筑基对于修仙人来说就是正式踏入修炼的门槛。
如果炼气期只是拿到了入门的资格,那么能否筑基,就意味着那人能在这条路上走多远了。
筑基除了意味着正是踏入修仙界的门之外还会在正常人寿命的基础上增加近百余年就算这生都只有筑基期,那也有将近二百余年的寿数。
这对于最多百余年的人族来说是很多人梦寐以求的事情。
祈止看着相莲突然对于筑基没有那么执着了。
“前辈说笑呢吧?”祈止看着她说:“我资历根骨都不好,就算筑基了也不可能再继续往上修炼,又何苦让你为我费心呢。”
祈止看着今晚的月色对相莲说:“更何况,我要那么长的寿数也没有用,还不如快速的过完这一生,也许下辈子能重新开始。”
相莲却并不同意,她对祈止说:“我活了千万年遭受的事情并不比你少,我知道你对成仙没有那么执着,可如果能筑基的话你就可以辟谷了,很多事情也比你现在做的更容易。”
“就拿故听霜来说吧。”相莲说:“她之所以能天天纠缠你你还甩不掉她就是因为你只是比凡人稍微好一点的炼气期。如果你到了大乘期到了渡劫期甚至成了仙去了上仙界那她又怎么能继续纠缠着你呢?”
祈止沉默不语低着头听相莲的话。
相莲搂着祈止,安慰着她说:“如果你这辈子都安于现状的话,故听霜也会一直这样纠缠着你,难道你还想和她在一起么?”
祈止摇了摇头,却说不出话。
理智明明告诉自己应该离故听霜那个女人远一点,可心里却还惦记着她。
祈止觉得情爱这种东西真的很可怕,它在消磨自己的意志,让她忘不掉心心念念的人,也让故听霜忘不掉她,两个人都互相彼此折磨。
过了很久,祈止才点了点头说:“我明白了,那……就麻烦你了。”
相莲见她同意了也很高兴,这风景也不看了,拉着祈止就飞了下去,两个人稳稳地落在厢房院子里。
“要想筑基,我们还要去一趟镜中莲。”相莲牵着祈止的手进了屋,把她拉到床边说:“你快睡,等你睡着了我们去镜中莲筑基。”
祈止乖乖的脱了衣服钻进了被褥里,看着相莲就坐在自己床边盯着自己,有些为难的说:“你这样盯着我,我睡不着啊。”
相莲撑着脑袋无奈的说:“你怎么那么麻烦啊,要我帮你么?”
祈止摇了摇头,她其实今天起得很早,要睡的话勉强也能睡,就是有人盯着她睡觉总觉得怪怪的。
相莲想了想,说:“我把烛灯灭了,这样应该会好一些吧?”
说着,屋内的烛台‘呼’的一声都灭了,整个厢房都陷入了黑暗,只有窗台边有月光撒了进来。
祈止看不到相莲了,可依旧能感觉到她在盯着自己。
“前辈。”祈止闭上眼睛,小声的问道:“筑基疼吗?”
相莲握着对方的手,柔声说:“筑基哪里会疼啊,别瞎想了,快睡吧。”
低沉的声音让祈止放松下来,很快便睡着了,相莲也顺势回到了镜中莲里。
这段时间不在,镜中莲里有些乱七八糟的。
宝塔原本紧闭的大门此刻敞开,前面的池塘里,莲花全部都疯长起来,有的甚至都长到了庭院的走廊上,看起来茂盛又有些可怕。
祈止看着这景色也有些惊讶,她跟在相莲的身后,看着那些肆无忌惮的莲花就担心的问道:“它们还要长多大啊,看起来都不太像是莲花了。”
“怕了吗?”相莲回头看了祈止一眼,停下脚步对她说:“把手伸过来。”
祈止不明所以的伸出手,相莲与她握住,随后祈止只觉得指尖一痛。
“嗯?”祈止不解的看着她:“这是……”
“以后我可能就不会待在镜中莲了,所以很多东西都需要你来打理。”相莲收回手,她之间一抹嫣红,明显是一枚血迹。
她手一挥,便把那颗血珠抹到了祈止的嘴唇上,瞬间一股铁锈味传到口中,让祈止下意识的皱了皱眉头。
“你我两个人的血交融,这镜中莲你就可以随意驱使了。”相莲凑过来轻笑道:“你试一试,让那些莲花都恢复到原来的模样。”
“我要怎么做呢?”
“稍微想一下就好了。”
祈止按照相莲的说法试了一下,果然看到那原本疯长的莲花逐渐收拢起来,很快就恢复到了原本的模样,看的祈止眼睛都睁大了。
相莲看她这副模样就很开心,又对她说道:“你还记得你留在镜中莲的那个分·身么?”
祈止点了点头。
“以后她就代替我,照料你的这些花花草草了。”相莲拉着祈止的手,对她说:“跟我进宝塔里。”
从得到镜中莲到现在也过去了很长一段时间,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是祈止和相莲一起弄的,这条通往宝塔的路祈止也走了无数遍。
可今天,她终于能够走进这座金碧辉煌的庄严佛塔之中了。
那扇高阔的大门此刻已经打开,祈止一眼就看到了佛塔的内部,全部都是上百卷整理好的经书,整个佛塔是中空的,门的两边全部都是镶嵌在墙里的书架,一直延伸到头顶。
“这些书……”
祈止好奇的走到一排书架旁,拿起一卷经书翻看了一下,她发现自己每一个字都认识,可连在一起就完全不明白它在讲什么。
之后祈止又打开了其他的几本,发现也都是这样。
相莲也是头一次来到这佛塔内部,她飞了起来,一直飞到了佛塔顶端。
从塔顶往下看,相莲只觉得这困着自己真身那么久的佛塔也不过如此,她为什么以前偏偏就打不开呢?
相莲低头看着还在翻阅经文,皱着眉头的祈止,突然明白了什么。
也许不是打不开,而是不到时候打开罢了。
每个人都是有命数的,谁和谁相遇,谁与谁交恶,也都是因果循环罢了。
相莲这么想着,便落到了祈止的身边。
“别看了。”相莲从她手中抽出那卷经书,对祈止说:“你又不是佛修,看这些没什么用,我们要赶快筑基了。”
祈止也觉得正事要紧,就点了点头:“好,那我们如何开始呢?”
相莲把书扔到了一边,把祈止拉到身边说:“交给我吧。”
***
第二天一大清早,天刚蒙蒙亮,鸟叫声都带着一丝慵懒的感觉。
风乐安站在厨房里,听着天相寺的人闲聊着。
这些天天相寺开法坛,人多了来这里吃饭的人也多,僧人们不免埋怨几句。
“也不知道这法坛还要开多久,那些散修都没素质的很,吃了几天的饭,都把寺里一半的碗都砸了。”
“没办法,这是寺里规矩,每年都有两场呢。”
“也不清楚主持是怎么想的,那些散修大多都辟谷了,还要招待他们,真的想不通。”
“听说寺里来了贵客,我怎么从未见过?”
“咱们做饭的,哪能见到贵客啊。”
风乐安蒸着包子,她今天去了镇子上一趟,买了一些祈止爱吃的糕点和饼子,再把这粥煮了,就可以端去给祈止吃了。
昨天的事情风乐安还有些意外,她从未见过祈止那么痛苦。
虽然她嘴上骂着故听霜,但是风乐安比谁都清楚,祈止还是忘不掉那个女人。
这可有点糟糕啊。
风乐安看着那‘咕嘟咕嘟’冒泡的粥,觉得得想个办法让故听霜再也不能纠缠祈止了,不然她可没有把握彻底让祈止忘记故听霜。
盛了一碗粥,风乐安端着早点就去了祈止的厢房,却在门口遇到了一个并不想遇到的人。
故听霜披着月白色的袍子站在院子门口,她低垂着眉眼站立着,身上还有晨雾凝聚的露水,能看出她已经站在门口很久了。
风乐安顿了顿,才走了过来说:“故听霜,你觉得你这样有意思吗?”
故听霜听到声音微微抬眼看了风乐安一眼,又继续维持那个动作,并不愿意给风乐安一个好脸色。
风乐安倒是没什么影响,她本来就和故听霜互相看不顺眼,现在俩人更是情敌,自然是相看两厌,也不在乎她现在是什么表情了。
“我劝你啊,死了这条心吧,昨天难道还没有被骂够么?”风乐安端着早点路过故听霜身边的时候,缓缓对她说:“你根本不懂怎么爱护一个人,最适合你的只有孤独终老。”
故听霜星眸微微晃动,不反驳也不承认,只是看着风乐安进了院子,她才敢抬起脚跟着走了进去。
没错,故听霜站在祈止院子外一整夜了,她却不敢踏入这院子一步。
即使她的修为很高,即使她有着绝对的权利和地位,可对于祈止,她还是不敢。
故听霜就站在院子门口,看着风乐安把早点放在石桌上,就去敲响了祈止的房门。
“阿止,我买了早点,你醒了吗?”风乐安对屋内的人说:“快起床吃饭啦,我买的都是你爱吃的。”
风乐安敲了两下,房门才被人打开。
祈止揉着眼睛看着风乐安,迷迷瞪瞪的打着招呼:“师姐早啊。”
在看到祈止的时候,风乐安微微一愣,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她惊讶的说:“阿止,你筑基了?”
祈止点了点头,轻笑着说:“是啊,昨天晚上相莲帮我筑基的,很顺利呢。”
“太好了!”风乐安高兴的把祈止抱在怀里,亲了亲她的额头说:“我就知道我家阿止很棒的,筑基也是迟早的事情。”
祈止揉了揉被亲的额头还有些恍惚,然后就看到远远站着的故听霜,心中骤然发紧。
风乐安察觉到祈止的尴尬,却并没有放手,而是又低头在祈止的鼻尖亲了亲,搂着祈止的腰在她耳边小声的说:“别看她了,阿止,现在我才是你的道侣。”