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言在颜珞的眼中, 就是一废物。
为她耽误自己的人生,是最不值当。
顾阙轻笑:“阿嫂,你觉得……”
“闭嘴, 别喊劳什子阿嫂, 丢人。”颜珞打断她的话,闻及阿嫂两字就觉得头疼,“你声声喊我阿嫂, 我还怎么亲你咬你?我没有玩自己小姑子的癖好。”
顾阙:“……”要命了。
她捂住额头, “顾言,其实也不错。”
“你想让我做寡妇吗?”颜珞嘲讽。
顾阙哑然。
琼琚坐在榻上伸手去够几上的果子, 抓了一把就往自己的嘴里塞去。颜珞看着她,目光凝然, “顾阙, 我给你两条路。要么和离,我与你一刀两断,要么我装作什么都不知晓。”
顾阙苦笑, “阿嫂,你觉得我配得上你吗?”
颜珞道:“顾言配得上吗?”
“都配不上。颜相花容月貌, 沉鱼落雁,哪里是我等凡夫俗子可以配得上的。”顾阙看着她, “在过去的大半年里,我睡得不踏实。不瞒你说, 你很好, 在我眼里, 是最完美的妻子。然而, 我与你在一起, 终究不是长久, 如果哥哥回来了,我鸠占鹊巢,又该如何解决?”
“我去见过他。倘若他坏一点,我都可以心安理得地占有你。可是他病得不轻……”
“庸人自扰,你不觉得你自己有些愚蠢了吗?大夫说了,顾言的病从娘胎里就有了,死的日子比活的多。”颜珞话语薄凉,“我只认与我拜堂的人是谁。”
颜珞已作出了自己的抉择,顾阙就只能被动。
“世子,夫人请您过去一趟。”听澜在门外低喊一声。
顾阙应了一声,“我来了。”
事情到了今日的地步,她舍不得离开,可内心又在挣扎,心口有种说不出的难受感。
颜珞或许就站在原地,从未迈步,也没有退步。
只有她,处于被动地步。在侯府,她是被动,与颜珞相处,依旧是被动。
但是说开了,自己心里又会很轻松,她说:“我们回去,从长计议。”
颜珞不理会她,“没什么可计的,要么和离,要么你留下。”
顾阙脚步顿住,露出苦恼,颜珞踱步至她面前,不由分说地亲上她的唇角,
顾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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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乐侯夫人已有几月没有见到顾阙了,母女两人有意避开,都不想见到对方。
然而不得不见,因为顾言的身子好了不少,永乐侯夫人迫不及待地想询问下顾阙。
顾阙心情不好,对夫人也没有什么好脸色,但夫人对她,喜笑颜开,“他身子好了很多,可以下地走了,前几日在院子里走了一个多时辰,大夫说大好了,再过些时日,就可以如常人样行走了。”
顾阙没好气道:“寻常人行走?我会的可多了,我能奔跑,我快走两步,他都追不上,如何与我比?”
“丞相亲了我,认定是我,你觉得我走了,她会不知道吗?”
永乐侯夫人闻言,脸色顿时煞白,“你怎么让她亲你,她是你阿嫂,你可知晓人伦纲常?顾阙,那是你的阿嫂。”
顾阙好笑,“你让我娶她的时候怎么不说她是我的阿嫂。”
“那是代娶。”永乐侯夫人气得浑身发抖,就差指着顾阙训斥,“占你兄长的妻子,你觉得你可还有脸。”
“我是不要脸了,母亲大可去揭穿,到时,欺君之罪,整个侯府都会遭殃。”顾阙也没有往日的耐心了,自己是现代人,愚孝的事情做不出来,忍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偏偏还要拿话激她。
人都是有底线的。
顾阙知晓自己做得不对,但是一而再再而三提醒她,是人都会有脾气的。
永乐侯夫人气得说不出话来,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顾阙,就差生吞活剥了她,嘴里呢喃:“那是你的兄长。”
顾阙沉默,避开她的视线,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现在不是我认不认他这个兄长,而是颜相,愿不愿意做这个冤大头。你不知颜相的手段吗?母亲以为能瞒天过海吗?从成亲开始,就无法收场了。”
你们自以为将颜相玩弄于鼓掌中,殊不知,自己才是最傻的。
顾阙觉得可笑,终究不忍永乐侯夫人太过伤心,选择安慰她:“和离是最好的路,兄长还可以重新娶妻。得罪了她,整个侯府,都会遭殃。”
永乐侯夫人听到这句话后顿时哭了出来,“你什么都没有留给他……”
顾阙:“……”
得,自己就不该安慰她。
“这个时候你怨恨我,我该不该怨恨你们让我去顶替顾言,毁我的人生。他是人,我就不是人吗?你们偏心,我也认了。如今的局面是你们造成的,到底是和离还是继续过下去,随你们。”
顾阙抬脚,走了。
永乐侯夫人自以为是,自私自利,或许就是她逼得原主走了。
走出上房,顾阙长叹了口气,事情做出选择后,整个人舒服了许多,浑身畅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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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侯府有许多人来拜年,比起往年多了不少,顾阙是第二回在侯府过年,看到门房黑压压的人群后,不觉失笑。
人往高处走,水往地处走,都是最浅显的道理。
顾阙作为世子,是要接待同族的人,今年来的都是些年轻的人,且都是些读书人。
是何用意,顾阙感觉自己这个傻子都看出来了。
同族的人中有几位下场考试了,三回出了两回成绩,均落榜,没有委屈他们。
对于读书,顾阙是个门外汉,然而他们拉着顾阙说经书,顾阙头疼,悄悄让人去请颜珞。
颜珞是丞相,不算是内宅女子,顾阙求她,她自然过来了。
得见丞相,一干年轻人脊背生汗。
两人站在一起,容貌惊人,互相映耀,恰是一副美丽的神仙眷侣图。
青年人们压根不敢抬首,万分拘束,他们虽说是顾家旁支的子弟,但从未见过颜相,他们知礼,不敢随意张望,更是畏惧颜相威仪。
颜珞让人在厅内设一面屏风,拉着顾阙坐下,道:“你们有何疑问,可直言,或者是我考较你们?”
有她在,顾阙轻松多了。
简单几句话,颜珞让人不寒而栗了,顾阙弯弯唇角,捧着茶喝了两口。
考较几人后,颜珞皱眉,明显看不上了。
来的人多,足足七八人,颜珞耐心地都考了一遍,唇角的笑意深深,最后,大致说道:“你们名落孙山,也是应该的事情。倘若你等都考上了,我大魏无望矣。”
顾阙:“……”能不能不这么狠毒?
众人们如梦初醒,纷纷红了脸,也没有颜面再待下去,打过招呼就走了。
顾阙留他们用午膳,他们不敢,匆匆行礼谢过,仓皇离开了。
厅内幽清极了。
顾阙看着颜珞,“能不能委婉点?”
颜珞摇首:“不能,若不及时点醒,只会越走越远。他们就不是读书的苗子,与你一般,笨死了。”
“你以前还羡慕我的的文采好。”顾阙不服气,气呼呼。
颜珞冷笑:“欺世盗名之徒,我瞎了眼睛。”
顾阙不解:“你怎么翻脸那么快?”
“我们都要和离的夫妻了,为何给你留好脸?”颜珞道。
顾阙傻了,“我什么时候要和离?”
“你不留下的意思便是要和离。”颜珞道。
顾阙咋舌:“你刚刚还亲我了。”
“和离前的亲吻,留个美好的念想。”颜珞故作一笑。
顾阙轻哼:“你再说,我就断了你的小说。”
颜珞:“……”哦豁,不讲理了。
她好整以暇地反问顾阙:“你不紧张吗?”
顾阙气笑了,“你忘了,给你看的小说,我也看了,小说里的桥段,你觉得我会紧张吗?”
外间伺候的婢女站着不敢动弹,厅内的气氛不大好。
她们心惊胆颤,颜珞却笑了,道:“下回再给我看的时候,你就别看。”
顾阙气得不想搭理她,幼稚鬼,她抬脚走了。
颜珞亦步亦趋地跟上她的脚步,不停地在后面唠叨:“顾阙,我想看有意思的,你上回说电视剧有亲吻,那、那又两个女孩子的电视剧吗?”
顾阙脚步不停,恨不得将她甩了,“没有。”
颜珞奇怪:“为何就没有呢?”
顾阙道:“国家不允许,就像大魏不允许女子恋爱。”
“那挺可惜的,可是我想看,怎么办呢?”颜珞叹气。
顾阙蓦地停下来,双眸直勾勾地看她:“你看的小视频还少吗?”
周遭无人,静悄悄,梅花开得正好,恰好在一侧,落在颜珞身后。
阳光正好,映着颜珞白净的面,冷艳清雅。
颜珞无辜极了,“你不觉得少了些什么吗?”
“少了些什么?”顾阙好奇。
颜珞撇嘴,问她:“你看了吗?”
顾阙微微一笑,“你觉得我这么正经的人会看那些吗?”
啧啧啧,颜珞想笑,“觊觎自己的阿嫂,会是正经的人吗?分明是枉顾人伦的人,不过呢,我素来不走正常路,我也喜欢枉顾人伦。”
顾阙说不过她了,“说正经的,少了些什么?”
颜珞一本正经道:“少了些美感,我觉得应该很唯美的事情,她们做来,有些、不大好看。那般的事情,应该如诗情画意般的唯美才是。”
“你当写诗呢诗情画意,有的看不错了,你上哪儿去找诗情画意。”顾阙也被逗笑了,这种事情要什么诗情画意。
颜珞感觉被轻视了,气道:“我给你画几幅图,必然很有诗情画意。”
“那你画吧。”顾阙觉得她幼稚极了,一朝丞相竟觉得现代小视频不唯美,见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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族人都被颜相吓跑了,初一的午饭吃得很轻松。
晚上,宫里来召,陛下请颜相入宫。
内侍来的时候,颜相在书房把玩新得的骨瓷,颜色极为黯淡,没有光泽,她不喜欢,甚至有些讨厌。
但是,入宫的时候她带上了。
相比于她的惬意,女帝焦头烂额,立国百余年,从未发生过城墙被炸毁的事件,于她而言,太丢人了,史书不知该如何记一笔。
记录炸毁,显得她为帝不仁,这才让百姓愤起。
若是记录天雷劈下,后世就会以为是她德不配位,引得老天降怒。
女帝愁死了。
颜相拎着匣子悠哉悠哉地进宫,入殿前将匣子递给宫人:“去清洗,我来煮茶。”
宫人双手接过匣子,“是。”
颜珞进殿,女帝起身相迎,“你可算来了,朕都快愁死了。”
颜珞左右巡视一遭,问:“温大人呢?”
“去火.药处了,你觉得此事该如何解决?”女帝烦不胜烦,提及温茯也有点不喜。
颜珞装作没有看见,“臣听闻陛下处有好茶,臣来煮茶,慢慢说。”
女帝耷拉着眉头:“都什么时候,还喝什么茶。”
“陛下过于急躁了。”颜珞长身而立,目光灼灼,带着几分气势,“戒骄戒躁,陛下都忘了,不过是城墙被炸了,若是大军压境,你岂非是跳上跳下。”
女帝羞愧,道:“我就是心急罢了,想来,你有办法了。”
颜珞的沉稳让女帝立即安静,看她从容的气度,自己也觉得羡慕,为臣下者,替君分忧,也是君王的幸事。
宫人将清洗好的杯盏送来,又将煮茶用的炉子端进来,接着,俯身退下去,关上殿门。
二人相对坐下,颜珞净手,问女帝:“先帝在位时的案子,你查出了吗?”
女帝点头,“刑部送上来了,朕瞧过一眼,是有一桩大案。”
炉火烧起来了,颜珞面色冷凝,“哪桩?”
“先帝初在位时,兵部侍郎赵出不满,酒后醉言我父皇是杀兄篡位,赵家满门被诛,但有漏网之鱼。”女帝道。
颜珞颔首:“陛下如何行事?”
女帝微笑:“赵出之子逃出生天,挾私报复,毁先帝陵寝,盗取尸骨,十恶不赦,谁若能拿其归案,朕赏黄金赐侯爵。”
“陛下此计甚好。”颜珞唇角勾了一抹笑,“陛下已有定夺,这回的案子,还有难处吗?”
女帝拧眉:“一并处置了?”
颜珞反问:“难不成再揪出一件陈年旧案?”
女帝说不出话了。
水烧开了,咕噜咕噜沸腾,颜珞凝着沸腾的水,将茶饼捏碎了放了进去,慢悠悠说道:“一件案子即可,再牵扯一出案子,只会让旁人觉得先帝不仁。”
一人反,与两人反会给人带来不同的想法。
女帝沉默须臾,颜珞也不再说话,待茶水煮开后才端起来,第一壶茶水不要。
这时,女帝终于开口:“颜相,就按照你说的办,还有,温茯不懂,你多看顾着些。”
女帝对温茯尤其偏爱,哪怕不再宠幸,也会多加恩宠。
颜珞将第一盏茶递给陛下,微微一笑:“陛下嘱咐,臣自然去办,不过,听闻温家给她说亲了。陛下,你愿意放开她吗?”
“嗯,朕哪里能要她一辈子。”女帝端起茶吹了吹,看着茶盏灰色的模样,蹙眉道:“这、真丑,谁送上来的。”
“这是臣烧的。”颜珞道。
“哦,那就情有可原了。”女帝特意看了看盏身,撇嘴嫌弃,茶凉,她微微抿了一口,“茶水味道怪怪的。”
颜珞微笑不语,“陛下还觉得心慌吗?”
“还是丞相办法多。”女帝微笑。
“既然陛下不慌,臣回去陪夫君了。”颜珞起身,看了一眼茶盏,道:“送予陛下了,陛下莫要嫌弃。”
女帝欣喜,心里愁绪散了,喜笑颜开,“谢丞相了,天黑,路上慢走。”
颜相淡笑。
回到家里,顾阙等得睡着了,与往日不同,束发拆散,如墨的长发散在枕头上。
她俯身,凑至顾阙面前,揪揪她的小脸:“二姑娘,阿嫂回来了。”
顾阙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看她一眼,习惯往里面挪去。颜珞抓住她的肩膀,“跑什么呢。”
“睡觉,明日去颜家吗?”顾阙困极了,爬起来,揉揉自己的眼睛,努力睁开眼睛,“颜……”
话没说完,颜珞含住她的唇角,唇齿相依。
顷刻间,顾阙醒了。
颜珞浑身冰冷,唇角带着冬日的气息,顾阙轻颤,然而,舌尖灵动……
舌吻?
顾阙不困了,心跳如雷,一股好闻的气息钻入鼻尖。
说来也是奇怪,味道很好,带着股香甜。
许久后,颜珞松开她,顾阙唇角弯了弯,颜珞问她:“是不是感觉很甜?”
顾阙挑眉:“你怎么知道的?”
“小说里说觉得甜,就是喜欢。若是厌恶,便是无感。”颜珞拿手戳戳她挑起的眉眼,“你舍不得我了。”
顾阙没说话,懒懒地打哈欠,裹着被子躺了下来,认真道:“你好香。”
颜珞拉她起来:“还有呢?”
顾阙摸摸唇角,细细品味,“你心跳快吗?”
“你心跳快吗?”颜珞勾唇,“我心跳可不快,被动的才会心跳快。”
顾阙睨她一眼,“去梳洗,我等你回来。”
颜珞:“等我做什么?”
顾阙:“等你睡觉,靠着睡觉,不做坏事的那种,阿嫂!”
颜珞轻哼一声:“我不喜欢你了。”
顾阙不信她,困得直打哈欠,躺下来捂住眼睛,唇角弯弯。
确实好甜。
怎么会那么甜呢。
顾阙觉得奇怪,带着奇怪的想法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初二这日,回娘家。
夫妻二人同进同出,相比较昨日的萧索,今日热闹了不少。颜家旁支多,昨天族人来了,今日姑娘们都会回来。
颜珞行七,前面六个姑娘早早地嫁人了,孩子遍地走,进府就见到许多孩子在玩闹。
顾阙心里慌了,“会不会被催生娃娃?”
颜珞也意识到不好的麻烦,“该将琼琚带来的。”
顾阙看她:“你怎么不带呢?”
颜珞:“回去拿?”
顾阙:“拿?那是个人,怎么说是拿?”
颜珞理亏:“那就取?”
顾阙纠正她:“那叫抱。”
颜珞回身招呼吱吱,顾阙忙拦住:“不行,她自己都是个孩子,怎么抱孩子。”
“我让她回去传话,让乳娘坐车将孩子送来。”颜珞叹气,回娘家怎么就那么累呢,还不如在家里玩。
夫妻二人去拜见老夫人,三夫人坐在圈椅上,笑吟吟地看着顾阙:“小言,过来,我瞧瞧你。”
顾阙上前行礼:“母亲。”
屋内人多,府里出嫁的姑娘都回来了,看着文质彬彬的顾世子都露出惊艳的笑容。
顾阙是‘外男’,屋内都是女子,行礼后,就退出去了。
颜珞留下,三夫人拉着她的手问何时生娃娃,颜珞面不改色,道:“孩子还在路上,快来了。”
大姑娘年长,今年都已三十岁了,膝下孩子都已十三岁了,闻言后,问起颜相:“我说怎么没见到,与你们分开?”
颜相颔首:“路上耽搁片刻。”
“我还带了见面礼,我还以为你让我空忙一场呢。”大姑娘浅笑。
众人在一起说说笑笑,妇人们说的都是后宅事情,无关朝堂,气氛和乐。
顾阙在外间就不如意了,同为女婿,说的话题就不同了,若是单论朝堂大事,她或许可以说上几句。
然而,他们说的是不大正经的事情。
比如同窗纳妾。
顾阙汗颜,同窗纳妾,和你们有什么关系。
聊了许久后,终于提起城墙坍塌一事,消息灵敏的说与多年前的冤案有关。
顾阙打起精神听。
“逆贼赵出之子,当年脱逃,现在回来报复了。先毁先帝陵寝,又毁城门,就是为了搅得京城不宁。”
顾阙:“……”以讹传讹。
她听不下去了,起身出去走走。
其他几人皆是兴致勃勃,也无人注意到她的离开。
屋外空气新鲜许多,小厮们站在廊下听候吩咐。顾阙径直走了,走出外院,就见到许多人,来往脚步匆匆。
内宅外院分的很清楚,一般人进不去内宅,只可在外院行走。
比如顾阙,没有颜珞带着,是不能去内宅,只能在外院溜达。
走到晌午,脚底板都酸了,要吃饭了,外院摆了几桌,喝酒行酒令。
顾阙:“……”我想回家。
没准颜珞会来救她的。
然而等到吃上了,也没等到颜珞来救她。
顾阙叹气,自己救自己,大家都是连襟,态度很友好,然而几杯酒喝完,画风就变了。
几位姐夫拉着她说长到底,偏偏他们力气大,挣脱不开,他们说的是以后互相照拂。
话是对的,动作就不对了。顾阙连忙拒绝,“姐夫、姐夫,你松开我,疼呢。”
“七妹夫,你与我见外了……”
“七妹夫,你我同饮一杯。”
“七妹夫,听闻你诗词很好,不如我们今日吟诗一首。”
“七妹夫……”
顾阙:“……”天杀的颜珞去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