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阙从未体会过思念的滋味, 如今尝到,只觉得坐立难安,分明无事可做, 偏偏觉得自己莫名烦躁。
一股躁动从心口而生,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明明表面很宁静。
心,在烦躁。
听澜站在一侧, 望着她的面容, 笑说:“世子还是一如既往地好看。”
“好看吗?”顾阙自己没有多大的感觉,或许是麻木了。看着颜相的脸, 再看看自己的脸,只觉得一样地舒心。
听澜道:“好看。”
“你回去睡觉吧, 我一人等着。”顾阙深吸一口气, 眉眼舒展几分,“我烦也睡不着,你去睡, 指不定明日还有事呢。”
“我陪您吧。”听澜提议,“我就在踏板上打地铺, 陪你说会话,说着就睡着了。”
顾阙没有拒绝, 听澜就搬了被子,两人都躺着。
顾阙不说话, 听澜就说自己家里的事。
听澜是侯府家生子, 她的老子娘都是侯府的仆人, 她一生下来就是侯府的仆人。
但她运气好, 被送到世子的房里, 夫人观她做事谨慎, 令她照看世子。那时方知世子是姑娘时,她吓得几夜睡不着觉。怕着怕着就觉得平常了,世子贴身的事情都交给她来办,她就成了世子最亲近的人。
跟着进来顾宅。
顾阙就问她:“你与吱吱玩得很好?”
“她呀?大大咧咧,但功夫好,说话也甜。世子您不知晓,嘴甜的人招人喜欢。”听澜笑了,“您看,丞相对您不也是天天夸您好看,您也嘴甜些,丞相也会喜欢。您想想,谁要是日日夸您好看,您会不会日日都高兴?”
顾阙不觉笑了,翻过身子看向听澜:“那你喜欢吱吱吗?”
“喜欢啊,这个妹妹很可爱。”听澜喜色难掩。
顾阙叹气,原来只是当妹妹了,听澜并非开放的女子,怕是不会接受女子做自己下半辈子的伴侣。
比起吱吱,她好像又好过不少,人比人,忽而觉得有些快乐了。
她言道:“有个可爱的妹妹感觉很好。”
侯府的几个妹妹就很可爱,可惜不能走得太近,而且自己的东西也不敢给她们玩,就怕她们把自己当作怪物。
顾阙长叹一声,听澜说道:“唔唔也很可爱,但我觉得吱吱长得好看。”
“俗语说一白遮三丑,她白些,自然就好看。但这话可不能让唔唔知晓,她会生气的。”顾阙语重心长。
听澜噗嗤就笑了出来,觉得自己失礼,又躲到被子里去笑。
笑过一通,问世子:“您说丞相的人怎么都那么可爱,就是那个冷面太吓人。”
“她是师父,自然带着严厉的,吱吱唔唔是孩子。要不我给你和春露改个名字。”顾阙托腮,唇角弯弯,要笑死了。
听澜奇怪:“改什么样的?”
“该鬼鬼祟祟,你年长就叫鬼鬼,春露年岁小些,就叫祟祟,可好?”顾阙掩面笑得不行。
听澜气得翻过身子,背对着顾阙,不理她了。
顾阙道歉,“逗你玩呢,睡觉啦。”
“世子早些睡哦。”听澜道一声晚安。
说过一通话,顾阙感觉舒服多了,蒙上被子,逼着自己去睡。
饶是如此,她还是到后半夜才睡的。
清晨侯府来话,守卫撤了,顾阙不敢耽搁,爬起来穿衣洗脸就回侯府了。
侯府门前冷冷清清,顾阙觉得安心,从正门进去,小厮引他去见侯爷。
侯爷在顾言院子里,两人坐在石桌旁对弈。
顾言亲切地打招呼:“阿阙你来了,可曾用过早饭?”
“还没呢,我听闻守兵撤了,就来看看,你们可好?”顾阙脸蛋红扑扑,一路敢过来,气息不匀。
顾言瞧见她就笑了,道:“阿阙,你生得可真好看。”
顾阙:“……”怎么和丞相一样。
“你们可曾听到消息?”
侯爷落下一子,慢悠悠道:“听到了,新帝登基,你二人可以松口气了。”
顾阙高兴不起来,看向顾言:“哥哥身子好些了吗?”
“尚可,能见见太阳了,我让人给你拿些吃食来。”顾言露出笑容,轻轻落子,道:“父亲,你输了。”
侯爷皱眉,盯着棋面看了许久,丢了棋子:“不和你下了,小东西。”
哦豁,棋品不好。
兄妹二人对视一眼,永乐侯带着顾阙走了,留顾言一人对着棋局瞪眼。
讲理吗?
父亲不讲理!
父女二人回到书房说话。
永乐侯先开口:“此事是丞相一力促成,然而我不赞同。晋阳长公主并无治国之才,剩下的局面就看丞相与太后。”
之前是母女相争,接下来,便是君臣博弈。
顾阙说道:“那么废帝呢?”
“太后是她的母亲,会留一命的,日后怎么办,我也不知。”永乐侯意味深长道,“太后野心勃勃,若是新帝成了弃子,将来指不定废帝还会回来。”
顾阙知晓废帝还是有机会的,比如明朝朱祁镇兄弟,最后,还不是朱祁镇再度称帝。
她想了想,没有说话。对于这些,她不知该如何表态。
“丞相究竟是何意,捧谁不好偏捧晋阳长公主。父亲,此人非善类。”顾阙心里不安,晋阳就像蛰伏在暗中的一条毒蛇,如今登大位,随时都会咬人的。
永乐侯却说道:“她也是个可怜人,愿她可以好好做一帝王。”
顾阙沉默了,道理说不通。
罢了罢了,既然都无事,那就回家去了。
顾阙回家去了,唔唔从门房里跳了出来,“世子安好。”
顾阙皱眉,“你稳重些,吱吱就很稳重的。”
唔唔道:“那我以后稳重些。”
顾阙笑了,好孩子有上进心,看来比较也会让人进步。她想笑,拉着唔唔去玩无人机。
唔唔问道:“这是什么?”
“这叫鬼鬼祟祟。”顾阙挑眉。
唔唔上前摸摸无人机,忽然,机子飞了起来,吓得她差点挥拳。还好,及时忍住了。
唔唔看着飞天的‘鬼鬼祟祟’,语气坚定道:“这个可以投毒!”
顾阙:“……”都被丞相带坏了,脑子里想的都是什么奇怪的想法。
顾阙不带她玩了,自己玩。唔唔围着她转悠,见她操控就手痒,想玩一把,顾阙道:“十两银子,我给你玩一天。”
唔唔惊讶:“您抢银子呢,我杀人多不容易。我跟着丞相这么多日子,就赚了二十四两银子。”
“舍不得就算了。”顾阙作势将遥控器塞入自己的怀里。
唔唔垫脚看了一眼,依依不舍,愣是不肯。
顾阙笑死了,听澜说道:“您这太不厚道了。”
“罢了罢了,给你玩去,不许弄坏了,我教你。”顾阙笑过一通,拉着唔唔来学。
****
新帝登基,当先祭拜先祖。
宗庙内诸人休息,新帝借故与丞相说话。
“朕得大位,还需多谢丞相。”新帝露出微笑。
颜珞看都不看一眼,直接说道:“太后助您,与臣无关。”
“是吗?若无您的帮助,太后有那么大的本事吗?就算昨日在太后的掌控下,那今日呢?丞相掌权柄至今,若随意被人掌控,那还是丞相吗?”新帝不做傻子,她看得清楚,分明是太后控制宫廷,丞相控制宫外,出宫后一路顺畅走到宗庙。
颜珞淡笑:“识时务者为俊杰,难不成我怂恿群臣与您对着干,还是说这个时候让人勤王?陛下,您觉得我该反抗吗?”
新帝一笑,“丞相果然是丞相,朕以为你忠心皇家,现在看来,你只忠心你自己。”
“陛下错了,臣忠心大魏。”颜珞继续敷衍。
确实,晋阳比废帝聪明许多。应该说,她更钻心于心计,而废帝沉溺于享乐中。
祭祀过后,回宫接受朝臣拜贺。
至黄昏,仪式才结束,年老的大臣都已体力不支,又惊又吓,跪倒后就没起得来。
侍卫将人拖下去,太医随后赶来。
晚上,新帝设宴。
颜珞至亥时才回家,顾阙忙去迎。
颜珞微醺,看着顾阙傻笑。顾阙没办法,只好扶着她回去。
路上,颜珞伏在她肩上咬她耳朵,“顾二,你真好看。”
“你别咬我,会摔的……”顾阙咬牙,停下来,双手揽着她的腰,长叹一口气:“颜相。”
“在呢、在呢。”颜珞展开眉眼,笑得不行,手开始不安分地朝她耳朵摸去,顾阙生气,道:“再摸,绑你的手。”
两人站在路上不走了,内侍看着醉醺醺的丞相良久,确认她醉了才离开。
府门关上,颜珞睁开眼睛,眸色沉凝。
回到卧房,顾阙大大地松了口气,揪着颜珞的耳朵:“又喝酒,不想好,日子要不要过了。”
颜珞从床上坐了起来,直勾勾地看着她:“我醉了,你就这么欺负我?”
“醉了有理吗?”顾阙也不势弱,拧眉看向她。
颜珞哼了一声,不高兴道:“我有理,我颜珞天生就有理,你欺负我,有理吗?”
顾阙无语,颜珞直勾勾地看着她:“你欺负我,我去告诉阿婆。”
“阿婆会拿鸡毛掸子抽你。”顾阙没好气道,“你的身子能喝酒吗?”
颜珞挺直腰杆,凝着她:“你再说一遍。”
顾阙重复:“阿婆说拿鸡毛掸子抽你。”
“顾二,你要造反吗?”颜珞声音忽而提高许多,气势微显。
顾阙发笑,旁人惧她怕她,自己偏偏觉得她可爱。或许亲近了才会觉得她就是一普通的女子。
顾阙回头去找鸡毛掸子。
颜珞怕了,缩在角落里,忽而想起阿婆说的那件事。
午后不睡觉爱乱跑,阿娘就拿藤条抽她,可疼了。她摸摸自己的脸颊,忙喊一声:“顾二,我睡觉了。”
顾阙拿了掸子过来,颜珞缩在被窝里睡觉了。
顾阙哭笑不得,凑过去问她:“以后还喝不?”
颜珞拼命摇头:“不喝了。”
顾阙憋着笑,“以后再喝,怎么办?”
颜珞躲在被子里不吭声。
顾阙揪她被子,她慌了,道:“不喝了,真的不喝了,你松手,再喝,我去睡书房啦。”
“睡书房不好。”顾阙不答应,“换一个。”
被子揪了一半,颜珞藏不住了,抬首看向,双手勾着她的脖子,轻易将她拉上床。
说什么说,先亲了再说。
顾阙不满:“你还没洗澡……”
“不洗,待会再洗。”颜珞缠着她,不肯让她走。
顾阙:“……”热情似火的丞相啊。
****
颜珞昨夜险些挨打了,起榻后心有余悸,回身看了一眼还没醒的人,抿抿唇角,拿手去揪她脸蛋。
“顾二、顾二。”
顾阙被揪醒,她不肯理会颜珞,翻过身子继续去睡。
颜珞不满:“该累的是我才对。”
顾阙嘀咕:“你躺着,不舒服吗?”
颜珞不说话了,自己若是说不舒服,晚上指不定会被欺负死了。
颜珞匆忙上朝去了。
今日是新帝登基的第一场朝会,格外重要,太后更是直接在在龙椅上安置了属于她的座位,将垂帘听政彻底推向了朝堂。
新帝看着那张椅子,眼神幽邃,可是很快,她就高高兴兴地去迎太后,甚至扶着她坐上去,等她安置好,自己才落座。
新帝很孝顺,让太后倍感欣慰。
今日朝会鸦雀无声,无人敢随意说话。颜珞更是装哑巴,让太后等人随意发挥,魏国公得意,最后,太后将羽林卫暂交丞相。
魏国公不满,太后不予理会。羽林卫掌管宫门,万余人,魏国公早就盯上了,好不容易盼着湘王失踪,这块肥肉被旁人吃了。
接着,太后下令寻找湘王,提供线索者,赏银。
散朝,太后留下颜珞,示意拉拢。
颜珞都应下了。
还未离开,湘王府来报,世子被人杀了,割了头颅丢在湘王府门外。
太后震惊,颜珞也作势露出惊讶,太后立即让人去查。
颜珞不管那些,揖礼退下。
天气还是有些热,出了殿就觉得汗流浃背,颜珞登上马车回官衙。
天气太热,吱吱在家里吃雪糕,唔唔累得淌汗。
晚上回家,吱吱炫耀,唔唔累得眨眼睛,道:“我俩换换?”
吱吱不肯,“我跟着世子,你跟着丞相,这是丞相安排的,私自换会挨板子的。”
唔唔气走了。吱吱掩嘴偷笑,大热天在家里待着多舒服。
唔唔去玩‘鬼鬼祟祟’了。顾阙在浇水,孙氏絮絮叨叨,吩咐她哪些多浇些,哪些可以偷懒不用浇。
一顿操作下来,天黑了,吱吱来唤她回去吃饭。孙氏躺在躺椅上,悠悠地看着吱吱,唤她过来。
吱吱跑过去,蹲下来:“阿婆。”
“瞧你面色,面色红润,怕是有桃花运了。”孙氏仔仔细细地看她的面相,“胖了一圈,和丞相当初极为相似。”
吱吱捏捏自己的脸,不大明白阿婆的意思,顾阙笑道:“可要珍惜哦。”
吱吱不懂,孙氏拍拍她的脸颊:“有人给你吃的就嫁了吧。”
吱吱:“……”
顾阙被逗笑了,唤吱吱回去吃饭了。
颜珞回来片刻,坐在窗下,靠着迎枕,眸光悠悠。直到顾阙走过来,她蓦地回神,一展笑颜:“夫君,你今日又好看了。”
没事顾二,有事夫君。
小心思太坏了。
顾阙睨她:“你还欠我一件事呢。”
“以后给你穿。”颜珞不否认,拉着她坐下,说道:“借我些银子。”
顾阙倒吸一口冷气,“没有,我那么穷,你是富婆。”
“借我的,待收成上来就还你。”颜珞低声哄着,掐着她的腰贴了上去。
“你有话就说,别贴那么近。”顾阙受不住了,天天来撩她,“你的银子呢?”
“我没有现银,你有啊,你在钱庄里存着呢,我都知晓,借的不多,就两万两。”颜珞戳她的胸口,“你多少银子,我都知晓。”
顾阙拂开她的手,道:“你窥探我隐私?”
“隐私?昨晚衣服都脱完了,你让我看的,怎么就是窥探了。”颜珞不理解。
顾阙脸色红了,极力解释:“不是那个隐私,是我的秘密。”
“借不借?”颜珞蓦地冷了脸色,愤恨道:“家里的支出都是我的银子,你掏钱了吗?”
哦豁,算账了。顾阙理屈,“借、都借给你。”
颜珞不高兴:“你和我之间用借?”
顾阙头皮发麻:“我给你,行不行?”
颜珞这才心满意足。
顾阙平白无故没了两万两,问颜珞要银子干什么。颜珞沉思,顾阙感觉事情不对,“你要做什么?”
颜珞悄悄告诉她:“送人。”
“你送谁?”顾阙头疼 了。
颜珞说道:“送给一人做资本,搅得天下大乱,那人不长脑子,好糊弄。”
顾阙:“……”那人是不是倒霉的湘王?
眼下战况对梁王不利,倘若再多一湘王,天下就乱了一半。
顾阙叹气,“你什么就拿我银子去送人呢?”
颜珞理直气壮道:“因为我不心疼啊。”
顾阙彻底没脾气了,忍了口气,道:“晚上收拾你。”
颜珞不怕,甚至摸摸她的眉眼挑衅道:“你真好看。”
婢女摆好晚膳,两人坐下用饭。夏日里闷热,菜色以清爽为主,颜珞喜蔬,但偶尔吃些鱼虾,更喜欢吃顾阙剥的小龙虾。
顾阙剥虾,颜珞吃虾。
饭后,颜珞又走了,顾阙自己去消食。
颜珞拿着顾阙给的银票出门去了,顾阙不知,她在院子里玩。铺子里的生意回转,水果店也是不错,她想着开一间酒肆,或者甜品店。
然而想到接下来的乱世,她又打住了,还不如去种粮食。毕竟,天下乱了也是要吃饭的。
可以不吃水果不用香皂洗脸,饭是一定要吃的。
颜珞出门去见客,让人将银子分批取出来,运出城,经过湘王所在的地盘。
这么多的银子,是人都会红眼。湘王抢了银子,必然会东山再起,太后要杀他,他必然不会回来的,是去投靠梁王还是自谋出路,且看他自己的。
颜珞感觉好累,这人太蠢了。
时辰不早了,颜珞去酒楼买了些吃食,又选了几样点心包着,领着唔唔回家去。
上车后,唔唔告状:“吱吱在家玩了,你瞧,她都胖了一圈,听闻还有雪糕吃,丞相可知那是什么?”
听闻雪糕,颜珞妒忌了,哀叹一声:“那是世子做的一种冰糕点,但是她不给我吃。”
唔唔羡慕,“吱吱为何能吃?”
颜珞又是一声叹气,唯恐天下不乱,说道:“肯定是世子喜欢她。”
然而唔唔聪明了一回,不上她的当,闷声道:“那是因为您身子不好。”
颜珞幽幽抬眸,望着唔唔。
唔唔吓得缩了缩脑袋,恨不得跳出车外,不在丞相跟前伺候。
晚上闷热,两人回院子就见到门口的吱吱蹲在那里吃东西,唔唔跳过去,“你在吃什么?”
吱吱捧着一个碗,拿着一把勺,偷吃东西被抓包了。
吱吱年长,怜她道:“听澜姐姐做的,你去找姐姐,我告诉你,千万别让丞相知晓。”
站在唔唔身后负手而立的颜珞:“……”我是犯了什么大错吗?为何所有人吃东西都要瞒着我?
可怜巴巴的丞相进屋去找顾阙。
顾阙在吃冰激凌,买的冰激凌粉做的,口感一般。
见她回来,顾阙怜悯地给她挖了一勺,递到她嘴边:“你去哪里了?”
忽然间,颜珞不生气了,徐徐坐下,“办了些事,你在想什么?”
“没想什么,你说我要不要做回顾阙?”顾阙觉得现在没有威胁了,正是做回女儿家的好时候。
颜珞咬了一口冰激凌,冰得牙齿打颤,却还是睨她一眼:“那你以后就不能进出这个院子了,甚至不能在这个府上过日子。”
差别就在这里。这间卧房是顾世子与丞相的卧房,顾阙不做世子,就得搬出去。
对于颜珞而言,她还是喜欢现在的顾阙。一回来就能看到她,时而来个惊喜,总会让人高兴。
看到顾阙,忽而就不累了。
搬出院子,哪怕在同一个屋檐下,想见也未必就能快速见到。
顾阙疑惑:“我可以不搬走的。”
颜珞看她:“姑嫂住在一起,你让人笑话你?”
顾阙迟疑:“那我们换个院子,你搬去我那里住,可好?”
颜珞拒绝:“我喜欢这里,不想搬走。”
顾阙无奈:“你就是不想我走罢了。”
“对,你不走,其他随你折腾,天塌下来我都能顶着。”颜珞细细品了品冰激凌,发觉里面有细小的冰块,好似融入不进去。就像是一碗面粉中掺着石子。
没有雪糕的口感好。
看了一眼碗底,颜珞还是接着吃,有的吃就不错了。
她不嫌弃有杂质。
顾阙却是犯难了,她也舍不得搬出去,人多眼杂,指不定会露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