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阙被那幽幽的眼神吓得心中咯噔一下, “不一样的,那个尺寸是给你的,你若喜欢, 我再去重买一件。”
“我不信, 你的衣裳我能穿,怎么我的衣裳你就不能穿了。”颜珞不信她的说辞。
“你那么瘦,尺寸都是最小的, 我穿不上。”顾阙掐了一把自己的腰身, 又瞄了一眼颜珞的腰,嘀咕一句:“我最近好像吃胖了, 减减肥。”
颜珞懒得理她,压下自己浮躁的心神, “不穿就穿着我的衣裳, 我们去买田种水稻。”
“你一次性怕是买不来那么多。”顾阙不是傻大哈,良田难求,颜相的两百亩陪嫁的水田更是上等水田。
在庄子里的那些日子, 与管事们交流过,颜家给的田是最好的, 是京城内上等的。想求再好的,是不可能。
这是其一, 其二都是水田都在大户人家手里,小户手中都是几亩几分田, 就算买了也是东一块西一块, 打理起来很不方便。且小户人家就指着这些水田过日子, 轻易不会卖的。
这些事情生生压下顾阙买田的心思。
颜珞笑话她:“那是你笨, 我买了上千亩田呢, 不过, 不在京城,在其他地方。我的人去相看过了,不差。”
“都看过了,我们去做什么?”顾阙奇怪。
颜珞道:“我去巡视,顺便去看看田,你不去吗?”
“你的意思是出城去玩?”顾阙眼睛亮了,从穿过来到今天,从没有出去玩过,旅游多爽。
颜珞的眸色随着顾阙的情绪而变化,顾阙高兴,眸色涌现光亮,她伸手戳了戳顾阙的脑门,“从小到大,你怕是没出京城玩过。”
顾阙惊讶,“对,我没有出去玩过,我想领略大自然的美,还有、还有,我还想去海边,海天一色,尤其朝霞升起的时候,那种美是大自然赠予我们的,波澜壮阔。”
她很激动,甚至可以称得上是兴奋。
颜珞不明白身处在富贵窝里为何就惦记外面的景。
她想起自己的阿娘,最后那段时间里,阿娘说想出宫去看看,然而禁足了,出不去,连中宫的门都出不去。
顾阙也是,想出去,因为身份限制,也是出不去的。
颜珞望着她,“以后,我们有空就去登州玩。”
顾阙知晓登州临靠海岸,她忽而找到出口,道:“等你将所有的事情都办好,我们去登州,你不做丞相,我们去登州玩。我同你说,我有好多宝贝,听闻登州外商多,我可以养活你。哪怕你再是败家,我也可养活你。”
最后一句逗笑了颜珞,顾阙在包容她的缺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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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沐日前一晚,春露与听澜收拾行囊,按理,是听澜跟着去。
顾阙嘱咐过听澜带上几套裙子,听澜没多想,防来防去都是在防颜相。如今,也不用防了。
听澜高高兴兴地带了几套压在箱底,上面是袍服,除了她外,没人能发现。
孙氏不忘给顾阙塞了两瓶药,告知她什么时候吃什么药,记住,药不能离身。除夕的时候,颜珞就犯病了。
顾阙不敢忘,用了现代专门放药的小盒子装好,放在香囊里,走到哪里带到哪里。
收拾妥当后,两人登上马车离开。
孙氏站在门口叹气,春露扶着她回去,“阿婆想去也可以一道去。”
“人家小夫妻高高兴兴,我凑什么热闹呀,人呀,要识趣。”孙氏又是一声长叹,明日去暖宅住两日,吃些草莓就当出门去玩了。
她的心思,春露不知晓,春露还好生安慰一番她。
孙氏悠哉悠哉地回自己的院子去了,念着琼琚可怜,主动将她带去自己的药棚去玩。
琼琚会扶着走路,进药棚后,连拉带拽,片刻后,被孙氏赶了出去,指着她骂:“和你娘一样,天生的不是好东西。”
琼琚她娘这个时候正舒服地靠在顾阙的腿上,而顾阙拿着图在看,“陛下让你去巡视北边,你怎么往南边跑?”
“陛下让我去看看后背军队。”颜珞打哈欠,“陛下从各州调了十万兵马,看似厉害,可各处集结尚有许多小问题,如果这十万兵马败了,如何在更快的时间内再度集结兵马做后备军。”
顾阙听得头疼,不看了,将图收好,掀开车帘。颜珞告诉她:“你可以去看看水田,看看他们的庄稼田地。”
颜珞要去忙,害怕她无趣,不如放她去做想做的事情。
到了驿馆,颜珞领着吱吱离开了,顾阙领着听澜去田里看看。
水稻习热,顾阙想的是一年一季的轮换,但是热带地区可以一年两季,甚至三季。
顾阙去田里转悠两圈,打听了消息,每一处的规矩都是不一样的,水稻产量略有些差距,比起杂交水稻,同样是没眼看。
回到驿馆,颜珞回来了,两人暂时留一日,明日继续赶路,她做什么,顾阙不问。
走走停一个月后,颜珞终于歇息下来,拉着顾阙上街去玩。
顾阙还想去田里看看,颜珞道:“这几日,你看的田地眼下都在我的名下,你觉得这季水稻怎么种就怎么种,现在,我们去街上玩一玩。”
“那么多、都是你的?”顾阙讶然,“你怎么突然买这么多?”
“自然有我的办法,现在我带你去看戏。”颜珞催促她换衣裳,吩咐听澜替她的姑娘穿裙子。
顾阙蓦地顿住了,听澜笑着推她进屋。
颜珞在外等着,吱吱在院子里踢球,顾阙送她一只足球,取名牛皮球,说是牛皮涂色做的。吱吱好糊弄,不管是什么做的,一人玩了起来。
颜珞看着吱吱灵动的身影,唇角勾了勾,朝气蓬勃。
吱吱抱着球走到她面前,“丞相,您要玩吗?”
“不玩,你自己去玩。”颜珞看着就觉得腿软。
半晌后,顾阙走了出来。跨过门槛的时候顿住,问颜珞:“先迈左脚还是右脚?”
“男左女右,你说你该迈哪只脚?”颜珞凝眸,目光凝在顾阙粉妍的脸蛋上,纤腰婀娜,一根步摇在风中轻曳,轻灵曼妙。
顾阙长长吐出一口气,右脚先迈出,如释重负。
吱吱看傻了眼,半晌没挪眼睛,颜珞睨她:“收回你的眼睛。”
“丞相,世子真好看。”吱吱抱着球蹿到顾阙面前,双眸凝着她,“你可比丞相好看多了。”
颜珞:“……”
听澜给顾阙戴上帷帽,出门还是要注意些。
一行人出驿馆。
出门一月,心思都很活络,就连顾阙也按不住自己兴奋的情绪。颜珞解释:“这是徐州城,再往前走七八日,就是淮水了。”
淮水月前被封了,过不去。
偌大的城池比起京城有些萧索,房屋也不如京城好看,历史悠久,透着古韵。
颜珞领着顾阙先去了酒肆。
离开京城月余,朝廷与梁王已打了几回,朝廷略占上风。
颜珞解释:“先帝好战,麾下猛将如云,分布在各地。给陛下留了不少人,所以陛下才有恃无恐。”
顾阙颔首,颜珞告诉她:“在这里,酒肆是传播消息的地方,许多大家都会派人来酒肆打探消息,眼下,太后在京城各处用南平军严把关卡,算是稳住京城了。但南北不通,许多事情都不会便利。比如粮食。”
酒肆内人多,甚至比路上的行人都要多,桌子几乎坐满了,而许多人围在一处说话。
顾阙与颜珞对视一眼,也选择走近去看。
有一魁梧的男子被人围在中间,“七日前那一战,季达大将军出战,与敌军交手,百招内连杀逆贼三名主将,梁王大喊谁能砍下他的脑袋,赏银万两。”
颜珞说道:“季达今年不惑,是先锋,擅长马战,梁王不该与他交锋。”
顾阙问:“他的装备呢?”
颜珞疑惑:“装备?”
“就是他的兵器,什么火炮火铳之类的。”顾阙道。
颜珞轻笑:“你再听听。”
男人说得兴奋,双手挥舞,“季达大将军这么厉害,不想梁王兵推出火炮,两军对峙数百米,一炮下,季达大将军尸骨无存。”
成了炮灰。
众人唏嘘,又问:“季大将军没有火炮吗?”
“自然是有的,但是没有人家的厉害啊,你想想,那么远的距离跑都跑不掉,而且极为精准,一投一个准啊。”男子说到厉害处,眼中更是绽放精光。
顾阙问颜珞:“你给他的?”
“他的动作很快,一月内就做好了,算是神速。”颜珞微微一笑,眼中冰冷,“若先帝在,该多好。”
顾阙沉默了,没有说话。
众人叽叽喳喳,不断发表自己的意见,又在说梁王会不会打过来。
淮河一过,朝廷就危险了。
颜珞说道:“暂且过不来,朝廷兵马足,会死守的,最少也要一年半载。”
说得兴起,都觉得口干舌燥,酒肆内的茶水卖得格外好。客人也多,杂乱的声音更多,什么样的猜想都会有。
顾阙认真地听了,颜珞也会给她解答。
两人坐到午时,吃了些饭菜,准备走的时候,忽而有人跑进来,说道:“梁王大败。”
顾阙惊讶,颜珞早有预料,含笑地揽住她的腰,挑眉手:“急功近利罢了。”
梁王占着火炮优势,忽略了近地交战,一旦没有火炮,大大不敌朝廷。而且才月余,能造成多少火炮,败乃是必然之事。
两方算是打了平手。
顾阙问颜珞的打算,颜珞不瞒她:“两边打起来,时间拖得越长,伤亡越大,慢慢耗。”
从酒肆出来,已是黄昏。
顾阙摸摸自己的心口,有些豪气,说与颜珞听。
颜珞没有笑话她,只说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顾阙想想也是这般道理,拉着颜珞回驿馆。在酒肆内坐了一日,回去就躺下了,不过驿馆的床小,两人躺着有些拥挤。
天色渐黑,周围静悄悄,两人都穿着裙裳,合衣而靠,颜珞喜欢看顾阙,夸她漂亮。
顾阙心思就飘了,傻乎乎地说我明日还穿给你看。
正合颜珞的意思。
接下来几日都不会离开,这里能听到消息,而这些消息传到京城最快也要□□日。
颜珞打算看看形势,平衡两方势力,战事不能让一方占尽便宜,要势力均衡,慢慢地耗下去。
这样于她,才有利。
好在大魏猛将多,死了一个季达还有张达李达,总之,不缺将军,相比之下,梁王处有些穷酸了。
打了几回,不分胜负,甚是焦灼。
顾阙穿了两日的裙裳,颜珞嘴上说着好看,得空就占她便宜。
然而,床.笫间顾阙总能讨回来。
端午这日,再度传来消息,大魏连损三名老将,皆曾在先帝麾下。
吱吱来禀的时候,两人坐在院子里包粽子,顾阙不会包,颜珞会,双手捧着粽叶,白白的肌肤,绿绿的粽叶,修长的手指几下翻转,粽子就成形了。
顾阙就这么看着,眉眼带笑,看着简单,一学就废。
颜珞喜欢吃白米粽子,什么都不放的那种,顾阙追问,她就说阿娘只会包白米的粽子。
顾阙涩然,不问了。中午饭吃粽子,吱吱一口气吃了四五个,说想去战场看看,又说自己的功夫好,比起那些老将军也不差。
顾阙嘲讽:“那些老将军都死啦。”
吱吱偃旗息鼓,不敢再说了,恨恨地咬了一口粽子,嘴里嘀嘀咕咕。
晚上,两人躺在床上,相拥而眠,翌日醒来,吱吱就在门外喊着出去看看。
颜珞没应,她气鼓鼓地走了。
两人继续靠着,你看我、我看你。
蜜里调油。
午时才起,颜珞起身后坐在圆桌旁喝了杯牛奶,提笔写了十来个名字,朱笔划去四个。
还有□□人呢。
颜珞在想不能死得那么快,快了就不好玩了。
顾阙知晓朱笔划去的名字是死人了,剩下的都还活着。
一人写,一人看,两人都没有说话。
午后,两人出驿馆去玩,吃过晚饭才回。
到了晚上,顾阙打哈欠了,颜珞精神很好,圈她在怀,问她:“今日怎么不穿裙裳?”
“不穿了。”顾阙犯困,靠着她就睡着了。
颜珞疑惑,怎么就那么累呢。
接下来几日两人很安静了,因为,阿婆给的药吃完了。
晚上也没什么动静了。
五月初八,回京城了。
到了京城,都已是月底,两人回来后,颜珞入宫复命。
闻及战事,连损四名老将军,女帝气得拍案,将这位叔祖父骂了一通,闻及他的火炮,断定京城内事情必是他所为。
既然是他,就没有必要再设关卡,言下之意,让他们回南平。
南平后防空虚,就剩下一座空大营了。太后主张不回去,留在京城,再设新军,护卫京城。
然后南平通州两处从开国便有,无大事不入京城,如今,南平并入京城,有违祖训。
这一回,女帝不肯了,太后已有羽林卫几句军队,倘若再添一军,自己这个皇帝等同虚设了。
母女二人互不退让,颜珞不管她们,自己回家去了。
夫妻二人回来第二日先回娘家去看望三夫人。颜家设宴款待。
趁着顾阙不在,老夫人询问子嗣一事,颜珞道无。老夫人叹气,不再多问,询问两个孩子满周一事。
两人不在家,孩子满周就在侯府过的,颜家按照规矩送礼,大夫人去恭贺,三夫人作为外祖就没有过去了。
对外看来,颜家失礼了,三夫人病情特殊,顾阙也没有怪罪。
老夫人的意思是让颜珞去侯府表达歉疚。
颜珞明白,颔首应下。接着,问起战事。
颜珞说道:“势均力敌。”
老夫人惊叹:“当真这么厉害吗?”
“火炮占了优处。”颜珞回。
老夫人叹气,颜珞表现得很沉稳,她也放心,不再问了,多问了一两句房内事。
颜珞忙,她担心世子会心生怨恨,颜珞沉默片刻,笑着说:“她也忙呢,哪里会空闲,祖母不必担心,她很好。”
老夫人这才说道:“我瞧着,他是个心善的人,怕是软了些。”
温润也有不好,就是没什么脾气,作为男儿,该要硬气些。
颜珞没有接话,沉默喝茶。
老夫人识趣,也没再说话了。
午后,夫妻二人拜别老夫人与三夫人。三夫人依依不舍,顾阙心软,想将她带回去,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三夫人丧女丧夫,不清醒就不会面对痛苦,对她也有好处。
两夫妻回去了,顾阙去庄子里看庄稼,颜珞去忙自己的。
晚上,两人在暖宅会合,顾阙将水稻浸泡的办法都写了出来,准备买些药水,到时候用密封的罐子装起来,到时候送去各地。
忙到子时,两人都乏了,直接睡觉了。
顾阙忙到六月底,西瓜彻底上市了,黄心西瓜收成不少,等西瓜下市后,水田的水稻就种得差不多。
顾阙小赚了一笔,比起颜珞还是没法比。
战局焦灼,两方都没讨到好处,现在还没打过来,京城依旧繁华奢靡。
琼琚会走路,尚不算稳,顾阙将清至接过来住了几日,两个孩子不大亲近,就算在一起,也是我玩玩的,你玩你的。
顾阙叹气,试图将两人拉拢,然而,她们就是不肯。
看一日,她渐渐明白过来,琼琚就像是颜珞亲生的一般,性子霸道极了,自己的东西自己玩,不准弟弟碰。但是弟弟的东西呢,她要玩就直接抢,就算是亲弟弟也受不了她的坏脾气。
然而道理是说不通的,顾阙想管一管,不准她抢,可自己刚一伸手,她就哭得惊天动地。
他么和颜珞一样,不讲理。
顾阙气得晚饭吃不下,颜珞倒是很高兴,夸赞她。顾阙罕见地不赞同她,“你不觉得自己很过分吗?”
“过分?像你一样做烂好人?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吗?”颜珞也没有好脸色,“什么事都好说,这件事我做主,我既做了她的娘,如何教养便是我的事。我教她自私一些,过分吗?”
两人在饭桌上争执起来,婢女惊得垂首不敢言语。
就连顾阙都被她的怒气所震慑,自己还没说什么就这么凶?
她愣住了,颜珞继续说道:“我不知你父母怎么教养你的,但是你的性子,我不喜欢。都是人,为何要让呢?小时候让一块糖,长大就可以让一间房,让一个妻子。”
顾阙:“……”哦豁,捅破天了。
顾阙愣是一句话不敢回嘴,自己有理成了没理的,但她继续畏缩,而是问颜珞:“我可以让你,将来,谁让她呢?”
颜珞冷笑:“过不下去就和离,没有必要强忍着。我养的女儿自然是有我撑腰。”
顾阙问她:“你不在了呢?”
“我……”颜珞凝眸,神色冰冷,浑身的气息陡然就变了,不再是女子的细腻温柔,而是染着几分戾气。
这便是外人口中的阎罗颜相。
顾阙小声劝说:“你很懂理,她呢?她若有你这么厉害,自然无话可说,就怕随我无用,随你不讲理,那可就惨了。”
“你存心气我?”颜珞不理解,“像你?那也太惨了,你除了这张脸好看以外,还有什么优处?”
“你是夸我还是损我?”顾阙被吵得头发晕,若是损就太诛心了。
自己一无用处吗?
若是夸,意义就不同了。顾阙暂时认为是夸,谁让颜珞天天夸她漂亮的。
顾阙也没有生气。但她看着颜珞,语气坚定:“等大些,就教她道理。”
颜珞意识自己的话伤心了,也没说话,拿起筷子继续吃饭。
好歹算是安静下来,婢女们常松一口气,顾阙也是。
吃过晚饭,颜珞去书房了,晚上不打算回来,顾阙觉得她在生气,这个时候上赶着不好,待明日回来哄一哄就好了。
她想得很好,然而颜珞离开后,侯爷登门了。
顾阙去门口亲迎,父女二人去书房说话。
顾阙的书房与众不同,没有普通书墨香气,也没有浓墨重彩的雅致韵味,推门进去,干净整齐,给人莫名一种愉悦感。
永乐侯轻笑,“你这书房看着让人高兴。”
“嗯,父亲怎么来了?”顾阙心里揣揣不安。
永乐侯初来,先是打量,发现书案与众不同,不是寻常花梨木,摸着极为光滑,两侧还有许多抽屉。
“书案不错。”他点头夸赞,待看到书架上的书后,陡然都是自己从未到过的书,他手指了一本,是李清照的诗词。
顾阙递给他,催问道:“父亲今日来是有要事吗?”
永乐侯不认识李清照,刚打开第一页就女儿问得心情沉重,他不看了,将书页合上,道:“你哥哥昨日回来了。”
昨日?
顾阙发怔,颜相不高兴是因为顾言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