难受,丞相啊、啊、对, 我失态了。”他想起丞相丧夫,也是悲痛, 忙擦干眼泪, 连连道歉:“是我失礼了、是我失礼了,丞相节哀,我拿着、我拿着就走了。”
他还想哭, 但是不能让丞相看见,只好匆匆离去。
唔唔看着他仓皇离去的背影, 甚为不解:“丞相,他哭什么呢?”
颜珞也是无奈, 没好气道:“哭知己死了。”
唔唔恍然大悟,“是该哭一哭, 若是听澜姐姐不在了, 我也会哭得很伤心。”
颜珞垂眸, 看着她:“听澜是你的知己?”
“对啊, 听澜会做好多吃的, 都是外面找不到的, 可不就是我的知己。”唔唔认认真真地看着丞相,语气也很严肃。
颜珞笑了,“吃货。”
郡王走了,仆人同侯爷说了,侯爷阖眸,一行泪滑过,道:“知晓了。”
午后,颜珞领着一双孩子走了,顾阙随行。
临去前,顾阙询问妹妹们的亲事,侯爷说:“你看看你那些同窗中可有好的。”
顾阙想起颜府大姑娘的夫婿家的弟弟,顺势说了。
顾灵是庶女,比不得顾阙,自然不能比较。
侯爷道:“你去打探下,若是人品好,就可。”
顾阙应下了,上车的时候问颜珞的意思。
颜珞道:“是不错的婚事,大姐姐夫家姓张,他领的散职,但有一点,张家依附于我,顾灵进门,他们就会捧着。”
女子嫁人便是第二次投胎,嫁的不好,一辈子就毁了。
顾灵与顾阙不同,顾灵是后宅内规规矩矩的普通姑娘,无一技之长,在家靠父母,出嫁靠夫婿。但只要娘家硬气,夫家就不敢磋磨她。
顾阙深谙其理,才提了这么一嘴。
两人一拍即合,颜珞回府先与老夫人说了,让她去找颜家大姑娘。
大姑娘本就有结亲的想法,老夫人一提,她便高兴地应下,回家与婆母说了。
张家人口简单,比不得颜家复杂,那位弟弟是二房的嫡子,人唤他张翰林,家里干干净净,闻讯后也是喜不自禁。
张翰林没见过顾灵,但与顾言同窗,又在灵堂上见过顾阙,兄姐都是惊艳之色,妹妹的容貌想来不会太差。
两家一拍即合,顾府在孝期内,就商议着来年春日请颜相做媒,促成一桩婚事。
颜珞应了,回家告诉顾阙。
顾阙自然高兴,回府让父亲准备嫁妆。顾灵不是夫人的女儿,她自然不会出嫁妆,侯爷会自己准备,顾阙也会添妆。
顾阙搬出原来的卧房,住进了后院的一间靠着园子的院子,与孙氏比邻,隔着一道墙,孙氏清早就招呼她来干活。
颜珞不满,望着她:“我的人,你怎地没脸没皮地天天使唤呢。”
“你的人?她又没嫁你,怎地就成了你的人,再怎么着,她也是霍家的人。”孙氏叉腰怼了回去。
颜珞气极,瞪她一眼,气呼呼地上朝去了。
新帝怯弱,做不得主,太后把持朝政,朝臣不满,却又无可奈何。
散朝后,众人窃窃私语,女帝留下丞相饮茶,说得了几匹好料子,想赐予顾二姑娘。
她说的是女儿家的私事,太后不好多听,领着人走了。
颜珞收下了,料子确实很好,回头送顾灵做嫁妆。
三两句话后,新帝说起太后,认真道:“还请丞相助朕。”
颜珞微笑:“太后对陛下如亲生。”
“是吗?她亲生的女儿还活着呢,前几日听闻她与魏国公商议想将顾二姑娘送进去。您想想,朕这位五姐不高兴,对顾二姑娘可不会好的,打骂怕是常有的事情。”新帝面露微笑,眼中冷冷。
她悠闲地看着颜相。
颜珞一笑:“是吗?臣觉得魏国公府的姑娘不错,嫡出的姑娘更好,不如送给五公主,您觉得呢。”
新帝拧眉,这些时日以来,魏国公并不将她放在眼中,仗着太后对她颐气指使,猖狂至极。
“丞相的想法确实不错,不过魏国公不会应允的。”
颜珞沉默,反而摸摸自己的右肩,叹道:“天气不好,臣的肩膀就疼,大夫说臣该注意,不然肩膀没了,臣可就是废人了。”
“那是自然……”新帝忽而顿住,明白颜珞的话,魏国公是太后的左膀右臂,一旦魏国公不在了,太后的势力必然大损。
一瞬间,醍醐灌顶。
颜珞道:“臣肩膀疼了,不陪陛下说话了。”
新帝一人在殿内琢磨,一时间也想不到好的办法,枯坐许久后,还是觉得应当托付丞相,唯有她,敢斩杀太后的臂膀。
但是她为何要帮自己呢?
应该给予酬劳。
新帝看了一眼自己的双手,她就是一傀儡,没有什么东西是丞相想要的。
权力,颜相掌握半个朝堂,与太后平分秋色。
美人,顾世子刚去,只怕颜相无心。
那还有什么呢?
新帝苦思不得。
思索良久无果,皇夫来了。
新帝是傀儡,皇夫更是什么权力都没有,不过是名分听起来好看罢了。
皇夫观陛下面色不豫,大胆询问:“陛下,您身子不好吗?”
新帝的目光落在他的面容上,比起俊秀,他远远不如顾言,甚至文采都不如,若不是顾言病了,岂有他夺魁。
夫妻二人对面坐下,新帝问丈夫:“如何砍去一人的臂膀?”
皇夫望着她秀美的面容,心中动容,忍着上前摸摸的想法,轻声道:“一要乘其不意,二要看刀是否快。一刀砍下,最简单,若想徐徐图之,您没有实力。”
确实,新帝太薄弱了,几乎被压得死死的,无甚翻身的机会。
但若不是她无依,太后也不会选择她。
新帝沉思,颜相这把刀极其快,就是不知如何利用。
她苦恼,颜相回官衙去了。
陆松来禀报事情,她说起新帝的拉拢。
陆松拧眉:“您要怎么做?”他现在完全依附丞相,太后与先帝杀了文帝陛下,是篡位的。
颜相道:“你我忠于大魏。”
陆松叹气,谁不想忠于大魏呢,如今大魏乱糟糟,湘王梁王谋反,倘若敌国来犯,只怕大魏危矣。
他问:“您想怎么做?”文帝一脉都死绝了,正统已没了,又能怎么样呢。
颜珞沉默许久,陆松也不敢说话,数日以来,他守着秘密彻夜不敢眠,顾世子死后,脑子的那根弦忽而就断了。
人不过一死罢了,顾世子才十九,丞相爱到骨子里,也不是说没就没了。
颜珞没有再说,只道:“陛下对魏国公不满了,我们看着就好了,不必插手。”
“下官觉得陛下太嫩了些。还有一言,外敌当前,太后着实不该。”陆松大倒苦水,都快要打上门了,太后竟然废帝,这不等同将把柄送到敌军手中。
太后野心勃勃,太自私了。
颜珞顿住,唇角慢慢地渗出冷笑,“她本就自私。”
此刻,她的眸中带着几分冷酷,还有恨意。
陆松不知该说什么,颜珞却感觉疲惫,起身赶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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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间回府,颜珞异敢疲惫,靠在榻上久久不想起榻,迷迷糊糊间睡了过去。
她做梦了,梦到小时候,婶娘入宫陪阿娘,堂妹也来了。婶娘与母亲间感情亲厚,妯娌间无话不谈。阿爹只有阿娘一个女人,但是叔父就不同,他有许多女人,甚至有些女人都是下属进献的。
叔父从不拒绝,渐渐地,女儿就很多,但是没有儿子,阿爹只有一个妻子,却有儿子,运气很好。
婶娘诉说不堪,阿娘轻轻安慰,后来,阿娘说婶娘怨气太重了,实在是因为叔父纳的女人太多了。
梦里阿娘温柔极了,抱着她轻轻哄着。
春露伺候颜相,到了晚饭的时候连唤几声都没有回应,吓得她赶紧去找孙氏。
孙氏扎了两针,人跟着悠悠醒了。颜珞不满:“我好不容易见到阿娘,你扎我做什么?”
孙氏没好气道:“你不要顾二了?”
提起顾二,颜珞就笑了,扶着春露的手坐了起来,左右看一眼:“顾二呢。”
“在她自己的院子里。”孙氏收了针,定定地看着她:“遇到什么事了?”
身子本就弱,胡思乱想真的会睡过去的。
孙氏不放心,“将你院子里的婢女婆子都换了,让顾阙搬回来住,你这样,我害怕。”
没有顾阙,她家殿下没了伴,会出事。
只有撤换婢女婆子,换新人进来,她们不认识顾阙,就不会想到她曾是原来的顾世子。
颜珞依靠着迎枕,揉着额头,“阿婆,我近日感觉一阵阵心悸,就好像是心口不动了。”
“你说什么?”孙氏拎着药箱的动作顿住了,面上闪过慌张,忙放下药箱握住她的手诊脉,低声吩咐春露:“将顾姑娘找来。”
春露脆生应了。
孙氏诊脉,半晌才道:“你不要多想了,休养为好。你的病,我救不得,全靠你自己养。殿下,报仇就真的那么重要吗?”
颜珞放下手臂,凝眸看着她:“阿瓮死了。”
简单四字,让孙氏哑口无言,敬德皇后死了、文帝陛下死了、小皇子死了、霍老夫人死了、霍老死了,殿下生命中重要的人都死了。
倘若善终,是命运使然,然而,都不是。
孙氏郁闷在心,一口气堵在胸口,接下来劝慰的话说不出来了,只道:“我给你配药,觉得不舒服的时候吃一颗。”
顾阙来了,跑进屋,气息不匀,望着颜珞,眼中满是惊慌。
一瞬间,颜珞心里的沉闷消失不见了,她觉得莫名,伸手摸着自己的心口。
未曾想,顾阙竟是她的药。
颜珞阖眸,唇畔扯出微笑,“顾二,我有些累了,你给我读小说听,好不好?”
“好。”顾阙想都没想就应下了,眼神落在孙氏身上。孙氏告诉她:“也不知她在想什么,命差点就没了。”
顾阙更加紧张了,顾言的死还在眼前呢,她紧紧盯着颜珞。
颜珞朝她招招手,当着孙氏面就说道:“你过来,让我亲一下。”
孙氏:“……”
孙氏匆匆离开,顾阙上前,未及坐下,颜珞勾了她的脖子便吻上了。
两人一起倒在了床榻上,紧紧抱在一起。
许久后,颜珞先喘不过气,主动松开顾阙,脸色通红,指尖缠上她的发丝。
顾阙亦是,唇角有些麻木,但心在剧烈跳动,明明吻过许多次,可依旧觉得自己心口狂跳。
两人斜躺在床榻,四目相接,颜珞笑了,“我梦见阿娘了。”
细细比较,顾阙身上有阿娘的气息,是沉在骨子里的良善,也是出淤泥而不染的干净。
顾阙拉起她:“可还觉得难受?”
“好多啦,饿了。”颜珞借着她的力道站起来,可双脚撑地的时候依旧一阵天旋地转,唤过来后,对上顾阙担忧的神色,她笑了,“你最近没有给我惊喜了。”
顾阙细想,道:“我们去库房,那里有许多小玩意。”
“去!”颜珞求之不得,忙拉着顾阙匆匆出门。
抓药回来的孙氏看着脚步匆匆的颜珞,哪里还有要死要活的姿态,分明好得很。
她又气又叹,唤来春露:“除你和听澜外,这里的仆人都换了,将顾二姑娘的箱笼都搬来。”
烦死人,这两人让人不得安宁。
春露为难:“外面的人未必会守口如瓶。”
“近身伺候的都换了,其他的再看看。”孙氏将药塞给春露,“记得熬了,盯着她喝。还有喝药的时候,将姑娘赶走,省得她又作妖。”
颜珞喝药本就麻烦,顾阙再一碰,她肯定会喊哭,扭扭捏捏地不想喝。
将顾阙赶走,她就安分了。
两人进入库房,顾阙找了一盏充电的小脑斧灯递给颜珞。
“这是什么?”颜珞捧着灯,一眼认出是小老虎,与美甲上的老虎相似,一个圆圆的小脑袋,有个凸出的键,她轻轻按住,啪嗒一声,光从圆圆的脑袋里出来了。
颜珞惊喜,笑容不自觉地从眼中绽开,顾阙恍惚间,心口暖暖的。
颜相,不过是一大孩子罢了。
颜珞得了许多小玩意,放入箱子里一股脑地抬回了自己的房里,晚上也不去书房了,就在房里把玩小东西。
她问顾阙:“这个东西是灯吗?”
“对,但它没有灯油长久。”顾阙解释,“有一种东西唤电流,等同于是灯油,这个里面有电流,支撑着光亮。这类物什,虽说亮堂,可你这间里也亮的。”
虽说东西好,但是颜珞不缺,便可当作把玩的小玩意。
颜珞玩了许久,顾阙也没走,但春露将她赶走了,说是阿婆吩咐的,喝药不准她守着。
顾阙觉得在理,趁着她颜相不注意,悄悄溜出去了。
颜珞闻到药味,抬头去找顾阙。哦豁,人不见了,她捂着鼻子后退,春露不让,道:“您不喝,我去找阿婆。阿婆说不能惯着您,她会、她会……”
春露畏惧,不敢说了。
颜珞追问:“她说什么?”
春露低头,为难道:“您再不喝药,就让顾姑娘拿藤条抽您。”
颜珞睨她:“不可能。”
春露笑了,悄悄说道:“那回您喝醉了,姑娘就找鸡毛掸子呢。”
颜珞:“……”
“明日就打发你走,去厨房做烧火丫头。”颜珞气了,接过汤药,闭着眼睛一口气就喝了。
春露这才松了口气,端着空碗快速走了。
顾阙这才回来,递给颜珞一根草莓味的棒棒糖。
颜珞睨她一眼,没骨气地接过来放入嘴里,牙齿轻轻一咬,好家伙,好硬的糖。
顾阙说道:“这是慢慢吃的,不是咬的。”
顾阙拿了一本小说给她读,颜珞将糖拿出来放在灯下,糖接近于透明,类似于糖丝,但它是粉色的,接近于梅红。
颜珞才喝了药,身上有一股药味,靠在顾阙身上,此时有一种不多见的软软的感觉。她把玩着糖,耳朵听着顾阙的声音,整个人觉得舒服多了。
祸害就是祸害。
颜珞长叹,陡然间,体会到了母亲当时的痛苦了,倘若分开,确实很难受。
吃过糖,漱口后,两人就躺下了。
这回,顾阙穿的是女子寝衣,不再束胸,靠在一起,颜珞感觉就不同了,不觉拿手戳她胸口。
顾阙拍开她的手:“你也有。”
颜珞靠过去,看着她的襟口:“不一样。”
顾阙笑死,拍拍她的脑袋,口吻老成道:“睡觉。”
“顾阙,我吃了糖,嘴里很甜的,你要尝一尝吗?”颜珞将自己送了过去。
顾阙不肯,道:“尝了就没完没了,还要不要睡觉了?”
阿婆说了该节..制。她翻过身子,不肯理会颜珞,还催促睡觉。
颜珞自己品了品嘴里的糖味,问顾阙:“还有糖吗?”
顾阙装乌龟,再吃牙齿就要烂了。
“你明早给我,我要十根。”颜珞自己絮絮叨叨,拽着她的后领:“你翻过来,我不碰你。”
顾阙被拉扯得脖子后仰,无奈转过身子。颜珞欣慰,道:“我明日给他们分糖吃。”
“你给那些男人分糖吃?”顾阙不可置信,说出去谁信,会被笑话死的。
颜珞微笑:“是不是觉得荒唐?”
顾阙颔首,颜珞立即说道:“如果我在糖上撒上毒.药呢?”
床笫之间说杀人,顾阙被吓得不知该说什么,颜珞老神在在地,“一颗糖,要了他们的命,也值得。”
顾阙翻了白眼:“人家也不吃啊。”
“对哦,人家不吃。”颜珞大悟,看看顾阙的眼中透着些欲.望,立即说道:“她们不吃,你吃。”
顾阙不明白,未及说话,唇角被堵住了。
顾阙:“……”都是假的,骗子都是套近乎。
可她喜欢颜珞哄她。
何其幸运。
两人吻过就松开了,顾阙眼中染着水泽,此时此刻,眼中满是颜珞。
颜珞呢,背过身子,“睡觉。”
诱你,就不让你吃。
顾阙懵了,“没有、没有了吗?”
“睡觉。”颜珞阖眸,心里得意极了,让你跑,喝药就跑。
再跑,还有下回呢。
****
顾阙郁闷了一晚上,颜珞神清气爽地起来上朝去了。
朝后,新帝免不得又试探一番,颜珞继续不吭声。
接连半月,新帝都快耐不住性子了,但颜珞是一把最快的刀,除了她外,无人能挡。
接下来,新帝恩宠颜相,流水般的赏赐送进相府。
渐渐地,太后慌了,但这些都是新帝赏赐,她管不住的。
秋日渐凉,太后办了赏菊宴,请各府未出嫁的姑娘进宫赏花。顾阙必然在内的,颜相破天荒地替她拒绝了。
颜珞做事历来张扬,太后如今拿她根本没有办法,小小宴会罢了,她只好忍了。
颜相愈藏,太后就愈发好奇,到了中秋这日,她又点了顾阙入宫赴佳宴。
颜珞再度拒绝了,新帝劝太后:“何必与一个小姑娘见气呢。”
不说还好,这么一说,太后更加生气,道:“颜珞猖狂至极。”
新帝淡笑不语。
过了中秋,颜珞前往通州巡视大营,顾阙想去,然而家里有两个孩子,都跑了家里有事无人照应。
颜珞一来一往不过五六日,顾阙就没去,颜珞留下吱吱,又与颜家大舅打过招呼,照看顾阙。
颜珞刚出城,太后懿旨便到了。
顾阙微笑,书上有这么一出,不过,最后却是新帝的一局罢了。
新帝想要离间丞相与太后,利用太后将她送给废帝,最后,颜珞赶回来了。
看着传旨的内侍,她问吱吱:“不想进宫,该怎么办?”
“怕是不成,丞相不在,我们没叫板的资格。”吱吱也是苦恼,她知晓是不能抗旨的,道:“我扮作您的婢女,我们一道进去宫,羽林卫是丞相的人,出事也能全身而退。”
“好,就这么办,我去换身衣裳。”顾阙心里有底了,太后不蠢,只要她晓之以理,必会全身而退。
至于新帝,怕是会落空了。
顾阙出府,颜家大老爷收到消息,想起颜相的嘱托,心里骤然没底了。
他进不了后宫的。自己进不去,但老夫人可以递帖子求见太后。
老夫人却道:“我就算进去也做不了什么,你不如去找羽林卫指挥使,倘若真有事,羽林卫动作更快。”
大老爷一拍脑袋,“儿子糊涂了,这就去试试。”
老夫人嘱咐:“万事不可冲动。”
大老爷不敢耽搁,领着人匆匆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