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 ◇
求婚前要见家长
洛宁希气了一会儿, 发现没有必要。
是他自己想岔了。电脑上有求婚词的搜索，礼物包装长的像戒指盒又怎么样？今天不是什么特别的日子，他们呆着的音乐室也不是特别的地方, 怎么会是求婚呢。
洛宁希冷静下来, 再打开盒子看一看那枚金纽扣。
纽扣做成了小麦克风的样子, 雕刻细致，上面还有当年他参加选秀节目的编号, 漂亮又有意义。
其实，这礼物不错。
他刚才赶走沈昊风不大好吧？
洛宁希后悔，准备过去给沈昊风说一句对不起。
不巧, 手机来了新消息。
蔺诚：“抱歉，我还是觉得我的唱法更好。”
洛宁希的血压一下子就上来了。
歌是他写的, 他怎么不知道什么样的表达最好？
蔺诚仗着自己得过几次金曲奖，各种指点，他出于礼貌没说蔺诚错了, 只说「各有各的风格」，蔺诚仍然不满意，坚持己见的同时还要踩他一脚？
洛宁希不再客气，直接回：“你错了。”
蔺诚啪地甩来一个链接，还说：“我想说的话太多了。你点开链接, 就能看到我共享的文档了。”
居然写了小作文来说服他。
洛宁希啧了一声, 放下礼物盒坐回电脑前，点开链接看看蔺诚说的什么屁话。
他光看第一段, 就找到了好几个槽点。他也开个新文档, 一边看一边写, 想着自己能比蔺诚更认真更严谨。
咚咚。
音乐室的门被敲响。
紧随其后的, 是沈昊风小心的试探,“宁希，你在忙吗？”
洛宁希一愣，才想起自己扔到一边的礼物盒。
大好时光，他不好好陪着沈昊风，反而浪费时间去说服一个自恋无知的陌生人，真的是忙糊涂了。
洛宁希揉揉眉心，关了电脑走过去。
打开门，就能看到沈昊风的笑脸。
沈昊风原本倚着门框，有气无力站不好。听到开门的声音又支棱起来，不用刻意调整表情，嘴角便因为见老婆的喜悦疯狂上扬。
洛宁希也跟着笑，“我忙完了。”
“辛苦了，”沈昊风张开手，“抱抱吗？”
洛宁希点头，抱过去。
沈昊风愣了一下，更热情地抱回来，“你不生气了？”
“本来就没生气。”洛宁希轻声说，“我只是忙昏头了。对不起，我刚才的态度不好。”
沈昊风摸摸他的头，“哪里不好了？你对我笑了哎。”
“还能更好。我们回房间？”
“好。”
沈昊风松开怀抱，不等他感觉到一点夜里的寒凉就搂了肩膀，凑在耳边用让人痒痒的气音问，“要不要抱你回去？”
“不用。”洛宁希想起一件事，“我没拿扣子。”
他往回走，拿起桌上那个精美的礼盒。
沈昊风跟着，等他双手捧好礼盒就黏上来。从后抱着，枕在他的肩膀上闷闷问，“你喜欢这个礼物吗？”
“喜欢。我只是没有反应过来。”
“真的？”沈昊风转过头，直勾勾盯着他。
洛宁希回看，用最认真的声音再说一次，“我很喜欢，谢谢。”
沈昊风还是没放松，“是不是因为我送的方式不对？”
确实不大对。
哪有人送纽扣用戒指盒的。
洛宁希只在心里吐槽，对上沈昊风担忧的眼神还是笑一笑，“不是。只要是你送的，我都喜欢。”
“但我想到更好的方式了。”
“什么？”
沈昊风拿过礼物盒，兴奋道，“我帮你缝上去！”
洛宁希：这是什么脑回路。
沈昊风已经打开盒子，拿起纽扣看一看，“真是蘑菇扣，我没搜错教程。我跟管家要了针线盒，能缝好！”
缝个扣子，还说出了上刀山下火海的气势。
洛宁希想笑，看到沈昊风的真挚脸又忍住了，“好，辛苦你了。”
“这算什么，应该的。”
“你要缝在哪件衣服上？”
沈昊风眨了眨眼，“我扯掉扣子的那一件？”
“好。”洛宁希努力夸夸，“你真用心。”
他演技不好，可是沈昊风真心觉得自己的想法不错，完全看不出来，得意应着，“当然。回房间吧。”
「回房间」这三个字，洛宁希听过很多次，却第一次不担心自己进门就被扑倒。
果然，沈昊风先奔向管家给的针线盒，真开始缝扣子了。动作不见得熟练，但是挺有数的，不会东一点西一点地乱戳。
洛宁希默默陪在旁边，忍不住盯着沈昊风那张脸。
灯光朦胧，半明半暗的光影柔和了五官的棱角，也叫人看不清深沉的眼眸，全心凝视唇瓣那一抹浓淡恰好的红了。
沈昊风真的很迷人啊。
他真幸运，在酒吧随便捡也能碰上对的人。
“嘶。”沈昊风忽而低呼，看向自己的指头。
洛宁希立刻靠近，“扎到了？”
“没有。”沈昊风晃了晃自己完好的手，“电视剧里都是这样的，我就试试看。演得好吧？”
洛宁希：他怎么就捡了个傻子。
沈昊风发现他没跟着笑，收敛了，“好吧，我不玩了。”
洛宁希也不想继续说尴尬的梗，查看那件衬衫，“缝好了。”
“你试试看？”
“嗯。”
洛宁希脱掉现在的T恤，换上衬衫，准确扣上扣子的时候莫名松口气，“没有歪，缝得很好。”
沈昊风压根没注意，按住他要继续扣扣子的手，“不用了吧？”
洛宁希轻笑，又解开那颗扣子了。
接下来的事情跟缝扣子不一样，沈昊风可熟练了。
洛宁希和沈昊风一块很愉快，累了也能秒睡。可是，他做了个梦，梦到自己在电脑前噼里啪啦地打字，证明自己对歌曲的看法没错。
他还是不能完全沉迷美色，不问世事啊。
洛宁希想到自己要继续找主题曲的演唱人，叹一口气。
这声叹息传到衣帽间了。
沈昊风探出头，发现真是洛宁希在叹气就走回来，“怎么了？”
“不想工作。”洛宁希老实说，“我就不该同意写主题曲。”
沈昊风笑了，给了几下安慰的轻拍，“累了就休息吧。上次制片人和导演都说不急，按照你的节奏来，你不用勉强自己。”
洛宁希瞥去一眼，看到了沈昊风脖子上挂着的领带，“你为什么穿正装？”
“找工作。我考虑做回老本行。”
“要去哪家公司？”洛宁希问着，顺便帮沈昊风打个领带。
沈昊风犹豫片刻才说，“鸿潍集团旗下的公司。”
“噢，顾宏潍那个。”
“你不惊讶？”
当然了，他知道那是沈昊风的爸爸。
洛宁希不说实话，趁着打领带的功夫想好了说辞，“为什么会惊讶？顾宏潍是首富，主要在A城发展，你想找个好工作，考虑顾家的公司也正常。”
沈昊风点点头，“是这个理，但我……”
嗡。
洛宁希的手机响了，显示「盛明川」的名字。
沈昊风闭上嘴，低头看一看洛宁希帮忙扎好的领带。
洛宁希接起电话，“喂？”
盛明川甚至懒得说个「早」字，直接说正事，“你找蔺诚唱主题曲？”
“没有，谈不来。”
“那他怎么来乐亿找你？我说你不在，他还问你家住哪呢。”
洛宁希光听到都不爽了，“他真无聊。网上吵架不够，还想跑到公司继续。”
“吵架？”盛明川震惊了，“还有人敢跟你吵架？正常的不都是捧着你，怕说错一句话就失去合作机会的吗？”
洛宁希想起来就头疼，“他才不稀罕跟我合作。吵这么多，就是为了证明自己正确而已。”
“懂了，我帮你打发他。你也别跟他吵了，他得了金曲奖就够飘了，被音大请去当讲师更以为自己是绝世天才，听不进别人的话。”
“他教的什么？”洛宁希诧异。
盛明川说起来就好笑，“选修课，哪天可能就被换掉了。”
“噢。”洛宁希想起来了，“学校选修课确实变得快。”
“是啊！可他心里没数，以为自己跟教授一个级别了。上次音乐盛典，他逮着后辈就使劲说，以为自己在支教呢。”
洛宁希终于明白蔺诚为什么这么执着于说服人了。他深深意识到自己浪费了时间，郁闷，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盛明川又问，“你找到合适的演唱人了吗？”
“没有。”
“要不你自己上吧？”
洛宁希没心思找理由了，直接说，“我没做好准备，总不能让片方干等着吧。”
“好吧。”盛明川也不多劝，“你好好考虑。”
“嗯，麻烦你打发蔺诚了。”
盛明川嘿嘿一笑，“不麻烦，我早就想骂他了。”
“他也给你讲课了？”
“没，他抢过我喜欢的酒。”
“呃……”居然是因为这种事「结仇」的。
洛宁希不能理解，但觉得盛明川能赢。只有魔法能打败魔法。面对不讲道理的人，更不讲道理也是办法。
“行，你搞定他。”洛宁希鼓励一句。
盛明川特欢快地答应，“好！我气死他！”
洛宁希放下手机，才注意到沈昊风眼巴巴在盯着。他懵了懵，看一眼通话时间感觉不好意思了，“对不起，忽略你了。”
沈昊风摇头，“没关系，发生什么事了？”
“我想找蔺诚谈合作，可蔺诚自大偏执，非要跟我吵。他现在去乐亿找我了，我让盛明川帮忙打发。”
“他有病，我们不理他。”沈昊风轻哼，伸手要抱过来。
洛宁希还记得沈昊风的穿着，“别抱，衬衫会皱的。”
沈昊风往前倾，把含笑的唇瓣送到他眼前，“那亲一下？”
洛宁希怕缠下去没个完，只在沈昊风的唇角碰一碰，拿起手机继续看，“我看看其他歌手有没有回复。”
沈昊风沉默几秒，忽而说，“你不想自己试试看吗？”
洛宁希不意外沈昊风会劝，叹气，“我没准备好。”
“你害怕自己唱不好吗？”
“我去洗漱了。”
洛宁希不想谈下去，跑了。
沈昊风劝说失败，但不后悔。
他知道洛宁希想唱主题曲的。不想唱，就不可能有这么完美的demo，也不会在频频遇挫的情况下仍然坚持自己找演唱人。
洛宁希不敢尝试，他劝两句是应该的。不能让洛宁希立刻改变主意，也能表示一下自己的支持。
可洛宁希为什么不敢呢？
是洛宁希的舞台恐惧症没好，还是别的原因？
沈昊风想知道，但懂得现在不是问话的良机。走到浴室门前，轻声问：“我帮你拿早餐上来？”
“嗯。”洛宁希应了声。
洛宁希没在生气，还愿意搭理人，沈昊风松口气，下楼拿吃的。
回来时，他发现洛宁希转到音乐室那边了。他走过去，放下早餐也不离开，舀一勺粥喂过去，“试试牛肉粥。”
洛宁希乖乖吃了，咕咚咽下去就问，“你什么时候面试？”
沈昊风被可爱到了，帮着擦嘴角再喂一勺，“10点开始，我晚点过去。你忙，我喂你。”
洛宁希发现省事，接受了提议，“嗯，谢谢。”
沈昊风喂完，还去拿了水果，解一解洛宁希吃过油条和粥的腻味。再之后帮忙泡杯茶，看看空调的温度，拿了件外套放在旁边，免得洛宁希冷了。
洛宁希一直顺从，听到9点的报时才问，“你还不出发啊？”
“哦对。”沈昊风想起来了，“我走了，有事没事都可以找我。”
“去吧，别迟到。”
“我可以不去的。你需要我陪着吗？”
沈昊风怕洛宁希状态不对，多问一句。
洛宁希想了想，认真说：“你不去也可以，我养你。”
好家伙，他以为洛宁希需要他安慰，洛宁希以为他惧怕面试，想继续当小白脸。
沈昊风感动又有点无奈，摸摸头轻声说，“我想去。整天待在家里，你会觉得我烦的。”
他开着玩笑，洛宁希却点头，“有时候确实烦。”
沈昊风委屈了，“什么时候？”
“现在。我怎么哄你，你才愿意出发？”
“哼。”沈昊风不否认还提出条件，“来个道别吻吧。”
洛宁希才吃过草莓，给了一个挺香甜的吻。
沈昊风满意，终于出门上班。
他已经正式入职，不是去面试的。方才那么说，只是想看一看洛宁希对他在爸爸公司工作的态度。
洛宁希觉得正常，很平静。
沈昊风以为这是说出家庭情况的好机会，没想到盛明川会打个电话来，也没想到洛宁希对于主题曲的操心程度远远超出自己的想象。
洛宁希这么烦的时候，他似乎不应该添堵。
以后再坦白吧。
沈昊风做了决定，给大哥打电话。
顾晟迅速接起，“你今天能来吗？”
“能，在路上了。对不起，我有事耽搁了。”
顾晟没有放松，严肃问，“是不是洛宁希发现不对了？”
“没有，但我想喂他吃早餐。”
“呃……”沈昊风脸皮厚，把大哥整无语了还敢笑，“他最近很忙，好久没跟我一块吃早餐了。我就晚到半小时，你不会介意的吧？”
“不会，我知道洛宁希很重要。”
“谢谢大哥。”沈昊风欢快应着。
顾晟却说出了意味深长的下一句，“只有他能忍你了。”
沈昊风：大哥也挺能损人的。
顾晟就是开个玩笑，看他不说话又改口，“我没说你差，就是觉得你碰上洛宁希容易失去理智，这样不大好。”
“我知道，我关键时候还是不会掉链子的。上午的例会是内部的，参不参加都行，下午跟尚总谈项目才是重头，我保证完成任务。”
“嗯，我相信你。但是例会不参加也有问题。我得骂你一顿。”
沈昊风笑了，“随便骂，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
“知道就好。你快过来，路上要注意安全。”
“行。”沈昊风挂掉电话，专心开车。
到了公司，他走的不是大门，在侧边的出入口搭乘高管专用的电梯。
助理知道他的德性，早就等着，拿着文件报告今天的例会内容，顺便确认日程，“晚上要和尚总吃饭吗？”
沈昊风想回家，却也知道某些应酬是必要的，“嗯，你订个位。”
“尚总爱吃刺身，我安排一家日料可以吗？”
“可以。但不要去燚居和封家沾边的餐厅。”
燚居是封朔朋友开的日料店，洛宁希上次去吃，被封朔堵着了。封朔是个记仇的人，目前老实，不代表私下不会做手脚，他还是认为离得越远越好。
助理不知道他是顾昊，但知道顾家和封家的关系不好。这里是顾家的公司，避免去封家相关的餐厅应酬也是正常的。
助理去安排，过了一会儿又来问，“沈总，顾总说他也去。他不喜欢吃日料，我要不要换其他类型的餐厅？”
沈昊风惊讶，“他说他要去？”
助理也觉得奇怪，“对啊。他刚刚和我说的。”
沈昊风只能说，“我问问他，你先去整理文件。”
“好的。”助理离开，帮他带上门。
沈昊风也就能放心打电话，“哥，你就这么不放心我吗？”
“是啊。”顾晟轻哼，“我去了，尚总会觉得我们有诚意吧？”
“可你不喜欢日料啊。”
“我不喜欢生食而已。日料也有熟透的东西，不会有问题的。”
顾晟不喜欢吃日料不是口味问题，而是经常受伤、体质虚弱不适合吃生食。这样的体质不能尝刺身，去日料店会少很多选择，有点憋屈。
沈昊风便说，“行，我订别的餐厅。”
“我就料到你会这么说。你不用忙，我让助理定好餐厅了。那里的点心礼盒很漂亮，可以带回家送给洛宁希。”
“谢谢。”沈昊风感动，“我一定会谈成这笔生意的。”
“谈不成也没事，我们俩自己去吃。”
“好。”
沈昊风欢快应着，放下手机却还是认真看文件，仔细琢磨一会儿怎么谈。
谈的过程很顺利，他们晚上能请尚总吃饭了。
尚总兴致高，一杯接一杯地喝酒。醉意上来，盯着顾晟和沈昊风看了会儿，忽而来了句，“你们俩有点像。”
顾晟眉头一皱，端酒杯的手都有点抖。
沈昊风知道大哥容易紧张，赶紧帮忙，“可能是衣服的问题。我看顾总穿的西装好看，专门买了差不多颜色的。可惜，我阅历不够，穿不出顾总的感觉。”
尚总打了个酒嗝儿，嘿嘿笑，“哦！你穿了顾总的衣服！”
沈昊风：看来这人醉得不像样，他们没必要慌张。
“不好意思，尚总有点醉了。”尚总的助理怕场面混乱下去，拿了湿毛巾给擦脸，在尚总想继续说的时候递上水杯。
尚总喝过清水也没有清醒，闹起来，“我要喝酒！”
清水泼洒到了桌上，助理们帮忙处理，一不留神就错过了尚总起身的动作。
沈昊风便拦了一下，“尚总，我们送你回去？”
“嗯！”尚总傻笑，“回家喝！我家的酒可多了。”
“小祝，麻烦你帮个忙。”沈昊风不想让顾晟一个人呆着，把事情交给助理。
尚总走了，其他助理也跟着。
包厢里，只剩下顾晟和沈昊风兄弟俩了。
顾晟揉揉眉心，“应酬果然很烦。”
沈昊风递上茶水，轻声说，“下次还是我自己来吧。你是家里的王牌，不能随便出的。”
“真会说话，可惜说错了。”
“哪里错了？”
顾晟看着手里的茶杯，悠悠叹气，“你才是王牌。我过段时间又要住院了。”
“你怎么了？”沈昊风紧张，“有哪里不舒服？”
“别担心，我就想调养下。我忙了这么久，早该放个假了。”
沈昊风依然有些不安，“你不会是为了给我让位置吧？”
顾晟笑了，实话实话，“不会。我调养以后直接回总部，升职了！你想回总部还得攒两年经验，根本不是我的对手。”
沈昊风松了口气，“那就好。你什么时候放假？”
“下周。你好好上班，别总想着回去陪宁希。”
“肯定会想，但我可以一边想一边完成工作。”
顾晟摇摇头，“我怎么会有你这种恋爱脑的弟弟。”
沈昊风调侃，“因为有你这样厉害的大哥，不用担心什么啊。”
“你真是……谁！”顾晟说到半截，突然厉声呵斥。
沈昊风跟着看过去，才发现开了一丝缝隙的窗子后面有人影。
人影已经在跑了，只是窗子太大，逃跑的影子也清晰印在窗纸上。
“快追！”顾晟催着，自己都转动身子往外挪了。
“我去就行。”沈昊风安抚了下，确定大哥坐好才跑出去。
顾晟戒心重，来之前就研究过这家餐厅的布局。他跟着研究过，又跑得快，没怎么费劲就抓到了偷听的人。
那人回过头，露出了他熟悉的脸。
竟然是郑海易。
沈昊风想不到自己和这人能在短时间内碰上两次，惊讶，但还记得最重要的事，“你好，请跟我去包厢里坐一坐。”
“我不去！”郑海易嘴硬，“我跟你们不熟。”
沈昊风冷下脸，“必须去，你不希望顾晟先生白等吧？”
郑海易感觉到威胁的意思，垮下脸，“你怎么说话的？你不想想宁希吗？”
沈昊风皱眉，“跟宁希有什么关系。”
“我是他爸！”
“呃……”沈昊风有点无奈，“你喝醉了？”
“你不知道？”郑海易也很诧异。
“知道什么？”
“算了，你哥知道，我跟你回去。”
沈昊风不理解，却还是带着郑海易往回走了。
更诡异的事在到后面。
顾晟看到郑海易，竟然松了一口气，“是您听到了啊。”
郑海易也放松下来，“对啊。我听说你在这里，就过来打声招呼。没想到……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偷听你们说话的。”
“没事。”顾晟平静答，“你迟早会知道的。”
沈昊风听得云里雾里，“你们在说什么？”
顾晟：“这位是郑海易先生。前段时间，他去找骆医生，想问一问儿子的病情，跟我和爸爸碰上面了。我们聊了聊，才知道他家的事。”
说到这，顾晟顿了一顿，看向郑海易。
郑海易知道顾晟考虑他的感觉，挠挠头接着说，“简单来说，就是清言和宁希在出生的时候被调换了，宁希才是我的亲生儿子。”
沈昊风听愣了，“怎么会这样。”
“你不知道？”顾晟也愣住了，“宁希没说过？”
沈昊风揉揉眉心，“没有。可能他不想说。”
郑海易面色凝重，“这么复杂的情况，他也不好说。咱们互相理解一下，我什么都没听到，你也别跟宁希说？我怕他生气。”
沈昊风觉得古怪，“你怕他？”
郑海易不说话了，拿起一杯水猛地喝下去。
沈昊风心里有数了，“好，我们都别说。”
郑海易喜笑颜开，“好嘞！原来你是顾昊！我总算知道宁希为什么非你不可了。”
沈昊风皱起眉头，“宁希不在乎这个。他以为我很穷，也愿意和我在一起。”
“等等，宁希不知道你是顾昊？”郑海易反应过来了。
沈昊风看着郑海易的震惊脸，莫名感到心虚：“很快就知道了。我等下回家，第一件事就是向他坦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