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常理来说, 顾阙眼下要做的就是抓住泄露秘方的人,再去衙门里去告春日芳华。
坏人得到惩罚,店铺开不下去了, 但有一点, 秘方没有了。
以后还是会有人制作香皂。
顾阙偏偏反其道而行,让人不解。
顾阙说道:“不值钱的配方罢了,丞相帮我一忙, 明日, 将配方散于京城各地,春日芳华的生意必会折损。但是蚕丝羊奶皂等新品还是可以继续售卖, 这么一来,也当是提高羊奶皂的知名度, 以小换大, 就当是我花钱打广告了。”
颜珞看着她冷静分析的姿态,想说什么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颜珞想问顾阙:第一时间,你想的不是报仇吗?
两人心思各异, 颜珞素来不干涉顾阙的生意,便道:“你将秘方写来, 我即刻让人去办。”
生意上的事情与朝堂不同,若是颜珞, 此刻,泄露秘方的人早就成了一具尸体, 就连春日芳华的人也不例外。
挑战她的底线, 自然是要付出代价的。
顾阙写好后, 颜珞令人去办。
一夜间, 香皂配方传遍整座京城。
几乎识字的人手中都会有一份, 当即就见效, 春日芳华门口的客人少了一大半,就连顾阙的铺子门前都没有什么人。
蚕丝羊奶皂今日无限量供应,午后时分,铺子门口站了许多人。十两银子对寻常人而言是天价,但对于富人而言,九牛一毛罢了。
顾阙站在铺子前,心中起起落落。人的心情随着事情变化,潜移默化,也会让人性情大变。
看着川流不息的百姓,她的脑海里在想一件事:颜珞经历了什么?
说来也是奇怪,听到大文人的话后,她没有觉得颜珞可怕,更不觉得颜珞犯了大错。
三观跟着五官跑,自己被蛊惑了。可是,她甘之如饴。人有善恶之人,你杀了我,我来还击,那么,我是恶吗?
顾阙自己也无法解惑,授业有恩师,她连询问的人都没有。
在这一刻,她感觉自己所学的知识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自己错得离谱了。
厌恶或许会让自己好过些,可她就是做不到。
站在铺子前许久,来买羊奶皂的多是婆子和小厮,没有贵人愿意来挤。许多人一买就是十套,一百两银子很多,可是在这里,一副画就要上百两银子。
到了黄昏,铺子前的人依旧许多,顾阙知晓要关门了,今日一日就卖了半年的量了。
赶在太阳下山前,掌柜关门歇业,不少赶来的人看着紧闭的店门叹气,隔壁的香皂铺无人问津。
顾阙从后门进去,掌柜欣喜若狂,今日进账上万两银子。顾阙平静许多,赚得再多都无法填补自己。看着一行行的数字,就像是不认识的字体,陌生又无趣。
今日颇为忙碌,顾阙拿了些赏银给伙计与掌柜,嘱咐他们早些休息,明日还会很忙。
顾阙回家去了。
颜珞躺在院子里看吱吱练功夫,不忘吐槽,“你这出刀无力,手腕都软了、还有刚刚那脚无力、你没吃饭吗?”
多么聒噪的一女人。
顾阙笑了,还未靠过去就听到她的吐槽:“哎呦,你和世子一样了,软绵无力,软趴趴地像一只偷懒的小狗。”
狗世子?
顾阙笑不出来了,吱吱也不由停了下来,无助道:“狗、不是、世子来了。”
“世子回来啦。”颜珞喜笑颜开,笑得可开心了,一看就是做贼心虚。
顾阙装聋子,什么都没有听到,三步并两步走到她的面前:“丞相今日回来颇早啊。”
“有些事情想问问你。”颜珞收敛了几分,手上不安分,当即就伸手摸摸顾阙的小脸。
吱吱:“……”我感觉丞相日日在吃世子豆腐,但是世子不说。
颜珞拉着自己的小夫君进去了,门砰地一声关上,接着就听到了世子的声音。
“你、你别咬我、摸、摸哪儿呢。”
吱吱屏住呼吸竖起耳朵去听,心砰砰地乱跳,下一刻,听澜走了出来。
听澜愁死了,世子与丞相愈发亲近了。
屋内的顾阙坐在床榻上,眼睁睁地看颜珞靠近,“你要是拿根鸡毛掸子,或许更贴切些。”
“我是泼妇吗?”颜珞站在她面前,俯下身子,手戳了戳她的胸口,“你的心里有没有我、咦,你的怎么那么软……”
顾阙忙推开她,捂住自己的胸口:“男女授受不亲。”
“我摸一下,还隔着衣裳呢,不如我们圆房吧,我还未曾见过男人的身体,我看看有什么不一样的。”颜珞理直气壮,甚至一点都不觉得愧疚。
话说完,她自己都顿住了,反问顾阙:“我为何不害羞呢?”
顾阙气笑了,“你问我?我问谁去?”
颜珞拧眉,呆了呆,“世子,都怪你。”
顾阙:“怪我什么?”
颜珞:“怪你给我看小说。”
顾阙:“你、你倒打一耙。”
颜珞叹气,道:“你亲我一下,我就不生气了。”
顾阙站起身,极不情愿地靠近她,问她:“怎么亲,亲哪里,嘴巴还是脸?”
“孩子才会做选择,都亲一下,这里可以要一颗草莓。”颜珞大方地指着自己的脖子,兴趣慢慢地看着顾阙,眼内的光温柔若春雨。
顾阙傻眼了,“我不会。”
“那我教你吧。”颜珞勉为其难。
顾阙后退一步,拿手挡着颜珞靠近:“我自己会,自己来,不需要你教。”
自己好歹也是一现代人,让古代人教亲吻,丢人不?
顾阙撸起袖口就要自己上,颜珞吐槽她:“你要打架吗?亲吻都不会,怎么生的孩子?”
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又被摧毁了。顾阙叹气,“能不能不提丽娘、不提孩子。”
“那也成,我想要一样东西,你能给我吗?”颜珞认真地望着她,眸含春水,深情脉脉。
顾阙心里发憷,“只要不是我的身体,什么都可以给你。”
“火炮,你有吗?”颜珞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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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魏在研制火炮,对于顾阙而言,那是最低级的,杀伤力远不如现代。但是现代的火药什么都是违反法纪,她是个遵纪守法的百姓,不做违法的事情。
她问颜珞:“你为何觉得我会有?”
“番商有。”颜珞道。
顾阙应了一声,她对火炮一事完全不懂,倒是看过战争剧,“你们研制到什么地步了?”
“射程低。”颜珞说了一句。
顾阙想问射程多低,然而她自己一窍不通,问了也是白问,但是淘宝也不可能卖火炮啊。
“给我点时间。”顾阙也拿不准,或许买一些关于这些的史书,匠人心思玲珑,只言片语,或许就会有很大进步。
“你要对付什么样的敌人?”
“敌人?我让人去研制罢了,都没研制出来,谈何敌人。”颜珞冷笑,笑有些冷,让人不寒而栗。
顾阙心里发慌,再度想起大文人的话:屠尽整座王朝。
她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安慰自己,丞相或许是想对付敌国的人呢。
“我去试试。”她应下了。
颜珞见她应下,面生的笑暖了两分,道:“你既然帮我,我自然也要帮一帮你的。”她喜欢顾阙有自知之明,不贪得无厌,顾阙确实软弱了些,但早就超出她的预期,令人惊喜的地方太多了。
顾阙看她一眼就没再说了,自己没什么需要她帮忙的,生意上的事情还算顺利。
她说起今日羊奶皂的事情,颜珞理解:“因为这么久以来一日只有十套,有钱也买不到,陡然无限量供应,自然会吸引许多人。十两银子不算钱,我劝你打开对外的订单通道,格局不要拘泥于京城,放大了去做。”
“这是其一,还有其二,你可以购置水田种水稻,民以食为天,粮食是不可或缺的,你的产量是旁人的几倍,如果真的有千斤,那么你一亩田就是旁人的五亩田。其三,我听闻你的种子是要用药水浸泡,你可以卖浸泡过的种子,一本万利。”
“你有许多赚钱的方法,大可都去试试。”
顾阙心动了,微微一笑:“钱是赚不完的,我今日在想的是颜相。”
颜珞才感慨小姑娘本事大就听到这么一句奇怪的话,“你想我?”
“想外间对颜相的误会。”顾阙脸色微微发白,她想剖卡心里的问题,然而害怕触及颜珞的底线。
她想知晓她的过往,却不愿意伤害她。
颜珞的名声不好,甚至说是很差,之前,顾阙不在意,颜珞也不用去管。今日,顾阙提了。
颜珞的脸色变了,不受自己控制,瞬息后恢复过来,短暂的失态已然让她惊讶了。
“顾世子觉得我配不上你?”
顾阙凝眸,从她的神色中看出一丝变化,是震惊到冷漠,也就是说,她或许是有些在意的。就那么一点点的在意。
顾阙展颜,道:“颜相,你为何自暴自弃,破罐子破摔?”
“是吗?我觉得不错啊,世子觉得不妥吗?”颜珞冷漠,朝前迈了一步,也顾阙对视,“世子,你想说的我都明白。”
顾阙摇首,“你不明白。”
她有些无奈,话不能说,憋在心里太难受了。
“小七,我……”顾阙欲言又止,话不能直接说,更不能点名。颜陆是傲气的,当着面说你做事方式不对,就太伤她的自尊心了。
话题结束了,顾阙去找书,颜珞回书房。
方才的对话如一阵云烟消散,什么都没有落下。
过了中秋,晋阳长公主下嫁状元郎,也是一大美事。
长公主府早就修缮好了,就等着主人搬进去。成亲整日,宾客满坐,朝臣都去恭贺,各大世家纷纷送礼,顾家更是早早地准备好礼物。
顾世子携妻登门,还没进府就看到了广平郡主与新郎在说话,情绪激昂,然而,一看见顾世子后转身就跑了,新郎连唤几声都拉不回来。
“顾世子来,许久不久,甚为思念。”广平郡王巴巴地凑上前打招呼。
颜珞挡住他:“郡王,我家夫君不喜欢男人。”
广平郡王愣了一下,意识到自己的行为让丞相误会了,立即解释:“我与世子相见恨晚,我爱他满腹文采,爱他诗词精妙,您误会了。”
顾阙被夸得脸色发红,若不是颜珞挡着,都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颜珞身形岿然不动,依旧不予退让,道:“她的满腹文采、她的诗词精妙,也都是我的,郡王,还是离我家夫君远一些。”
广平郡王这人性子随和,又大方,朝堂上下几乎无人不喜欢他。
广平郡王被怼得脸颊肌肉颤动,眼睁睁地看着霸道不讲理的丞相领着她家小夫君走了,怎么都想不明白自己招惹谁了?
自己又没有龙阳之好,怎地就不和他玩了。
想不通、想不透!
入内后,遍处可见朝臣,还有未曾及笄的长公主们在一起说笑,两位长公主接连被杀后,长公主们夹着尾巴做人,也不敢随意与人说话了。
但顾阙一出现后,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哪家的郎君?”
“你瞧,那是丞相,可不就是顾家的郎君。”
“就是今年大病误了科考的那位顾家世子?长得可真好看。”
“若是不好看,颜相也不会嫁给他。”
“哎呦,听说丞相护得紧呢。”
“丞相来了、丞相来了。”
顷刻间,鸦雀无声,人人都低头,如见阎罗。
顾阙耳畔吹了些风声,旋即看向自己身侧优雅端庄的女子,心沉了沉,颜珞却径直走到几位长公主面前揖礼。
顾阙同行。
“丞相莫要多礼。”长公主们不敢受礼。
颜珞直起身子,领着顾阙往一侧走去。顾阙问她:“长公主们怕你。”
“你说错了。她们怕的不是我,是我身后的皇权。”
“不,她们畏惧的是你的手段。”顾阙难得强硬了一回,坚持道:“是你的手段。”
夜色低垂,黑得有些快,空中也瞧不见月亮星辰,可见明日也不是晴天。
两人在游廊中驻足,颜珞负手而立,唇角噙着笑,道:“是吗?我觉得很好,为何要仁慈呢?”
“仁慈不好吗?”顾阙反问,历史上有许多仁君,被后世称赞。她想了宋仁宗,仁德为政。
颜珞说道:“仁慈也要看是什么人,杀人恶魔,需要仁慈吗?顾阙,当你被人杀害了,成为孤魂野鬼的时候,你会不会原谅那人?”
顾阙语塞,“可、可……”她不忍说了,可你还活着呀。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你若经我苦,未必有我善。
顾阙选择沉默,“颜相,你回头看一看。”
颜珞不解,回过身子。
灯下,顾阙脸色粉妍,展颜微笑,如沐春风,她看着颜珞:“你看,你身后还有我。”
颜珞冷笑:“你会一辈子站在这里?”
顾阙颔首:“你若向善,我便不离不弃。”
颜珞眼眸微凝,唇角的冷笑戛然而止,问她:“我若行恶呢?”
顾阙心里咯噔一下,颜珞浑身散着冷气,身上更是在瞬间扎满了刺,在慢慢地离她远去。
“我依旧在,但我希望您能多想一想我。你若喜欢我,就多想想我。”
颜珞道:“那我不喜欢你了。”
顾阙:“……”这波操作真六啊。
“说不喜欢就不喜欢,你也是薄情人,趁我还没陷入你的美人陷阱中,我就该及时拔.出来。你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你。”
顾阙转身走了。
颜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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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公主大婚很热闹,涉及科考,今日科考中举的学子也来了,吟诗作词,热热闹闹。
顾阙被广平郡王拉入学子中,被迫喝了三杯酒,脑子里的诗词就藏不住了,一二三,写了十几首词。
若不是颜珞来的及时,大有诗词三百首的架势,广平郡王提议要去继续。颜珞横了一眼,广平郡王瑟瑟,连忙将诗词揣入口袋里,生怕丞相将诗词都夺走了。
揣在怀里捂得紧紧的,就像是捂着自己的崽子。
颜珞本来不在意,见他护得这么紧,微微看了一眼,“郡王,可能让我看一眼。”
广平郡王也饮了酒,脸色微醺,拼命摇首:“这是你家夫君写于我的,岂能给你。”
颜珞看了一眼,“也罢,广平郡王这么喜欢就留着吧。”
广平郡王连连点头,双手作揖,送祖宗一般目送着她走了。
等人消失不见了,他心满意足地掏出诗词亲了亲,觉得不够,又亲了亲。
亲到第二口的时候,吱吱从天而降,一把夺过来,转身就跑了。
广平郡王呆了呆,诗词呢?
不翼而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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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阙微醺,靠着颜珞不说话,眼睛睁得很大,马车颠簸,她靠得很紧。颜珞不愿被她靠着,推了推,“离我远些。”
顾阙立即坐直了身子,眼睛失神,但她没有说话。
颜珞本生气的,见她这么可怜又有些心软了,瞪她:“你刚刚写了什么?”
顾阙不说话。
颜珞又问:“怎么喝了那么多?”
顾阙沉默。
颜珞又问了两句,她依旧不说话,理都不理。
这种醉法,怪惹人心疼的。
下车后,吱吱策马追来了,将一团纸递给丞相:“丞相,我抢来了。”
而顾阙恍若无事人一般下车,步履如旧,看都不看两人,直接进府了。
吱吱好奇:“丞相,世子生气了吗?”
“醉了。”颜珞跟上顾阙的脚步,好奇她要去哪里。
然而她没跟上,冷面就来了。
冷面手中抱着一个盒子,颜珞吩咐吱吱:“跟着她,若是晕了就送回卧房。”
“丞相,宫里有消息,陛下要立温扶为明妃,太后同意了。”
颜珞拧眉:“陛下自己毁了自己,我能有什么办法。自己根基未稳,就想着享受,不用理会。”
冷面道:“我有一计。”
黑夜下,冷面身形刚硬,眉眼英气,说完这话的时候,颜珞立即颔首:“按照你说的做,后续如何,你可晓得?”
“送给太后?”冷面迟疑,“好像不错。”
颜珞细细吩咐道:“太后手下养了不少幕僚?”
冷面道:“是男宠。”
颜珞纠正她:“是幕僚。”
冷面不服气:“男宠。”
“罢了,随你,温茯想来没吃过亏,你知晓该怎么做。”颜珞也不辩驳了,话都不会说,笨死了。
冷面退下去了,深夜而来,深夜而走。
人走了,盒子留在地上。颜珞围着盒子走了两圈,拿脚踢了踢,“叔父啊,你怎么不说话了。”
盒子被踢得哐当作响,颜珞蹲下来,伸出莹白的指尖,戳了戳盒面,接着,指尖轻勾,盒子打开了。
盒子里面是一套酒壶。
颜珞将灯笼靠近,微弱的光照亮了盒子,颜珞却皱眉,“真丑啊。”
不喜欢。
回到卧房,顾阙都已经睡了,她问听澜:“她洗干净了吗?”
“洗了。”听澜低头,低低说一声:“世子酒醉不大安分,会吵到丞相的。”
颜珞看了一眼床榻上安静睡觉的人,唇角微勾:“不必。你瞧,她很安静。你去歇息。”
听澜不放心,抬起脑袋看了一眼世子,世子这回大意了,怎地就喝醉了呢。
她磨磨蹭蹭不愿走,颜珞也不催她,唤了婢女去放水,自己先去浴室净身。
颜相离开后,听澜冲到床前摇了摇世子的身子,“世子、世子,您别睡,要出事了,出大事了。”
她摇得太狠,果真将顾阙摇醒了。
“世子,您醉了,您去书房睡,可好?”
顾阙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天旋地转,胃里翻涌得厉害,“困了……”
“我的世子,您醒醒,要露馅了……”
顾阙不耐烦,头晕得厉害,捂着头不想说话,往被子里躲了躲,下意识要躲避。
听澜急得不行,喊又喊不动,“世子,丞相要来。”
“来就来,又不会吃人。”顾阙往被里缩了缩,舒服地闭上眼睛。
听澜跺脚,“世子,要出事了……”
“听澜姐姐。”屋外小婢女轻唤。
听澜只好先退出去,临走前将被子掖好,心里祈祷颜相莫要碰她。
顾阙酒醉很安静,不说话,翻身继续睡觉。
颜珞沐浴归来,屋里静悄悄,她探头去看,顾阙将自己缩成了粽子,与往日倒是不同。
酒醉透露本性!
颜珞擦干头发后,走到床前,拽了拽被子,“顾阙,顾阙。”
被子闷热,顾阙闷得脸通红,耳朵都跟着微红,她背对着颜珞,就剩下一个背影。这样丝毫不影响颜珞去揪她耳朵,“顾阙,你今日犯错了。”
顾阙被揪得爬了起来,抱着被子,眼前发晕,颜珞故意撩拨,拿手戳她胸口:“你犯错了。”
“别闹。”顾阙拍开她的手,歪头看一眼。不想脑袋太重,直接倒了下去,脑袋磕到床上,她嘴里嘀咕一句:“阿嫂……”
哦豁,果然暴露本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