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面前的苏煦信手拈来的模样, 陈霆奕有些牙痒。
他一口咬在苏煦的唇上。
苏煦：“！”
“放心吧，只要你不说, 我不会多嘴。”陈霆奕压低声音，“毕竟，这事如果让钟易知道了，我也没什么好处。”
苏煦：“……嗯。”
虽然陈霆奕嘴上说着要收拾苏煦，但念着钟易在，而苏煦“放学”后，还要回去见钟易, 所以两人并没有做到最后一步, 而是稍微玩了玩。
苏煦洗完澡，慵懒的倒在陈霆奕怀里。
嗅闻着空气里信息素的气息，他只觉得精神上略微疲惫, 很快闭上眼睡过去。
再醒来, 是被陈霆奕叫醒的。
苏煦迷迷糊糊：“唔？”
陈霆奕唇角一勾, 边一手掐着苏煦的腰, 用指腹在上面轻抚, 边哼笑着说：“这位同学，别睡了, 现在已经放学了。”
“……哦。”苏煦嘟囔一声。
他有些没睡够, 身体还很乏, 趴在陈霆奕身上，脸贴着陈霆奕的腹肌, 闭着眼睛，微微蹭了蹭, 半晌不肯起来。
过了会, 苏煦耳根泛红, 抬手在陈霆奕的腹肌上轻拍了下，念道：“色批。”
陈霆奕懒懒道：“你老公是个正常Alpha。”
苏煦轻哼一声。
他去盥洗室洗了把脸，才精神许多。
两人收拾好，一同出酒店，之后分道扬镳。
陈霆奕想到信息素的事，微微蹙眉。
他打开终端：「老三，帮我查一下信息素。」
「嗯，除了上次要你查的东西，再加上别的部分……」
另一边，在回家路上时，苏煦才看到钟易给他发了好几条消息，要求查岗，但当时苏煦正在睡觉，没接到。
他发消息：「马上回。」
除此之外，还有褚袭舟上将发来的内容。
褚袭舟：「苏煦，我出任务的图中看到了一只松鼠。」
苏煦瞧着图上憨态可掬的松鼠，忍不住笑了下：「可爱。」
褚袭舟收到消息，给苏煦发了条视频。
苏煦接了。
他一眼看到褚袭舟身后的背景。
——皑皑白雪中，褚袭舟正在前行。
即便雪已经到他的腿弯处，他走起来还是一点都不费力。天空依然在飘雪，褚袭舟呼出的气息具现成一团团白色的雾气，有雪花落到他的眼睫上，挂上一串冰凌，与其烟灰色的眼眸相应，睫毛微微一眨，如神祗下凡。
只看着这个画面，苏煦都觉得冷，他打了个哆嗦。
褚袭舟哑然失笑，问：“刚放学？”
苏煦“嗯”了声，好奇问：“你那边多少度？”
褚袭舟扫了眼：“负三十。”
“哇。”
两人闲聊，褚袭舟轻声跟苏煦科普他所在星球上的一草一木。
“你不要一直说话了，保存一□□力？”苏煦说，“要么还是我跟你分享吧。”苏煦最近没什么特殊经历，就算是有，也不太方便跟褚袭舟说。
他干脆分享一些生活中的琐事。
褚袭舟便安静的听。
即便苏煦说的是今天吃了什么菜，味道怎么样，褚袭舟也没有任何不耐烦，反而很感兴趣的模样。他长长的，被雪覆盖成白色，仿若开了花的眼睫垂下来些，盯着屏幕中苏煦的唇，开开合合间，突然说：“苏煦，我想吻你。”
苏煦一顿，卡壳了。
他小声问：“怎么亲？”
褚袭舟也没想好要怎么亲。
他只是下意识，将他内心中的想法说出来而已。
两人沉默下来，下一秒，褚袭舟便见苏煦的脸在面前放大——苏煦凑过去，用艳色的唇，碰了下终端的摄像头。
再退开时，苏煦似是有些不好意思，耳朵都泛红了。
静谧的气氛在中间蔓延。
但谁也不觉得尴尬无聊，或者时间过得慢。
几分钟后，悬浮车停下。
苏煦回神：“好了，我到家了，先不聊了！以后有机会！”
视频挂断。
褚袭舟视线望向一望无际的雪。
他的手突然抬起，轻轻碰了碰自己的唇。
那上面，仿若还残留着另外一个人的体温。
*
下车后，苏煦脚步轻快，推开门，一眼就看到在沙发上坐着的钟易。
听到门这边的动静，钟易一声不吭，他不转头看苏煦，也没出声，只沉默盯着面前的屏幕看，似乎上面有什么特别重要的消息，不容他错过。
苏煦挑眉。
这一看，就是生气了呀。
“抱歉。”苏煦走过去，一手轻轻落在钟易的肩膀上，“我之前不小心睡着了，没看到你发来的消息。”
钟易依然没回。
苏煦坐在钟易身旁，视线落在面前的终端屏幕上。
屏幕上正在播放一部老片子。
娇弱的Omega被高大的Alpha一下子挥倒在地。Alpha居高临下，冷冷看着缩成一团，正啜泣的妻子，眼中却没有任何的怜惜。
他质问道：“你跟他有染多久了？”
Omega使劲儿摇头，泪眼婆娑，有些红肿：“老公，我、我没有，我跟他只是朋友关系……真的，我真的没有背叛你……”
“你以为我会相信？”
Alpha冷笑，“你说，到底是什么样的朋友，才会一起躺到床上去？”
“我是被陷害的！”
然而，Alpha根本不愿再听Omega的狡辩。下一秒，高大的Alpha便一把攥住Omega的衣服，将他强行往卧室里拖。
Omega害怕极了：“不要——不要——呜呜呜……”
苏煦：“……”
看着看着，苏煦略微有些心虚。
——这个剧本，有点凶啊。
苏煦眨眨眼，偷偷观察钟易。
钟易身上散发着低气压，浑身的气势与剧中的Alpha相叠，他双目中有明显的红血丝，依旧不发一言，瞪着屏幕，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苏煦双手交握：“钟易。你看见我没回消息，去学校找我了？然后从一些同学的口中得知，我今天一整天都没去上课？”
钟易总算扫了眼苏煦。
他从鼻腔里哼出一声，似乎是在认同苏煦。
苏煦哑然失笑。
果然如此。
他哄道：“好啦，别气了。”苏煦将终端抬起，把陛下之前给他发过的消息调出来，拿给钟易看，“我收到陛下发来的消息，知道你哥正在找你，而且应该很快就能找到这边，就去找人帮忙了。”
当然，最下面那条他发给陛下，说正在和陈霆奕在酒店的消息，被苏煦隐藏了。
钟易的视线挪过去，飞快扫一眼两人的聊天记录。
他蹙眉：“找的谁？”
“陈霆奕。”苏煦实话实说，“陛下大约是碍于乌褚的身份，表明不会帮忙，除此之外，我认识的有能力的，就只有陈霆奕了。”
他思考片刻，“陈霆奕虽然只是个星盗，但能力还是比较强悍的，乌褚又刚刚登基，焦头烂额，对手下的掌控力不是特别强，应该可以挡一挡吧。”
然而，身旁的钟易脸色却依然不好看。
“你让陈霆奕帮忙，陈霆奕就帮？”钟易问。
苏煦“嗯”了声。
钟易唇角露出一丝嘲讽的笑：“苏煦，是不是别人不发火，你就把人当傻子啊？你去跟陈霆奕说，我不需要他帮忙。”
陈霆奕是谁？
——钟易的情敌。
两人之前在学校，还打的不可开交。
钟易承认，陈霆奕是一个很好的对手，也是一个很好的情敌，但他永远不会允许自己被陈霆奕帮助。毕竟，找人帮忙，怎么可能不付出什么？苏煦嘴上不说，但私底下，一定和陈霆奕达成了什么共识。
至于这个共识是什么内容……
一想到这里，钟易便脸色铁青。
他视线看向苏煦的唇。后者殷红的唇上，可以隐约看到牙印。
还能是什么？
钟易直接起身。
苏煦：“你去哪儿？”
钟易：“回国。找我哥。”
他冷声说，“再不回去，我老婆都要跟人跑了。”
苏煦：“……”
苏煦一愣，想明白钟易的话后，他噗嗤一声笑出来。
钟易动作更快了。
苏煦依然坐在沙发上，并没有起身去阻拦，而是慢吞吞说：“钟易，你可别后悔。”
钟易面无表情：“我有什么可后悔的？”
“你要后悔的事，那可多了去了。”苏煦不知想到什么，唇角勾起点，他懒洋洋说，“就算我真像你说的那样，跟陈霆奕跑了，最后不还是要回来你这里？但如果你这一去，就回不来了……”
苏煦幽幽叹口气，“你总不能让我一直守寡吧？”
钟易：“？？？”
苏煦：“啧，那我可得仔细想想，下一任选谁了。是温文尔雅，成熟稳重的陛下呢，还是对我一直不错，有求必应的陈霆奕呢？”
他一顿，“再不行，去看看还有没有别的Alpha……”
钟易：“！”
钟易换鞋的动作僵住了。
他站在玄关，半晌没动，整个人如同石化。
房间中一片寂静。
苏煦起身，伸了个懒腰：“晚上吃什么？”
钟易：“……都行。”
苏煦：“我想喝粥，熬个绿豆粥吧？”
两人决口不提刚刚发生的事，直到晚餐吃完，洗过澡躺在床上，钟易才一个翻身，压在苏煦身上。
他委委屈屈将苏煦搂紧了，一头白毛抵在苏煦的肩头，撒娇般说：“老婆我错了，我当时就是太生气了。我不想看见你和陈霆奕还有联系……”
苏煦顺了顺对方的毛，正要说话，突然身体一动。
他轻轻吸了口气：“钟易……”
钟易：“嗯？”
房间中的空气中，飘散出一股浅淡的香气，立刻勾缠住钟易的信息素。
苏煦眼尾红了一片。
他抿着唇，声音微微颤抖：“我……我发情期好像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