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言素素被折腾得腿软, 差点是爬着出了小花厅,趁着长公主在沐浴,她赶紧夺门而出去, 见跪在锦鲤池子旁边的许介。

系统刚从主系统的办公室里出来, 也是一身酸软慵懒的躺在椅子上看言素素夺命狂奔。

“连为爱鼓掌都不能放松的宿主真的, 好可怜啊。”

言素素在仆人的纷纷侧目之下, 提起裙子直冲到水位面前,心中对系统说, “你是主系统养的金丝雀,我谴责你。”

系统:?过分了。

言素素翻看剧情, 得知原主和许介有段虐|恋情深,二人曾经海誓山盟过,主要的发誓内容是在背后说长公主的坏话。

言素素款款婷婷止住奔跑的势头, 整理好稍有些凌乱的发簪, 干咳两声, 缓步走到许介面前。

许介狼狈的跪在石子地面上,他虽然是家中庶子,但是在京中各家贵女前长袖善舞, 心气儿早就被拔高了,何曾受过这等屈辱?

若是被传出去, 罚跪在长公主后院里两个时辰, 不知那些个大小姐们会怎么想。

许介眼中闪过怨恨。

见言素素过来, 许介仰头露出单纯又仓皇的眼神, “阿景,你真生我的气?”

许介的泪水说下就下,加上有胡人的血统,长相异常俊俏, 光是一深情的眼神,便能让无数闺阁小姐将整颗心交出去,更别说美人落泪,任谁也吃不消。

“阿景,我给你写了数十封信,你怎么一封也不回?”

“是长公主殿下为难你了吗,长公主也真是的,你我情投意合,非得大棒打鸳鸯,这忒没有德行了。”

许介的声音很小,却字字情真意切,周围的丫鬟们虽听不见,可瞧她泪沾襟,心里不免软了几分。

府中的丫头,除了小厮和太监见不着男人,乍一看个俊秀的,有些身份的,忍不住春心萌动。

而没人知道,长公主沐浴后匆匆赶来,站在亭子后面,把这二人的话听了个真真切切。

她会读唇语,指甲深陷在帕子中,眼中闪过一片寒芒。

这人留不得了。

只见许介还在继续说,“阿景,你曾经说过,长公主脾气暴躁,长相颇为凶悍,唯一可说的上来的好处不过是有个皇帝哥哥,你待在她身边太委屈了。”

“若我有哪一日能高中,必然把你娶回家,一心一意的供奉着你。”

说着许介双手捂住言素素的手放在额头间祈求,“阿景,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亭子后的长公主流鼻血了,是被气的。

言素素微微一挑眉,脸上的红晕还未消,她反手给了随便一巴掌。

啪!

许介的脸被打的一歪,俊俏的白脸上,一道鲜红的五指印。

“阿景……?”

言素素骄傲地扬起头,“那你现在就带我走,我现在就想嫁给你。”

许介反应过来立刻大声尖叫不可以,“别!求求你向长公主,为我讨要些官职,我有了资本后才能名正言顺比娶你当正妻。”

系统:“看吧,舍不得老婆套不着狼,渣男。”

言素素快被气笑了,“等你羽翼丰满,我哪还能让你娶我?”

许介以为言素素不过是小姑娘心性,并不放在眼里,她对自己的容貌很有自信,啪啪左右开弓打了自己两巴掌。

“我该怎么做你才能相信我……”

许介的泪水挂满了脸,以为可以靠自残的疯狂办法让言素素心软。

言素素蹲下,勾唇一笑,从衣袖中拿出笔墨和纸,“我猜你不止只向我讨要官爵,听闻你近日拜访的京城中不少家的名流小姐,把各种细节好好写写。”

许介以为言素素同意了,立刻刷刷落笔,把□□的丑陋事一股脑兜出来的。

言素素心满意足地收起了纸条,从兜里拿出几两银子扔给许介,“好好去治治脸,你这丑样子,还以为夜闯勾栏院被绣鞋打了。”

许介忙不迭收起,银子深情地望着言素素,“我就知道我俩的感情不会被长公主给冲散,前些日子给你写的信怎么不回?”

言素素:?

系统:信件被祝半雪给收走了。

言素素:艹

她只得含糊过去,不施舍给许介一个眼神。

言素素手握着写满名字和错综关系的纸条,打算献给老婆,买官卖卖爵,历朝历代都不罕见,可如今皇帝皆为上没几年,先帝的网络人脉还未彻底被打散,这若是让这些个权贵将自己人安插上去,那只会给皇帝的统治带来更大的困难。

财政支出不算,光是门阀把持朝政就够让皇帝喝一壶了。

言素素是个现代人,经历过公务员只能生一个的时代,怕的就是哥哥姐姐全挤进国家系统中,凭借着血缘关系瞎搞一气。

古代只会比现代更加糟糕。

言素素兴致勃勃地把手上拿到的名单交给长公主时,她人已经在书房中了,身上散发着刚刚沐浴完的水气,比牛乳还要白的皮肤上是言素素抓的划痕。

“妾身从许公子手上得了一份各大家族□□的名单,请长公主殿下过目。”

祝半雪兴致缺缺,用两根手指抽出了名单,轻轻扫一眼,她虽知道这名单重要,可注意力仍然放在眼前这个姑娘与那小白脸的对话中。

一点也不勤政爱民的长公主殿下把名单倒扣在桌面上,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冷笑,“本宫尚且没去看那许家公子,你倒是积极。”

系统:“你们都是三岁小孩吗,一个劲的瞎吃醋。”

系统:“这也许就是小学鸡,啧。”

蓝音景被长公主的眼神冷冷剐了一刀,立刻扑通一下跪在地上,膝盖撞击地面的闷响,让人听着牙疼,她丝毫未觉抬起头,泪眼汪汪地求着主子,头上的珠钗不经滑落在地上,头发倏散落在脑后,我见犹怜。

“可是妾身做错了事,惹得殿下不快?”

蓝音景说着将双手放在长公主殿下的膝盖上,不轻不重地,捏着眼神惶恐,不敢直视她,从长公主的视角看到的则是这丫头纤细的天鹅脖梗,单薄的肩部线条,盈盈一握的腰身,虽是害怕,却惹人联想的颤抖,和关节通红手背白皙的爪子。

都不好好认错,光顾着勾引人。

长公主嗤笑一声,目光却粘在蓝音景身上。

祝半雪归为长公主自然不可能严肃询问她,为何在背后说自己坏话,她眯起眼睛,手指敲在桌面上,发出震慑人心的响声。

每敲击一下跪在身边的丫头便剧烈颤抖一下。

“做错了什么事自己想,若想不明白,别怪本宫……”

长公主殿下精通留白的艺术。

蓝音景目光犹疑,“难不成殿下知道妾身在煮汤时,险些往里面吐口水?”

祝半雪:!

蓝音景听身上人没有动静,挪了挪跪得生疼的膝盖,“还是说殿下知道妾身暗自用殿下的珠钗……做那肮脏之事?”

说着蓝音景瞄了一眼殿下头上的金步摇。

祝半雪缓缓把步摇拿下,脸色愈加暗沉。

你还有多少惊喜是本宫不知道的?

蓝音景依旧没有得到祝半雪的回复,绞尽脑汁继续想曾经做过的罪证,表情艰难。

祝半雪看这丫头的表情,便知道她已经触及到了问题的核心,眉毛高挑着等待她认错。

事已至此,祝半雪自然不可能把她如何,认个错解释一番,这件事便算过去了。

可谁知,蓝音景从衣袖中抽出了一个指节厚的银票,重重一沓,双手献给长公主。

“这是妾身的所有私藏,请殿下恕罪。”

祝半雪:……本宫缺你这几两银子?!

言素素心里对系统说:“这个世界的老婆怎么回事,想要潜规则直说嘛QAQ”

系统本想替宿主分析一波,可奈何每次被主系统揪着认错时,下场往往都是日进席梦思,似乎并没有参考意义。

一人一系统,陷入了诡异的沉默中。

最终系统试探,“或许是许介与你的对话被祝半雪听到了?”

言素素瞬间麻爪,用两根手指扯了扯祝半雪的裙摆,嗫嚅,“妾身在侯府中过的并不好,日日处在担心受怕中,不论是父兄还是长姐,都不把妾身看在眼里,后来妾身被殿下强行带回府中,整日惶恐不安,担心殿下会只把妾身养作取乐,所有的恩典到头来都会被收回。”

言素素在内心回忆原主的处境,逐渐辛苦开始疼,呼吸短促,嘴唇变白,她忍着难受继续说。

“妾身知晓,许家公子并非良人,妾身一时猪油蒙的心,被情真意切的话语给蛊惑,真以为许家公子能带着妾身忘记天涯,却没想到需要妾身去偷殿下的财物,切身反应过来后,将她狠狠踹入锦鲤池中,朝他额头上砸了一石头。”

“想来殿下看,在眼中。”

“妾身从小便孤苦无依,如浮萍般漂浮在广袤的世界中没有安家之处”

许氏言素素说的过于情真意切,二人双双流下了泪水,祝半雪不着痕迹地用食指擦去眼角的湿意。

她从来都觉得站在权力的顶可以将世间所有想要的东西收入囊中,却从未顾及到被关入笼子中的金丝雀的想法,一股脑地把金银器具,绫罗绸缎,塞入梨花小院,发自内心的情感却只字不提。

这封面连小白脸都不如。

言素素拍拍裙摆站起来,双手撑住祝半雪所坐的圈椅,娇笑地亲吻她嘴角。

“不过现在妾身不觉得彷徨了,因为妾身得到了殿下。”

爱是做出来的,言素素坐在祝半雪身上,挑起她的下巴,“我的好主人,消消气。”

言素素的屁|股被重重挨了一巴掌,猝不及防,她痛呼一声,紧紧攀住祝半雪的肩膀。

接二连三,言素素被打了三十余下,祝半雪令她每挨一下打需得大声记数,不去求饶,不许喊疼。

言素素从小到大从来都没有挨过打,这辈子的皮肉之痛和羞耻感全部落到这时候。

“一……!”

“二”

“三……啊,疼。”

祝半雪掐她腰上的肉,“不许喊疼,多加五下。”

说着,给她脸上蒙了一块帕子,彻底剥夺了这死丫头的视觉。

系统面前一片马赛克,呢喃道:“原来惩戒是这样玩的,千万别被主系统看到……”

清脆的巴掌,到最后竟变成了啪啪的水声,祝半雪一股脑把个大的珍珠步摇放进去,只露出金色的钗棍,冷冷道:“滚出去扫院子,若被本宫发现地上有一片落叶,本宫不介意在你那处打个孔。”

言素素气喘连连,身体的疼痛和异物感,让她扶着墙站起来,可奈何祝半雪不施舍给她一个眼神,任由她满面春意,脚下不稳。

那处……哪能啊,言素素刚想回忆刚刚的光景,害怕的一个哆嗦。

……

祝半雪狠心,不去管小院子中手持扫帚的蓝音景,转身扫了一眼她献上,差人准备马车去皇宫。

今日有夜宴,胡人送了十几位貌美的女子来,由国王献上投降书,彻底归顺于□□,祝半雪作为长公主,自然需要盛装打扮,不可丢了天家的颜面。

祝半雪站在格子门口,对院子中轻轻扫地的蓝音景招了招手,只见这姑娘脚步蹒跚地小跑来,彻底被驯服贴了。

“本宫今晚会在寝宫中幸你,洗干净后药抹好,东西放进去,在床上候着。”

蓝音景跪地谢恩。

说明祝半雪转身离开,其实她今夜会宿在宫中,并不会回府,是该让蓝音景得个教训。

系统:“我错过了什么,什么药什么东西?”

言素素:“大人之间的话小孩子别插嘴。”

言素素因为从来都没有接触过祝半雪所说的药,自然弄不清药和水的比例,晚间时候竟然把整整一瓶药挖去了大半,当然这是后话了。

长公主临走之前回头瞧了一眼,跪在地上,身上还夹着她步摇的丫头,嗤笑道:“许介的身高和鸡儿加一起不足七尺,亏她能看得上。”

秋华:……殿下忒损了。

祝半雪拿着名单和祝鸣渊手上的名单互相比对,二者并无出入,可见水位提供的资料算是详实正确。

祝鸣渊不怒自威,“朕早就想对豪门世家下手,朝中的宋家,李家,蓝家,再加上个薛家,几乎包揽了整个国家的所有官职,下到七品知县,上到钦差任命,就连排着前几名的考生都由这几家来资助。”

“整个利益链条难以破解啊。”

祝半雪眯起眼睛,端坐在明黄色的圈椅上,将名单放入烛火中燃烧殆尽,黑灰在半空中盘旋片刻后消弥于无形。

“培养考生不够,还想买官,人心不足蛇吞象,白白把罪名送上来。”

祝鸣渊哑然失笑,“听说妹妹府中开了好些个糕点店,在京中闻名遐迩,朕尝过几口,味道并无亮眼之处,不过模样新奇了一些。”

“竟然惹得权贵家的少爷小姐哄抢,简直是荒唐。”

祝半雪捂住嘴,笑着道:“店铺中流行抽奖,一次性买足一两银子的糕点,便可以在一面透明的木箱子中捞小球,摸到红色的木球可以得到一百两银子,反则什么也没有。”

“如果不想及时抽奖,可以攒足十次,如果担心摸不到,则可以把抽奖机打八折卖出去。”

祝鸣渊并非是愚笨之人,一听妹妹说出的方法,立刻联想到了赌博,“不过是个卖糕点的小铺子,竟可以玩出这种方法?”

人们买糕点不仅是为了可以得到一口吃的,还为了赌博,不愁糕点的销量,还能再赚一笔大钱,只是这玩法到了后期很难控制住,而国家却未出台相应的法规。

祝鸣渊说:“不贵难得之货,使民不争,或许可以让这些个少爷小姐好好争一争。”

祝半雪轻慢地扫了一眼那几大家族的名单,“现在下场玩的人已经很多了,等到这阵火起来后,再把店铺关掉,彻底收网。”

祝半雪和祝鸣渊互相交换一眼,眼神中都写满:看你也不是个好东西。

祝半雪本想把蓝音景养在府邸中随意撩拨,却没想到还有这用处,她一眼便看出糕点店的玩法之诡异,并不出言制止,而是默默收下姑娘每日的孝敬。

等糕点店关门后,或许可以去别国好好玩玩。

到时候实物可不止是糕点,而是矿石,玉石,花种,名贵异宠,只要是开之前无法预料结果的东西,全部可以试试。

拖垮一个小国,不在话下,此后将有大量的白银流入□□,而到时候便可以明令禁止此等玩法,杀鸡儆猴,任由在敌国蔓延。

总管太监听了长公主和陛下的一番交流后,冷汗直起,浸透了背后的衣裳,颤颤巍巍稳住嗓音说:“胡人夜宴即将开始,请陛下与殿下移步。”

祝鸣渊笑意更甚,“妹妹从哪找来的奇人?”

祝半雪笑道:“我家小姑娘你休想惦记。”

祝鸣渊:“国之大才,竟然被你养在后院,暴殄天物。”

祝半雪心中打定要把蓝音景开的铺子关掉,心中对她亦有亏欠,差人将织造府刚送来的云锦送去府中,顺带着还有一盒子花丝镶嵌的发簪,珐琅纯金宝石镶嵌的花环发冠等等。

在后宫中妃子翘首以盼的赏赐件,如流水般送入长公主府内。

祝半雪想把天下的好东西都弥补给她,数万盏蜡烛把夜宴映照成白昼,胡人舞姬穿着清凉,脚踩红色小履,在鼓上起舞,祝鸣渊兴致缺缺,从前皇帝尚且爱美人,可在日日奏折的折磨下,这美人还不如御花园里的大青鱼好看。

祝半雪瞧着胡人舞姬勾魂的眼神,脑海中无端浮现出蓝音景,在药物的作用下大口喘气伏在榻上,却迟迟等不到人急得眼泪流下来。

舞姬使尽浑身解数,无法吸引到最尊贵的两个人的目光,急的加快舞步,展露出愈加柔软妖艳的身姿。

祝鸣渊支着脑袋,兴致缺缺地将目光转移到妹妹身上,却见妹妹把温热的荷花酥用帕子包上了,一个个塞进袖子里……

祝鸣渊:????

你缺这口吃的???

别看现在的邻国一个个服服帖帖,但是老国王年事已高,继承人从册封到至今已经过去了四十余年,天下岂有四十余年太子?

一个个虎视眈眈,想着从□□咬下一块肉来。

等着老国王暴毙之后,新继位的国王必然要尽快抓住民心,而最好的办法就是骑兵南下攻打□□。

皇帝刚登基,不想大动干戈,最好的方法只能在内部化解。

国库开支紧张,祝鸣渊和祝半雪在私下里商讨的战略变格外重要。

编辑的那些小国,因为土地资源很有限,每逢到枯水季节必然要南下抢夺,越是狭小的国家,越是想要以小博大,根植在国民心中的赌性,一旦被激发出来,后果不堪设想。

祝鸣渊看向老国王的目光不善,老国王身后的继承人被迫低下眉眼,对皇帝摆出顺从的眼神。

而祝半雪继续再往袖子里面塞糕点。

胡人舞姬的一舞跳完,袅袅婷婷地陪在皇帝身边喝酒,皇帝不动声色,无声地告诫国王不必把心思打在美人身上。

祝半雪带了满满当当的点心,借着醉意离开,秋华轻轻搀扶着殿下,“您喝醉了?”

祝半雪刚离开夜夜没多久,胡人便带着十几个姑娘在小路的尽头等着她。

“听说长公主殿下善于欣赏美人,刚好这些个姑娘仰慕天颜,在关外便早早听闻了殿下的威名,不如如了姑娘们的愿。”

祝半雪摇头拒绝眼底是一片冷凝,那些姑娘的眼神并不单纯,一个个赤|裸裸地望着她,媚眼如丝,里面全是刻意练习的勾引。

或许朝廷中的几位老臣会喜欢,她不在此列中。

“我有一计策想要与殿下商讨,不知殿下是否赏脸。”

“定能让殿下满载而归。”

祝半雪:“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本宫并没有兴趣了解你的想法,你给不了本宫想要的。”

身着各类宝石的胡人大臣,没想到长公主拒绝的毫不留余地,见长公主匆匆而走,呆愣在原地尴尬。

有谁能拒绝漂亮的绿眼睛姑娘?

秋华搀扶祝半雪上马车,疑惑道:“娘娘不在宫中过夜?”

祝半雪隔着帘子缓缓道:“今夜回去罢。”

躺在她寝室里的小姑娘,不知着急成什么样,独守空闺不好受,她心中放不下。

出了宫后,路过人满为患的糕点铺子,店铺已经开了九家,遍布京城各大坊市,每一家店都人满为患。

源源不绝地给长公主府带来银两。

就连从小含着金汤池见惯了大场面的祝半雪来说,这都是一笔不小的进账。

可惜这店很快就要关了。

马车中的祝半雪并不知道蓝音景用何种方法想到了这计策,只觉得异常恐怖,若没有用在正途上,在数年之后必然会掏空国家的财力,变成一个完全的空壳,到时候难以监管,千里之堤毁于蚁穴。

祝半雪撩开帘子看到为了一百两银子大打出手,亦或者到处借钱买高点的市民,手上是几乎提不动的点心,大量的粮食被堆砌在墙角,任由老鼠和乞丐啃食,甚至连一些乞丐都将讨来的钱用来抽奖,只为了遥不可及的一百两银子。

简直是荒唐至极。

若是所有民众都不事生产,把兜里的银钱用在这虚无缥缈的概率上,未来会变成什么样?

秋华道:“糕点铺子又出了新玩法,消费达到一定额度后,不必每日来铺子购买,会由专人送小球去府中私自开奖,哎呀殿下,你看!”

“竟然公开招聘店员小二,那岂不是——”

祝半雪:那岂不是有钱人家可以随意左右开奖的人选和额度。

祝半雪险些把袖子中的荷花酥捏碎,她从来都没有发现过蓝音景有这种才能究竟是之前不显山不露水,还是灵机一动开窍了?

祝半雪绝不可能把有威胁的人留在后院中,也不可能整日带在身边,可如果对象是蓝音景,她又不得不思虑再三。

马车很快抵达府邸,祝半雪没有惊动任何人,让秋华下去休息,她独自一人进入了清风堂,站在寝室外面静静往里面看。

满心的疑虑在此刻得到了释放。

红色床榻上的姑娘几乎快要喘不过气来,红绳子被虚虚绑在手腕上,身上盖了一件薄纱,能隐隐约约看到里面的光洁肌肤和身体的起伏,

下腹部被放了一个枕头,而房间里却空无一人,好像是个等待公猫的小母猫。

因为药物的作用全身变成了粉红色,而身体上还留着白日被打过的红,仅仅是一阵微风,便能让身上过多药物的姑娘哭泣流泪。

主人不在她不敢私自乱来,一双在水中泡过的眼睛恳切望着大门的方向,希望早日被幸。

系统:“恭喜宿主,你老婆来了。”

言素素虎躯一震,即将要坐起来,却被系统制止住,“祝半雪在偷偷看你,心里憋着坏。”

言素素:“难不成发现我要开地下赌场了?”

系统:“我们这是正能量的系统,你脱实向虚的把戏已经被主系统注意到了,一旦被检测到行为越界,系统将对宿主进行正经且严肃的惩罚。”

“绝不允许宿主做出有害国家和经济的恶事。”

言素素脑中一边搜寻着赚钱的方法,另外还要忍受身体上的药物折磨,她快要精神分裂了。

窗外的祝半雪看这姑娘痛苦的直喘气,不忍心将她真的放一晚上,缓慢推门进来。

她身上散发着荷花酥特有的芳香味,言素素肚子立刻咕咚一声急切地望着她,“妾身等了好久……”

祝半雪坐在床边将小几上的桂花酒撒在她身上,在一片冰凉的刺|激下,言素素活动已发出,一声闷哼。

“殿下……可是妾身又做了错事?”

在药效的作用下,言素素的声音变得愈加嘶哑难耐,比发|情的小母猫有过之而无不及。

言素素晚上没有吃东西,腹部一阵空虚,她望着祝半雪,用绯红的脸颊蹭着她冰凉的手背,“殿下身上好香。”

祝半雪看她这副乞求的样子,心情才好一些,掰下一小块糕点塞入她的嘴巴里,让言素素伸出舌头去舔。

喂猫一样,手掌上的荷花酥被掰成小块,言素素只能弯着脖子一片一片地叼进嘴里,粗糙的舌头磨过手掌,引起一片酥麻。

看言素素吃东西祝半雪用手指轻轻点她后颈脖,“你确实得罪本宫了,踩了不该踩的红线,你可知罪?”

言素素摇头不知,嘴角上还沾着香甜的糕点碎屑。

“妾身兢兢业业,白日为殿下做事,晚上为殿下暖床……”

言素素算是想明白了,老婆刻意想要折腾她,她便像猫咪一般露出柔软的作品,任由她随意rua

只要老婆rua高兴了,想来便会放过她。

言素素眼中含情脉脉,任由她的动作祝半雪,竟有一瞬间感觉到被纵容。

言素素用这方式吃下了整整两个荷花酥,面红耳赤:“不愧是殿下的赏赐,确实比妾身的小店铺你做的手艺好。”

祝半雪用一根手指缓缓抬起她的下巴,迫使言素素看着她,她面上一片冰冷,眼中充满了戏谑,“你店中卖的是糕点么?”

言素素装糊涂,“不是糕点是什么?难不成是铁甲兵器?”

祝半雪掐住她的下巴,“若真是私卖兵器,本宫第一个把你千刀万剐。”

言素素的下巴上留下一道红痕,她收敛起眉眼,归顺地将头放在祝半雪的大腿上,声音略有些委屈。

“是我考虑不周,殿下大可以找个管事来接管店铺,妾身原先不过是想赚些钱,对朝政没有任何想法。”言素素意识到自己超出时代的手法引起了原住民的警惕,她原以为源源不绝地把钱送到祝半雪手中,便可以提高完成度,却不料适得其反。

说着言素素揽住祝半雪的脖子,跨坐在她身上,忍住药性,双手抱住她,闭上眼睛真诚道:

“我想要变得有利用价值,而不是和别人府中的其她机器,一般只能仰仗着主人的鼻息生活,得宠时风光无限,失宠时什么都不如。”

“我想变成殿下手中的利刃,亦想变成殿下佩戴在手腕上的镯子。”

这是言素素的真心话,眼前人没有前几世的记忆,可她有,她调整好动作,让祝半雪更方便行事。

“我的好殿下,别气了,乖。”

……

祝半雪被哄开心后,顺利接管了蓝音景的铺子,她本以为这丫头会紧抓着不放,却没想到竟然主动让出。

她好像从来都不担心,一旦失去了生意,和每日钱款的来源,会在后宅中被欺负。

身旁的姑娘昨日叫的惨烈,嗓子已经哑了身上满是红痕,安然蜷缩在她怀中。

那你的手指划过她的脸颊和嘴唇,眼神中琢磨不定。

“音音,你变了。”

祝半雪把人抱进怀里,不想细曾经和现在的区别。

她轻轻抽出被言素素抓住的里衣,下床后替她盖好被子,在蓝音景额头上落下一吻。

祝半雪曾经喜欢蓝音景的明媚,这姑娘好像是个骄阳一般,就算落入挫折之中,依旧散发着光彩,长公主殿下从小生活在阴森鬼觉的生活中,并未见过如此情绪分明的女子,一见到便一发不可收拾。

把人强带回府后却发现这姑娘失去了往日的所有优点,变得歇斯底里,祝半雪并不知道该如何关心一个人,只知道往里面不断的送钱,却只能白白看到蓝音景和别的男人私定终身。

而现在,蓝音景似乎又变了一个人,她变得开始展露锋芒,而并不像立刻想要逃离班级树长出羽翼,而是甘愿收起爪子,蜷缩在她脚边,在必要时主动将利爪磨平,变成一只大猫。

她知道像蓝音景这般的人才,不论到哪里都能受到款待,可她却依旧待在长公主府中,任由床上折辱。

祝半雪嘴角缓缓绽出笑容,她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

有些巧妙的小心思可以,但切莫自作聪明,以为能骑在主子头上。

她对蓝音景的知进退很满意。

秋华行礼道:“殿下,永安侯爷来了。”

祝半雪彻底接手了店铺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立刻在各大重要位置上安排了自己的人,并且依照计划刻意设置了能激发矛盾的游戏规则,让沉迷赌钱买糕点的少爷小姐们疯了,一般在大街上抢购。

性格恶劣的侯府世子策马将百姓当街踢死,被整个京城的人给围观,扬言放出狠话“不过是一些生性低贱的刁民,尔等能被你爷爷我看一眼是三辈子修来的福,还敢反对?”

“你们这群人就算买空了,整个糕点店都不可能中奖,生性低劣注定了你们只能在淤泥中挣扎求生。”

“这辈子都别想替爷脱鞋。”

前有薛小姐被妇人用石头砸伤额头,后有侯府世子当街踢死人。

在绝对的贪欲面前,没有人能保持理性。

京城中有别家铺子也想采取此种敛财方法,都被暗戳戳给制止了,京城中独此一家,让家教不良心有贪欲之人脱下温文尔雅的外衣,彻底把阴暗的内心暴露在阳光下。

秋华:“永安侯爷带了礼品来,想请长公主殿下通融通融。”

祝半雪回头望了一眼,门窗紧闭的寝室,不用想,也知道床上那丫头睡得正沉,丝毫不觉亲生父亲在门口等待召见。

祝半雪移步小花厅,在路途上轻轻问秋华,“蓝小姐从前过的如何?”

秋华轻轻叹了一口气,“永安侯是个花心的,后院里的小妾后四十多位,儿女有十八个,这些孩子只能互相争夺,才能抢得一口饭吃,侯爷对后院不管不顾,任由这群女人为自个争宠。”

“蓝小姐的生母被毒死了,把这孤零零的一个小丫头扔在后院里,任由别人欺负,能活下来也是不容易。”

“女儿越多越可以出一份看得过眼的嫁妆,把人嫁给各家的大人,光是用来攀关系的工具,自然不会上心。”

“蓝小姐刚来咱们府上时性格骄纵跋扈,想来也是没有好好受到管教的原因,现在出落的多好呀。”

祝半雪脑中浮现出小小的蓝音景蜷缩在角落里,只能吃一些受宠公子小姐的剩饭,只能用看似跋扈的性格来掩盖内心的不安,确实可怜。

小花厅中永安侯静静站立在一边,见到长公主来了,满脸堆笑,让仆人们把礼品放下,用笑成菊花的脸道:“殿下安好,给殿下请安。”

祝半雪对永安猴拿来的大小礼品并不看在眼里,这些东西纵使再值钱,也抵不上蓝音景给她的九家铺子值钱。

侯府的嫡女蓝若婷站在父亲背后,她脖子上被泼的烫伤已经好了,留下淡淡的疤痕。

祝半雪坐下与她寒暄半句后,永安侯切入正题:

“小女音景从小在家中娇纵惯了,在娇宠下出落的花容月貌,不知可还和长公主的心意?”

祝半雪调她满脸横肉变一阵犯恶心,把视线从这肥猪的身上移开,“音音虽然是极好的,只不过她与本宫说的,与侯爷爷说的略有些区别。”

“似乎我家姑娘在侯府中受了不少委屈,就连母亲死了也不过是草草一张草席扔进了乱葬岗,连发丧的机会都没有。”

“何来娇宠可言?”

蓝若婷脸色微变,她不敢说话,缩了缩脖子。

永安侯的脸色一红,变成了彻底的猪肝色,舌头打结半天说不出话来,只好笑呵呵地略过此话题,说:

“蓝音景在外头抛头露面开设店铺,搞得满城风雨,实在是不应该,简直败坏门庭!”

“想来长公主早有不满在心,不如借此机会好好敲打敲打她,若不是这丫头故意搞出下三滥的游戏规则,温润如玉的世子,怎会当街用马踢死人?”

永安侯的话绕了一大圈,祝半雪算是听出来了,这肥猪想要占有女儿的铺子。

祝半雪讽刺一笑,尚未开口,蓝音景轻轻走入花厅,俯身行礼:“音景见过殿下,见过侯爷,殿下千岁。”

祝半雪赤红是嘴唇微张,缓缓道:“你来做什么?”

难不成念着父亲的养育之恩?

永安侯一看到女儿来,狠狠一拍桌子大声吼叫:“死丫头的三从四德学到狗肚子里去了!身为女子不在家中做针线活,好好服饰殿下在外头抛头露面,干些讨价还价的下九流勾当,给我跪下!”

蓝音景奇怪地用余光瞧了一眼唾沫横飞的男人,小步走到祝半雪背后,娇气道:“这肥猪是谁呀?好凶啊。”

蓝若婷自然是站在父亲那一边,怒目圆瞪,“你个狐狸精连父亲都不认了么!”

蓝音景双手放在祝半雪肩头,哎呀道:“这人我认得,我还以为被茶水烫死了,没想到还活着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