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珞对雪糕, 没有任何抵抗力。
一根雪糕就能哄好的事情,顾阙觉得不是难事。
趁着午时太阳大好,两人坐在阳光下吃雪糕。
唔唔看得眼睛发亮, 听澜却很担心, 问春露:“会不会晒黑哦?”
春露不担忧,说道:“她们都很白啦,稍微晒黑一点也没事。对了, 唔唔, 你同我说说今日是怎么回事?”
唔唔咽了咽口水,春露听澜唾她一口:“没骨气。”
唔唔嘀嘀咕咕地说了一通, 春露很平静,道:“以前也有, 丞相打死过几个, 不算大事,往日都不在意,今日怎么就不高兴了。”
她与听澜对视一眼, 灵光一闪,瞬间明白过来。
骗雪糕吃。
颜相就那么点小心思, 不用猜就知晓。
春露听澜哀叹一声,这么拙劣的把戏只能骗骗心善的世子, 光是春露都骗不过去。
吃过雪糕,颜珞换了一身衣裳, 高高兴兴地去官衙了。
听澜心里偏向着顾阙, 与春露商议可要将事情告诉世子。
春露拦住她, “丞相知晓会不高兴的, 再说, 我们明白的事情, 世子指不定也会明白了。”
听澜撇嘴,“都说情人眼里出西施,未必就能发现。”
两人站在一起窃窃私语半晌,最后决定不说,倘若还有下回,再说。
天气很好,顾阙选了个好日子去水田里转悠,不求产量多好,比旁人家多出一倍就成。
转悠两日,随行的唔唔晒得更加黑了,和吱吱站在一起,成了黑白双煞。
晚上快吃饭的时候,两人碰面,吱吱笑话唔唔,唔唔拿拳头威胁她,两人叫嚷着打一架。
顾阙乐上心头,拉着颜珞坐在院子里看戏,颜珞拿出十两银子做彩头,顾阙想了想,拿出十根雪糕。
彩头让唔唔直接乐昏了头,吱吱脑子转得快,与唔唔商议:“打什么,我两一人一半不香吗?”
唔唔睨她:“谁与你分,明明是我一人的。”
唔唔拒绝平分,非要比试。吱吱干瞪眼,顾阙却提醒二人:“赤手空拳,不许用兵器。”
唔唔摆开架势,吱吱皱眉,听澜春露也挤过来一起看戏。
颜珞趁机问顾阙:“我们下注,你选一个,我选一个,可好?”
“你选吱吱?”顾阙看破她的小心思,吱吱年长稳重,跟在颜珞身边历练得久了,唔唔就是一小丫头,咋咋呼呼,没半分心思。
颜珞摇首:“不,你先选。”
“你这么大方,我感觉不对劲。”顾阙不肯上当,“我不选了。”
颜珞诧异,扭头看过去,顾阙神色凝重,在夕阳下艳若桃李。颜珞心动,觉得她这个时候更好看了,伸手揽住她的腰掐了掐,道:“你胆子怎么那么小?”
“不是我胆子小,是你心思坏透了。”顾阙伏在她的耳畔,悄悄咬她的耳朵:“我玩不过你。”
两人缠在一起,吱吱唔唔开始比试了,没有兵器,便是近身缠斗。
顾阙见识了一把,两人你来我往,拳头挥得生风,衣袂在划过地上,带起一阵灰尘。
都是孩子,但劲头不小,一拳打在肉上,发出闷响。
顾阙不动功夫,却看出几分端倪,唔唔急于求胜。她问颜珞,“唔唔急功近利。”
“孩子罢了,她才十四岁呢,还没过生辰,勉强算个十三岁的孩子,过上几年,吃足了教训就好了。吱吱才来的时候比她还差,现在也很好。不如我将吱吱给你,唔唔会给你带来麻烦。”颜珞意识到一件事,两个笨蛋在一起,容易被人算计。
顾阙没反对,唔唔的拳头挥起来有些吓人,一拳打在吱吱肩上,吱吱连退几步,深呼几口气。
这哪里是比试,分明是要人命了。
颜珞忽而出口:“吱吱,你退步了许多。”
吱吱红着脸喘气,“我伤还没好呢。”
听澜点点头:“不如点到即可,拳头打在身上,就像是一记锤子似的。”
顾阙做主,就此打住,两人平分,唔唔不大高兴,吱吱松了口气,接过自己的东西,先递给听澜,“姐姐,你吃不吃?”
春露轻咳一声,吱吱又忙一根给她:“春露姐姐。”
顾阙笑了,与颜珞说道:“一顿板子,好像长进许多。”
颜珞摇首:“那是有唔唔的衬托。”
顾阙笑死了。
闹过一阵就摆饭了,颜珞却惦记着雪糕,可惜吱吱唔唔不在院子里伺候,得了东西就跑了,不见影子。
颜珞叹气,问剥虾的顾阙:“她们得了好东西,为何不给我呢?”
“那是因为东西是你拿的,她们认为你不缺,自然就不会给你。无关忠心,你别胡乱揣测。”顾阙将虾肉放在盘子里。
颜珞不满:“她们不知我也缺吗?”
顾阙翻了白眼,“吃饭!”
真是一不作妖,一日浑身不舒服。
被骂了一句后,颜珞吃饭了,吃过饭气呼呼地走了,走到门口,顾阙忽而开口:“我的小怪物好了。”
“咦?我瞧瞧。”颜珞伸出去的脚又迈了回去,笑吟吟地走回去,“哪里呢?”
“我们去花园玩。”顾阙拿着遥控器,“怪物在花园,你带着口罩。”
顾阙塞给她一个口罩,是红色的,颜珞翻了翻,看到两根绳子,不解道:“戴这个做甚。”
“到了就知道了。”顾阙拉着颜珞走出院子。
顾家人少,当初建造的时候就将花园拓展了些,因此,花园很大,园子门口站着几个说话的婆子,是守门的。
顾阙进去后,让婆子们注意,不许让人进来。
她很神秘,颜珞就这么平静地被她吸引了,微微一笑。
看着小怪物飞起,停在花圃上,接着,洒下一阵汽雾般的水。
顾阙告诉颜珞:“这叫百草枯,无论什么样的植物,都会死。人喝了以后,肠胃会慢慢地烂,你知道腐蚀吗?药水会慢慢地腐蚀人的肝脏,痛不欲生。你别靠近,沾上对身体不好。”
颜珞震惊,一向善良怜悯的顾阙会想出这么恶毒的办法?
顷刻间,她无法相信。而顾阙,回身看着她:“你要做什么,我会帮你。”
在这里,没有平等的律法,那么,她就拿起自己的武器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
顾阙眼中的光变了,不再那么是绵软,也不是纯良,而是含着几分让颜珞难以用言辞形容的复杂。
颜珞心里闷得厉害,她得到一个厉害的帮手了,但是,自己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无人机依旧在不停地喷洒,颜珞似乎看到了顾阙那颗鲜红的心脏被洒上了药水,慢慢地、慢慢地变了颜色,成了黑色的。
黑色意味着什么?
颜珞心里闷得厉害,看着顾阙忙碌,她强忍着,指尖捏着袖口。
她知晓,自己毁了顾阙。就像是旁人毁了她一样,而顾阙是甘愿被毁的。
颜珞看不下去了,转身匆匆跑了。
顾阙一回头,人就不见了,她想追上去,可无人机还在空中,她担心自己一跑,无人机乱飞,会伤人。
她只好将机子收拾好,急匆匆地去追。
颜珞回到书房,关上门,泪水一下涌了出来,自己以喜欢的名义害了顾阙。
顾阙站在门外,敲了敲门,里面没有动静,她问婢女:“丞相在里面?”
婢女点点头。
顾阙想了想,转身走了,她不愿见自己的,肯定有自己的想法,这个时候不能逼迫她,等她想见自己了,门就会开了。
顾阙回屋,很是郁闷,难道自己做错了吗?
想不明白。回想起来,自己说错了吗?
自己对颜相的话太硬了,还是自己态度太过冷漠,没有顾及她的情绪?
顾阙自我反省,准备等颜相回来好好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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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珞去寻孙氏。
孙氏来顾宅后,生活标准提高了不少,许多事情都不用自己去做,自有婢女婆子安排,自己享受地躺在躺椅上。
颜珞来寻她,她正抓着一把瓜子在吃,见到颜珞,塞了一把瓜子给她,“来做什么?”
“阿婆。”颜珞坐下,看着八宝大攒盒里的点心,情绪瞬间就临近崩溃的边缘,她忽而哭了。
孙氏吓得从躺椅上爬起来,赶走了门外伺候的小婢女,又砰地一声将门关上,问她:“出了什么事?霍家出事了吗?”
“没有,我想与她和离。”颜珞掉了两滴眼泪,话说出口,心里就好过许多。
孙氏被吓傻了,“不是不分开吗?好端端、这、这是出了什么事?”
“阿婆,她变了。”颜珞脸色发白,眼睛里有泪,抬首看着孙氏。
“变心了?不会呀,她今日还来给我的药草浇水了,那个怪物挺有用的,我觉得应该不会,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说开就好了。殿下,心思不能藏在心里,她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还有,你需包容一二,她没你那么聪明。”孙氏劝慰,顾阙是个很好的孩子,初见面的那回,那双眼睛就吸引了她,与殿下站在一起,容貌辉映,多么般配。
颜珞道:“我毁了她……”
孙氏忽而明白了,顷刻间,莫名心酸。
孙氏道:“殿下,世上哪有神仙与恶魔,都是人心换人心,你愿意,她愿意,便没什么毁不毁的,殿下啊,这条路开始走了,就走下去,现在结束,才是毁了她。”
“我也喜欢这个孩子,她那么好看,又那么体贴,配得上你。殿下,她愿意,就不算是毁了你。你用心,就成了。”
颜珞掩面,眼泪从指缝里滑落出来。
她说:“我觉得阿娘错在付出一片真心,我怕顾阙付出真心后……”
“混账,你说的什么混账话,你是文帝陛下吗?”孙氏站起来,怒视着她:“收起你的混账心思。”
“阿婆,阿爹没有背叛她……”颜珞哭得愈发厉害,赵诠所言,像是一把刀戳入心口,狠狠地搅动,“不过、不过是一场误会罢了。”
孙氏笑了,“殿下啊,陛下要颜面,帝王再是用心,都觉得自己的爱是赏赐,陛下当日若是说清楚,会有那么多的误会吗?他觉得自己没有错,错在娘娘不懂规矩。你啊,莫要学了他。”
言罢,她深呼出一口气,“你舍得放开她?我是舍不得,多好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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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过去,颜珞去上朝,顾阙继续捣鼓。
侯府送了些吃的,一筐子黄心西瓜,都是顾言送来的。
顾阙感受到了有哥哥的好处,让人将西瓜放在井水里,等丞相回来就切开吃。
今日,霍家搬迁,行囊分几批送走了,饶是如此,霍府门前马车还是排了一长排,霍子旭回身看着大门,自己伸手关上了门。
霍家走到今日这一步,悔吗?
霍子旭觉得不悔,可惜自己不能替父雪恨。
随着府门关上,朝堂的跌宕起伏,阴谋诡计,都与霍家无关。没有丞相,霍家没有一人能逃脱得了。
如此,甚好。
霍子旭上车,暗处的颜珞徐徐放下车帘,收回视线,吩咐车夫:“走吧。”
随着那一道门的关上,许多过往也将被封陈。
回到官衙,陆松匆匆来了,道:“丞相,唐云死了。”
“唐云?”颜珞想起来了,露出微笑,“怎么死了?”
唐云是主帅,女帝仰仗,唐云跟随先帝多年。
死了多好,女帝该哭了。
陆松跳脚,“您怎么还笑啊。”
“我哪里就笑了,我在惋惜罢了。”颜珞挑眉,“唐云年岁大了,本就不该上战场,死了便死了,择一年轻主帅不好吗?”
“您啊,心真大。”陆松叹气,“不过,陛下会选谁呢?”
“大魏将军多,何惧梁王鼠辈。”颜珞心情陡然好了许多,“是病逝,还是被打死的?”
陆松道:“炸死的,听闻尸身都不全。”
颜珞眨了眨眼睛,“陛下得气死。”
“您啊,明日朝会一时半会结束不了,真是头疼。”陆松也觉得麻烦。
颜珞低笑,“罢了,明日再说,陆大人近日很轻松吗?”
刑部自打牢房重建后,就无甚大事,些许小事自有下属去解决,轮不到陆松去烦恼。
陆松笑了,“哪里、哪里,丞相也很悠闲。”
“我、我烦着呢。”颜珞摆摆手,“这些事自有陛下去烦,我们且不去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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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阙回家去了,将清至送了回去。比起琼琚,他的胆量有些小,怕见陌生人。琼琚见人会呵呵直乐,他不会笑,只会躲在大人的怀里。
她抱着清至,走进那间不准外人踏足的院子。
一进院子,她就将清至放下,示意他院内走,但到了陌生的地方,清至就不敢动步了。
他瑟缩在顾阙腿旁,抱住她,嘴里嘀咕阿爹阿爹。
顾阙无奈,只得重新抱着他,顾言就站在廊下,静静地看着这一幕,直到妹妹走近,他才唤了一声:“清至。”
清至闻言看向陌生的男子,看了两眼,扭头又看看顾阙,咦了一声。
顾言发笑,“他在想,我为何与你相似。”
“或许是的,你们玩一会。”顾阙将孩子放下,摸摸他的脑袋,“去玩。”
顾言蹲下来,朝清至拍拍手,“来这里,我带你玩。”
清至有些疑惑,但很快,就朝着顾言走去。顾言如愿抱着他,看向顾阙:“谢谢你。”
“谢丞相,于我无关。”顾阙摇首,“是丞相收下他们的,丞相对琼琚很好,当作亲生。丞相与外间说的不同,哥哥,我以为你们会是很好的夫妻,可惜了。”
顾言却说道:“这桩婚事从始至终,我都不赞同,我与丞相有缘无分,她很欣赏你。霍家的儿郎,也是不错。”
顾阙沉默,原来他不知晓她与丞相之间的事情,只当是惺惺相惜。
“霍家的事情,我也曾听闻,不过,有丞相撑腰,你们的婚事不会作罢。”顾言自言自语,许多事情不可言语,心知肚明。
清至要下来,想进屋,顾言牵着他的手进屋了,顾阙没有进去,而是站在外面。
霍成儒确实不错的。
可惜,与她不可能。但这个时候,婚事不能退,不然世人会戳侯府脊梁骨。
将孩子送回来,她没有多待,看着他们进屋后就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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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太后午睡方醒,殿内香气缭绕,青砖照人。
内侍匆匆走进,近后禀道:“顾二姑娘就在侯府上,今日世子回去还看望了,不过,臣的人进不去那间院子,听闻甚是神秘。”
“进不去?”太后直起身子,目光冷冷。
内侍如芒在背,忙改口:“臣会让人想法进去。”
太后道:“没有必要非要进去,难不成不吃不喝吗?总是会有破绽的,我不想让陛下见到她,你懂吗?”
“臣明白,陛下自然见不到她的。”内侍脊背生寒。
内宅内阴险的事情多,太后便是从内宅出来的,知晓怎么让人在短时间内消失。
太后想起顾世子的那张脸,品了品,“顾夫人也会生,难怪陛下惦记不忘,颜珞喜欢她那小夫君,可见女子也难过美人关。顾世子可真能算得上美人了。”
内侍不敢接话,太后的男宠都被陛下杀了,这段时间,太后身旁无人了。
太后自言自语,片刻后又觉得无趣,吩咐快些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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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里酷热,顾阙就不爱出门了,与顾言书信来往,吱吱来回跑腿。
今年夏日格外热,颜珞身子畏寒,夏日里身子凉丝丝,晚上她就贴着颜珞。
你贴着我,我贴着你,夜晚就会舒服许多。
花园之后,顾阙还没哄,颜珞就回来了,更加热情。
顾阙有些招架不住了,想起一词:如饥似渴。
她怀疑是阿婆的药有问题,趁着颜珞去上朝,悄悄去寻孙氏。
孙氏摸摸自己的耳朵,“你们小两口蜜里调油,不好吗?不过,还是要节制,我将药方改一下下。”
药量大了吗?
她看了一眼顾阙粉嫩的脸颊,白里透粉,恍然道:“你气色不错,可见这些事情对身子也好,热情些也好。多多珍惜啦。”
“我担心丞相的身子。”顾阙低头,耳根都红了。
“那也是问题。”孙氏叹气,“我重配药,你明日来取,今晚就睡觉。”
顾阙红着脸离开。
天气太热,顾阙心里也高兴,这样的天气,水稻长得就好,今年必然会有大丰收。
回到卧房,大文人来找,将翻译过的野史发来,厚厚的一本书。
顾阙将书买了下来,大文人发来一句话:我看完了,不过,许多地方有歧义,我将原文也给你了,你自己看。
顾阙:你知晓顾言是什么时候死的吗?
大文人:你怎么对一本野史这么感兴趣啊?
顾阙:我乐意。
大文人:哪年不记得了,反正我就记得他那个双胞胎妹妹死得很早。
顾阙:哪年?
大文人:顾言成婚第二年的夏日里,一笔带过。
顾阙:……
不就是今年夏天嘛……
顾阙顿时惊醒了,不敢置信,问对方:病逝?
大文人:不,被人毒.死的。她这位丞相嫂子也是狠,为此杀了许多人。为她的暴.戾罪名添上不小的一笔。
顾阙不问了,翻开书,自己去找,问他反而问得自己心慌。
书太厚了,急忙去翻,反而翻不到,手忙脚乱半晌,还是没有找到。
她咽了咽口气,自己定心去找,忽见一行字:顾阙,永乐侯府嫡长女,年十九猝……
大文人的解释:顾阙死时十九岁,汤药中添加了相克之物,死时口吐白沫,死于永乐侯府。
顾阙摸摸自己的脖子,这个夏天都不能去侯府,或许就能改变命运了。
再说自己又不喝汤药,哪里来的相克之物。
顾阙怀疑野史就是野史,未必就是真的。
自我安慰一番后,她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将书锁进柜子里,自己去屋外透气。
吱吱跟着听澜后来,两人有说有笑,春露在教小婢女打络子,众人各忙各的。
顾阙出来后,听澜春露都围了过来,“世子可是热了,要不要吃些西瓜?”
“你们下去吧,我自己透气。”顾阙示意她们都推开,乌泱泱地围在自己面前,莫名憋闷。
婢女们又齐齐退了下去,顾阙深深吸了口气,努力平复自己恐惧的情绪。
一纸荒唐言,岂可认真呢。
在门外深吸了几口气,顾阙走回屋里,就坐在窗下看着屋外。
枯坐良久,直到颜珞回来。
颜珞回来,婢女们又涌了进来,伺候她更衣。颜珞换了一身绸衣,瞧见顾阙神色不对,不免好奇,“夫君,你这是怎么了?”
顾阙转身,颜珞站在阴暗中,如冷艳的红梅,她心中一动,不觉启唇:“我没事,等你回来,今日可好?”
颜珞上前,抬起她的下颚,主动将自己送过去。
烦恼什么呢?
亲一亲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