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阙将她的话理解为:模特。
顾阙放弃了, 颜相不正经,她口中的模特肯定不正常。
颜珞退后一步:“那、那你穿着衣裳。”
顾阙懵了:“那你刚刚还想让我脱了衣裳?”要脸吗?
衣冠禽兽 !
顾阙走了,气呼呼地走了。颜珞的画还剩下一半, 不能走, 眼睁睁地看着顾阙的背影在庭前消失。
小姑娘家家还是有些害羞。
换而言之,她还不知道什么叫有求于人。
啧啧啧,颜珞想画一幅小姑娘家家的美人图, 对眼前诗情画意图陡然没了兴趣。
放下笔, 哀叹一声,唤了幕僚进来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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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阙又被孙氏拉去做苦力, 她要暖灯,能够在冬日给药草提供暖阳般照射的灯。
要灯, 就需要发电机。顾阙头疼, 短时间内做不成,还要拉电线,孙氏催得紧。
顾阙留下做发动机。
夜晚, 又是一阵轰鸣,刑部大牢被炸了, 陆松半夜惊醒,连忙扑去了大牢, 看着残垣断壁顿时哭出了声。
颜珞也被请了过去,抱着暖炉, 喝着甜牛奶, 悠哉悠哉地来了。
陆松大哭, 大男人没忍住, 对着颜珞哭诉:“丞相, 我的刑部没有了……”
他哭得过于滑稽, 颜珞想笑,生生忍住,以手抵唇掩住笑意,道:“没了再盖,我让户部给你拿钱。”
陆松渐渐止住哭声,狠狠抹了一把眼泪,抽噎了下,说道:“下官去找陛下。”
颜珞冻得浑身发抖,深更半夜让人熬不住,鼻尖都冻得发红,吸了吸口气,她转身钻进马车。
太冷,冷得人头发晕。
坐上马车也不能离开,颜珞靠着车厢,微微阖眸,半醒半睡间愈发冷得厉害了。
她努力睁开眼睛,面前一阵漆黑,端正坐姿后,那股冷意从脚底钻了进来,她又闭上眼睛。
又冷又困。
外间声音嘈杂,不时传来哭声。她忽而就笑了,他们可真没用,弟弟死的时候都没哭了。
弟弟只留了一地的血。
“颜相……”
有人在喊她,声音可好听了。颜珞睁开眼睛,是顾阙。
顾阙握住她的手,目光温柔,俯身脱下她的鞋子,双手贴着她的脚底。
颜珞拧眉,脚步突然就热了,一股热意蹿进肌肤里。
她好奇,顾阙抬起头,小脸红扑扑的,“这是可以发热的,膝盖冷不冷。”
颜珞感受阵阵暖意,身子舒服许多,痴痴地看着她,恍惚是一场美好的梦。
接着,膝盖上也有一阵热意,好像不是梦。
阵阵恍惚后,颜珞伸手摸摸她的脸颊,是热的,不是梦。
“你怎么过来了?”
“太冷了,我知晓你会受不住,过来看看。”顾阙笑意深深,说话的时候,嘴里呼出白色的气。
颜珞俯身,亲了亲她的额头,心中动容,“你冷不冷?”
顾阙笑了,“你什么时候回去?”
“等等看,这回牵扯到刑部了,陆大人都哭了,此时宫门未开,还得去见陛下呢。”颜珞换过来了,伸手去找手炉,摸来摸去,手炉凉了。
顾阙将暖宝宝塞到她的手上,“这个的热度会有两个时辰左右,冷了就换一个。”
颜珞看着手中软软的物什,摸着还有些粘人,粘在手上不会掉,但真的很暖和。一瞬间,四肢百骸都有热意。
颜珞道:“你先回去吧。”
“我、我还是陪你吧。”顾阙心有余悸,刚刚颜相靠在这里,闭着眼睛,浑身冷冰冰,吓得她手都抖了。
她不想走了,陪陪颜相。
颜珞不冷了,甚至握着顾阙的手,掏出手机。
顾阙按住手机,“小祖宗,你睡会,我守着你。”
“睡不着了,外面太吵了。”颜珞倔强地掏出手机打开,车内的光更亮了,她照着顾阙的脸颊,心在顷刻间,被填满了。
空虚与填满,让人的感觉不同。颜珞喜欢上了心里装满的感觉。
悠悠一笑,她倚靠着顾阙,闭上眼睛。
人的身子暖和后,就会犯困。颜珞来不及说上几句话,就睡着了。
顾阙悄悄拿过手机,关了,车厢内骤然黯淡。
车外人声鼎沸,还有大男人的哭声,顾阙也不去管,闭上眼睛,一起睡觉。
天亮的时候,声音小了许多,晨光熹微。
陆松从宫里赶了回来,疾呼丞相。
颜珞醒了,陆松哭诉道:“丞相,陛下说先修牢房。”
“这是好事啊。”颜珞懒散地打了哈欠,身侧的顾阙也醒了,她摸了摸颜珞的手,暖宝宝尚有余温,不过,没有太多的热意。
顾阙又拿了新的,车外的陆松继续说道:“下官想着要些兵,陛下不肯。”
刑部的人不多,比不上羽林卫,这么一炸,更是损失惨重。
难怪陆松要哭了,汲汲营营这么多年,到头来落到这等凄惨地步,也是惨。
颜珞掀开车帘,看向清晨中瑟瑟的男人,哀叹一声:“我去看看能不能招些百姓来刑部帮忙,你的人别动。”
刑部大牢内有许多奥秘,是各代官员积累的心血,如今,什么都没有了。
陆松想哭,但没有眼泪,始作俑者颜珞却在笑,“陆大人莫急,你将修缮一事交予我。”
陆松一听,眼泪又回去了,忙揖礼道谢。
颜珞摆手,“我去见陛下,如何查,你应该清楚。”
“下官明白。”陆松心里松了口气,比起查案子,他比火.药处羽林卫强多了。
马车徐徐动步,顾阙好奇:“你为何帮他?”
颜珞阖眸:“我是帮他吗?”她分明是在帮自己,刑部大牢内的奥妙可多了,家里的骨瓷太多,拿些过来也是不错。
两人各怀心思。顾阙也不说了,说不过她,且自己自身难保。
颜珞进宫,顾阙回家睡觉。
顾阙一夜睡了小半夜,回家倒床上就睡了,许是太困了,中午饭都睡过去了。
醒来都是黄昏了,孙氏在院子里与听澜说话,问来问去,两人有没有圆房。
听澜还是个为经人事的姑娘,闻言后羞得低下脑袋:“好像没有。”
孙氏叹气,扭头就见顾阙出来了,她站起来,同她招招手,“我问你个事啊。”
顾阙脚步虚浮,一连打了几个哈欠,“阿婆,你莫急,我晚上给你去弄,丞相可回来了。”
孙氏看得皱眉,“你两怎么那么忙。”忙的都没有时间圆房。
按理来说,都说开了,下一步不该是圆房吗?
哎呦,愁死了。孙氏愁得头发都白了好几根,道:“丞相忙什么呢,昨夜半夜都出去了。”
顾阙挑眉,“她炸了刑部大牢,又巴巴地给人家解局呢,不知她想什么。”
孙氏听了心惊,“死人了吗?”
“昨夜、应该死人了,但我与你说,要看死什么人。”顾阙吃过一回教训了,不再那么武断,知晓先问再说。
孙氏摆手,“我先回去了。”她记得赵诠也在刑部大牢里,会不会被炸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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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部花了三五日时间才将人都挖了出来,有的面目全非,有的人是被石头活活砸死的,收殓过后就要开始对名字。
又花了两日时间,但有一人对不上号。仵作将那人的脸清洗干净,奇怪的是那人尸身尚算完整,比起其他人四肢都连不起来,他就少了一双腿。
仵作擅长剖解尸体,一眼就看出这人的腿不是昨夜没的,应该早就没了。几人合力将那尸体擦洗干净,又发现是内侍。
宫廷内侍牵扯大了,仵作们不敢擅作主张,便去问了丞相。
丞相让人画了像,递给女帝,恰好太后也在。
女帝不耐,“不就是一内侍,值得丞相小题大做。”
太后却接了画像,画是颜珞亲笔所画,像了□□分,一眼看过去,太后愣住了。
颜珞询问:“太后,可有哪里不对。下面的人不敢做主,以为是昨夜有内侍进去了,未曾来得及逃出来,臣这才来询问。”
“没什么。”太后回身,脸色有些不对,将画像随手搁。
女帝说起了其他的事情,颜珞自然不会再接着说。
然而接下来,太后不置一词,直到颜珞离开后,她才起身与女帝说话:“那人是敬德皇后身边的内侍。”
女帝惊讶:“赵诠?”
太后点头。
“他为何会在刑部?”女帝惊讶,这件事她有耳闻,认识那位笑脸内侍。
太后说道:“是怀章王将他放走了,你召人来问问,赵诠为何去了刑部大牢,犯了什么错,务必查清楚。”
“可他都已经死了,查了还有什么用,何必打草惊蛇,可能犯的小错 。”女帝不想查,事情过去那么久了,谁还会记得赵诠,“母后,您就别管了,让人草草葬了。”
“不成,颜珞故意提了,必然是知晓什么。你去试探一二。”太后不放心,颜珞太聪明了,单单将这人拎出来说,必然是有深意的。
说到这里,女帝笑了,“她知晓又怎么样,会为了死去多年的人说话吗?”
太后怒斥:“愚蠢,她与霍老走得那么近。”
女帝冷笑:“母后怕什么,一个老头子行将就木,死了也是在常理中。”
霍家猖狂太久了,如今,她根基稳了,还怕一个老头不成?
尤其是那个老东西,仗着自己的身份不将皇家放在眼中,就该死。
她挥挥手,道:“此事交给朕处置,母后莫要多想。”
都是些微之人,随意就可处置,颜珞知晓又怎么样,她不会生事的。
第二日散朝后,女帝将颜珞留下,询问那人的事情。
颜珞早有说辞,“那人乃是商户,未按时交税,便扣在了里面,未曾想,他是宫里出来的内侍。刑部起初不知,昨日死了验尸才知,后来,一查案子,不是大事。”
女帝又问:“商户?他背后还有些什么人?”
“他有香料铺子,还有衣裳铺子,手底下二十几间铺子,每年收入多达几万两。但他不肯交税,仗着上面有人,后来闹起来了,就直接抓进牢里。他还有几个干儿子,他一进去,干儿子们就分了他的铺子,不管他的死活。目前尚且不知晓他是哪年出宫的,或许是宫里犯错的赶出来的,亦或是……”
颜珞顿了顿,抬首,直视君王,眼中凝着冷意,道:“宫里逃出去的。”
女帝心慌,被她看得吞了吞口水,“不必查了,还有,将他的那些儿子都处置了,如此不孝,留着也无甚用处。”
颜珞不肯,说道:“这般行事,旁人会说陛下的,不如就随他们去了,人已经死了,他们也不管,不如将人葬了,当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不,杀了。”女帝坚持道。
颜珞沉默,女帝作势劝她:“我大魏注重孝道,都是些不孝之人,该死的。”
这点实在是说不过去的,不孝就要杀人,有些严重了。
颜珞又劝了一番,女帝坚持,颜珞道:“陛下下旨,臣去办。”
女帝摆手:“不必下旨,你领着人悄悄办了。”
颜珞迟疑,为难道:“他们人不少呢,百余人,杀了……”
女帝望着她,眸色冰冷,“那人是敬德皇后身边的内侍,大火后失踪了,他是罪人。”
颜珞含笑:“那他的那些干儿子罪不至死,陛下何必揪着不放。”
“他是罪人。”女帝坚持。
颜珞摇首:“陛下有事瞒着臣。您这是要杀人灭口,臣可以替陛下去办。”
女帝松了口气,“你去办。”
颜珞揖礼:“臣这就去办。”她俯身退出去,微微一笑。
阳光洒在台阶上,颜珞遍身都觉得温暖不少,一步一步走去后,她笑了笑。
回到官衙,唤来陆松,她将宝贝取出来,放开一段录音。
陆松听得脸色发白,“敬、敬德皇后、是文帝的皇后、怎么会、怎么会……”
做到刑部尚书的位置,陆松不是傻子,陛下要杀人灭口,点明那场大火,明显是与陛下有关系。
多年前那场大火,陛下才多大,不过七八岁罢了。
事关皇室秘密,陆松毛骨悚然,再观丞相,气定神闲。一番惊吓后,他才注意到颜相的宝贝,“这是何物?”
“番商买的宝贝。”颜珞将宝贝放入香囊里,不肯再给他看了,道:“该不该杀呢?”
陆松为难,“怕是不大合适。可是您若不遵旨意,只怕您会被……”
“那便不杀了。”颜珞自顾自说道,“我虽不是什么好人,但也不是是非不分的人。陆大人,我好奇当年那场大火。”
“丞相,下官可不敢去查。”陆松摆手,明显与陛下有关,谁敢去触碰逆鳞。
颜珞道:“我去查,当年你还是刑部主事,可曾设计此案?”
“哎呦,丞相,您查这个做甚?”陆松慌了,走到门口将门关上,再走回去,“下官与您说句掏心窝的话,陛下当年不过七八岁,自然不是主谋。主谋是谁,必然是先帝陛下,亦或是太后娘娘,您这是以卵击石。”
颜珞眉眼轻挑,唇角带了抹笑,故意说道:“你的意思是先帝得位不正。”
“丞相、丞相,可不敢乱说的,您别害了下官。”陆松就要跳脚了,丞相今日这么不开窍,搁在心里就能想明白的事情,怎么还要说出来呢。
“你慌什么,我随口说说罢了,你下去吧。”颜珞试探过了,他既无心,趁早罢手。
陆松心惊胆颤地退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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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阙忙了几日,终于将暖灯安排上了,孙氏欢喜得不行,转手送顾阙一包药。
顾阙捧着药包奇怪,“阿婆这是什么药?”
“补身子的药,让你早日圆房。”孙氏围着暖灯转悠,不忘拉着她,“几日一次,对身子也好,我说是几日一次是房.事,不是药。”
“您自己吃。”顾阙将药还给她,转身跑了。
阿婆太可怕,辛苦自己不是男人,不然她肯定催完圆房催生孩子。
要命了。
顾阙跑回屋里喝杯水,又让人去打听什么时候可以开铺子,半晌后,颜相传话回来,晚上不回来吃饭了。
顾阙晚上一人吃,就不想吃饭,淘宝里扒拉一下晚餐,结果全是减脂餐。
扒拉一会儿,看到了小龙虾活虾,这个时候大魏是没有小龙虾。
顾阙买了三斤,晚上吃蒜泥小龙虾。厨房的婆子不会做蒜泥味,顾阙只好自己去烧。
暮色四合,颜珞去了霍家。
夜色下,无人发现。一入府门,霍老亲自来迎。两人去书房说话,霍成儒跟着,想问一问二姑娘的事情。
外面不安全,上回说见面,后来羽林卫炸了,侯府传话,晚些时日。
颜珞没有看他,而是与霍老单独去了书房。
霍成儒在外面守着,颜珞进去后开门见山,说起皇帝的事情。
然而对着霍老说法又是不同,“敬德皇后是您的女儿,我来,是想卖您个人情。”
霍老愤怒,“这人是赵诠,死了倒是可惜。”
“我这里还有他的供词,您瞧一瞧?”颜珞笑着打开自己的录屏,先解释:“这是我得到的宝贝,供词也有,但现在不能给您。”
供词是赵诠画押的,是最后的证物。
霍老面色阴沉,双手握拳,颜珞提醒他:“您可别一口气喘不过气,走了,到时,我的罪过就大了。”
“你放心,贼人不死,我岂能甘心闭上眼睛。”霍老平息怒气。
视频多达小半个时辰,待看完,霍老惊奇地平静下来,老泪纵横,没有谩骂,更没有怒气,而是哭了。
颜珞沉默,静静地看着他哭,心里陡然很舒服。霍老骂了她十几年了。
半晌后,霍老站起身,走到她面前行礼。颜珞忙避开,“霍老直言,我尽力帮您。”
霍老执意行礼,道:“我希望丞相留下那百余人的性命。”
颜珞深吸一口气,“那就请霍老去告诉他们逃命。”
“好,就当我霍明堂是欠丞相的一份情。”霍老放低姿态,“敬德皇后、琼琚公主、还有皇子,霍家不会罢休。”
颜珞站起身,漠然道:“那是你们霍家的事情,与我无关。”
阿瓮想的是伸张正义,可笑,世间哪里会有正义呢?
颜珞离开书房,霍成儒追了上来,询问顾家二姑娘的事情。
“侯府说二姑娘的病情好了许多,夏日就可以回来。我就这几日的假期,夏日里也是回不来的。”
颜珞顿住脚步,“夏日就可回来?”
霍成儒颔首:“对,侯府的人就是这么说的。”
颜珞冷笑:“好啊,到时候,我让人给你假期。”
霍成儒感激不尽。颜珞从后门离开霍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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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阙第一回烧蒜泥龙虾,烧毁了,一股子奇怪的味道,压根不能吃。厨子闻着味道都不敢呼吸,顾阙让人丢了,买了料理包来做。
第二回,很成功。蒜泥龙虾里有手指年糕,还有黄瓜,蒜泥的味道扑鼻子香。
龙虾提回院子,晚上说不回来吃饭的人也来了,瞧见顾阙灰头土脸的样子就好奇,“你干什么了?”
“吃龙虾啊。”顾阙指着桌子上的龙虾,心里奇怪,“你见过吗?”
颜珞摇首:“这是什么?”
“龙虾,好吃呢,快换衣裳,我们一起吃,我给你剥虾,可好吃了。”顾阙热情地招呼颜珞。
她的热情就像是春日里的暖阳,慰藉人心。
颜珞去换衣裳,出来时虾肉都剥了一盘子,还有琉璃杯里装着黄色的液体。
顾阙说道:“啤酒配小龙虾,可以扫除一天的疲惫,你是不是很累?”
她自顾自说着,守着剥虾的速度很快,颜珞凝眸,顾阙似乎很高兴,嘴里喋喋不休,拉着她说长说短。
颜珞坐下,顾阙塞一块虾肉给她吃,“你试试,好不好吃,我和你说,我逮着手套剥的,可干净了。”
颜珞有洁癖。
“你今晚很聒噪。”颜珞端起顾阙的啤酒喝了一口,顾阙急了,“那是我喝过的,你喝牛奶。”
顾阙手上戴着手套,不方便再抢回来,只好拿眼睛剜她:“你的规矩呢?”
颜珞大气道:“被你吃了。”
顾阙不理会她,继续剥虾,不忘卖弄:“有人给你剥虾吃,是一种享受,你可晓得。”
颜珞继续吃,不理会,吃着吃着,顾阙就来不及,她拿起一块黄瓜递过去:“吃这个,我来不及了。”
“顾阙,你给别人剥过虾吗?”颜珞托腮看着勤劳的小蜜蜂,眼中的光温柔许多。
顾阙剥一个,颜珞吃一个,时不时地喝一口啤酒,姿态端庄,顾阙看着她,忙得开心。
深夜两人相处温馨,婢女们在外间等着伺候。
“没有,我其实很懒的,遇见你,我才勤快些。”顾阙羞赧,悄悄告诉她:“颜相,你是我第一个认真想着要讨好的人。”
“啧啧啧,你不是认真讨好我,是认真讨好你的阿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