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暖的被窝让人很舒服, 颜珞躺下不出须臾就睡着了。
闹腾了半夜,颜珞清早起来就有些发热了,顾阙先发现她的不对劲。颜珞晚睡早起, 顾阙醒了, 她都没有醒。
顾阙伸头看了一眼,颜珞脸颊发红,一看就不对劲, 吓得她连滚带爬地从床上下去了。
新房里有药箱, 红色的木匣子,里面备了些感冒药与退热的药。在这里, 感冒也能要了命。
找到退烧药后,顾阙不敢疏忽, 让人去准备热水。
床上的颜珞没醒, 听澜进屋都没有吵醒她,顾阙接过热水,小心翼翼地将一颗白色的药丸放入颜珞的嘴里。
日头高起, 伺候的下人都聚在了屋檐下,顾阙紧张得不行, 好在颜珞将药吞了。
听澜问她:“您喂的什么药?”
“退烧的药。”顾阙回道。
听澜奇怪道:“那么小小的一粒,能退烧吗?”
“能, 她睡一觉就会好了,你先出去, 让她们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 你去琼琚处看一看。我等颜相烧退了, 就过去。”顾阙搬来凳子坐在一边等, 上回也是吃了药退烧的。
听澜忐忑地退了出去。
颜珞一直没有醒, 她觉得很冷, 耳边不断传来人声,是顾阙在说话,她努力睁开眼睛,可眼前的黑暗怎么都挥散不走。
小黑屋里没有光,一日十二个时辰都是没有光的。
黑暗是她唯一的朋友,什么都没有了。父亲死了、母亲死了,弟弟死了,只有自己还活着。
黑暗让她慢慢长大,不再那么害怕。
弟弟死的那日,外面响起了音乐,阖宫欢乐,后来,她才知晓,是新帝登基了。
她睁开眼睛,面前还是黑暗,后来,门外出现声音。
一瞬间,她像狗一样地爬了过去,闭上眼睛,轻轻听着声音,试图探听外面的消息。
可是,接下来什么声音都没有了。
她在枯燥中睡了过去。
****
顾阙在屋里等候,不知过了多久,听澜引着一位客人来了。
是女帝。
今日颜珞缺席,吏部说颜相病了,女帝在下朝后匆匆赶过来了。
顾阙守在床前,女帝踱步进来,目光落在她的眼睛上,不由得愣住了。顾阙起身行礼,“陛下。”
“你一直守着?”女帝眼睛含笑,负手凝着少年。
少年着一身浅青色澜袍,腰间悬一老虎香囊,唇红齿白,面冠如玉。在她揖礼的瞬息,女帝唇角忍不住抽了抽,春风送暖,小世子长得愈发可爱了。
顾阙十八,在她面前,可不就是小世子。
女帝走上前,目光毫无遮掩地落在她的脸上,仔细打量。
顾阙忍不住后退,将榻前的凳子让了出来,“回陛下,臣不过守了片刻。”
“就片刻啊。”女帝望着她明润的眼睛,白皙的脸庞,那股熟悉感再度袭来。如果让顾阙穿裙裳,戴面纱,会不会更像那位小娘子?
荒唐的想法在心里疯狂滋生,甚至,愈演愈烈,女帝道:“颜相何时会醒?”
顾阙言道:“午时会醒了。”
“那挺久的……”女帝沉吟,余光依旧不舍地落在顾世子的面容上,想要说的话在齿间徘徊。
顾阙没理她,而是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屋内寂静,落针可闻。
女帝坐了下来,姿态与颜珞不同,带了几分英武,缺了几分优雅,顾阙想起自己读的那些史书,女帝的父亲曾是武王,是一武夫,文帝死后,将皇位让给了弟弟武王,这才有了今日的女帝。
想必她与颜珞接受的教养不同。
顾阙回忆史书上的内容,女帝却用余光看她,目光渐深,似在思索。少年面颊白皙,瞧着有几分柔软,低垂的姿态显出几分优美,整体看上去,像是未曾长大的孩子。
其实顾阙才十八,未到弱冠之龄,这么一想,确实是个孩子。
看了几眼,女帝惊奇地发现自己并没有很抵触这个少年,性格看起来很好。有些小郎君瞧着就很讨厌,显然,顾世子不在讨厌的行列中。
两人不熟,颜珞在床上躺着,她不好多说话,一面看着颜珞,一面想着下回与颜珞讨要小顾世子。
坐了片刻后,女帝起身就走了,顾阙出新房去送。
两人走在小道上,女帝步子夸得慢,似乎是故意压着步子,顾阙只好慢吞吞地跟着她的步子走。
“顾言,成婚几日,感觉如何?”女帝斟酌许久,终于从嗓子眼里冒出来一句话。
问完就觉得奇了怪哉,顾言过得好不好,与自己有什么关系?
其实,她就想知晓小顾世子这个男人对颜相这位让婴儿半夜啼哭的女人有什么样的感觉。
朝堂上下男儿不在少数,敢娶颜珞者,不出五人。
当时知晓颜珞要成亲后,许多与颜相适龄的郎君都跟着松了口气,就怕娶回这么一位祖宗。
顾阙停下脚步,上空悬着的太阳映得她这张白皙的脸颊莹莹有光,她过于白皙了。
还有,她的唇角很红,或许是肌肤太白,就会显出嘴角红。
女帝直勾勾地看着她,迎着骄阳,威仪中带着女子的娇柔,清冷似雪。
她的气质如雪如松,让顾阙想起了颜相的柔美,心里如饮了温热的牛奶,暖和极了。
“回陛下,臣与颜相相处甚好。”
女帝脸上堆着笑,冷冷看她一笑,“你喜欢颜相?”
顾阙听得发怔,喜欢颜相吗?
自然是喜欢的,谁不喜欢御女呢?
“喜欢。”顾阙回道。
女帝傻眼了,不信这个男人的鬼话,“你与颜相成亲不过七八日,就喜欢上她了?”
男人的话若可以信,母猪都会爬树了。
顾阙垂眸,说道:“颜相是臣的妻子,臣自然是喜欢的。”
女帝陡然明白了,顾世子喜欢的是顾言妻子、顾家长媳,而并非是具体哪个女子。
男人的心思,果然很恶心。她厌恶极了,生生被气笑了,颜珞眼睛瞎了,竟会看上这么一个男人。
“止步,朕自己出去。”她不愿再看这个男人一眼,转身走了。
顾阙错愕,好端端地怎么就气冲冲地走了?
她不明白女帝的心思,也不想去纠结,自己快速回卧房。
颜珞已然醒了,坐在床头看信,是刑部尚书送进来的。说来也是奇怪,十余人皆招了,言辞大致上都能对得上去,可依旧说不清赵延是怎么被打的。
一人、两人、三五人或许可以说谎,然而十多人,经过都能对得上去,偏偏无人看到谁打了赵延。
刑部尚书头疼了一夜,忙让人将信送了进来,再度询问丞相。
他算是问对人了,赵延是冷面打的,天色本就黑,人又多,冷面出手极快,压根就无人发现。
颜珞将信搁置在一侧,揉了揉额角缓解疼痛。顾阙走进来了,高兴道:“丞相醒了。”
“世子去送陛下了?”颜珞抬首,对面的人慢慢地走了过来,身形颀长,干干净净。
屋里没有旁人在,十分安静,阳光透进窗,空中弥漫着淡淡的香气,很好闻。
走来的人也好看,玉色的衣裳衬出温暖的气质。
“陛下走时不大高兴,我也不知晓怎么就惹了她。”顾阙板起脸,她也很无奈。自己心思浅,着实摸不着陛下的心思。
她坐在凳子上,将刚才的事情都说了一遍。
颜珞依靠着柔软的枕头,热度散了,整个人就舒缓不少,微微一笑,道:“陛下不喜男人,不必理会她。”
“可她不高兴了。”顾阙有些担忧,在这里,皇权至上,一人主宰数万人的性命,她不是畏惧皇权,而是惜命。
她的目光,有害怕有担忧。
温馨的环境中,颜珞凝着她笑了,“不高兴便不高兴,她日日不高兴。我同你说,太后让她立皇夫,她想立皇后,日日就不高兴了。陛下被先帝宠坏了,有些任性。”
顾阙拘束地坐着,听到这句话后,神情轻松了几分,对女帝也有几分同情。
“她不喜欢男人,偏偏又盯着我,还问我为何喜欢你,好生奇怪。”
“她盯着你了?”颜珞面容上的笑淡了。
顾阙点头,“嗯。”她知晓男女有别,在这里,她连那些庶妹都不会多看一眼,而陛下却盯着她。
着实不妥。而且听闻颜相是陛下伴读,算作是陛下朋友。陛下这么盯着自己朋友的丈夫,合适吗?
她也有些不高兴,但她没有将自己想的说出来,毕竟这里不是人人平等。
颜珞也愣住了,她知晓顾阙长得好看,但陛下也该避嫌的。
她与顾阙说道:“别担心,午后入宫我说说她去,盯着我的夫君看算怎回事。”
顾阙傻眼了,那句‘我的夫君’从颜相口中说出来还有几分甜蜜。
颜珞要起来了,婢女进来伺候她更衣,顾阙浑浑噩噩地走了出去,脸颊有些烫,出门叫风一吹,整个人飘飘然。
她微微垂着头,嘴角不由自主地翘起来。
听澜凑过来,“世子,您笑什么呢?”
“声音小点。”顾阙恨不得捂上听澜的嘴巴,但自己是个‘男儿’,该与女子保持距离,更不能动手。
听澜笑了,“您进去再出来就笑了,颜相与您说了趣事?”
“她说……”顾阙欲言又止,话到嘴边又说不出来,朝着听澜神秘笑了,“不告诉你。”
听澜瞪大眼睛:“您、您不厚道。”
“我刚刚吩咐厨房熬了些莲子粥,你去看看好了没有,丞相饿了。”顾阙自己乐,不想分享,打发听澜赶紧走。
颜珞吃了粥就走了,顾阙送她出府,一前一后,她看着颜珞走路的姿态,娉婷婀娜,脊背纤细,却有不折不倒。
她看了许久,直到冷面扶着颜珞登上马车。
颜珞离开了,顾阙一人留在府上,她回到书房继续鼓捣自己的图纸。
****
颜珞请假并非是一回两回,冬日风大,她也会发烧,退烧后就会入宫。
这回也不例外,她进入议政殿,却见太后坐在陛下的龙椅上,而陛下在一边干站着。
内侍引着她进去。
太后倚靠着龙椅,眄视着颜珞,还对她笑了笑,“丞相身子好了?”
颜珞站稳脚步,瞧了一眼太后。太后的笑有些僵硬,细看还有些吓人。
她嘴角微微勾起,“回太后,臣身子好多了。”
“你来得正好,赵延的事情该怎么处置?”太后面对颜珞,态度没有方才强硬了。
颜珞悄悄看向女帝,女帝立即说道:“颜相昨夜夜审,怕是没有看到证词,朕都看了,写的都是差不多,为了一块地皮大打出手的。十几人在场,都不承认自己打了赵延,朕觉得是赵延自己体弱,指不定自己摔断腿,现在有来诬陷旁人。十几人分开审问,证词一般无二,不是赵延自己的原因吗?”
颜珞恭恭敬敬说道:“陛下所言甚是,若是为了赵延一人得罪这么多人,怕是对魏国公府不当。”
两人一唱一和,太后哑口无言。颜珞言辞简单不啰嗦,句句戳中重点,赵延自己买地,强买强卖,又与人聚众斗殴,错上加错,难不成还要旁人来替他偿命不成。
十几人都是家中的孩子,魏国公心疼儿子,太后心疼侄子,他们就没有人心疼了吗?
做事要讲理,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太后说不过两人,灰溜溜地走了。女帝松了口气,将肩膀松了下来,颜珞却说道:“陛下该注意仪态,不可在人前露出情绪。”
女帝:“……”怎么又开始说教她了?
颜珞注重规矩,小小年纪就是老学究,没有登基前,她就日日说教。如今收敛许多了,今日又是怎么了?
女帝摸着龙椅要坐下,颜珞轻声说道:“陛下,落坐有落座的姿态,您这样,会让人小瞧了去。”
一介帝王,坐都坐相,会被人笑话的。
女帝只好站直身子,凝着她:“你昨夜就动手了?”
“恰好有机会就动手了。”颜珞说道。
女帝面色苦恼,“朕总算可以松口气了,你那里可有线索了?”
“没有。陛下今日去臣府上,听闻离开时不高兴?”颜珞也不藏着掖着,如果委婉的问,陛下还会装着糊涂。
女帝被突如其来的话问得发懵,“你不是来替朕解围的?”
颜珞挺直脊背:“听闻陛下不高兴,臣就来问问是不是我那夫君慢待您了。”
“那倒没有,不过他的心思不好,他不喜欢你。”女帝有了底气,将自己与顾世子的一问一答都说了一遍,最后定义道:“你这夫君非良配,趁早和离。”
颜珞轻抬眼皮,望向陛下:“臣与她和离,您再立为皇夫或者抢入宫里做侍夫?”
“啊、朕绝无此意。”女帝被看得心惊肉跳,“你怎么会这么想朕呢?”
颜珞正色道:“陛下不知我这位夫君年岁小,性子单纯,肚子里只有文墨,没有那么多花花心思。她说喜欢就是喜欢了,没有您说的那么多意思。”
女帝与颜珞正视一眼,心里发虚,之前还想着借顾世子穿回女装呢。颜珞护得这么紧,想来只能作罢了。
她只好嗔道:“朕知晓你喜欢得紧,下回不去你府上就是了。”
“陛下不去也好。”颜珞云淡风轻地说了一遍。
“你、见色忘友。”女帝觉得颜珞疯了。
颜珞欣然:“陛下切莫盯着我那夫君,还是将心思放在朝堂上,太后损了赵延,可不会善罢甘休,她那里的小郎君可多着呢。”
“有了赵延这个前车之鉴,谁还敢上赶着?”女帝阴阳怪气。
颜珞又说了几句,便出宫去署衙。
****
顾阙下厨研制了几道菜,说好的松鼠鳜鱼,做了两回才做好,厨娘看到鳜鱼做成奇怪的形状后,有些不可思议。
顾阙却拿第一回做的鳜鱼给她吃。
厨娘推辞,顾阙说道:“你替我尝尝,大胆说话。”
厨娘应下了,筷子夹起一块鱼肉放入嘴里,很甜,有些果香味,不知放了些什么,完全闻不到鱼的腥味。
“有些甜了,味道好闻。”厨娘干巴巴点评。
她不知顾阙是做给颜珞吃的,她说甜了,或许颜珞觉得一般,嗜甜的人口味与寻常人不一样。
顾阙让人将饭菜装好,让厨娘做了几道清淡的蔬菜,掐着时间送去新房。
颜珞做事有规矩,每日回来的时间差不多,今日也是一样。
等她换过衣裳,顾阙也从厨房回来了,夫妻二人坐下吃晚饭。
顾阙将鱼摆在颜珞的面前,颜珞问她:“这是什么形状?”
“一种动物,小小的,很可爱,我在书上见到的。”顾阙夹了一块鱼肉放在她的面前,“尝尝,若是好吃,我就教厨娘做。”
在顾阙殷切的期盼下,颜珞尝了一块,眼中的光骤然亮了,红色的鱼肉,很甜。
她如何不喜欢呢。
“味道很好。”颜珞夸赞道。
顾阙眉开眼笑,今日的辛苦也算没有白费。
晚膳用得很愉快,颜珞喜欢松鼠鳜鱼的味道,让顾阙写下了制作经过,看到番茄酱时不免好奇,“这是什么?”
顾阙开始胡扯:“这是我自己调制的酱料,我会定期调制出来放在厨房里。”
颜珞信了。
两人在屋里说了会儿话,颜珞要回书房了,顾阙问她:“可要用些宵夜?”
“宵夜?”颜珞有些不明白。
顾阙解释:“就是亥时左右可想吃些东西?”
颜珞脚步顿住,问她:“有什么吃的呢?”
“晚上吃了甜的,我们就用些清淡的可好?”顾阙提议,只要是晚上九点多摄入的糖分过多就真是会发胖。
还容易得糖尿病呢。
颜珞不动步了,顾阙胆子大了,敢直视她。
颜珞面容上的妆容很淡,眉淡,唇角也淡,用的最浅的口红,但她的皮肤好,白玉无瑕。
“好,听你的,不过我要喝甜牛奶。”颜珞提条件了。
顾阙差点就翻了白眼,叮嘱道:“那你晚上记得刷牙,我这里有牙刷,给你送去一支。”
刚来这里的时候,她用不惯漱口粉,就买了牙刷牙膏。颜相是古代的人,一直都用漱口粉,所以她就没有给她准备。
晚上还是得刷牙,尤其是对喜欢吃甜的人。
“你就像个小姑娘一样唠叨。”颜珞忍不住感叹,原本以为嫁给一个软弱无能的小姑娘,未曾像还是个操心的命,将她的生活管得井井有序。
顾阙不敢应了,悄悄地看她一眼,催促她离开:“你快些去吧,我去看看琼琚。”
夫妻二人分开,各自去做事,暮色四合,各房都已点灯了,琼琚这个时候醒了,在打嗝。
乳娘喂了两口水,琼琚张着小嘴,小脸粉粉地,不算白,甚至有些黄。
顾阙看了一眼,又扒开她身上的衣裳,身上也有些黄,是黄疸。
“明日出太阳抱着她出去晒晒太阳,每日晒上片刻,记得一定要晒太阳。”
乳娘应下了。
顾阙抱着孩子玩了会,亥时前就回到卧房,今晚吃什么呢?
冰淇淋?
今晚不冷,吃根雪糕也算合适。
“听澜。”
听澜应了一声,探头进屋:“世子,您有何吩咐?”
“找些冰块。”顾阙道。顾宅有冰窖,里面放了许多冰块,夏日供凉。
听澜疑惑:“你要做好吃的吗?奴婢能不能求一点?”
“给你一根就是了,快去。”顾阙压抑不住自己的情绪了,催促听澜快些过去。
听澜被催得提起裙摆小跑着离开。
顾阙选了一款简法手工冰淇淋,一百多块钱有六款,老虎猫咪浣熊,还有小猪等形状。
听澜回来后,就见到桌上六根形状不同的物什,她抱着装有冰块的匣子走过去,一眼就相中了紫色小猫状。
“你拿走吧,记得慢些吃,这个很凉。”顾阙好心提醒。
“这个会凉?”听澜不信,伸手去摸紫色小猫,就像是摸到了冰块,吓得她缩回了手。
顾阙拿住下面的木棍,递给她:“这样抓,不会凉。”
听澜半醒半疑地接了过来,放在唇角处,轻轻咬了一口,冰冰凉凉带着甜,“好冰、好甜,比冰酪还好吃。”
吃了一口,听澜就高高兴兴地走了。
刚走出门口,就遇见提着灯笼的冷面。冷面一眼就看到了她手中的物什,“你在吃什么?”
“没什么。”听澜将雪糕藏在身后,忍不住后退两步。
冷面走到她身后,握住她的手腕:“这是什么东西?”
“你这人,懂不懂礼数,就算是吃的,那也是我的,与你何干。”听澜生气了。
颜珞慢走两步,听到争执声,看向冷面,“放开她。”
冷面悻悻地罢手。颜珞越过听澜,扫了一眼她手中的‘小猫’,意味深长道:“挺有趣的。”
听澜吓得手一抖,‘小猫’掉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