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哭了、你为什么哭?

顾阙借机跑了, 去书房,颜珞美美地睡了一觉,睡到午时才醒。

吃过午饭, 她领着吱吱走了。

大魏有火.药处, 不过这里是湘王在打理,颜珞几度想要插手,都没有成功, 因此, 才转而问起顾阙。

番商处压根没有火.药,颜珞使了小计。顾阙并不知晓番商到底有没有, 她说有,顾阙就会去办了。

火.药处看管森严, 寻常人无法靠近, 冷面试图进去后,出来也是一无所获。

颜珞自己也研制火.药的地方,就在城内一隐秘之地, 颜珞将书送过去了,但字体不一样, 匠人看不懂,她便留下翻译成大魏字体。

一夜未归, 吱吱回去送信了。

于此同时,颜珞请了三日的假期, 这个时候女帝沉溺在美人乡中。

而这个美人便是扬州瘦马, 是颜珞送进来。

顾阙这时回侯府按照惯例要请安, 还未出门, 外面突然送来一个地址。

顾言找到了。

顾阙让人回侯府说一声, 不回去了, 自己领着听澜还有三五个小厮去别院。

一行人悄悄离开,出了城门,颜珞也知晓。

“世子出城去了。”

颜珞疲惫,眼花缭乱,单手揉着额角休息,“让冷面跟着,倘若对方动手,不必留情。”

顾言的地方不难寻,无人问津,难就难在周围没有人家,就不会有人去打探。

顾阙轻易就找到了,看着山清水秀之地,心口砰砰地跳,听澜忽而出口问她:“您见他,是想将世子的位置还给他,颜相也不要了吗?”

“颜相?”顾阙低喃,她舍不得。

听澜哀叹:“您与颜相成亲半载,若是突然离开,颜相会知晓,若是不愿意,又该怎么办呢?”

颜相不易糊弄,且她知晓世子的身份了,她不说话就等同默认了。

别院近在眼前,顾阙突然退缩了,万般皆不好,唯独颜相不可辜负。

顾阙并非果断之人,她觉得自己是庸人,聪明人很多,唯独她不是。从小的时候,她就不奢望自己将来能大富大贵,平凡二字刻入骨髓。

试问,一个普通人想要一跃而上,该有多难。

小的时候学霸轻易就能考满分,而她呢,哪怕再努力,看到函数都会头疼。

聪明是要有天赋的,可惜,上天没有恩赐于她。

当一人普通得太久后,一个洛神般的女子降临在面前。她说喜欢你、爱挑逗你,同时,也会爱护你。

那么,你还舍得她属于别人吗?

顾阙深吸了一口气,心沉了几分,看着那道门,问听澜:“我进去了,是不是就戳破了窗户纸?”

听澜低眸,眼中闪过愧疚:“您心里是不是舍得颜相?”

顾阙沉凝,那样风华绝茂的女子,谁会舍得?

“我不想进去了。听澜,让我自私一回。”

“您的自私也是人之常情。”听澜松了口气,不忘劝说:“您可要想想,颜相的性子,她知晓您是假的,会杀了世子。”

外人都道颜相嗜杀。

顾阙摇首,“我还是进去吧,这个秘密得解开的。”

言罢,她下车,手持永乐侯府的腰牌正大光明地进去。

原以为还要费一番口舌,可门人二话不说就放行。

顾阙心里敲着鼓,心里有一个奇怪的想法:希望顾言与她长得不像。

小厮一路引着,别院很大,东拐西拐,最后停在一间院子前。

院子前有人守着,小厮上前低语几句,门开了。

顾阙深吸一口气,迈步进去了,很快,就听到了一声声咳嗽。台阶上站了几个婢女,在说话,但见到她后,都愣住了。

婢女们看着顾阙,而顾阙越过她们直接推开屋门。

或许是因为那张脸,婢女们不敢阻拦。

“他是谁?”

“好生俊俏,是我们郎君的弟弟吗?”

“八成是的,不过,他比我们郎君好看多了。”

“呸,我们郎君是病了,若是身子骨好了,比他还好看。”

屋内的顾言听到婢女的声音后,掀开锦帐就看到了他的妹妹,兄妹二人多年不见,他有些高兴,“你来了,搬个凳子坐。”

一句话就显出了为兄的怜爱。

顾阙听话地搬了凳子坐,顾言摆手:“你离我远些,莫要过了病气。”

顾阙听话地后退几步,顾言这才开口:“听闻你中了探花,可惜作废了,不过,还有下回的、咳……”

“兄长,你何时回去?”顾阙张口就问,相比较顾言的高兴,她有些紧张。

顾言扬唇低咳,“回不去了,你舍得你这么多年来的辛苦所得吗?”

脸色暗黄,脸颊消瘦 ,处处透着病弱,顾阙看着他:“你呢?”

“我的身子我知晓,就算回去也未必……”顾言顿住,抬首看向顾阙:“你希望我回去吗?”

顾阙沉默。

“我回去后,颜相会与我和离,我在侯府活上几年,等到清至长大些,侯府后继有人,二叔的算盘就空了。可是你呢?”

“我知晓母亲对你不好,眼下颜相认定你,你便是顾世子。”顾言唇角含笑,双手撑着床勉强坐了起来,笑吟吟地看着自己的妹妹,“你来这里是催我回去的吗?”

“我、我希望兄长长命百岁。”顾阙难以启齿,她以为顾言是唯利是图的人,然而他很有长兄姿态。

顾言靠着枕头,目光涣散,“妹妹,颜相认定的是你了。我不知她为何会认定是你,但我回去,只会让局势更加难堪。我若能活得长久,回去与你争一争也就罢了,偏偏我是个活死人,何必害了你。”

“人要有自知之明,不过,一切在于你,你决定。你想离开,我即刻回去,错在我,我与丞相赔罪。”

顾阙说不出话来了,她来是想骂人的,顾言的身子还有他的态度都透出他的无奈。

她叹气,道:“ 我来是看看你的,你别告诉母亲。”

顾言扬唇笑了,“你的性子可真软。”妹妹长得很好看,一双眼睛如琉璃透着光,性子也好,难怪颜相会喜欢她。

谁会选择一个病秧子呢?

他曾嫉妒过妹妹的身体,可今日见面,他也喜欢这么一个可爱的妹妹了。

“可能将他们带来,让我看一眼?”顾言难以启齿,唯有这双孩子是证明他来过这个世上的。

顾阙颔首,“明年春日里,会走路了,我便带她们来。”

“明年啊。”顾言轻叹,还能活到明年吗?

兄妹二人说定,顾阙匆匆来,匆匆走了。踏出房门的那刻,心里忽而释然了。

回到马车上,听澜等得焦急,见她上来就问:“世子可好?”

“不大好,想见孩子,我应他明年带来,先回家。”顾阙也是无奈,都是身不由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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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顾宅,颜珞未归,接下来半月都没有看到她。

十二月初的时候,小厮匆匆进来说话,“世子,先帝陵寝被炸开了,尸骸不见了。”

顾阙眨了眨眼睛,徐徐消化这重消息,“炸开是?”

小厮回话:“听闻是被一道雷劈下的,不过,陛下说是贼人用火.药炸开的。眼下,陛下太后去了陵寝,丞相坐镇京城。”

顾阙颔首,肯定与颜相脱不了关系。

她天真地以为丞相要火炮是为了抵御敌人保卫城池,谁能想到她去炸先帝的坟。

缺德!

自己成了助纣为虐的人!

顾阙郁闷又无语,也不等颜珞回来,自己去署衙找她。

上了街,街上人迹罕见,寻常热闹的街头也看不见人,风雨欲来。

走到通往署衙的必经之路却被挡了回来,车夫拿着顾家的腰牌去,也被打了回来。

这个时候,就连公主都不让通行。

顾阙没有回家,转道去了侯府,问侯爷。

侯爷坐在院子里看书,夫人在屋里见管事,夫妻二人都很冷静,顾阙悄悄去找父亲。

侯爷看她一眼,“去书房说。”

到了书房,侯爷开门见山:“先帝陵寝是被火药炸开的,守陵的千余人都死了,能悄无声息又有这么大威力的能力,只有湘王的火.药处。如今湘王被抓,压在大牢,陛下与太后匆匆去陵寝了处理。”

顾阙没吭声,侯爷继续说道:“我私心觉得与湘王无关,监守自盗的事情做来,容易让人抓把柄。湘王风头渐盛,犯不着做大逆不道的事情,然而,除他以外寻不出第二人。”

顾阙耷拉着脑袋,继续装无辜。

永乐侯见她没出息的样子也不想说训斥的话,将事情慢慢地分析给她听:“湘王手中的火.药处已易主了,听闻是丞相接手了。”

好家伙,顾阙直呼好家伙,自己的枕边人玩的一出好计策。

“丞相如虎添翼,你也应高兴。”永乐侯叹气,告诫顾阙:“不要招惹她。”

“父亲,如果不是湘王,那会是谁?”顾阙明知故问,永乐侯虽说不入朝堂,但有自己的人脉,他说的话就是外面传来的风声。

永乐侯面色凝重,“我也不知,但那股力量太强大了,若是用在战场上,何愁不能击退敌人呢。”

顾阙连连点头,“我也这么觉得,父亲,那我回去等丞相吗?”

“你回去也是没用,丞相不会回去,她有事也不会与你商议,不如在这里陪陪清至。”永乐侯摆摆手,“眼下丞相正是忙的时候。”

“父亲,你说丞相这回坐镇京城,会不会……”顾阙欲言又止。

永乐侯瞥她一眼,“丞相虽说手段硬了些,与陛下却是一道长大的,与陛下感情甚好。”

简而言之,她是最忠诚的帝党。

顾阙没说话了,颜相深藏不露啊。

“琼琚一人在府上,我先回去了。”

趁着夫人还没出来,赶紧溜。

****

颜相半月没回家,回家第一件事就是去顾阙玩,然而门房说她不在,转而求其次找琼琚去玩了。

孩子被抱到卧房里,就放在顾阙的床上,一大一下,两眼瞪小眼。

颜珞直勾勾地看着那张小脸,都说侄女像姑母,琼琚确有几分像顾阙,长大后也是美人胚子。

琼琚安静,坐着就坐着,小手拽自己的小袄,一下、一下,自己拽着玩了半天。

颜珞看着她,眸色深邃,忽而抬手,掐住她的脖子,慢慢地收紧。

力道不大,琼琚瞪大眼睛,咧嘴一笑:“娘、娘……”

顷刻间,颜珞僵住了。

“丞相,世子回来……”外面响起春露的声音。

颜珞回神,再度凝着琼琚,看着自己的手,徐徐收了回来,捏了捏她的小脸:“再喊一声。”

琼琚不理她,朝后一倒,双脚蹬天地自己玩了。

颜珞又将她拉了起来,“喊阿娘,不然我生气了。”

“她才几月就喊你阿娘。”顾阙从屋外像一阵风般跑了进来,见到熟悉的身形后,嘴角止不住上扬,“忙得都不知道回来了。”

颜珞抱起琼琚,揉揉她的小肉爪,与顾阙说道:“挺忙的,你的书好用极了,不用我说你也知晓了,精彩吗?”

顾阙愣住了,笑意止住:“为什么呢?”

“顾世子,我便是如此,你若害怕,敬而远之。”颜珞不解释,贴着琼琚的脸蹭了蹭,微微一笑,“你有你的秘密,我有我的秘密,我们互不干涉,不好吗?”

顾阙冷静,甚至不生气,只说道:“颜相,万事都有其他解决的办法,不要用最极端的办法。”

“什么是极端的办法?”颜珞反问顾阙,“徐徐图之,一点点去挖坟吗?那样可太慢了,累人啊。”

顾阙走上前,搬了凳子,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琼琚看到顾阙,不觉拍了拍手,嘴里咕噜咕噜说着话,可惜,一句都听不懂。

顾阙没有朝她伸手,而是看着颜珞:“他犯错了吗?”

“错了,很大的错。”颜珞不隐瞒,“他的帝位不正,但他死了,你说我该怎么办呢?”

果然。顾阙知晓有问题,人死了,该怎么惩罚?

顾阙想不出除了挖坟鞭尸外还有什么办法,她问颜珞:“你要做骨瓷吗?”

顾阙与颜珞的不同点就是:颜珞善于隐藏,明知而不提,装作不知;顾阙则不同,她心里藏不住事,想到哪里都会去说,甚至会主动分享自己的情绪。

除了颜珞外,她找不到第二个可以分享的人。

“骨瓷啊,原来你知晓。”颜珞微怔,顾阙有太多的秘密,而自己的秘密在顾阙这里,却不是秘密。

顾阙看着她,心里有个大胆的猜疑,直到刚刚,她才明白一件事。

“颜相,你是皇室的人,对吗?你与那位琼琚公主有什么渊源吗?”

顾阙感觉自己愚笨,这么多线索都没有联想到颜相的不同寻常。

或许最明显的线索就是炸了陵墓。

若是没有天大的恨意,谁会去做极端的事情。

这一刻,她有些心疼颜珞。

颜珞的秘密被大咧咧地剖开了,置于顾阙面前,任由她肆意打量。

颜珞抱着琼琚的手发紧,骨节发白,她依旧在笑,面容宁静,“我刚刚在抱琼琚,有那么一瞬间、我想掐死她。”

“不,你不会,你很喜欢她。她喊你娘了,对不对?”顾阙站起身,走到她面前,指尖点了点她的胸口,“小七,犯错的人该受到惩罚,我陪你一起,尽我所能,但是,你放过没有犯错的人,无论他们有没有享受到荣华。你这里,是有善念的。”

“小七,你做的对,没有错。人若是可以善良,谁想变坏呢?但我们可以将善恶分开。”

“对于犯错的人,以恶制恶,对于没有犯错的人,我们保持善念。”

颜珞恍然,嫣红的唇角轻张:“善恶分开,以恶制恶、以恶制恶。”

“对,你没有错的。”顾阙屏住呼吸,紧张到了极致,“颜相。”

颜珞轻笑,扬首质问她:“你不害怕吗?”

“不怕,颜珞是我见过最好看的姑娘。”顾阙低声,鼻尖酸涩,没忍住,眼泪啪嗒啪嗒滑了下来。

颜珞失笑,“你哭什么?”

顾阙没说,自己是因为觉得她可怜,但她这么骄傲的人不会容忍别人可怜她。

“没什么。”顾阙擦干眼泪,指着琼琚说道:“她是你的女儿,你为何要杀她呢?”

“一时的想法。”颜珞看着自己掐过琼琚的手,目光晦涩,道:“不会有下一回了。”

顾阙道:“你有病,得治。”

颜珞拧眉:“你才有病,你得治。”

“阿婆说你有病,让我不要刺激你,我都不敢惹你。”顾阙低哼一声,道:“你拿钱,抚慰那些士兵的家人。”

“你掏钱吗?”颜珞冷笑,烂好人。

顾阙想了想,没拒绝,“我去看看我还有多少家产,我赔,成吗?”

颜珞拿手拍她脑袋:“败家子,朝廷会出银子。”

顾阙:“那你再贴一份。”

颜珞拿她没办法,只好应承:“我让人去办,你的眼泪怎么那么多?琼琚都不哭呢。”

话音落地,屋里响起一阵啼哭声。

颜珞:“……”

顾阙笑了,摸摸琼琚的小脸,“你真是好大儿。”

颜珞呸她,站起身,道:“我书房里有本书,你也去看看。”

是关于大魏文帝陛下一生的传记。

顾阙头疼,她想说她看不懂文言文,说出来又丢人,慢慢看,明年春日就能看完了。

****

女帝不在京,京城各处都严加管制,处处透着诡异的安宁。

颜珞早出晚归,顾阙得了那本传记后日夜留在书房里翻译,前半本都是文帝小时候。

顾阙想骂人,文帝兄弟贼多,他是嫡出,但并非嫡长,但他友爱兄弟,从文中可以看出他很慈爱。

顾阙看了半月,就看到这么个名堂,头疼欲裂,索性倒着看,看看怎么死的。

病逝。

再回看,文帝膝下两个孩子都是死了,无奈将帝位传给自己的弟弟武王,也就是先帝!

顾阙不理解,好端端怎么就死了呢。

看到这里,她才知晓琼琚公主是文帝的长女,算一算年岁,与颜珞年岁相仿。

心里的疑惑渐深了,骤然明白颜相为何让先帝死都不宁了。

顾阙长叹一口气,站起来,走到窗口透气,心口骤然郁闷,整个人都提不起精神。

快要过年了,全家和乐,她在想,颜相若真是那位公主,那么她在颜家过年的时候,看到周围陌生的面孔,团聚是不是一种讽刺呢?

****

女帝在腊月中旬回宫,一入宫,就召颜相进宫商议。

女帝哀叹,“尸骨都不见了。”

颜珞掀了掀眼皮,“若是寻常盗墓,只会拿些宝贝,可见,与先帝是有极大的怨恨。陛下可查阅往年卷宗,看一看是不是有什么冤案。”

“朕也想到这里,让人去刑部调阅,会有这么大能力者非寻常人等,一查可知。湘王如何了?”女帝想起自己的小叔叔,“朕知晓他是冤枉的,但火.药处朕会让温茯去接手。”

温茯?颜珞嘲讽,温茯懂吗?

女帝是在提防她了。

颜珞揖礼:“臣这就让人去交接。”

“嗯。”女帝心虚,不敢看她,旋即说起其他事情。

颜珞并没有表示出不耐的样子,甚至含笑应对,渐渐地,女帝的神色就变了,变得理直气壮。

许久后,颜珞退出殿,回到署衙。

陆松得知丢了火.药处后愣了一下,旋即恼恨,道:“卸磨杀驴,您好不容易才除去湘王的党羽,陛下对你,甚为不公。”

“无妨,且去办,将我们的人都撤下来,不能露出不平。”颜珞平静许多,一路上都已消化了。

陆松不服,低低说了一声:“温茯?算什么东西。”

女帝回朝,颜珞轻松许多,早早地回家去了。

顾阙在做烧烤,靠了许多甜味的东西,挑了一块黄金糕递给她:“甜的。”

颜珞并无不快,外间的情绪不会带进府,眼下,正是满含笑意地看着顾阙。

“万物皆可烧烤,冰块都可以烧烤呢。”顾阙也高兴,眼中蕴着温柔,“你想吃什么,都可以烤给你。”

颜珞就着她的手吃了一块,哀叹道::“半年没有吃雪糕了。”

“雪糕啊,有的,你看这里。”顾阙指着烤架上和雪糕形状一样的馒头。

颜珞眼前一亮,走过去,“你今日是遇到什么高兴的事……”

话没说完,颜珞就笑不出来了。

‘雪糕’放在烤架上,不滴水,也没有融化,完全不符合规律。

颜珞拿起‘雪糕’,眼眸凝住,“世子,你骗我。”

顾阙旋即搬出一箱馒头雪糕,“今日颜相想吃多少就吃多少。”

明知不是,颜珞还是忍不住咬了一口,很甜,还有水果的香气,说不上名字,与雪糕的味道差之千里,算是一种新的吃食。

明知被骗,她却甘之如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