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亲 ◇
小别胜新婚
从医院再回家, 洛宁希感觉自己真是筋疲力尽。
他没做什么费力气的事情，觉着是情绪波动过大，一会儿被封朔恶心到了, 一会儿担心沈昊风家里的情况。好不容易得到转好的消息, 又见着沈昊风孤零零站在灯下的可怜样, 跟着难受。
盛明川是个夜猫子，正是最嗨的时候, 一张嘴叭叭叭说个不停。
“我算是冲在吃瓜第一线吗？各大媒体想知道顾家的情况也没有办法，我直接到医院看个明白。沈昊风有没有跟你说过哥哥的事？顾晟前段时间不是站起来了吗，怎么会突然恶化了？是不是有人害他了？害他的不会是当年那个人吧……”
洛宁希感觉脑瓜子嗡嗡的, 听到后头才反应过来，“当年的人？”
“就是绑架顾晟的人啊。警方勘查现场发现有人逃走了, 后来也没说抓到了没。”
“抓了这么多个同伙，还找不到逃走的人？”
盛明川耸耸肩，“谁知道呢, 可能人已经落网了，没有对外公布而已。还有人觉得没抓到，因为顾家时刻紧张，说明危险还在。”
洛宁希若有所思，“还有危险的话, 他要一直躲藏下去啊……”
“你说沈昊风？”
“嗯。”
盛明川叹了气, 也换了一个苦大仇深的口吻，“是啊。他不公布自己的身份, 你跟他结婚以后, 是不是也要过非常低调的生活？”
洛宁希眉头一皱,“结婚？”
盛明川还挺有理, 语气天经地义的,“对啊！沈昊风是顾昊的话，勉强配得上你，我同意这门亲事了。”
洛宁希：这是把自己当家长了！？
盛明川说完了发现没有回话，透过后视镜看一看洛宁希的脸色，眉头跟着皱起来了，“你不想跟他结婚？”
洛宁希嫌弃，“真要结婚也不需要你同意吧。”
盛明川幼稚发作，故意用起哄的语气说着，“哦吼，你想结婚了！”
“别闹了。”洛宁希揉揉眉心，“八字没一撇。”
盛明川立刻正经，“好吧，我闭嘴。”
洛宁希却想聊别的，“你说封朔到底想干什么？”
洛宁希冷静下来，想起了自己会去医院是因为收到那一条神秘的信息。信息是匿名号码发的，但他很明白背后九成九是封朔，有点不安。
盛明川也收了玩笑的表情，“我原来以为他喜欢你，现在想想……他就是为了跟顾家对着干吧？”
“嗯，我也这么认为。他会不会骚扰沈昊风？”
“哈？”盛明川震惊了，“你都这样了，还担心沈昊风？”
洛宁希纳闷，“我哪样了？”
“打人都能把自己打伤了。”
“只是小伤。”
“那你等下弹个琴？”
洛宁希本来梗着脖子在反驳，听到这一句就蔫了，“太晚了，算了吧。而且我手上有药酒，会污染乐器的。”
盛明川啧啧摇头，“你就承认自己没办法对付封朔吧。”
“你有办法？”洛宁希不服气了，“任何人对上这种变态都没办法吧。”
“沈昊风可能有办法，你要不要找他商量？不用说隐藏身份的事儿，单单说封朔这个人。”
“他家有事，再等等吧。”
洛宁希闭上眼睛，还是沈昊风独自站在灯下、仰望医院方向的凄凉一幕。他觉得封朔目前没有大动作，可以缓一缓。
盛明川没说话了，专心开车。
洛宁希转头看窗外。
大街上繁闹，他看到手牵手的情侣会想到沈昊风，盛璟公馆的风景幽静，他看着一树树的花，想起第一次来的时候听过的话。
沈昊风说：有几棵香花槐是粉色的，五月开，下面有爱心长椅。
洛宁希突然想看看。
可是，夜色浓重，路灯不算亮堂，车速也不允许他看个明白。
“你看什么呢？”盛明川注意到了。
洛宁希等到车子开过去，才答，“香花槐。”
“啥玩意儿？”
“粉色的花，下面有爱心长椅。”
“看这个干什么？”
“沈昊风提过。”
“啧啧啧，真是大情种。”盛明川嘀咕着。
洛宁希坦然承认，“嗯，我睹物思人不行吗？”
“明天再看吧，黑漆漆的，你能看到的全是灯。对了，你可以顺便沿着跑道转一转，锻炼身体，下次见到封朔能够跑得快点。”
“嗯。”洛宁希觉得有道理，“说不定还能经过顾家。”
第二天，洛宁希就提前起床跑步。神奇的是，没有睡觉的盛明川也要跟着，还找了个大喇叭要监督他。
洛宁希本来无所谓，可盛明川打了鸡血似的说个不停。
“别走好吗！跑起来！”
“再跑50米就休息！看到前面的灯柱了吗！冲鸭！”
洛宁希跑了才知道这50米是假的，少说有100米。
他每天的正经运动量就是从楼上的房间走到车库，不正经的运动也是懒洋洋让沈昊风来的，真受不了大清早跑来跑去。
香花槐什么的，不看也行。
洛宁希很快就想放弃，“我累了，想回去了。”
“好！”盛明川举起大喇叭，“你跑了15分钟。中途只走了32步，想偷懒的战术喝水也就一次，真是巨大的进步！”
附近也有跑步的人，望过来。
盛明川脸皮巨厚，还能对着那些人说，“请大家给点鼓励的掌声！”
那些人真的鼓掌了。
洛宁希感到丢人，捂住脸又跑了几下。
哪儿人少，他就往哪里跑，压根没注意附近的路。直到周围的风景都变得陌生，他才停下，问一问蹦跶的盛明川，“我们在哪？”
“不知道。”盛明川还笑，“哈哈，你在自己家迷路了！”
洛宁希嘴角一抽。
要不是没力气，他真想抢下大喇叭往盛明川的头上哐哐砸。
盛明川笑够了就看看周围，“没人可问，没标志可找。要不我爬个树，看看你家的方向在哪里？”
说着，盛明川真要走向附近的一棵树。
洛宁希又闻到了社死的味道，头疼，蹲下来开始摆烂。
盛明川还在那儿喊，“你是不是饿了！要不要我摘个果子给你吃！”
洛宁希只能戴上帽子遮遮脸，自我安慰。
没关系，盛明川再丢人也是在没人的地方丢人。他回到家，把盛明川撵回去，在这一片又是清清白白的好汉。
然而，他怕什么就来什么。
顾宏潍走了过来，挂着笑容跟他们说一句，“早上好。”
洛宁希吓一跳，赶紧起身，“顾先生早上好。”
盛明川也恭敬说，“早上好，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您。”
顾宏潍笑容更灿烂了，“我也没想到会在家门口遇到你们。”
“这是您的家？”
“对。”
洛宁希看了一眼旁边的房子，发现很大。他知道自己看到沈昊风的几率很低，还是扫了一眼，等到顾宏潍发话才不舍地移开目光。
顾宏潍：“你们怎么到这里了？”
洛宁希：“跑步。”
盛明川：“然后迷路了。”
洛宁希觉着在自家附近迷路丢人，不想说的，听到盛明川说了就瞪过去，“也不算迷路，就是觉得这里很美，想多看两眼。”
“啊对对对。”盛明川瞪回来。
顾宏潍被他们逗笑，指了方向，“你家是22号吧？沿着这条路下去，看到天使喷泉往左拐就能见到房顶。朝着房顶的方向走，看一看沿途的风景就能到家了。”
“谢谢，那我们回去了。”洛宁希道了谢，给盛明川使眼色。
盛明川终于不添乱，跟着走，走远了才吐槽一句，“都到家门口了，他还是不请我们进去喝口茶。这个亲家不行啊。”
洛宁希没有不高兴，还帮着顾家说话，“因为沈昊风在里面吧？而且顾晟脱离危险不久，他们应该要去医院，不方便留我们的。”
“啧啧啧，就这么喜欢他吗？”盛明川调侃。
洛宁希没应声，回头看看。他们走出一段距离了，附近又有树木和雕塑，已经无法看清顾家的房子了。
盛明川没再调侃下去，撇撇嘴，“他明天回来？”
洛宁希收回目光，继续走路，“嗯。”
“没关系，我陪着你。”
“不用，赶紧回去。”
洛宁希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盛明川瞪大眼睛，指过来的指头在颤抖，“你……”
情绪饱满，就要演一出伤心的戏码，可惜，没能演完就因为彻夜没睡打了哈欠。
洛宁希改口，“你这样没法开车，留下休息吧。睡醒了就自己下楼吃饭，我要写歌，没办法陪你。”
盛明川困得睁不开眼，“知道。赶紧走吧，我再站一下就睡着了。”
中途，他们遇到巡逻的保安，搭了顺风车回去。
二楼留了盛明川专属的房间，可盛明川懒得上楼，在一楼挑个客房就去睡了。
洛宁希想揉揉腿脚，片刻后发现按摩也费劲，又开始想念沈昊风——如果沈昊风在家，不用他提醒，肯定主动帮着按摩。
他正郁闷，手机有信息。
沈昊风：“想你啦。”
洛宁希唇角一弯，打字回复：“我也是。花怎么样了？”
他6点起床，给沈昊风发了早上好的信息。沈昊风半小时以后回复，不光说早安，还解释说自己被妈妈叫起床，要一起插花的事。
沈昊风发来图片：“丑丑地完成了。这一束给大哥，我练好了再送给你。”
洛宁希看看图片，发现是月季、剑兰和满天星这样适合送给病人的花。
他记得沈昊风没有明说过大哥住院的事，怕自己问多了出现尴尬与为难，夸句漂亮就没说下去。
沈昊风也没打算说花，聊起别的，没几分钟就说：“我妈叫我，等等。”
洛宁希真的等着，没干别的。
他等了10分钟，收到了一条坏消息。
沈昊风：“对不起，我明天不能回去了。我家的事还没完全解决，我得多待两天。”
洛宁希当然说：“没关系，慢慢来。”
沈昊风给个比心的表情。
洛宁希存了表情，也比个心。
沈昊风不像是以前那样看他说一句就回一句，让最后回复的人变成了他。
洛宁希有点感慨，却也知道是沈昊风赶去处理事情了。没再发信息添乱，去了音乐室，试着忙起来让时间过得快点。
他装忙，却一直留意着手机的动静。
嗡。来信息了。
洛宁希马上拿手机，看清以后又皱了眉头。
虚拟号码：“顾晟要转院了，你想看看吗？”
洛宁希无视了，知道没用也把虚拟号码拉黑了。他去搜搜强力的拦截app，想彻底屏蔽掉封朔的变态信息，准备设置的时候，看到了下一条消息。
虚拟号码：“顾家人都去医院了。他自己打车过去。”
洛宁希顿了一顿，选了相反的选项。
【是否拦截所有虚拟号码？】
【否。】
顾晟动完手术就要转院的事情，媒体也有所耳闻，尤其是不择手段抢第一手信息的先声快讯，写了专题报道，洋洋洒洒几万字就为了说明一点。
顾晟冒险转院，是为了弟弟顾昊考虑。
顾宏潍对上外界的猜测，给出了避重就轻的回应：“顾晟情况很好，谢谢大家关心。”
沈昊风也说：“没事，我们明天就能见面啦。”
洛宁希稍微安心，体贴问：“要不要推掉彩排？”
沈昊风一请假就是三天，没能去公司练歌。彭建锐颇有微词，经纪人也烦得头大，可是老板盛明川大咧咧表示「有实力就没问题」，堵住了所有人的嘴巴。
乐亿不说什么，《乐来乐好》节目组却要走流程，问：要彩排了，沈昊风来不来？
《乐来乐好》是个音乐节目，机制很简单，邀请歌手过来唱歌和玩游戏。
邀请的嘉宾分成三种，一类是开嗓就唤起回忆的老牌歌手，一类是歌曲上过排行榜的热门歌手，一类是新人和小众歌手。
正因为这样面面俱到的阵容安排，《乐来乐好》经久不衰。有人来怀旧，有人爱听歌，有人想发掘宝藏歌曲，给了节目组持续的热度。
有条件的歌手，都会在新歌发行以后上一上《乐来乐好》。比起容易翻车的《现场嗨嗨嗨》，《乐来乐好》像是保底宣传，不一定有特别好的效果，但可以选择开麦的程度，肯定不会拖后腿。
洛宁希觉得彩排不去也行，问一问沈昊风的意见。
沈昊风却说：“去！彩排是一种态度。”
洛宁希一想也是。
《乐来乐好》会帮忙修音，所以某些歌手懒得彩排，想着真正录制的时候直接莽。愿意参加彩排，算是表明一种「我要自己好好唱」的态度了。
参加彩排也有好处。每一期的特别花絮都会包含彩排的内容，是吸粉的机会。
洛宁希看沈昊风这么坚决，帮着安排：“彩排是晚上，下午开始准备也来得及。我们可以吃个午饭再过去。”
沈昊风：“10点能到吧？我租了车，从洮台开回去差不多要一个小时。”
这个时候了，还记得自己说老家在洮台的谎言。
洛宁希笑了笑，不戳穿沈昊风而是配合地商量着：“午饭想吃什么？”
沈昊风这时候不说谎了：“你。”
洛宁希抿抿唇，也不纠结午饭是什么了。
当天，12点。
沈昊风还没有回来。
洛宁希独自坐在餐桌前，频频看手机。见到屏幕一成不变会烦躁，发现变动的只有时间，没有任何新的来电和信息。
上条信息是9点发来的：“对不起，我租的车出了问题，要晚点回去。”
一晚就是3个小时，还没有消息。
洛宁希失落，也害怕所谓的「问题」太大。他不敢多发信息，问一句怎么了就等到现在。他苦等太久，甚至点开短信界面，看一看是否有匿名信息。
然而，沈昊风没消息，封朔也没再报信。
洛宁希烦躁，啪地放下手机。
安静半分钟，又拿起来解锁看看屏幕，跑到微信那边刷新一下。
终于，一条信息被他刷出来了。
沈昊风：“你先吃饭，不用等我，我直接去彩排现场。”
洛宁希叹叹气，回复：“好的。”
他回复完了，拿起筷子随便扒拉两口，觉得吃够了就找到全叔，要一个保温的饭盒装些味道不重、方便吃的菜式，带到现场去。
幸好，沈昊风准时来彩排了。
洛宁希站在门口，一下子就看到了沈昊风。
他们中间隔了二十多米，有来往的人群、设备、道具和围栏。他看不清沈昊风的表情，只能辨认出一起买的帽子，却还是扬起了嘴角。
沈昊风也在找他，对上目光就加快脚步跑过来，“对不起，我……”
“别道歉了，快点去换衣服。”经纪人突然出现，拽住沈昊风就往后台走。
彭建锐也在旁边，咬牙交代，“你消失几天不排练，必须全开麦。能唱就唱，不能唱就看看周围，装成记走位的样子，懂了吗？”
“好。”沈昊风嘴上应着，眼睛还盯着洛宁希。
洛宁希点点头，做了个「去吧」的手势。
沈昊风被人推走了，还不甘心地扭过头解释一句，“我租的车坏了，不好换，修了才能过来。对不起，我没有及时回你信息……”
“你也没回我啊！闭嘴！省点嗓子唱歌！”彭建锐的脾气上来了，又把手里的文件卷起棍儿要打人。
沈昊风熟练抬手，稳稳挡住。
洛宁希看笑了，“去吧，他等下要用拳头了。”
“好。”沈昊风得了洛宁希的回复，才乖乖往化妆间走了。
接下来要做造型了，彭建锐帮不上忙，留在原地。有了闲工夫，就能为刚才生生气，垮了脸看向洛宁希。
“对不起。”洛宁希立刻收起笑容，乖乖道歉。
彭建锐语重心长道，“公私分明啊。”
“明白，我先消失。”洛宁希看到人就安心了，想想当前的任务是完成彩排，决定远离让沈昊风收一收心。
“等等。”彭建锐忽道，“你可以跟沈昊风发信息聊聊的。”
洛宁希讶然，“您不怕我影响他？”
彭建锐把手里的文件递过来，“怕，所以你们聊工作。这是我整理的笔记，你好好指导，让他把这一场唱好啊。”
洛宁希双手接过，郑重答应，“好的。”
这沓笔记不光是打印的，还有手写的部分。难以区分就算了，就这大几千的字数，输入到聊天框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洛宁希左看看右看看，想找地方坐下慢慢发。
“你好，”一个欢快的声音响起来，“这里有空位。”
洛宁希看过去，看到了上次和沈昊风一块参加《现场嗨嗨嗨》的祁瑾。
祁瑾做好造型了，在等候抽签。
发型讲究，妆容完全，全身打扮都按照偶像派的路数来，明明是引人注目的打扮，却拿了一张折叠椅，老实巴交地坐在后台的角落。
洛宁希发现这个角落挺好，微笑答应，“谢谢。”
他坐下，开始研究笔记。
祁瑾没再说话，在那儿摇头晃脑看一看周围的情况。耳钉正好被顶灯照到，反光的光芒打在了洛宁希手头的稿件上。
光芒还是红色的，有点像心形。
洛宁希看去一眼。
祁瑾注意到他转头，下意识挂起营业的微笑，“你好。”
好呆萌，除了你好就不会说别的了。
洛宁希不想说耳钉反光的尴尬事，笑一笑就继续看笔记。
祁瑾却也跟着瞧，反应过来了，“对不起，我影响到你了。我去旁边坐。”
“不用……”洛宁希想阻止。
祁瑾已经连人带椅挪出好几步，用186的个子去折腾小小的折叠椅，头重脚轻像个不倒翁，哼哧哼哧看起来更傻了。
洛宁希努力忍笑，定定神才说，“谢谢。”
“应该的。”祁瑾笑出一口白牙。
洛宁希想给几句鼓励，才张口，看到手机来了信息。
沈昊风：“彭老师的笔记是不是在你那里？”
洛宁希：“对，我送过去？”
沈昊风：“我在3号更衣间。”
洛宁希跟祁瑾道别，拿好笔记赶过去。
更衣间是一排，只用帘布挡好。能用，但是帘子容易透光也可能卷起来，有走光的危险。
参加节目的艺人会选择稍远的休息室换衣服，把更衣室用做调整的地方。帘子真的挡不住，也不会有严重的后果。
这时候，彩排开始了。唯独三号更衣间拉着帘子，附近也没有人。
洛宁希放松下来，敲敲门框，“我来了，直接给你吗？”
回答他的是一只手。
洛宁希被拽进去了，还没适应更衣间的光线就被抵在墙上。他抬起头问一问，还没说完就被堵住嘴巴，“唔？”
沈昊风被他迷糊的闷哼逗笑了，揉一揉脑袋安抚着，等他不再紧绷便吻得更深。
洛宁希明白了。
他送的不是笔记，是自己。
洛宁希也回应，但没有完全闭上眼睛。他还是不喜欢这样的陌生环境，半睁半闭留了一丝缝儿，免得有什么意外情况。
更衣间不大，站了两个人便显得局促，昏暗的光线照不清周围，叫他有一种看不透的不安感。他只能攀着沈昊风的手，蜷在熟悉的怀抱里，小心翼翼地品尝重逢的愉悦。
不安与愉悦的碰撞，让人迷糊。
洛宁希险些沉湎其中。
突然，更衣间的帘子上出现了一点红色的光。
那抹光红得很艳，是可爱的心形。
洛宁希想到了祁瑾的耳钉，睁大眼睛，推开沈昊风并低声提醒，“有人。”
沈昊风皱眉，帮着洛宁希抹去唇上的水痕，整理好衣服才拉开帘子。
外面没人，唯一的动静是呼呼在吹风的空调。
沈昊风疑惑，“哪有？”
洛宁希叹了气，“真有，是祁瑾跟着我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