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生孩子、我们生个孩子吧。

晨雾缭绕, 街上行人不多,马车从各府门前过,各府也是紧闭府门, 与往日不一样。

顾阙不傻, 她明白宫里发生了事情,让车夫再快些。

回到侯府,管事早就在候着她了, “侯爷说了, 你回来,可直接去见他。”

永乐侯起得早, 在湖边垂钓,晨雾朦胧中鱼儿相继跃出水面。

顾阙上前问安, 侯爷直接开口:“担心丞相?”

“嗯, 昨日未归,儿担心她。”顾阙坦然。

侯爷笑道:“你担心她作甚,搅弄风云般的人物, 怎么会吃亏呢。”

顾阙做不到他这么高兴,耷拉着脑袋不想接话。

侯爷看她一眼, 道:“没出息。昨夜宫里家宴,诸位长公主、怀章王携媳带子入宫。你说, 都是皇家的人,丞相一外人留在那里算什么?”

顾阙不知, 答不出来, 丞相与陛下亲厚, 两人如影随形, 家宴在场不算稀奇的事情。

永乐侯将鱼竿摆在一侧, 看向晨曦中的朝阳, 说道:“怀章王与两位公主一般。”

顾阙如同醍醐灌顶,顷刻间明白过来了,“昨日是为怀章王设下的鸿门宴?”

“颜相一点都没有和你透露?”永乐侯叹气,这个女儿的所为出乎他的料想了,道:“你在她身边可不是浑浑噩噩度日,干等着你兄长回来。”

顾阙冷笑:“我还能做什么?和她圆房吗?”

“你……”永乐侯也怼到了,半晌没吭声。

他将鱼竿又拿了起来,朝着水里撒了些鱼粮,慢悠悠说道:“除了圆房外,你就想不到其他事情?鸿门宴是颜相安排,你就没有听到一点风声吗?”

“没,你怎么听到风声的?”顾阙反问她。

永乐侯道:“吱吱说的,如果你像无头苍蝇一般乱跑,就让我稳住你。”

“那她为何不告诉我?”顾阙莫名。

永乐侯反过来怼她:“我怎么知晓,还想问你,你这日子怎么过的?枕边人瞒着你,你还能有什么用呢?”

“她、她……”顾阙说不出话了,颜相天天作,日日吵着圆房,她恨不得离她八丈远呢。

永乐侯叹气,“你去宫门口去看看,不要整日就知晓读书,两耳不闻窗外事是死读书,你想变成书呆子吗?”

顾阙被训得耷拉着脑袋,也懒得辩解,永乐侯安抚几句,她趁机问:“哥哥何时回来?”

“快了,前几日大夫说他好了不少。你有何打算?”永乐侯颇为无语,每回回来都问这么一句。他问有何打算,是因为陛下盯着侯府二姑娘,非要她入宫。

怀章王一除,太后失去一臂,陛下气势大涨,到时侯府进退两难了。

献女求荣?

永乐侯自问自己做不出来这等可耻之事,若是不献,整座侯府都会有危险。

若是听从颜相的主意,找了旁人顶替顾阙,那么,顾阙就失去了自己的身份。

他唉声叹气,顾阙心情好了不少,道:“我自然做顾阙。”

永乐侯看她一眼,心中愈发低沉,告诫她:“陛下盯着二姑娘呢。”

顾阙心中一凛,想起女帝盯着她的眼神,心中又觉生气,道:“我回去想想。”

这类的事情还需问问颜相!

永乐侯提醒她:“相看一事,你可以先考虑,横竖嫁妆不会让你丢人的。”

侯府富庶,亏待谁都不会亏待顾阙这个嫡出的姑娘,只是名分一事,就差了些。

他想过,让旁人顶替女儿入宫,到时她出嫁,就以侯府庶女帝身份,嫡庶差了不少,好过入宫。

风雨欲来,面对这等事情,驰骋战场的男人也是无奈。

顾阙去宫门口接颜相,路上觉得饿,吃了袋方便面。不想她去了,那处马车停了一长排,好家伙,一眼看不到头。

太难了。

车夫将马车停在一旁,看着前面的马车,是各府的!

许是各位大人等着入宫,顾阙想插队,然而这里并非等闲之地,想插队也是不成。

就这么等着吧。

顾阙唉声叹气,宫里却是一片肃穆,各处的宫人都不敢说话,怀章王死了,吃了一颗金桔,死了。

金桔是颜珞送给陛下的,摆在廊下,他看见了,想起太后宫里也有,他吃过一回。这是稀罕的物什,恰好皇帝也在。皇帝摘了一颗想吃,见他在,就顺手给他,自己又摘了一颗吃了。

树上现摘的,新鲜着呢,怀章王没多想,还特地将皮剥了才吃。

她不知晓果子提前被注射了毒药。顾阙的果子、顾阙的针筒,都被用上了。

针筒上的针极细,压根看不出针孔。

怀章王口吐白沫当场就死了,各处宫门都锁上了,不准进出。

由上而下,一律彻查,宫里各处人心惶惶,查不到凶手,太后不会罢休。

怀章王妃哭晕了过去,世子更是咬牙红了眼眶,颜珞也被困在了宫里。但是女帝不会亏待她,丢了两三个歌姬给她解闷。

颜珞与她们大眼瞪小眼,歌姬们使出浑身解数想得她青睐。

颜珞看着三张艳丽的面孔,脑子里想着馊主意:如果带她们回去,顾阙会吃醋吗?

仔细一想,顾阙应该看都不看一眼,别说是吃醋了,指不定会给她们准备屋子,到了晚上,会将自己往她们屋里推。

罢了,不好玩。

颜珞继续和她们大眼瞪小眼。

太后不信颜相,甚至将她软禁起来,不准进出,并且让人搜身,换了衣裳,奈何什么都没有找到。

歌姬们唱歌,颜珞摆手,“不好听,没有我家夫君唱的好听,换一个,跳舞,穿红裙子。”

歌姬们没办法,又回去穿红裙子。

跳了一曲,颜珞又拧眉,道:“丑死了,去找太后,让她将我家夫君找来,她会唱歌,还会跳舞呢。”

这时,缩在马车里打瞌睡的顾阙莫名打了喷嚏,谁在说她呢?

话传到太后处,太后压根不理睬颜珞,哪个男人会唱歌跳舞。

扯淡。

颜珞又继续和歌姬们玩,出不去,还好有几个说话的人,她不爱自己坐着。自己一人坐着,会头痛。

四人打双陆,输了脱衣服。颜珞是高手,三人被耍得团团转,衣裳脱得就差贴身小衣了。

颜珞大气地挥挥手,恰好女帝来了,见到满殿旖旎,脚下一滑,差点就跌了下去。

“颜相,你怎么……”女帝看着三人,再看看衣裳整齐的颜相,“你这是看呢还是要动手?”

颜珞瞥她一眼:“玩双陆,你要来吗?”

“不、不用了。”女帝心虚极了,摆摆手让三人穿好衣裳出去,撇开伺候的宫娥,拉着颜珞坐下细谈,可不料颜珞拂开她的手:“我有夫君呢,别摸来摸去的。”

“……”女帝僵住了,婚后的颜珞大变样,快要无法沟通了。她狠狠瞪了一眼,“他死了,接下来,你怎么做?”

“我想见我夫君,你将她宣召入宫。”颜珞低眸整理自己的袖口,一眼都不看女帝。

女帝不傻,知晓颜珞性子,这个时候不是你浓我浓的时候,她问颜相:“找她进来做什么?”

颜珞拿看剜她:“你要看春宫图吗?”

“阿、这……”女帝呆了呆,“不是因为有事吩咐他去做吗?”

“她就是一文弱书生,两耳不闻窗外事,能办什么事,我就是想听她唱歌而已。眼下,你不能动,我又不出去,找些乐子打发时间罢了。”

女帝不信,“他会唱歌?”

“会,唱的可好听了。”颜珞骄傲。

女帝凝视她片刻,“朕与太后说一说,打开宫门,再不开宫门,京城惶恐,百姓不宁,会出大事的。”

颜珞颔首,道:“将那三人叫回来,一人好无趣的。”

女帝迈过门槛,幸好有了心里准备才不至于再度摔跤,颜相有些不对劲。

比起成婚前,好像有些不同。

以前可不和女人玩的,男人也是不玩。她记得,先帝在时,有一年科考,也是一探花,长得风流倜傥,喜欢颜珞,不免故意造出偶遇,后来被颜珞弄出京城了。

现在,对她那位夫君,一夜不见就离不开了?

颜相也开始沉迷男色了。

****

黄昏时分,宫门大开,消息传了出去,怀章王吃了一颗金桔死了。

什么是金桔,无人知晓,金桔从何处来的?

顾阙就在门口,听到消息后,心沉了下去,她知晓是颜相做的,金桔是她的,这么一来,自己便陷入风雨中了。

颜相究竟是何意?

片刻后,内侍出宫,见到顾家的马车上前询问,顾阙抬起车帘,内侍大喜,“颜相想见夫君,陛下吩咐奴婢请您入宫。”

顾阙了然,颔首道:“劳您带路。”

她有礼,内侍也欣喜,“世子客气了,您随奴婢来。”

顾阙下车,将抽屉里的东西一股脑都带着,都是些小玩意,不是毒物不是利器,就算被查出来也无妨,尤其是颜珞的‘天籁之音’。

进入宫门,顾阙提心吊胆,想起电视剧里演的那些宫斗剧,将人喊进宫,秘密杀了。

突然有些后悔了,早知道多问几句就好了。

一路无言,她害怕了,怕得不行,左右去看,甚至在想要不要买些防身的工具,比如电棍什么的。

皇宫很大,大到一眼看不尽,黄昏时辰进宫,走到天黑都没有到。

越往里走越觉得阴森,顾阙不断吞咽口水,忽而,内侍停下,左转进了一宫。

她立即跟上,走了片刻,见到殿外熟悉的影子。

顷刻间,心里的大石落地,她快走两步,几乎冲了过去,喜色怎么也掩藏不住,“颜相。”

“夫君。”颜珞亦是双眉染笑,与往日不同,今日穿了一身宫装。

她的衣裳早就给太后的人拿走 ,现在从头至尾,都是宫里的。宫装与外间衣裳不同,夏日快到了,正是穿对襟的时候。

对襟衣裳,配抹胸,脖子清爽、胸前也露了些,瞧着多于媚态。

顾阙见后,莫名笑了,想起红梦里的V领红裙,她登上台阶,颜珞牵着她的手进去了。

两侧伺候的宫娥内侍有许多,加起来□□人,三名歌姬也在。

他们见到顾家世子后,都觉得很吃惊,想来也只有这般谪仙似的人物才配得上颜相这句夫君。

然而,他们都不是普通的宫人,是探子。

很快,消息传到太后处。

“顾言进来了?”太后倚靠着迎枕,语气里有些惊讶,“他来的时候可带了些什么?”

“两手空空,颜相见世子来后很是欢喜,眼下,两人怕是腻上了。”

恰好这句话让给太后捏腿的景阳听到了,她抬了抬眼眸,看了一眼说话的内侍。

而在这时,太后问内侍:“那三人呢?”

“回陛下,她们也离开了,颜相并未碰她们,不过是投壶玩双陆,输了谁脱衣裳。”

“我道颜相喜欢女子,不想,竟与陛下不一般,这个顾言有什么样的能耐竟摄了颜相的魂魄。你去安排,我去看看。”太后直起身子,目光扫过晋阳,“你也随我去看看。”

晋阳俯身应和。

****

宫里的饭,颜珞不敢吃,就连顾阙也是一样,然而不吃是会饿肚子的。

两人不能不吃,顾阙神秘地问颜珞:“吃方便面吗?”

颜珞有印象,就是冷面吃过的玩意,她点点头:“好。”

可她刚说完,外间传来通报声,太后来了。

两人对视一眼,颜珞捉住她的手,“莫要说话,她来套话的。”

“晓得了。”顾阙有些紧张,太后与女帝是最高掌权者。

太后在众人的簇拥下跨过殿门,在她身侧还跟了一位妙龄女子,颜珞松开顾阙,与太后公主见礼。

顾阙也跟着行礼。

太后落座,宫人搬了锦凳,三人挨着坐下。

“顾世子怎地也来了?”太后带着笑询问,她扣下颜相的用意很明显,万万没想到顾家小世子自己偏要闯进来。

颜珞回答:“回太后,是臣思念夫君。”

“也是,是我的疏忽,你们是新婚夫妻。”太后故作恍然大悟,与顾言说道:“听闻你的孩子都满月了,有空带进来让我瞧瞧,人啊上了岁数就喜欢热闹,瞧着你们年轻人就喜欢。”

太后和蔼,不像旁人口中说的那般,顾阙松了口气,身旁的颜珞说道:“太后应该让陛下早立皇夫,您也好早日抱孙子,颐养天年。”

太后听到了一层意思,该放下权势休养了。

她没有动怒,而是笑了笑,说道:“陛下年岁小着呢,我若不盯着,指不定就闹出乱子,听说前几日还闹着要见顾家二姑娘,人家都病了,你说,她叫办的什么事。”

顾阙深有体会,陛下太会闹腾了。但她没有说话,等着颜珞接话。

颜珞噙着笑,说道:“陛下是被气到了,人都有脾气,也不是泥巴捏的,就怕有的人故意刺激陛下,害她犯错。这样的人就该天打雷劈,太后,您说是不是。”

她的语气很温柔!

颜珞是个自制力很好的人,从不生气,嘴巴却很毒,尤其是唇角勾着。顾阙知晓,她又不干好事了。

但她不知道颜珞已经在怼太后了,暗戳戳地怼罢了。

宫人恰好来奉茶,太后接过茶,没有接话,晋阳长公主借机说道:“ 我瞧着世子今晚是要住宫里的,不如让人回去拿些衣裳。”

“公主今日回来着实让臣意外,听闻您近日让人去打听今科学子,不知您可有收获。”颜洛似笑非笑。

顾阙听得迷糊了,公主是好意,怎么地就开怼。她抬首,一眼去看,晋阳长公主被怼得脸色发白,委屈极了。

顾阙看了一眼颜珞,继续忍着不说话。

太后说道:“公主也是好心罢了,听闻颜相未曾用过晚膳,可是不合胃口。”

说话的时候,眼睛看向顾世子。

顾阙不说话,任凭太后打量,就是不说话。

“听闻世子的双生妹妹见过陛下?”太后忽而转了话,不再问颜珞,而是装作家常般问顾阙。

顾阙说道:“回陛下,没有,二妹妹身子差,从未来过京城。”

“未曾见过陛下,怎地就让陛下魂牵梦绕了?”太后语气低沉,打量顾世子的视线多了几分狠厉。

顾阙装作看不见,回道:“听闻陛下曾见一位姑娘,甚为思念,那位姑娘的眼睛与臣相似,故而……”她顿了顿,唇角含笑,笑说:“陛下喜欢的是臣的眼睛,便想着双生相似,就去找臣妹了,可惜臣妹福薄,辜负了陛下好意。”

一番话抑扬顿挫,听得众人心情像是过山车,尤其是太后,她不知晓皇帝疯魔到一双眼睛就对人夫惦记不忘。

朋友妻不可欺,朋友夫就这么惦记?

顷刻间,屋内静寂无声。

晋阳长公主悄悄打量顾阙,本以为性子温润,瞧着软弱可欺,竟也有这么大的胆子嘲讽陛下。

他哪里来的底气?晋阳长公主看向颜相,有这么出色的妻子,丈夫怎么会是废.物呢。

太后却问:“二姑娘的病怎么那么厉害?”

顾阙面不改色:“回太后,娘胎里带来的,难以根治。”

太后唉声叹气,故作惋惜道:“真是可惜了伶俐的人儿。”

顾阙不搭腔,他么都没有见过,怎么就知晓是伶俐的人儿。

太后故意赖着不肯走,问问东问问西,问起顾家的事情,顾阙就说话,若是朝堂,她装作缩头乌龟,这时,颜珞便会出来解答。

太后并不是一无所获,她得到了一个消息:皇帝喜欢顾世子的眼睛。

总算得到点新鲜事,掐着时间点,她领着晋阳长公主走了。

跨过门槛,突然颜珞说一句:“世子,我们生个孩子吧。”

太后笑了,都说颜相冷酷无情,可在男人这关,还是过不去。拿捏住顾言,就不怕颜珞翻天。

人都有软肋,哪怕能让小儿啼哭的颜珞也有!

殿内的顾阙不理颜珞的疯言疯语,两个女人怎么生娃娃?她拿了方便面递给颜珞:“吃面。”

颜珞看着她,忽而高声说道:“你喂我吃,不然我不吃……”

顾阙愣住了,刀架脖子了,作什么呢,真是麻烦。

“我不……”顾阙话说说完,颜珞就凑过去亲她,愣是将她到嘴里的话又给咽了回去。

说亲就亲,能不能打个招呼?

慢走半步的晋阳回身去看,两人抱在一起,她羞得捂住眼睛,忙跟着太后走了。

太后见她慌张,斥道:“慌什么呢?”

晋阳捂住眼睛,她回身去看,哦豁,这么快就亲上了,真打算在宫里造娃娃呢。

“找人看着。”太后冷笑,她倒想看看颜珞对顾阙是不是真的喜欢。

殿内两人分开了,顾阙捂住自己的嘴巴不大理解她的行为,颜珞也不解释,捏着方便面吃了一口,嫌弃道:“太干,我说了一日的话了,口渴呢。”

顾阙想了想,掏出一瓶旺仔牛奶给她。

颜珞惊讶,围着她转圈,伸手去摸她的腰:“你还藏了什么?”

顾阙被摸得后退,“你别摸我、别、别摸了……”

殿门开着,廊下站立的宫娥抿唇笑了,没想到颜相的御夫之术如此厉害。

如饥似渴呢!

顾阙最后将‘天籁之音’掏出来给她,“要听吗?”

“你去关门。”颜珞看着奶瓶上的小娃娃,拿手戳了戳,嘀咕一句:“怎么和顾阙一样可爱呢?”

顾阙没有听见这句话,费力关上殿门,转身的时候,却见顾颜珞面上的笑容不见了。

她心中一凛,颜珞朝她勾了勾手指,她走近,颜珞低声说道:“怀章王死了,你记住一件事,金桔不是你养的。”

顾阙拧眉,颜珞伏在她的耳边:“我在针筒里放了毒药,再注射进了金桔中,怀章王便死了。”

顾阙愣住了,卧.槽,这么损人的计策,一古人怎么想出来的?

她不解,颜珞的手搭在她的腰间,隔着衣料,她都感觉出一阵冷意。

“记住,金桔是我从番商手中买来的,至于番商去了哪里,多半是回国了。”颜珞冷笑。

顾阙如置冰窟,整个心被冰冻了起来,害怕与恐惧围绕着她。

而颜珞直起身子,微微一笑道:“世子啊,你发呆的样子也很可爱,和这个娃娃一样可爱,这是你画的吗?”

她轻易间从朝堂大事转换到家常事中,唇畔染着温柔的笑,方才的话好像被风吹散了,烟消云散。

她抿了口甜牛奶,唇角染了奶,顾阙看着她,缓了许久后吸了口气,“那你如何脱身呢?”

“为何要脱身,本就在这里,脱不得就留下。”颜珞轻笑,幽幽地看向她,见她情绪不对,唇角勾了勾,道:“我们生个孩子吧。”

顾阙蓦地抬首,“生、生、怎么生啊?”

颜珞轻笑:“像你和丽娘那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