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干净、比如我,我喜欢你。

两人吃过饭, 衣裳就送来了,细雨从马上上跳了下来,后面跟着两个婆子。

婆子抬着一只箱子就进来, 里面都是颜珞换洗的衣裳。

顾阙烧了水, 婆子们将水送进浴室,顾阙给她们吃西瓜。婆子千恩万谢抱着西瓜回去了。

洗过澡,两人躺在空调房里, 颜珞问顾阙:“你不害怕吗?”

顾阙又要笑了, 想与她说原理,又怕她去找发电机, 只好说道:“不害怕,你盖好被子, 怕凉就关了。”

“不关, 挺有意思的。”颜珞困了,依靠着顾阙就睡了过去。

颜珞还要上朝,朝服也带了过去, 早起直接上马车。

顾阙也没继续睡,将宅子里的事情都安排妥善, 带着一筐西瓜回侯府。

顾家二老爷顾元玮也在侯府,来与侯爷借银子。说是借, 其实就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

顾元玮想去户部做主事,这是多少人都想挤进去的肥差, 少不得用银子上下打点。

永乐侯自然是想着家族兴旺, 弟弟每回来, 他都会给, 并不吝啬。

这回也不例外, 他想借一万两, 侯爷让人去取了。

顾阙心中不甘,劝过父亲几回,每回父亲都是一笑了之,而这回更是变本加厉。

待顾元玮走后,顾阙忍不住说道:“我知晓就有三回,一千两、五千两,这回狮子大开口,更是足足一万两,在这么下去,侯府都要掏空了。”

“年轻人,不该只顾眼前,而要看向未来。”永乐侯说教,取出一本账簿,递给女儿:“你看看。”

多年前,顾家就已分家,顾元玮拿走属于他的那份,因为侯爵在大房,二房分的东西自然不如大房。

而且侯爷腿伤后,先帝赏赐不少东西,这些都是大房的,与二房无关。永乐侯虽说是个军人,也不会坐吃山空,而是让人去买了铺子田地。

毕竟顾家那么多人还要是要吃饭的。

侯府名下的田产铺子不计其数,这些也没有瞒过顾元玮,这也让他心中的贪念更深了些。

顾阙来得晚,压根不知这些事情。账簿上写了这些年来顾元玮来借的银子,一笔一笔,哪日借的,都很清楚。

亲兄弟明算账,永乐侯可不是傻的。

顾阙问他:“二叔不还该怎么办?”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顾阙将账簿放在桌子上,道:“我也不是计较的人,二叔盯着我们,他的心思不好。”

“为父知晓,颜相昨日回来了?”永乐侯问道。

“回来了。”

永乐侯说道:“颜相为陛下搭了一间透明的殿宇,听闻里面的人可以看见外面的风景,但外面的人看不到里面的景色。”

“听说了,番商卖的好东西,您也要吗?”顾阙笑说。

永乐侯瞥了她一眼,不和这个傻孩子说了,那么好的物什只此陛下一间殿宇,旁人用了,便是越了规矩。

“我且问你,丞相待你可好?”

“挺好的。”顾阙随口应付,不想和侯爷提这些私密的事情,借机说道:“我去看看清至,母亲呢?”

“去庙里烧香去了。琼琚可好?”永乐侯也惦记自己的孙女。

顾阙含笑道:“很好,会抬头了,还会笑了。”

永乐侯骄傲道:“清至都会翻身了,你去看看。”

琼琚慢了了一步,还不会翻身。

顾阙去看清至,男孩子爱折腾,去的时候,他自己的小床上踢腿,将身子的被子都踢了,乳娘笑呵呵地抱着他起来给父亲见礼。

“长牙了……”顾阙惊讶地发现他牙床上露了一个米粒。

乳娘也高兴,“长了,昨日才发现的,世子今日就来了,父子连心呢。”

顾阙没理会拍马屁的话,接过清至,问乳娘:“他吃手吗?”

“不吃呢。”

“好。”顾阙应了一声,姐弟二人竟然不一样,琼琚就爱吃手,得空就将手塞进嘴里吃,吃得津津有味。

或许生长环境不同,养成的习惯就不同。

顾阙没多待,片刻后就离开侯府。

回来三回就有两回见不到夫人,难不成去见顾言?

顾阙多了点心思,回到府里就安排人盯着侯府,看看夫人去哪里,或许就能找到顾言的住处。

这个劳什子世子做的人厌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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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八月初,天气凉快,女帝开宴请百官去琉璃殿吃酒赏景。

她的目的是想显摆自己新盖的殿宇,用了两月时间来盖好的,阳光下散着光,熠熠生辉。从里面去看,外间光景一览无遗。

女帝想要盖七层,站在屋里就可以看到京城风光,可惜匠人说可能承载不住,女帝只好作罢。

颜珞这几日忙得不行,她忙什么,顾阙不知道。顾阙的秧苗长得很好,香皂也卖的很好。

赚得盆满钵满。

踏入琉璃殿就听到许多惊叹声,不少老臣站在窗前驻足观望,全无往日老学究的姿态,见到丞相也展露笑脸。

就算知晓丞相不是好人,但造成这么精美的宫殿,也担得起他们含笑而对。

颜珞笑颜,顾阙寻到自己的座位坐下,一抬眼就见到了晋阳长公主。

长公主与状元郎的亲事就在月中,没有多少时日了。顾阙被她看得心中发憷,忙起身见礼:“长公主殿下。”

晋阳长公主颔首,旋即侧身,不再去看她。

简单的对视一眼,顾阙心思不宁,那一眼很奇怪,偏偏又说不出哪里奇怪。

顾阙只好抛开不谈,就在这时,社牛来了。

广平郡王见到顾阙就像见到了祖宗一样,亲切地上前就要拥抱,眼看就要抱上了,身边传来一声咳嗽。

颜相开口:“郡王,请自重。”

好吧,不给抱。广平郡王不泄气,改为去握手,颜相又咳嗽一声。

广平郡王懵了,这什么意思?不给抱就就算了,怎地连握手都不肯了。

两个男人而已,有必要这么紧张吗?

广平郡王叹气,转为拍了拍顾世子的肩膀,笑颜满面,“过几日去诗社玩玩,我新得了一副古画。”

顾阙不想去,颜珞就问广平郡王:“你要送给我家世子吗?”

广平郡王一噎,“我、我没说送给世子啊。”

颜珞轻叹:“那就不去了。”

“丞相,好商量,世子若是喜欢,我也可以赠送,不过,世子,你送我一首诗,可好?”广平郡王忙改口,又不觉夸赞:“上回那首词,当真是绝句,世子,再来一首?”

“可,现在给你做,你明日将古画赠送给我夫君。”颜珞立即应下,今日显摆一下,还可以得一古画,何乐而不为。

广平郡王拍掌叫好,命令内侍去取笔墨。

顷刻间,殿内热闹起来,搬桌子、找笔墨、研磨。

顾阙莫名,发生了什么事情?

颜洛悄悄告诉她:“听闻郡王得一副古画,出自几百年前的大家之笔。”

顾阙眼睛亮闪闪,态度立即来了大转变,笑着问社牛:“郡王说说题目。”

“快要八月十五了,就以此为意。”广平郡王道,每逢过节,都会有无数诗句流传出来,最普通的题目才能显出文采高低。

顾阙想起水调歌头,不行,太长了,麻烦。

她执起笔未落,颜珞上前,握住她的手,接过笔,盈盈一笑:“我来。”

颜珞神色宁静,眉眼温柔,含笑望着顾阙。

顾阙抬眸,两人四目相接,顷刻间,顾阙感觉心口热了,脑子里一片混乱。

都什么时候了,还来撩拨她。

过分了。

顾阙脑门一热,念出一句:“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情人怨遥夜,竟夕起相思。”

颜珞微怔,顾阙念完了,她竟一字未写。

情诗吗?

好像又不对,但是韵味很足。

广平郡主拍掌叫好,顾阙想起还有后四句,沉思片刻又念了出来:“灭烛怜光满,披衣觉露滋,不堪盈手赠,还寝梦佳期。”

颜珞回过神了,不堪盈手赠,还寝梦佳期这句是在思念小情人吗?

她没有写,广平郡王执起笔,挥墨书写,片刻间就将整首词写了出来,嘴里念叨:“值、值、太值了。”

顾阙羞得脸色发红,广平郡王还想来抱她,又被颜珞挡了回去。

广平郡王拿出诗词就这么走了,也不赴宴,说是回去取古画。

顾阙松看口气,告诉颜珞:“那是张九龄写的。”

颜珞不说话,自然是不信她的说辞,前有李白,后又张九龄,都是顾阙杜撰出来的。

顾阙说道:“我那里有诗词本,得空给你看看。”

“好。”颜珞这回应了。

这时,女帝来了,众人行礼,女帝扫了一眼,“广平郡王呢?”

广平郡王痴傻爱诗,不闻朝政,女帝对他很放心。每回有宴都愿意喊他,渐渐地,女帝成了习惯。

颜珞道:“郡王拿着诗走了。”

“真是一痴人。”女帝叹气,看了一眼顾阙,驻足看她:“世子今日也来了,不如写诗一首?”

顾阙不耐烦,觉得女帝就是故意找茬,揖礼回道:“回陛下,臣已作过,被广平郡王拿走了。”

“追回来,朕瞧瞧。”女帝负手登上龙椅。

内侍们得到命令,分头去追广平郡王。

殿内,筵席开始了。

酒过三巡,殿外燃放烟火。坐在殿内就能看得清清楚楚,顾阙说道:“别看现在好看,日后落灰了,你们怎么清洗?”

“慢慢地洗。”颜珞冷笑。

顾阙吃瘪,皇帝富有天下,宫里宫人上万,洗玻璃应该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小夫妻二人神色如旧,殿内诸人早就坐不住了,繁华夜景,就像置于眼前,妙且美。

女帝看向顾阙:“小顾世子,可要吟诗一首?”

颜珞先道:“陛下,一首足矣,多了不好,再者,今日满殿文臣,莫要为难一个书生。”

颜相惯来护短,女帝也没有什么,点了林毕文。然而世子珠玉在前,他做的再好也没有吸睛。

内侍终究没有追回来,广平郡王早早地登车走了,内侍无奈,让顾阙再写一遍。顾阙不好拒绝,颜珞却起身,道:“我来。”

顾阙心里暖洋洋的。

其实,颜珞没有护她的意思,着实是她的那笔字,太丑太丑了,实在是丢人。

颜珞见不惯丑陋的物什,丑人都不愿多看一眼,唯一能容忍的顾阙的字。但她从不来不提,顾阙也不知颜珞有多么嫌弃她的字。

待她落笔,顾阙眉眼弯弯。

散席后,顾阙巴巴地看她,颜珞忽而说了一句:“明日在家练字吧。”

顾阙愣住了,颜珞告诉她:“殿试之际,陛下曾说你的字不好看,若是你长得好,一甲都不会让你进。”

“我的字有那么丑吗?”顾阙不明白,练了一年多,还是不能见人?

颜珞点点头,问她:“你小的时候会好好练字吗?”

“我会写钢笔字,不乐意写你们的毛笔字。”顾阙从腰间香囊里掏出一只黑色圆珠笔塞在颜珞的手中,“这种笔轻便多了,且携带方便,不信,你试试?”

颜珞在手中,轻便极了,她不知如何用,顾阙拧开笔头,握着笔,“你摊开手心。”

颜珞照做。

掌心一片细腻,顾阙握着笔写下‘颜珞’二字。

笔尖小,但一点都不妨碍出水,很神奇。

颜珞问:“还有吗?”

顾阙笑了,“你要送人吗?”

“送人,毕竟这么新奇的物什就该推广,你放在铺子里卖。”颜珞看着掌心中清秀的‘颜珞’二字,心忽而宁静了几许。

回到府上,颜珞也试着用笔写,一时间,不知握笔的姿态调整不过来。

顾阙笑了,美滋滋地握着她的的手,教她如何用力如何落笔,甚至力道怎么用。

灯火下,两人身影重叠,顾阙贴着颜珞的侧脸,丝毫未曾注意到“分寸”。

这回,听澜不敢再提醒了。她只能看着两人靠在一起,而颜相眼中的光变了,不再是那么冷。而世子,满面春风,高兴极了。

成亲都是这样,婚前不认识,婚后慢慢地培养感情,世子与颜相就像是普通夫妻,不争不吵,相敬如宾。

可是,她们两个都是女子啊,世子该有自己归属,怎么能搭上自己一辈子呢。

听澜强忍着自己不冲进去,偏偏两人的笑声回荡在耳畔。

颜相如果真的喜欢世子,那该怎么办呢?

听澜愁死了。

颜珞却难得的高兴,她用顾阙说是办法,写出了自己的名字,字迹有些漂浮,但确实很方便。

颜珞收下她的笔,“我们一道练。”

顾阙没有拒绝,在这里,一手好字,确实很重要。

两人忙到很晚才睡,颜珞脑子里终于多了一样东西,不再惦记顾阙了,很快就睡了过去。

天气要凉了,秋衣提上日程,颜珞怕冷,狐裘大氅都得备着,顾阙一口气买了几箱子暖宝宝放在库房里备着。

过了八月中秋,顾阙在练字,忽而叮咚一下。

她上线去看,好家伙,大文人回来了。

顾阙:你从火星回来了?

大文人:去了一趟月球,探索宇宙奥妙。

顾阙:真的啊,没事的话我下了。

大文人:别,别,我去找了那本野史。

顾阙:哦,说吧。

大文人:大魏女相颜珞,杀怀章王,屠尽其满门,游走于皇帝与太后之间,杀魏国公、杀湘王、屠杀恩国公满族近上千人。

顾阙:湘王是谁?

大文人:皇帝的小叔叔。

顾阙:哦,有顾言这个人吗?

大文人:有,颜珞的丈夫,野史记载说是病死的,我读了全部,总感觉不对劲,像是被丞相弄死的。

顾阙:顾阙呢?

大文人:没印象,等我回去再看看。

顾阙:这位丞相最后怎么样了?

大文人:没记载。

顾阙没说话了,好半晌后,大文人问起店里的古画。

大文人:卖我吗?

顾阙:你将书找来给我?

大文人:那是繁体字,厚厚的一本,还是文言文,你看得懂吗?我看得一知半解,好比你说的顾阙……不对,你怎么知晓顾阙的?

顾阙:我好像也读过,随口问问,你将书给我,我给你打八折。

大文人:行吧,我回去凑钱,等我回来。

又走了,来也匆匆走也匆匆。

顾阙继续练字。

午后听澜走进来,说道:“传来消息,康乐郡王被陛下封为湘王,按规矩,是要送礼的。您看?”

顾阙手臂一颤,一滴墨啪嗒一声落在纸上,康乐郡王被封为湘王了?

难道那本野史是真的?

颜珞会屠尽整座王朝?

听澜见状,道:“您怎么了?”

“无事,让管事去按照规矩送过去。”顾阙心里有些慌,大文人已经说对了一点,颜相屠尽怀章王满门。

有一点不明白,颜珞为何要屠尽整座王朝,有杀人嗜好吗?

几月相处,颜珞并不像大文人说的那么残暴。

听澜去传话,顾阙坐不住了,让人套了马车去侯府。

永乐侯见她回来还有些好奇,“出事了?还是手头紧?”

“没,父亲,我想入朝。”顾阙磨蹭许久吐出一句话。

永乐侯挑眉,笑话她:“受什么刺激了,旁人说你吃软饭,还是辱骂你了?”

顾阙不大上进,爱捣鼓自己的小玩意,这些事情都瞒不过永乐侯,但是顾阙已名动京城,这些小毛病都不算毛病了。

顾阙耷拉着脑袋,她就是想知晓颜珞在做什么。

心底有个声音: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屠尽整座王朝,必然是有缘故的。

现在她要做的是搞清缘故。

“闲着没事做,再者我不想靠着颜相。”顾阙随口找了理由搪塞。

永乐侯露出欣慰的笑,“你肯上进是好的,只是你这辈子都追不上颜珞。世间男儿穷及一生都未必能做丞相,而她才二十岁。你追得上吗?”

顾阙道:“我不想追,我就想帮帮她而已。”

“就你?”永乐侯笑出了声,不好打击女儿的上进心,忍了忍,告诉她:“你不给她扯后腿就好,入朝的事,我可以给你安排,对了,霍家小子想见你。我说了年后,你先有准备。你放心,这门亲事,会给你留着。”

若在往日,顾阙会笑,会高兴,但今日,着实提不起精神。

从侯府出来,夕阳西下,看着西边的太阳,顾阙感觉到了恐慌,是一种天地要毁灭的恐慌。

到了家里,乳娘抱着琼琚出来透气,顾阙没什么心思去看,径直回到屋里。

听澜问晚上的菜肴。

顾阙道:“看着准备,对了,颜相最近见了什么人?”

“哎呦,您问奴婢,奴婢也不认识啊。”听澜回道,谁敢打听丞相见什么人做什么事,给她几个胆子也不敢去问。

顾阙又是一阵落寞。

但没过多久,颜珞回来了,进屋唤衣裳,问她:“今日练字了吗?”

“颜相,我……”顾阙欲言又止,着实不知该如何开口,倘若野史都是胡乱记载,自己岂不是冤枉她了。

颜珞更衣的动作顿住,屏退婢女,问她:“有为难的事吗?”

小姑娘家家日日过得可开心,一个夏天不知道吃了多少新鲜物什,颜珞就没见她皱过眉梢。

今日有些奇怪了。

颜珞心中是有一事的,关于顾阙。

她主动问顾阙:“铺子出事了吗?”

顾阙摇首:“没有,很好呢,颜相,我想入朝。你、你觉得可好?”

“入朝?小白兔掉进狼窝里,你觉得好不好?”颜珞嘲讽,真是好笑,小白兔还想进狼窝里找肉吃,“我不想将来都要想着怎么把你从刑部大牢里捞出来。”

顾阙丧气,呆呆地坐在一旁。

颜珞换了一身家常的裙裳,出来后,顾阙还没有动弹。

哦豁,事情好像有点大了。

颜珞搬了凳子坐在她对面:“夫君入朝为了什么?”

顾阙道:“帮你。”

帮你改邪归正。

顾阙只说了前面两个字,觉得不够,语重心长道:“颜相,我希望你平安,白发苍苍之际,你能有儿孙饶膝,安心地等待变老。”

“你?”颜珞嗤笑,凝眸望着她:“顾世子,你是不是觉得我太坏了,想要拉我改邪归正?”

顾阙浑身一颤,眼睫跟着不受控制地轻颤,脸色煞白。未等她解释,颜珞就知晓她的答复了,微微一笑:“当所有人都变坏了,我不过是随、波、逐、流。”

“旁人都做恶,为何你要干净?”

顾阙倒吸了一口气,又吞咽口水:“我可以和你一起变坏。”

“哦豁,你是喜欢我了吗?要和我同生共死?”颜珞笑靥如花,抬手拨了拨她的下颚,“为何我感觉不到你的喜欢呢?”

顾阙抬起下颚,迎上她薄凉嘲讽的视线,心如擂鼓。

“小顾世子,你喜欢一个人就没有欲望吗?”颜珞贴至她的面门前,眼中映着她发白的脸色,勾唇笑了,“比如我,我喜欢你,就想吃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