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阙失落, 应了一声,无趣道:“我妹妹不喜欢女子。”
小姑娘的情绪变化很明显,颜珞怎么会看不到呢。她的情绪就像是小孩子习惯了受到宠爱, 忽而有一天, 宠爱就没了。
她会一时间接受不了。
更像极了世人说的‘欲擒故纵’。
颜珞以指尖点了点她的鼻子:“你吃醋了,吃你妹妹的醋。”
顾阙恍然,极力争辩:“没有。”
颜珞重复:“你吃你妹妹的醋, 世子, 你喜欢我了。”
“喜欢、喜欢、本来就喜欢。”顾阙脸色通红,觉得她有些讨厌, 起身就走了,还不忘说道:“我不会与你和离的, 做梦。”
小世子不再是小柿子, 成了青柿子,硬了。
颜珞发笑,笑得不行, 恼羞成怒了。
真可爱,用小说里的话就是傻萌傻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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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一过, 水田里的水稻也要收了,顾阙拉着颜珞去看割稻子。
颜珞养尊处优, 没有见过庄稼收上来的光景,顾阙不同, 她本就是普通人, 甚至参与过割稻, 再用打稻机收。
不过这里是没有打稻机, 更没有收割机。看着一片金灿灿的稻田, 她兴奋地与颜珞说起收割机。
颜珞问她:“你为何不用呢?”
“用了会被人当成怪物的, 而且需要燃料的,买不起。”顾阙摆手,在这里,中规中矩就好,再者,用了收割机,许多百姓就会失业了。
想想不划算。
颜珞轻笑,“你下一季准备种什么,还是水稻吗?”
“换小麦。”顾阙道。或许自己受家乡影响,家乡那里就是一季水稻一季小麦,小麦收得快,还能种晚季西瓜。
说到西瓜,她又说道:“我想明年种草莓和西瓜,你觉得可好?”
“也成,还有新鲜品种都可以种植的。”颜珞颔首,极力赞成,“草莓多种些。”
闻言,顾阙瞥她一眼,“你是不是还想种雪糕?”
“咦,你怎么知道的?可以种吗?”颜珞笑了。
顾阙没说话了,领着她去庄子里,管事们在庄子里指挥,见到世子来了都是喜笑颜开。
顾阙询问收成,不问还好,一问都笑得不行,比预期的好了太多。
两人庄子里吃了顿午饭就回去了。
回到府上不久,就有人上门询问水稻品种,各家都有水田,也知晓顾世子今年用了新品种获得大丰收。
可惜来了都被打发出去,顾阙多了心眼,不愿相告。
颜珞笑话她:“吃一堑长一智,也是不错。”
顾阙憨笑,趁着她高兴,装作随口问起朝堂事。
颜珞在坐榻上坐下,听澜端来点心热茶,带着一众婢女都退了出去。
颜珞先说道:“康乐郡王接管了羽林卫的兵力,如今,该称湘王了。他是庶子,哥哥们都死了,他仗着自己的身份为难陛下,太后与陛下不和,几乎水火不容。”
顾阙问:“母女为何不和?”
“普通人家家主死了,没有儿子,嫡女继位,但是夫人有野心,想要操控女儿,女儿如何会听呢,女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与母亲意见相左,母亲觉得我养大你,你就该听我的,女儿呢,她认为父亲将家主的位置传给我,我便是家主,就该自己做主。”
颜珞用最浅显的道理来解释,顾阙一听就懂了,太后心思不正,想要臣民皆臣服于她。
颜珞又说道:“小家主不听话,可她还有许多妹妹,甚至与老家主一脉所出的弟弟们的儿子。”
这就是女帝杀长姐的缘由。不仅杀长姐,十二公主也死了,听闻是发烧,无人救治,病死了。
看似富贵的命,金枝玉叶,却连普通人的自由都没有。
顾阙轻叹,“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她想起唐中宗李显的皇后韦后也是想着称帝的。
“太后有魏国公、湘王帮扶,陛下年岁小,屡屡犯错,这才让他们有机可乘。朝堂上看似各处制衡,可人人心怀鬼胎,好比是太后,她连自己的女儿都想废了。你还想入朝吗?”颜珞道。
顾阙咽了咽口水,脸色发白。颜珞轻叹:“大魏经过百余年,皇家亲情淡,并非祥兆。”
顾阙沉默,想起大明朝,打天下的几代皇帝尚且有几分亲情,往后,就真的是帝王无情了。
两人各怀心思,都没有继续说话。
接下来几天,顾阙依旧每日往庄子里跑,太阳大,晒了几日,整个人黑了一圈。
她终于意识到自己黑了以后,买了防晒喷雾,对着自己一通喷。
水稻全部收上来都快十月了,比起往年,翻了近乎三倍,顾阙开始想着明年的草莓了。草莓最好的种植时期是九月,眼下,晚了一个月,动作就要快了。
接下来,顾阙又是忙得不见人,就连丞相都比她清闲,丞相还有休沐日,她连个休息的日子都没有。
颜珞独守空闺多日,终于在十一月休沐的时候将人逮了回来。
顾阙瘦了一圈,脸上捏着都没有肉感,颜珞有些心疼,但没有表现出来,直接说道:“我今晚若是独守闺房,你明日就跪算盘吧。”
顾阙:“……”
“我忙着呢。”顾阙跳脚了。
颜珞笑话她:“你能忙出几两银子,你辛辛苦苦种了那么多水稻,可曾买了三千两?我作一副画,都有人出三千两。”
“你……”顾阙自尊心受到严厉打击了,干瞪眼,气得脸发白。
颜珞继续嘲讽:“不服气吗?”
顾阙沮丧:“没有。那是因为我就两百亩田,我准备再买一些田。”
颜珞坐在榻上,倚着靠枕,橘色的软绸斜襟烟罗裙落至踏板上,将一双轻晃的脚遮挡住了,冷冽的气息将她身上的温柔都冲散了。
“我替你将京城的数万顷良田都买了可好,活活累死你,我再重梳油头去嫁人。”
“你……”顾阙气得说不出话了,嘴巴又笨,只能被气得干站着,“那你等我死了,就找几个小姑快活,管我做甚?”
颜珞本不气的,心情大好,听到这么一句自暴自弃的话后神色就变了,“你想死很容易,吱吱,给她一柄刀。”
屋外的吱吱探头,很快就被听澜拖了回去,“丞相说气话呢。”
顾阙也意识到自己话说错了,但自己也是有面子的,索性坐在一侧保持沉默。
两人都生气。
颜珞见她可怜巴巴地,下巴尖尖,稚气的模样也而不见了,多了一股子成熟,顷刻间也就不气了。
“我不生气了。”
顾阙一听,乍然抬头:“不生气了?”
颜珞点头:“那你生气吗?”
顾阙憨憨一笑:“我也不生气了。”
颜珞问她:“我的神兽呢?”
“在暖宅,我们去看看?”顾阙抬首,双眸湛亮,明显是很高兴。
“我换身衣裳。”颜珞下榻,唤来婢女更衣,通身散着温柔的气质。
顾阙叹气,变化可真快,以前还在想如果真生气了该这么哄。
她自嘲地笑了笑,颜相可真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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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到十一月里,天气转寒,颜珞出行都穿大衣裳,手中还抱着暖炉,脸色也白了许多。
顾阙知晓冬日于她而言很难过,索性提议道:“我给你的署衙装空调,可好?”
“不好,凭白便宜那些混蛋。”颜珞直接拒绝,“你可想好了,陛下也会要的,我的身子就是这样了,畏寒罢了。”
顾阙偷笑,颜相真小气。
暖宅里的细雨长高了不少,穿着一身新衣裳来开门,见到两人结伴而来更是喜笑颜开,“两位主子来啦。”
顾阙颔首:“你冷不冷?”
“我不冷呢,这里很暖和。”细雨笑吟吟地将两人迎进门。
冬日里的暖宅都是些春日里才可见到的蔬菜,细雨打理得很好,日日都会摘了送去顾宅。
两人进了屋,屋里很暖,颜珞看到一物什像极了天下的太阳,凑近去看,还有很大的热量。
顾阙解释:“那是供热的,比空调方便许多,日后我在你书房装一个。”
颜珞这下彻底不生气了,蹲在小太阳前面,一股热量袭来,就像是在夏日,温暖舒服。
“你别靠太近,衣裳会点着了。”顾阙将‘小太阳’往后拉了拉,也蹲了下来,指着上面几个按键,“分一档二档,一档热量小,二档热量大些。这个东西用久了对皮肤不好,要记得补水。”
颜珞没说话,顾阙不知道她有没有听进去。
很快,颜珞回身,拿手戳着按键,啪嗒一声接着啪嗒一声,光线的光就会变得不一样。
强光、暗光、强光、暗光不断交替,顾阙眼睛发疼,不由分说按住她的手:“你怎么了?”
“这个火会死人吗?”颜珞眼中映射着强光,然而,她丝毫没有退缩,甚至与强光对视。
顾阙察觉不对,啪嗒一声关了,颜珞面前一片黯淡,顾阙提了一口气,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拉着起来:“我们去看看神兽。”
神兽就在隔壁屋里里,电充满了,还没有用过。
顾阙牵着颜珞的手,握得紧紧,说道:“这个可以送去家里用。家里大,从府门到院子要走上一刻钟,太远了,有这个就很方便的。”
颜珞亦步亦趋地跟着,神色淡漠,眼内无光,浑身都是冰凉的气息。
走到屋檐下就看到‘神兽’。
顾阙说道:“你觉得它与上古神兽有何区别,你戴上帷帽,我带你去溜达,可好?”
颜珞没拒绝,上去摸摸把手,又摸摸软垫,最后,问顾阙:“这个、怎么用?”
细雨听话地取了帷帽递给颜珞,接着,退开一边,车子开出去。
顾阙是‘男儿’,世人对她少有拘束,颜珞不同了,戴帷帽,是为了她的颜面。
暖宅周围是民居,到巷子口还有一条很长的巷子,正好让二人试探。
顾阙将车子停下来,握着颜珞的手,“你别怕啊,马儿还会动、会踢你,它就是个死物呢。”
颜珞戴着帷帽,看不见她的脸色,顾阙握着的手,发现她的姿态有些僵硬。
“颜相,死物是没有血肉的,不会疼、不会有反应。”
“你先骑,我看看。”颜珞缩回手,指着巷子口,“你骑到那里再回来。”
骑车的事情过于离谱,邻居们都打开门来看这只‘神兽’。
顾阙上车,溜达一圈,轻轻松松。颜珞心动了,看着她姿态盎然的模样,微微一笑,道:“你来,我试试。”
顾阙将车骑了回去,打好支架,握着她的手,朝里掰,车轮子动了,“这是控制的,不过,要求掌握平衡。”
都说会骑自行车,骑电瓶车就很简单。顾阙放心不下,道:“我先带你去玩,我怕你掌握不住平衡。”
颜珞不肯,“我试试。”
她有几分好奇,还有几分倔强。
邻居们都站在门口看着两人,顾阙说道:“要不会去换身衣裳,我们去浪一圈?”
冬日里阳光好,巷子里暖洋洋,顾阙浑身沐浴在阳光下,皮肤被照得白了不少,瞧着让人心动。
颜珞不知她口中的浪一圈是什么意思,但听上去很有意思。
颜珞放弃用脑袋思考,回去换了一身红色的澜袍,发髻拆散,长发束起,腰如束素,整个人的气质就变了。
“真好看。”顾阙也不吝啬自己的夸奖,“衣裳都是新的,我还没穿过呢。”
颜珞勾唇,对着镜子指着自己的脸颊,“我要最现实的夸奖。”
顾阙呸了一声,转身,还是亲了上去。
颜珞心满意足,“出去浪一圈。”
她扬眉,眉眼如画,顾阙看得痴,女孩子的美当真是难以估量的。顾阙站在原地不动,颜珞察觉她的失神,凑到她面前,再度不打招呼地亲上她微张的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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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兽’就放在巷子里,由着邻居观赏,等到两人走出来,邻居们都出来了。
顾阙上车,“你抱着我。”
颜珞没动:“你的分寸呢?”
顾阙抿唇:“都被你亲没了。”
颜珞好笑,看着她的侧脸出了一会儿神,小顾世子要背叛顾家的。
多有趣啊,永乐侯会不会活活气死?
两人出了巷子口,引来更多人围观,民居这里有许多百姓挤在一起,比不得富人区一家那么大的地方,因此,同一块的面积,民居这里的人多了数倍。
“那是什么?”
“车?”
“上古神兽吗?”
“神兽……”
“是不是怪物?”
一路上风言风语不断,听得顾阙发笑,颜珞抱着她纤细的腰肢,不忘问她:“她的腰怎么那么细?”
“颜相,不能乱说话,翻车会摔下去的,到时候就破相了。”
风声过耳,耳边呼呼作响,两侧的景物不断倒退。顾阙闭上眼睛,感受一阵风声,掌心贴着手把,有那么一瞬间,自己回到了现代。
然而很快就睁开眼睛,回到现在,眼前是古朴的房子,充满古代气息的街道。
两人溜达一圈又回来,颜珞的脸颊红扑扑,是顾阙从未见过的粉妍,充满着健康的气息。
顾阙笑了,旋即又侧身避开,两人坐在屋檐下歇息,‘神兽’就摆在院子里。
颜珞问顾阙:“你是不是有百宝箱?”
顾阙道:“有,我变一个给你看看?”
颜珞疑惑:“我想吃雪糕,可以有吗?”
顾阙:“……”就知道没有好事。
“没有雪糕,可以有其他吃的。比如甜牛奶,薯片。”顾阙转身进屋。
片刻后,顾阙抱着一大包薯片出来了,还有两瓶旺仔牛奶。
颜珞目瞪口呆,顾阙说道:“你要的书还有几日,对方说去找了。”
阳光正好,两人沐浴在阳光下,颜珞有许多疑问,但她没有问。
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私密,何必破坏这份美好。
黄昏后,吱吱来寻丞相。
颜珞坐车离开了,吱吱看着‘神兽’,“我可以试试吗?”
顾阙一本正经:“它会张开血盆大口吃了你。”
吱吱畏惧,朝后退了一步,转身就跑了,“丞相、丞相,等等我。”
顾阙笑得前俯后仰,接着,笑容止住,大文人来了。
大文人:找了一点,你看看,挂着了。
顾阙:谢谢,你想要什么?
大文人:那枚古玉好像不错。
顾阙:要脸吗?
大文人:算了,下次再来找你,要不,赏我个讨饭碗?
顾阙:等我回去哈,赏你十个八个。
大文人:好嘞,谢主子。
顾阙笑死,没敢耽搁,拿着东西回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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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珞去刑部大牢见赵诠。
最好的关押地方就是刑部大牢。
赵诠坐在地上,头发脏乱,脸上的灰尘也有几寸厚,若非认识他,不然也不会猜出他曾是文帝皇后身边最得力的大内侍。
颜珞进去,灰尘扑面,吱吱搬了个凳子进来,“丞相,坐。”
“有心了。”颜珞颔首夸赞一句。
吱吱笑了,“丞相,那个东西会咬人吗?”
“不会,回去让世子给你玩。”颜珞朝她摆摆手,“出去,关门。”
吱吱应下来,连蹦带跳地出去了。
赵诠面如死灰,两条裤腿空荡荡地,颜珞微笑:“怀章王死的时候,我替你去敬他了,用的是你那双腿。”
赵诠眼瞎了,但他活得很好,能吃能睡,他抬起头,一双眼珠都没有了。
“我知道你是谁了,殿下,你想知晓的,我可以给你。”
颜珞沉默。
牢房内湿气重,晦暗无光,颜珞浑身气息冰冷,凝着赵诠的双眸深远,“那个宫女是谁送入宫的?”
“先帝。”赵诠道。
“我猜也是他送给阿爹的,那场大火是谁指使你的?”颜珞语气轻松极了,就像是在听简单的家常事。
赵诠看不见,只能通过声音辨别颜珞所在的方向,“火不是我放的。”
颜珞挑眉:“谁?”
“谁与娘娘要好?”赵诠道。
“是吗?”她想起一物,低头看着自己的香囊,徐徐拿出了宝贝。
接着开机,打开相机,录视频,对着赵诠的脸,有些不清楚,她唤狱卒:“点灯。”
片刻后,牢房内亮如白昼。
颜珞喊来吱吱,将宝贝放在她的手中,“不许晃,托好了。”
吱吱看看自己手中的宝贝,又看看赵诠,竟然一模一样,好神奇哦。
颜珞坐回去,继续问赵诠:“那名宫女的家人呢?”
“她是扬州瘦马,无父无母。不过,入宫前,她是由太后调.教。 ”
颜珞问她:“教她什么?”
赵诠蓬头垢面,一双眼睛深陷,闻言后笑了笑,“教她怎么样模仿皇后娘娘,殿下未曾见过那人,怕是不知那人与皇后长得有八分相似。”
颜珞凝眸,“接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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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阙回家,家里没人,孙氏来给琼琚诊脉,一切都好,又要给顾阙诊。
顾阙推拒,“阿婆辛苦了,您回去休息。”
孙氏一眼就戳破她的心思,“颜相的身子好了许多,你就日日看着?”
“您说的是,我明白、我都明白。”顾阙朝听澜眨了眨眼。
听澜立即上前扶着孙氏,亲切地喊着阿婆:“我这几日身子不适,那个迟了几日,您看看。”
孙氏一听,也不理顾阙了,拉着听澜就走:“这是大事,我瞧瞧去。”
顾阙逃过一劫,微微松了口气,灌了两口冷水,这才觉得舒服。
冬日里天色黑得早,夏日里天还没黑,颜珞就回来了。如今天黑,颜珞也回不来。
顾阙等了很久,饭菜热了一遍又一遍,她都快睡着了,依旧不见人影。
门房小厮去找了,说是不在宫里,也不在署衙。
直到亥时,小厮回来几波,不见人。
顾阙心里敲鼓,今日休沐,怎地去了不回来。
夜色深深,各房的灯火都亮了,顾阙将手中的小说翻得书页都烂了,心中有些烦躁,不住地抬头看向外面。
听澜在剪灯芯,见状,问道:“您很担心颜相吗?”
顾阙被问得发怔,“不该担心吗?”
听澜低头看着灯火,“您对颜相很好。”甚至超越了对父母的在意,伺候世子这么多年,从未见过她对一个人这么上心。
灯芯被剪断一截,光却愈发亮了,照得听澜眯住了眼眸。
您对颜相的好,逾越了分寸。
顾阙听出几分意思,坐直身子,心忽而提到嗓子眼,“我对她有多好?”
听澜不敢抬首,许多话想说,不敢说,畏惧颜相,也害怕世子听欧后伤心,道:“奴婢觉得您回不去了。”
哪怕真的世子回来了,颜相不会发现吗?
在颜相看来,以假乱真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回不去了是什么意思?”顾阙脑海里顿时发白,她知晓事情会败落,最坏的结果就是她离开京城,永不回来,这般就不会碍眼。
听澜大胆说道:“奴婢觉得颜相可能真的在意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