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子底下？
那种事情？
苏煦一愣, 半晌才反应过来陈霆奕说的是哪种事。
他登时无奈。
该说不愧是陈霆奕吗？这都能想歪？
苏煦想了想，没立刻回复对方，而是先点开与陛下的聊天框，将钟易来找他的事情说了：「所以晚上会回的晚一些。」
之后, 他手指蜷缩, 缓慢打：「真的是一个人吗？」
半晌, 陛下回：「是。」
「之前跟你说的几个人都是。具体原因, 等你回家我亲口跟你说。」
苏煦：「好，知道了。」
万万没想到，他们真的是同一个人。
——即便早先就已经知道这个消息, 但看到陛下亲口承认，苏煦还是忍不住感慨。
但陛下是怎么做到的？
这么多不同的人，竟然都是他？
苏煦心中百思不得其解, 觉得这件事, 就好像他穿越到一本书里一样，非常不可思议。
他将聊天界面切出去，再看陈霆奕的消息, 唇抿了下。
说实话，苏煦也很难将陈霆奕和陛下联系起来。一想到陛下一本正经, 顶着那张成熟稳重的脸，却在终端里给他发这种瞧着酸出天际的消息, 以及之前陈霆奕发的那些这样那样的内容……
啊这。
不过，一旦接受了这个设定……
苏煦回陈霆奕：「想什么呢？满脑子黄色废料。我们没做什么, 他只是枕在我腿上睡觉。」
陈霆奕没回, 也不知道信了还是没信。
发完消息, 苏煦将终端关闭：“走吧。”
钟易：“戚厌同意了？”
苏煦“嗯”了声。
钟易唇角勾起, 跟在苏煦身后, 脸上有掩饰不住的得意。
——苏煦为了他推掉和戚厌提前约好的见面，这证明在苏煦心中，他是完全被排在首位的。
非常好。
两人找了家环境不错的店。
点完餐，苏煦随口问：“你怎么从那边溜过来了？”
“想你了，就找了点路子。”钟易挑眉，瞧着苏煦，酸溜溜说，“难道你就不想我？”
“不是，只是在想之前……那件事，不要紧了？”苏煦伸手，将餐具拆开，“就不怕陛下发现？”
钟易一顿。
他一手搭在桌面上，另一手拎起一旁的茶壶，给苏煦倒茶，模样吊儿郎当回：“我就待一星期，问题不大。戚厌那家伙日理万机，我低调点，不出现在他面前的话，他应该不至于这么快就发现我。”
苏煦眨了下眼。
哦豁。
抱歉了呢。
陛下已经什么都知道了。
苏煦端起茶杯，默默喝了一口。
这家餐厅的饭菜味道一般，吃的就是个环境。
用完餐，两人像是任何一对普普通通的小情侣般，没有立刻分开，而是又去附近的一个小公园转了转。
火烧云逐渐隐去，天色缓缓暗下来。
公园内灯光昏暗，偶有夜跑的人经过。
钟易抱着苏煦坐在隐蔽小路的公共长椅上，双手搭在苏煦的腰上，缱绻的与苏煦接吻。
直到晚八点，钟易才搂着苏煦的腰，恋恋不舍与苏煦分别。
“回去给你发消息。”苏煦说。
钟易：“好吧。”
苏煦叫来悬浮车，正要走，手却被钟易牢牢抓住。后者不说话，只用指腹摩擦着苏煦的手背，一双眼不时便瞥一眼苏煦。
苏煦：“……”
苏煦猜到对方的想法，心中了然。他凑过去，在钟易唇上印了下，轻声说：“赶紧去休息吧，困的黑眼圈都冒出来了。明天上午我有课，到时候学校里见？”
钟易唇角一勾：“好。”
*
苏煦登上悬浮车，打开终端。
陈霆奕依然没有回复他的消息，苏煦也没在意，猜测对方应该是在忙，反而是乌褚，不知道什么时候给他发了句：「看到我给你的礼物了没？怎么没反馈？这几天没用它跟别的什么人干什么坏事吧？」
苏煦：“……”
苏煦多看两眼，心想，仔细一看，这几个人其实还是有共通之处的。
瞧瞧。
一般人都不会这么说吧？也就陈霆奕能和乌褚一较高下了。
苏煦：「没。」
他懒洋洋打字，「但以后就说不准了。」
乌褚：「？」
「胆肥儿了啊。」
苏煦才刚看清对方发来的内容，乌褚就直接一个视频申请甩过来。
苏煦点击接通。
乌褚扫了眼苏煦周遭的环境，知道苏煦正坐在悬浮车上。他轻哼一声，并未直接兴师问罪，而是先问：“去哪玩了？”
“刚和朋友吃过饭，正准备回家。”苏煦说。
“哦？”乌褚挑眉，“什么类型的朋友？以后说不准的那种吗？”
苏煦噗嗤一声笑出来，心道原来是在这里等着。
想到钟易那头白毛，以及他们之间的关系，苏煦颔首说：“确实说不准，不过以后有机会，倒是可以介绍你们认识。”
“谁要跟他认识？”
乌褚神色带着不屑。
他说着，身体向后靠，头枕在柔软的靠背上，视线随意落在苏煦唇上。
突然，乌褚眉头微微蹙起，他不知想到什么，身体也紧绷了些。
苏煦敏锐注意到对方的异样：“怎么了？”
“……”乌褚神色恢复平淡，说，“没什么，别忘了之前你答应过我什么。”
“放心，记得。”
“那择日不如撞日，就今晚吧。等你回家后，穿上那套衣服，我们再视频。到时候该怎么做，你这么聪明，一定不需要我再教吧？”
“今晚？”苏煦一滞，迟疑道，“今晚不太合适，有点正事要做，不方便。”
乌褚闻言，神色散漫，从鼻腔中哼出一声轻嗤：“躲得了初一，也躲不了十五。”
“是真的有正事。”苏煦哑然失笑。
说话间，悬浮车进入小区，停在苏煦所住的建筑物前。
苏煦从悬浮车的窗户处，一眼就看到不远处靠在墙上，手中拿着一本书的陛下。
对方身上的衣物十分宽松，漆黑的长发松松束住，整个人看起来略疏懒，他长长的睫毛垂下来，金色的眼眸落在书页上，只是半天都没有翻动一页。
苏煦眨了下眼，转过头，对画面中的乌褚说：“我到家了，先挂了。之后有时间，我会主动联系你的。”
说完，他不等乌褚反应，飞快将终端挂断。
跳下车，苏煦远远喊：“陛下。”
戚厌抬眸，将手中的书本一合：“你回来了。”
苏煦走到陛下身旁，两人对视。
陛下指尖在苏煦的唇角按了按——那里有一点不太明显的肿，一看就是被亲出来的。
他眼眸幽暗：“和他亲了几下？”
苏煦：“……”
啊？
一回来就问这种问题，真的好吗？
苏煦轻咳一声，视线偏移：“……没数，但也没有几下。”
他抬手，同样按了下自己的唇，感觉上面一片温热，抬眸问，“怎么？陛下要亲回来吗？”
陛下：“……”
陛下金色的眼眸变得愈发幽深。
他似是十分听话，凑上前在苏煦唇角轻吻了下，只蜻蜓点水一下，便很快放开。
牵起苏煦的手，两人一同回家，直到进入卧室，陛下才伸手，示意苏煦坐在一旁的沙发上：“坐。”
两人正襟危坐，摆出促膝长谈的姿态。
莫名的，苏煦突然有些紧张。
他抬手摸了摸自己心脏的位置。
陛下则眼眸温和沉稳，与苏煦对视。他并不浪费时间，开门见山说：“其实，我是多重人格。”
苏煦：“？”
啊？
多重人格……和现在的状况还是不一样的吧？至少苏煦之前可没听说过，有谁的双重人格，能直接变成不同身份和模样的人，且同时出现。
陛下神色却十分平静，直言道：“你应该知道，这里只是一本小说世界吧。”
苏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