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祸害、颜珞是嫂,顾阙是妹!

永乐侯府嫡长子顾言死了, 灵堂摆在侯府,颜珞暂时住进了顾阙原来的院子。

二姑娘顾阙终于露面了,众人惊艳, 也叹夫人好福气, 竟生了这么一双好看的孩子。

朝后,新帝与皇夫一道来了。

仪仗摆在侯府门口,行人不敢张望, 许多看在颜相面上来吊唁的大臣都跟着跪了下来。女帝牵着皇夫的手, 微笑着走进侯府。

顾阙穿着孝衣,站在颜珞身边, 看着恩爱的皇帝与皇夫,心中纳闷, 悄悄问颜珞:“她来做什么?”

“显摆来了, 我死了丈夫,她与丈夫恩爱,压我一头呢。”颜珞慢悠悠地开口, 语气阴冷,晋阳胆子大, 竟敢上门挑衅。

顾阙不高兴了,道:“打她的脸。”

颜珞惊讶:“顾二, 你有长进了。”

顾阙道:“她欺负你,我不高兴罢了。”

“这样啊, 打脸不好玩, 打断她的腿才有趣。”颜珞脑海里闪过许多‘打断腿’的办法, 絮絮叨叨与顾阙说道:“你说怎么打断, 棍子打, 刀砍断、还是剑挑断脚筋, 还是推到湖水里?”

顾阙翻了白眼:“这也叫有趣?这叫阴狠。”

话说完,新帝走来,停在颜珞面前,目光却凝在顾阙的身上,拧眉道:“这位是顾二姑娘?”

顾阙稍稍偏了偏身子,对新帝行礼:“臣女顾阙见过陛下。”

“长得可真像啊,若是换上袍服,只怕与顾世子一模一样。”新帝哀叹,眼睛却紧紧凝着,不移分寸。

颜珞偏移半步,遮住顾阙,挺直腰肢,与新帝对视一眼:“陛下疯魔了不成。这是顾家二姑娘,躺在棺材里的才是顾世子,您该分清楚。”

颜珞气势迫人,新帝大大不如,顷刻间,两人便见高下。

侯府白幡飘动,乌泱泱地跪了一大片,唯独颜珞长身玉立,新帝拿她没有办法,索性抬脚进灵堂。

颜珞跟着进去,永乐侯叫人抬他进屋,颜珞止步,道:“侯爷。”

丞相在,新帝不敢放肆。

永乐侯他朝她感激地笑了。

颜珞进灵堂,皇夫才徐徐走近,一眼就见到了门旁穿着孝衣的二姑娘。

一眼见过,便觉惊人。

他没敢停下,迅速进去了,顾阙才抬首看向那个男人,都很讨厌。

女帝站在灵位前,心中沉沉,觉得有些奇怪,顾阙与顾世子太像了。

她走到棺材前想看一眼,颜珞道:“陛下想开棺吗?”

现在还没有钉棺,一般都是在出殡这日选人钉棺,按照规矩顾言的棺木是由清至来钉。固定盖子的钉子,都是木头做的,七颗钉,第一颗钉由长子来钉,最后一颗交由长孙。

然而顾言是没有孙子的,自然再议。

新帝想要看棺,也是可以的。但颜珞不会准许。

她说了,便是拒绝,新帝识趣,不会再开口,而是驻足看了许久。

神色苍凉。

皇夫说道:“陛下,时辰不早了。”

颜珞也说道:“陛下该回宫了。”

新帝一个激灵回过神来,忙收敛神色,颔首:“回宫。”

出了灵堂,她与永乐侯说了几句勉励的话,领着宫娥内侍走了。

顾阙觉得不对劲,问颜珞:“她想做什么?”

“开棺验尸。”颜珞笑得阴冷。

顾阙咽了咽口水,“她疯了吗?”

“一腔痴情,不甘心呢。”颜珞嘲讽,新帝只能糊弄太后,万事以孝为上,到了朝堂上,她什么都做不了,就连选侍夫都听从太后的意思。

顾阙哼哧两下,道:“这些公主是不是都不正常?”

“不正常,我觉得还是有病的。”颜珞附和。

顾阙道:“你也是公主呢。”

颜珞的眉眼顿时就蹙了,道:“我本来就有病。”

顾阙:“……”

晚上,两人分开睡了。颜珞身子弱,不必守灵,顾阙在灵堂待到子时,自有顾灵来。

顾灵耷拉着眉眼,觑了姐姐一眼,心里纳闷,这个姐姐怎地就那么像哥哥呢,都是一样的好看。她摸摸自己的脸,心中嫉妒。

顾阙不知她的心思,提着灯笼就走了,听澜跟在她后面,见她往原来的院子走吓了一跳,“姑娘,错了。”

顾阙原来的院子靠近着外院,如今,是在内院深处的小山坡上,是侯爷特地拨下来的。

山坡是府里挖池塘的时候堆积的,后来成了小山坡,环境好。站在山坡上,能看到侯府各处的景色。

顾阙脚下一顿,看向院子,心里咯噔一下,脚步改了方向,去山院。

门前灯笼亮堂堂,婆子们在守门,瞧见了主子过来,远远地就将门打开了。

院子里的婢女都是侯府新买的,不认识世子,分辨不出,听澜伺候顾阙梳洗。

时辰太晚了,顾阙躺下就睡觉,身旁空落落地,有些不适。

但今日太累了,闭上眼,很快就睡着了。

醒来,天色大亮,婢女道丞相来了,但为了规矩没有进来,而是在外间等着。

顾阙穿了衣裳就出去了。丞相与琼琚在院子里玩,琼琚走路跌跌撞撞,偏偏要强,走都走不大稳,跟着丞相后面直追。

你追我赶,就是追不到,气得琼琚撇嘴要哭了。

颜珞也穿着白色的孝衣,并没有排斥,白色给她添了几分怜弱感。

顾阙走下台阶,一夜过去,好似度过三四个春秋,格外地漫长。

她屏住呼吸,望向颜珞,颜珞同样,抬眸看她,“二姑娘起来了。”

在这里,颜珞是嫂,顾阙是妹。

见到她,顾阙高兴不起来,但颜珞笑意深深,“吃饭了吗?”

顾阙摇首,颜珞道:“我也没吃呢,让婆子将饭送到这里,一起吃吧。”

她命乳娘将琼琚送走,自己与顾阙进屋。

山房比平地高出一截,站在窗口就看到了许多景色,颜珞惊叹,“等回去,我们也修建一间山房,我们住进去,肯定舒服。”

顾阙没有心思,只问:“昨夜睡得可好?”

“不大好,一个人挺无趣的。”颜珞关上窗户,目露悲伤,“不如,今夜我来找你?”

顾阙拧眉:“怕是不好。”

颜珞又问:“那你去找我?”

顾阙道:“我昨夜就想去。”

“那你怎地没去?”颜珞看着她。

顾阙低下脑袋:“我想去,不敢去。”

颜珞恍然大悟,“有贼心没贼胆。”

顾阙被逗笑了,扯了扯唇角,颜珞牵住她的手,拉着一起在桌旁坐下,悄悄说道:“二房昨夜就没离开。”

“你在,我不怕的。”顾阙握着她冰冷的手,这时再明白不过了,一个顾元玮对于丞相来说就是一只蚂蚁,动动手指就能叫他生不如死。

她这么一夸,颜珞眉眼舒展,道:“我今夜不想一人睡了,你可不晓得,好冷的。”

顾阙明白她的意思,顺势应承:“那你将婢女支开,我晚上去找你,我替你暖床。”

婢女将早饭端来了,白粥点心,颜珞拧眉,顾阙给她盛了碗粥,“再忍几日,回去就好了。”

颜珞忍了。

今日还有人继续来吊唁,昨日新帝亲自来了,今日就有不少人来登门,算是跟风。

颜珞不见客,顾阙也是,侯夫人哭晕过去几回,被安置在上房休息,侯爷照看前院。

丧事为大,许多事情都往后推,颜珞推了许多事,冷面亲自登门,来送银小匣子。

匣子里摆了许多银票,都是冷面送去置换的。

颜珞接过匣子,询问战事。

冷面说道:“湘王善战,唐元一死,魏军有些吃力,不过梁王人少,也没有讨到好处,湘王加入后,梁军就改变方向,不再北上,而是选择南下,想要做一皇帝,吞噬南边的城池。”

颜珞道:“他倒聪明了一回,随他折腾,不准他过淮河,京城内还没结束呢。”

眼下才是第二步,得慢慢来。

她看着匣子,知晓梁王有钱,匣子里的钱足够办许多事情了,她问冷面:“火.药如何了?”

“都给了梁王,他给的银票,我都提出来存进京城各处的银庄里,不会出事的。”

颜珞看着冷面沉静的面孔,微笑道:“可要去见见你的徒弟?”

“属下去看看,她们可惹事?”冷面放心不下,尤其是唔唔不懂事,爱闹腾。

颜珞意味悠长道:“尚可,她们围着听澜转。”

冷面没明白,也没多问,下去找徒弟去了。

颜珞打开银匣子,将银子分为三份,一份送去通州霍家,一份送去颜家,剩下的给顾阙留着。

顾阙辛辛苦苦做生意就是为了手中有银子,睡觉踏实。

吃过晚饭,颜珞就将银匣子给了顾阙。

顾阙惊讶,颜珞告诉她:“火.药分红。”

顾阙奇怪:“哪里来的分红?”

“简单,我做成炮火卖给梁王,梁王给我银子,我就分你三分之一,不少了。”颜珞直勾勾地盯着她,顾阙皮肤偏白,白色的映衬下就更白了,脸上透着粉,透着娇憨。

她的身上没有商人的市侩,也没有文人的书卷,更多是一股纯然,就像是一张白纸,看着简单极了。

顾阙收下银匣子,道:“谢谢了,这是我的东西了。还有些事,我得说一下,我手中的铺子都要还给夫人了。”

成亲的时候,侯夫人从自己的嫁妆里挑了几个生意好的铺子给顾阙,让她先打理。顾阙都让掌柜管着,定期向她汇报,年底盘账的时候会和夫人说。

这些都是顾言的,顾阙没想过要,人都不在了,她想着还给夫人。

颜珞神色就变了,问她:“你自己主动还,还是她来要的?”

“自己主动给的,我不想见她,不如都还了回去,这些年来得到的银子都备好了,一并还给她,省心。”顾阙是害怕了,顾言是侯夫人的宝贝,如今没了,她不想再因为琐事而吵架。

“你啊,多少银子?”颜珞好奇,朝着顾阙眨了眨眼睛。

顾阙漠视她的挑逗,道:“千余两。”

颜珞失望了,“是该还给她,这么点银子惹得一身骚,凭白还要臭了。”

“丞相,这可是一千两,普通人家一辈子都未必能有这个数目呢。”顾阙惊叹。

“罢了,随你,我去前院看看,晚上记得来找我。”颜珞起身走了,去瞧瞧顾元玮,顾阙就是太有自知之明,而顾元玮恰好相反。

颜珞到了灵堂,顾元玮恰好也在,与侯府众人的悲伤不同,他的眉眼隐着笑。

颜珞见过形形色色的人,上到陛下,下至街边游走的乞丐,顾元玮的神态一眼就可知他的情绪。

高兴着呢。死侄子,得爵位,多好的美事。

颜珞走进,道:“二叔高兴着呢?”

一声二叔吓得顾元玮险些破了胆。他正高兴地与同僚说话,说着侄子命不好,一场风寒就要了命,说得高高兴兴,颜珞就进来了。

他忙回身揖礼拜道:“见过丞相。”

“二叔在说什么呢?”颜珞微笑,不恼不怒。

同僚们都跟着变了脸色,纷纷后退,与丞相道别,一刻都不敢待。

颜珞脚步轻摆,裙摆随着风轻曳,她走到顾元玮身前,瞧着他弯腰行礼的卑微姿态,问道:“你拿什么与我儿子比?”

这一刻顾元玮幡然醒悟,顾言死了,顾清至是个奶娃娃,但他的嫡母是丞相颜珞。

顷刻间,他差点就跪了下去。

颜珞淡然说道:“顾元玮,我虽看不上侯爵,但这是我儿子的东西,就算喂狗,也不会便宜旁人。”

顾元玮支撑不住,彻底跪了下去,汗流浃背,“丞相言重了,下官岂敢与清至争。”

“顾元玮,倘若我儿子有什么不测,我会求陛下收回侯爵,再灭你满门。”颜珞也不看脚下跪着的老男人,目光平静。

“丞相,下官明白。”顾元玮恐惧,侯爵与命相比,自然会选后者。颜相是阎罗,轻易招惹不得。

顾元玮从地上爬起来,匆匆跑了,下台阶的时候踩了一个石子,直接摔了下去,跌了个狗吃屎。

暗中的吱吱笑得捂嘴。

颜珞看着灵位,心沉了下去,顾家的事情不算事,三言两语就可解决。

接下来,最难办的事情便是如何将顾阙带去相府。

顾言死了,顾宅便是相府了。

顾阙是未嫁的姑娘,去相府,于理不合,再者,侯爷不会放人。

难不成自己住在侯府?

虽说名正言顺,但于她而言,办事不便利。

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必然要放弃一方的。

颜珞神色不佳。

晚间,顾阙偷偷去找颜珞,两人躺在一起,不做什么,就简单地靠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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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灵七日才可下葬。颜珞请假月余,朝堂上风云变幻,太后迫不及待地安插自己的人脉,颜珞丝毫不在意,她管枢密院,军事调动需她点头,太后安插再多的人都无用。

六部有条不紊的运转,太后彻底把握朝政,新帝连奏疏都看不到。

七日后,顾言尸身送去顾家祖坟,永乐侯送子归山,一路上沉默不语,永乐侯夫人哭哭啼啼,惹人落泪。

颜珞并没有去,送到城门便止步。顾阙随行,跟着侯爷。

当棺木落葬的那刻,侯爷双眸滑下一行泪,这是他唯一的儿子。

顾阙跪下,握着他的手,“父亲,还有清至呢。还有丞相、还有我。”

在永乐侯爷抗旨的那刻,她就将这位老者当作自己的父亲了,往后,她会代替顾家兄妹尽孝。

葬后,永乐侯不肯走,夫人昏厥送回府里,顾阙站在侯爷身侧,随他一起守着顾言。

今日是头七,民间传言说人死后头七会回来见亲人最后一面。

晚间,永乐侯留在儿子的房间里,顾阙站在屋外,周围不能点灯,因为鬼会怕灯。

有灯就不敢回来了。

至子时,树叶轻动,顾阙忽而落泪了,顾言回来了吗?

她等了片刻,等到叶子不动了,才徐徐转身。

走到颜珞的院外,她上前,守门的婆子见是二姑娘就打开门。

屋内的灯还亮着,颜相并没有睡。

一路走去,婢女推开门,顾阙跨过门槛,颜珞走出来,两人对视一眼。

顾阙面有泪痕,颜珞知晓那个传言,不禁笑话她:“见到了吗?”

“没有,我知晓是假的,可是风动的那刻就期盼是他回来了。”顾阙抿了抿唇角,眼泪扑簌而下。

明明只见过几面,明明没有深厚的兄妹感情,她还是有些难过。

或许是双生,是这副身体在难过,牵扯到心口。

颜珞上前伸手抱住她,手落在她的脊背上轻轻抚动,“伤心说明你是人,不是怪物。”

“颜相,我……”顾阙语塞,不知该说什么,心口凝滞,只道一句:“疼我的人少了一个了。”

她深深切切地感受到了顾言为兄长般的疼爱。

颜珞怔忪,想起阿瓮走了,自己也有这样的害怕。

这是亲人。

原来自己不是怪物。颜珞抿唇轻笑,告诉顾阙:“你还有侯爷呢,你想想,他为了你敢于抗旨,便是真的疼你了。”

顾阙渐渐止住泪水,哭过一通,心里好受多了,她笑笑说:“我还有你,颜相,若是可以,我愿与你白头偕老。”

“是吗?”颜珞低喃,神色恍惚,白头偕老是多远?

一辈子太久,颜珞觉得枯燥。她松开顾阙。

当她放手的时候,顾阙伸手抱住她,蹭在她耳畔说:“颜珞,没有我,你会想我吗?”

颜珞却问她:“没有我,你会死吗?”

阿娘失去阿爹的爱后,果断选择了自我了断。

那么,顾阙呢?

顾阙紧紧抱着她,咬着她的耳朵低语:“你若死了,我去找你。你若不爱,我会离开。”

顾阙是恋爱脑吗?颜珞觉得她不是。

相反,顾阙很清醒,她知晓自己的付出,也得到自己的回报。倘若真有不爱的那一日,她会毅然离开。

爱情是一场博弈,要么都是赢家,要么两败俱伤。

颜珞擅谋,走到今日,布了无数局,将所有人一步步套进去。可她还是走错了一步,不该将顾阙拉入局中。

顾阙是天上洁净不染尘埃的神女,不该落入人间,染尽尘埃。

颜珞后悔了,顾阙却心甘情愿。

颜珞道:“只有我死了,才会不爱。”

她会死的,染尽鲜血的人,不配活着。

她望着顾阙白净的脸,心中满足极了,这辈子诓得顾阙神魂颠倒,比杀人更为快活。

顾阙想起那本书,颜珞最后的去处成了谜团。

“颜珞,我不难受了。”顾阙笑了。

颜珞道:“要走吗?”

顾阙回望了一眼天色,“太黑了,留下。”

“去洗洗。”颜珞松开她。

院子里的婢女婆子在顾言死后都换了一通,现在的婢女都不认识顾阙。

顾阙梳洗后,挤上颜珞的床榻。

屋里很安静,顾阙闭上眼睛,已经很晚了。

今晚,颜珞也很安静,她在想顾阙的问题:你若死了,我去找你。

顾阙是不是傻?

脑子不大好。

因为这么一句话,颜珞一夜没睡,顾阙睡得很香。

两人躺在一起,传入永乐侯耳中。永乐侯愣了下,特意让人去找顾阙。

顾阙只道昨夜太晚了。

永乐侯颔首,道:“丞相何时回相府?”

“不知晓,琼琚清至还在她的府上,我想过去住一段日子。”顾阙心虚。

“也可,你带着清至琼琚一道,我的意思将孩子留在相府,得她庇护,比什么都好。”永乐侯比任何人都清楚,侯府不过空盯着侯爵的名头罢了,内里早就败了。

顾阙喜欢跟着颜相,颜相不会亏待她。颜相虽狠毒,也曾才冠京城,这样的母亲,可遇不可求。

顾阙记住,回去后让人收拾东西,她未曾与颜相说话,门房说社牛广平郡王来了。

广平郡王闻知顾世子病逝,从外地赶了回来,紧赶慢赶,还是晚了一日。

进府就哭了,永乐侯不愿与小辈说话,颜珞去接待了,未靠近就听到郡王的哭声。

唔唔好奇,“他喜欢世子吗?”

“不,他喜欢世子的诗词。”颜珞头疼,这人不好打发,打发唔唔去找顾阙,令她写首诗赠送广平郡王,将人打发走才合适。

唔唔回头去找,颜珞去接待郡王。

一男人哭得比女人都要伤心,若非他家有妻室,颜珞险些怀疑他喜欢顾阙。

顾阙的烂桃花多,追随者也不少。灵堂上来了不少文人,不乏有文坛大家,甚至有人送顾言上山,目送他下葬。

顾言死后,吊唁者比霍老都多,都是沾了顾阙的光。

郡王只一味哭,恨自己不该出去玩,恰逢各路设置关卡,回不来。

颜珞听得头疼,不得不说道:“世子临去前,给你留了诗。”

郡王不哭了,激动得不行:“给我的?”

颜珞颔首,“郡王稍候,我让人去取了。”

广平郡王这才坐下饮茶。

颜珞扶额,顾阙真是个祸害,男女都被祸害得不轻。

先帝两个女儿被迷得神魂颠倒,好不容易遇到正常的广平郡王,又被她的诗词迷得哭哭啼啼。

祸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